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終於還是來到了這裡，陸楓的心中一直有個夢想，想和身邊的女孩遊遍余姚的‘龍、鳳、龜、蛇’四座靈山，那麽和心愛的女孩永遠在一起的夢想就會實現。只可惜龍泉山是相識的開始，鳳凰山是相知相契的見證，而勝歸山卻是無奈的分離之地。想那最後的靈蛇山只能留待以後去實現了。

　　穿過高高的石牌坊，在那粉紅色的長牆上面有幾個黑色的大字:南無阿彌佗佛，走過那扇‘佛教淨土’之門，可見兩旁有許多鍍著金樣的羅漢銅像，姿勢各異，極具神韻。

　　宏弟默數了一遍，小聲驚呼道:“總共有三十八座羅漢金身。”

　　“哈！速度可真快，厲害。”紅葉稱讚著，又笑嘻嘻地對陸楓道:“我昨天褲上被口香糖粘住了，你知我怎辦的，我就剪了一張卡通紙粘在上面了。”

　　“和我想的一樣，呵呵！這才像你啊！那麽的聰慧可愛。”陸楓望著身邊亭亭玉立的她，那一雙星眸似是受不了奪目的天光，緩緩地合起，黝黑的睫毛顫動著，每一下都深深地扣動他的心弦。

　　“呵呵，真是心有靈犀呵！”紅葉注意到他目不轉晴看著自己，俏臉微紅道。陸楓含笑回頭，目光流轉，望向遠方道:“看，那裡就是觀音閣，我們四人就在那裡結拜吧。”站在石階上抬頭遙望那小巧莊嚴的觀音閣，仿佛就如懸空在石峭壁立之中，氣宇不凡。

　　四人少不更歇地走向長長的階梯，行到一半，紅葉的額頭已汗珠隱出，微喘著氣道:“最近我感覺我的體質越來越差，還真難不成得了絕症呢。”

　　陸楓見此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去牽住紅葉的手，扶助一把，遲疑片刻，還是未敢，只能安慰道:“你就別瞎想了，有時候當我們情感遭遇挫折，精神備受煎熬時，身體就會覺得特別脆弱，但這只是一時，馬上就會好起來的。”

　　聽到這溫潤的話語，紅葉枯涸的心田裡宛若注入了一股溫暖的甘流，刹那間萌動起新的生機，如果永遠真的存在，就讓我愛護你，在永遠的每一天。如果永遠不存在，就讓時間停下來，在我愛上你的瞬間。

　　紅葉的心一陣瑟縮，突然想到以後沒有他的日子，是那樣的孤獨和寂寞，禁不住悵然長歎。我知道自己會止不住的想你，讓自己在往事余味中，一次又一次的追憶往昔，用回憶來填補這心中的空白。

　　陸楓挺直了身軀，柔聲道:“歎什麽氣啊，以後的路還長著呢，要打足精神哦，明年我打算在報個本科，又有期盼了。”愛那麽短，遺忘那麽長，也許只有繼續去讀書，讓自己不停地忙碌，才能讓我想你少一些。

　　“是嗎?恭喜你了，年輕真好！”紅葉注視著他，眼神裡卻也掩藏起一縷深深的痛苦與矛盾。

　　陸楓痛惜地轉過臉，卻掩飾不住內心的焦灼與關切道:“恭喜什麽，只不過是為以後的謀生多找條出路吧。你難道很老了嗎，許多人都說你像個小孩子，想不到也要結婚了。”

　　“呵呵。像小孩不一定就沒煩惱呵。像小孩又有什麽用！”紅葉幽幽一笑，青春蕩漾的臉龐帶著濃濃的倦意。她望著近在咫尺的廟門，抬高腿，跨過高高的石檻。已是深秋，微寒，香客甚少，惟有一兩個久居的老婆婆依舊擺著香燭攤，在淡淡的陽光下享受著人生的悠然。

　　“就是這裡了，我們也來點香拜佛吧！”陸楓把買來兩捆長香分別點燃，把三根香依次遞到眾人手中。殿堂中金色的佛像肅穆而立，臉上卻有微笑。

　　想那佛祖拈花，迦葉一笑也是那樣吧。那一笑，便是整個世界。只是迦葉從佛主的拈花不語中，看到了世間萬物的興衰榮枯，看清了以往自己的無謂執著。明白了花開花榮，本應如此。而我們呢，又看到了什麽。

　　“這兒有個濟公活佛。”華華像發現了新大陸似地歡呼雀躍著，飛奔到那活靈活活現的石雕前，手舞足蹈起來。

　　“哇”，紅葉也驚訝地大叫，忙上前用手摸了摸道:“雕得可真像，戴著破帽，搖著破扇，笑看蒼生呢。”是啊，或許只有這石佛才能看破人間的情愁，笑盡人生的滄涼。

　　看著紅葉一掃之前的疲態，又恢復以前那股青春活力，陸楓心中一喜，輕輕在他耳邊低語道:“知道你的體質為什麽這麽弱嗎，會不會我去寧波求學的那晚，你迎著夜風，一個人癡癡的馬路邊等我，而後又幾天沒見我，就落下了病根子。其實你這又是何苦呢，你只要說一聲，我就會來陪你的嘛！”

　　紅葉纖秀烏黑的睫毛忽閃了幾下，展顏一笑道:“我沒那麽柔弱吧?！”

　　“女人柔弱是天性，不必介意的。那下星期的消防演練你陪我一起去滅火不?”陸楓微帶笑容默默佇立在她的身邊，由衷感覺到心底涓涓流淌的快樂，“這消防嘛，難不到我的，還用我參加?要救火找我，要演習嘛……hoho，免啦！祝你好運！別把火往身上撲！xixi”紅葉的玉容上泛起一絲吟吟淺笑，原本繃緊的心弦舒張開來，“你難道沒不明白飛蛾撲火的偉大精神嗎，它寧願犧牲自己的生命，也要追求光明和理想，多麽令人肅然起敬，那像你如此偷懶。”陸楓一語雙關道。

　　愛情是足以焚身的烈火，不管是聰明人還是笨蛋，愛上了，都成了飛蛾。誰都知道飛過去會成為飛灰，但那又怎麽樣，百年之後，不管燃燒過與否，我們都將成為塵土。

　　“哈，別把我說的那麽差嘛！好歹我也是你朋友耶！太不給面子了吧！”紅葉笑容可掬，嬌憨地說道。只因有他在。她的心也如天上浮雲，舒卷飛揚，忘卻了人世間所有的憂愁煩惱。

　　四人沿著陡直的石徑，來到了的觀音閣前。沒有雕梁玉棟的華麗，惟有簷角下兩隻朱紅的燈籠在那裡飄搖著。終於到了，風物依然，就連石案邊紅紅的一大塊燭積也依然。如果人生都盡如心意，那麽燭又何必有淚。

　　“我們怎麽來結拜呢，大家來想幾句台詞吧，就像桃園結義那樣的。”香爐上幾權殘余的香正嫋嫋升騰，那縷縷青煙讓陸楓似曾相識，那是去年觀音生日之夜，和老媽一起來這裡許願。

　　陸楓虔誠地跪在觀音石像前，默默祈求此生能和心中所愛的女孩攜手相伴。那時四周信奉者如潮，煙霧繚繞，把他熏得直要掉眼淚了。

　　那晚已是凌晨二時，走出閣外時，外面已飄灑起幾滴雨星，似風絮，又如陸楓紛亂渴求的心。寺中佛歌梵唱，他卻靜靜地立在石壁前，望著遠方迷茫的群山，無由地想起了紅葉，想起了她那親切的笑容。

　　沒有星光的夜晚，雨就那麽直直地下著，只是溫柔不再，變得密集而凌厲。老媽叫了他好幾次，可陸楓仍是堅定地守望著，如果佛能達成我的心願，那麽此刻我情願在風雨中守候，因為他一直相信兩個人最終會在一起。

　　陸楓靜默著，又忍不住望了眼那邊的紅葉，一聲歎息道:“要不就什麽同福同享、有難同當的老台詞吧！然後我們在結拜的時候，再來照張相?”(快捷鍵←) [上一章][回目錄] [下一章] (快捷鍵→)書簽收藏 投推薦票 打開書架 返回書目 返回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