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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驟雨初歇。
中州省專醫院外,駛來了三輛警車,七八名身穿製服攜帶“八大件”的警員下車,徑直走入門衛室、樓道值班室等預定崗位,領導並指導醫院保衛人員落實於佳薇的安保工作。
當然,這僅是麻痹敵人的表面部署,真正負責保衛抓捕的十二名骨乾警員,包括支隊長郭正鼎、偵查二大隊大隊長薛子豪、宋卿在內,已經著便衣各就各位。
一直到第二天凌晨三十分,醫院內外,一切正常,毫無可疑情況。
郭正鼎擔心大家精神疲勞麻痹大意,專門通過通訊信號進行了一番鼓勵鞭策。之後,約莫過了一分鍾,醫院2號附樓一樓值班室的門悄然打開,一名身穿製服攜帶“八大件”的年輕警員走了出來。
由於省專醫院是省內首屈一指的大型醫院,有很多還在醫院就醫的緊急病人,沒有辦法完全配合轉移,所以此次行動雖做了多方努力,也僅是清空了於佳薇所在的主樓七樓,其他樓層,都還在保持正常的運轉和工作。
此時在2號附樓和主樓之間的通道裡,還有零零散散有一些睡不著的病人和家屬在來回走動。
這名年輕警員,像是在作例行公事的巡查,順著通道不緊不慢地朝主樓走去。過程中,有位婦女懷中生病的小孩兒劇烈哭鬧,他還專門停下來,耐心地幫忙安慰、倒水、喂藥,然後才繼續起身,朝著主樓的樓梯口走去。
只不過,他在行進的過程中,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總能恰如其分地利用各種正常的轉身、停頓、低頭……無比嫻熟地躲過過道上攝像頭的正面拍攝。
由於傍晚召開行動部署會時剛見過面,所以這名年輕警員從一樓走到四樓,醫院方面安排在樓層內的安保人員都沒有什麽警覺,一直走到五樓,這一層已經屬於特護病房,樓道口有一個醫護人員專用的消毒更衣室,更衣室旁邊,緊挨著就是樓層值班保衛室。
保衛室裡邊,有一名中年警員,和一名醫院方面的安保人員值守。
“咦,你怎麽到這邊來了?”中年警員微微有些驚訝,接著開玩笑道:“是不是困了!叫你昨晚別熬夜看國豬,整天輸輸輸,有什麽好看的,這會兒撐不住了吧……”
年輕警員略微遲疑了一下,朝旁邊醫院安保人員點了點頭,“有新部署,你先出去一下。”
安保人員出去後,中年警員面帶疑惑,湊過來道,“又有新部署?什麽情況……呃……”
年輕警員一個乾淨利落的手刀,斬中脖頸,將他擊昏,然後小心攙扶著,慢慢放倒在門後,有些歉意地看了一眼,然後起身打開門,朝外面的醫院安保人員喊道:“也有關於你的安排,進來聽一下。”
十秒後,這名年輕警員走出保衛室,輕輕將門掩上,鎖好。然後,轉身進入了隔壁的消毒更衣室。
一分鍾後,一個穿白大褂帶帽子口罩裝備齊全的男醫師,從更衣室裡走出,推著醫用小推車徑直進了電梯,深呼了一口氣,按下了七樓的按鍵。
“報告郭隊,七樓電梯口這邊有情況。”
“什麽情況?”
“有一位男醫師出來,看這個時間點,應該是給於佳薇換營養液的。郭隊放心,我會一直跟緊的……”
“放心個屁!於佳薇今晚壓根兒就沒在,還換個毛的營養液!蛇出洞了,你們那一組,趕緊給我貼上去,我馬上就到。”
郭正鼎在通訊設備裡吼完,負責七樓電梯口防禦的兩名便衣警員,一個從過道裡站起,一個在一間病房裡走出,一前一後,朝著推小推車的男醫師貼了過來,這位男醫師表現得非常鎮定,依然推著小推車,不緊不慢走著。
“站住,不許動……”
前面的警員剛開口,那名男醫師突然間猛地將手裡的小推車狠狠推向他,然後一沉肩,在後面的警員撲過來之前,撞開旁邊虛掩的兩扇門,進去後飛快反鎖,然後順著緊急逃生通道,瘋狂奔逃了下去。
“郭隊,丟了。他正順著緊急逃生通道下去,請求支援。”兩名警員便踹門,邊報告道。
“收到。宋卿,疑犯將要到達六樓逃生通道口,你們那一組一定給我咬住,我馬上就到。宋卿?宋卿!宋卿?死哪裡去了!你還想不想幹了!”
郭正鼎憤怒暴吼的時候,那名男醫師,已經下到了六樓的逃生通道口,他沒有選擇繼續往下走,也沒有進入樓層,閃身便進入了旁邊的微型電機室,緊緊縮成一團。
等到七樓的兩名警員踹開逃生通道門,一路狂追下去後,他才滿頭大汗地從裡邊爬出來,拍拍身上塵土,舒展了一下筋骨,正準備神清氣爽地打開門,混入六樓樓層時,門,突然提前開了,一名身穿格子衫的男人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宋卿雖然脫崗消失,但跟她分在一組的另一名警員還在。
狹路相逢,勇者勝!
男醫師毫不遲疑,一沉肩,衝著那名便衣警員便撲了過去,噔噔噔,那名警員初一看是一名穿白大褂的醫生,未來得及反應,便被撞得踉踉蹌蹌後退,狠狠撞在牆壁上,胸口悶疼得發不出來聲音,男醫師皺眉看了他一眼,推開兩扇門,一步跨出,正想要跑開。
嘭。門外,一道至剛至勇的腿影,以橫掃千軍之勢橫掃過來。
啪。男醫師電光火石之間,居然下意識地伸出雙手生生擋住,身體狠狠一個踉蹌,還未來得及做接下來的動作,那條腿的膝關節微微一屈,又是閃電般左右兩下彈出。
嘭。嘭。這兩下,他終於沒有再躲開,被踢翻在地,緊接著,便有三四名警員撲了上去,將他緊緊摁在地上。
“果然有點斤兩,不使出大招還真搞不定你!”郭正鼎收腿,蹲下,一把扯開男醫師的口罩,臉上頓時跟見了鬼似的,嘴唇哆嗦了幾下,接著,霹靂怒吼道:“陸青!怎麽是你!你小子這是在做什麽!”
“咳,咳,郭隊,你下腳好重啊……咳,咳……”地上,叫陸青的年輕警員,疼得滿頭大汗道。
“少廢話!你小子這是在做什麽!”郭正鼎面色鐵青,扯著陸青的衣領吼道。
“……做什麽?!”陸青疑惑道,“郭隊,不是你通知我疑犯可能會在凌晨四點左右過來,讓我想辦法在他來到之前嘗試模擬一下疑犯嗎?你還鄭重交待,一定要把這次模擬當做實戰演習來進行,要善於動腦,勇於動武,爭取發現我們布控工作的薄弱環節,早發現早整改……”
“放屁!老子什麽時候通知過你了!”郭正鼎臉都氣綠了。
“……郭隊,不帶這樣的,你給我發的短信,我還存著呢。”陸青不服,從口袋裡翻出手機,遞給郭正鼎看。
郭正鼎拿眼一掃,竟然真的是用他的電話號碼發的,而且連他的口頭禪都用上了。突然想到什麽,面色一變,叫道:“不好!大家快上七樓!”
……
就在名叫陸青的警員扮成醫務人員從七樓的電梯裡走出時,於佳薇的那間病房的玻璃窗外,也來了一名身穿夜行衣的不速之客。
這名不速之客,像一隻壁虎一樣緊緊吸附在玻璃窗上,直到聽到樓道內追逐呼喊聲響起時,才詭異一笑,推開玻璃窗,輕手輕腳地跳了進來。進來後,他並沒有立即朝於佳薇的病床邊靠攏,通過剛才假於他人的這番試探,他已經有百分之九十確定這是個陷阱,於佳薇很可能,根本就沒在這裡。
他之所還要選擇進來,純粹是出於機械師的職業素養,他們的工作,從來容不得百分之九十,所以,他還要做最後的確認。更何況,整個主樓內埋伏的警員,都被那個立功心切的愣頭青新警給吸引走了, 他還擔心什麽。
但是,剛一進來,他就發現他自己似乎判斷有誤,從身體的氣息上感覺,睡在病床上的那人,似乎還真的就是那個於佳薇。
難道,北歐那些廢物專家真的把她給治好了!
一念至此,他面色微變,顧不得再做隱藏,直接扒下面罩,不斷動著鼻翼確認,但越確認臉上的疑惑之息卻是越重,這種疑惑和不確定,對於他從事的職業來說簡直不能容忍,所以,心裡再也忍不住,腳下一動,朝著床邊摸去。
走到距離床邊約莫兩米時,心中突然警鈴大作,頭皮一麻,當下再不遲疑,彈身便退。
按照卓君吩咐一直蟄伏在床上的宋卿,暗道一聲可惜,一個鯉魚打挺彈起,腳尖在床沿上一蹬,掄起藏在被窩裡的警棍,劈頭蓋臉地便朝著那名黑人砸了過去。
呯——
因距離太遠,她疾風驟雨般的攻擊全部落空,而那黑衣夜行人直接從七樓窗口跳出,背後帶著一根隱約可視的銀線,像一隻敏捷的猿猴,瀟灑地朝樓下墜去。
宋卿追到窗邊,一看沒有辦法再追,氣得銀牙咬碎,跺腳哼道:“卓君,你又騙我!說什麽聽你的可以親手抓到疑犯,害我不經通報私自離崗,花了一個小時這裡的各個角度布滿了夜間攝像探頭,還在身上、房間各個角落裡噴灑了這麽多味道奇怪的東西!真是欺人太甚!我,我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