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高天雍和高天佑的表情都是極為讚同的,高天裕更是說道:“天城哥說的極對,平常娘親也總是說吃飯一定要講規矩的,我有時也是吃不飽,回去娘親不得不吩咐院子裡的廚子再給我做一點,大哥也是經常。吃完飽是飽了,絕沒有餅卷肉這般可口,但平常娘親總是說這肉吃多了不好的。”
“子曰“肉雖多,不使勝食氣。”就是這個道理,”看見自己的弟弟一副迷茫的樣子,知道自己的弟弟剛開始學習《千字文》,這《論語》還沒接觸,高天雍耐心的解釋道:“這是孔聖人的話,意思是說席上的肉雖多,但吃的量不能超過米面的量。聖人還教育我們:“食不語、寢不言。”意思是說吃飯的時候不能說話,睡覺的時候也不能說話,這跟在奶奶那裡用食不讓說話是一個道理的。這些都是孔聖人教育我們做人的基本禮儀,你大些老師就會教你的。”
高天佑滿臉崇拜的看著自己大哥:“大哥,你懂得真多!”倒是把高天城氣的翻了個白眼,還“肉雖多,不使勝食氣。”?你那一張薄餅得卷進了得半斤肉,也狼吞虎咽的快乾掉了,怎麽吃的時候你就忘了聖人教育的話了,心裡想著還瞥了高天雍一眼。高天雍這才注意到自己嘴裡還含著肉呢,很是尷尬,你這天城沒看著我教育孩子呢?
高天城接過話來:“聖人是這麽說過,道理也是這麽個道理,但有時候你也得想想聖人是要教育咱們做人的道理的,總不能吃喝拉撒他全都管著吧?人要是吃喝拉撒都一個德行那還有什麽意思。我原來也和老師討論過,聖人也有遇上過兩小兒辯日的時候,說明聖人也不是什麽都懂得。”看見高天雍要和自己爭論,連忙用眼神狠狠盯了高天雍手中的肉餅一眼,那意思是你還吃著我的餅呢。得!吃人家嘴短,你就胡言亂語吧,高天雍恨恨的繼續對付自己手中的肉餅。
孺子可教也,高天城很滿意高天雍的表現,繼續說道:“時代背景不同,聖人那時候很可能肉類本就稀少啊?所以才不能多吃的。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話說回來,咱們現在有這個條件能吃肉為什麽不吃,聖人也說過“食不厭精,膾不厭細”,說明聖人平時也是很注重飲食質量的。當然能吃不代表無節製的吃,主食是一定要吃的,咱們現在都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肉也無妨的。聖人說的食不語還有些道理,這是代表我們對食物的尊重,但寢不言我就不讚成了,你說都睡著了誰知道自己說不說夢話?要是睡著了還能控制自己不說夢話那不成神仙了,天雍哥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雖然對高天誠質疑聖人有些不滿,但高天雍並不否認高天城的話也有幾分道理,管他呢,吃著人家的肉再爭論總有點那個不仗義,也就默認了。高天城還在繼續:“這些話我也就是對你們說,可別傳到大人那去,又得說我胡說八道。不過你們兩個以後早上就在自己院子裡對付一點,然後上我這邊再用一點,別的不行,吃的兄弟我管夠。”
這句話高天雍和高天佑都極為讚成,老祖宗不是常說我們要相親相愛嗎,多走動一下誰也不會懷疑三個人就為了吃點好吃的。三個人立即聚成一團商量具體行動計劃,高天裕還提出高天城應該學家裡的廚子把自己拿手的定出菜單好供自己哥倆選擇,看見天雍深以為然的樣子,高天城就氣不打一處來:“你哥倆還真有水平,上我這蹭飯就蹭飯,那就得我吃什麽你們吃什麽,還讓我做個菜單,把我這當你們食堂了?就我高天城玉樹臨風的模樣像個廚子?你見過二品的廚子?我高天城自以為是臉皮夠厚,比起你哥倆真是差遠了,佩服,佩服!”
高天雍和高天裕臉都沒紅一下,高天雍還慢條斯理的說道:“都是自己兄弟,天城客氣什麽?”。不怕人不要臉,就怕老實人不要臉,最怕既老實又有學問的人不要臉,高天城很佩服自己的總結。
高天裕還是一臉天真的問道:“天城哥哥,我能看看你的帽子嗎?為什麽上面有玉塊啊?為什麽我們的衣服顏色是綠色的?你的衣服顏色跟爺爺的一樣呢。”高天雍恨不得把自己這個傻子弟弟從馬車上扔出去,你有病啊?你不知道天城是個話嘮啊?你知不知道前幾天那就是去咱倆那顯擺的?現在人家還沒說你主動給人家一個機會埋汰咱們倆個,沒法過了,趕緊閉眼裝作小眯一會。
高天城大喜,恨不得把高天裕摟過來親一口,正覺到關系如此融洽不好意思顯擺,這就有人遞過話把來了,天助我也,小天裕,你也很有捧哏的天賦呦,得意的看了看正在裝作閉目養神的高天雍,老子就不信你還能把耳朵堵死?瞧少爺怎麽惡心死你的!微笑著對高天裕說:“天裕弟弟,這你就不懂了,來來來,讓哥哥告訴你,你們呀是六品的勳官。”滔滔不絕的介紹起來了。
馬車外的聲音漸漸嘈雜起來,高天雍猛地掀開窗簾,興奮的喊道:“朱雀大街到了,朱雀大街到了。”高天裕早就聽夠了高天城的滔滔不絕,雖然聽不太懂那些幾品上、幾品下的,可是高天裕雖然下,也是極其聰明的,他就弄明白一件事,天城哥哥這是在顯擺自己哥倆不如他呢,聽見哥哥一聲呼喚,也迅速把頭伸到窗外去理都不理高天城。
高天城也不尷尬,自己的虛榮心早就滿足了,也饒有興趣的把另一側的窗簾掀開向外打探。要說高天城自穿越大唐也有八個多月了,這朱雀大街還是第二次來。上一次還是病好不久跟著奶奶去大興善寺還願路過朱雀大街,當時就令高天城驚歎不已,總以為後世北京的長安街已經算是大街的極致了,以前朱雀大街只是在歷史資料中看過,只有身臨其境的人才能體會為什麽很多人稱之為“天街”。
高天城知道自己所穿越來的這個時空除了漢朝以後的歷史有所改變,但其生產力水平、建築、地域都跟自己所熟知的那個公元六百多年沒有任何區別,這個問題困擾了高天城很長時間。他弄不明白這個大唐和自己所熟知的大唐是一個時間區域內並行空間,還是一個空間內的並行時間?最大的好處就是自己所熟知的那大唐的一切都還有用,這是高天成自己認為最大的底牌。
正如這朱雀大街,史料記載這朱雀大街是在長安的,寬約一百五十米,長約五千零二十米,與整個長安城構成了當時世界上最雄壯的建築群,而現在這所有的一切都搬到了洛陽來,據高天城這幾個月的刻意了解,還有爺爺高武無意中說的宮殿名字,這根本就是長安城嗎?但當高天城好不容易從師父那裡搞到《大唐全域》圖,才發現自己現在的所在的京城就是洛陽,而長安還是那個長安。從那以後高天城就發誓再也不碰這些無聊的時空問題。
朱雀大街還是那麽的雄壯大氣,道路兩邊各種官衙臨街而立,偶爾也能看到一些店鋪。絲綢、服裝、珠寶、首飾、藥材、皮貨、漆器、竹器、陶瓷、書畫、薪炭、飲食……琳琅滿目,應有盡有,許多異域的番商也穿梭其中,一邊兜售自己的商品一邊打量著唐人的貨物。
小哥仨看得津津有味,要說也是,雖然是開國功家裡的孩子,但出來的機會並不是很多。高天城問過孫元,以前的自己是經常背著家人出來玩耍胡鬧的,但自從病好以後一是老祖宗那邊盯得更緊了,第二個主要原因倒是趙公明。趙公明自從改成住在高府,平常督學是極為嚴格的,課下也安排了課業第二天是要檢查的,那意思是要把前幾年浪費的時間補一補。
可就苦了這哥仨,自從那晚酒宴後竟然一天都沒歇,加上高天城還給自己安排了鍛煉計劃、趙公明晚上也會時常前來討論,所以高天城只是病好以後請過半天假陪老奶奶前來大興善寺還願才出過高府的大門,這八個多月的其余時間竟是真的連府門都沒邁出一步。高天城估計那哥倆跟自己也是差不多的,天雍本就那個性子,好靜不好動:天佑那麽小,家裡人更不放心他出門。好好的三個高乾子弟,跟土老帽一樣在馬車裡比比劃劃,驚奇不已。
高天雍突然問高天城:“這朱雀大街勝在壯觀,但還是官衙居多,聽說要論熱鬧還是東市和西市,www.uukanshu.net 娘親卻總說閑雜人多不許我們去,天城聽說你以前經常去的,那邊到底是不是極為熱鬧?”高天城也是一愣,尼瑪,閑雜人多你們就不去,老子是閑雜人?也知道高天雍並沒有那個意思,看見旁邊的高天裕也是縮回頭來好奇的看著自己,順口胡謅到:“那怎麽叫做極為熱鬧,那是相當熱鬧,我在東西市都是有名號的,人稱“玉面小郎君”,你們下次去若是忘帶了銅錢盡管報我的字號,掛在帳上,你們先走就是。”
看見兄弟倆羨慕的目光,高天城心裡大定,都是些家裡的老實孩子,雖然有學問,但見識是差遠了,老子憑記憶就能忽悠死你倆,繼續說道:“這東西市各有六坊,分別為東六房和西六坊,其實都差不多都是各種商鋪林立,所有用具一應具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買不到的。只是東市手工作坊多一些,西市則是飯館、酒樓、錢鋪多一些,讓我說還是西坊好玩些,那些番商們很多在西市開了鋪子的。尤其是番商開的飯館裡的胡女,你吃著飯她跳著胡旋舞,比咱爺爺那跳的好看多了。好吃的也是極多的。”說到底高天城就是個話嘮,現在的自己根本是一次都沒去過的,但根據自己後世在史書中看的順口開編,關鍵是編著編著高天城自己都信了,如身臨其境一般繪聲繪色的開始了自己的演講,隻把高天雍、高天佑聽得心馳神往、讚歎不已。
馬車外逐漸安靜下來,一個聲音在馬車外響起,“少爺們,該下了,前面馬上就到朱雀門了,咱們得步行前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