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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毀容的威脅，對於女人來說，尤其是長得漂亮的女人，效果比要她的命還厲害。

　　感受到近在咫尺的炙人溫度，剛才還如母豹子般凶狠的老板娘立刻閉嘴，第一次露出驚恐神色，瞧向吳茗的目光中，竟含了絲懼怕之意。

　　松動了?吳茗觀察最是細心，立刻捕捉到對方的猶疑，當下衝李修武一使眼色，後者嘿嘿冷笑，猛地將火把向後一搗，緊緊抵在那駝背中年漢子的面部。

　　頓時間，駝背漢子眉毛胡須頭髮皆被燃著，疼得放聲慘叫，片刻之後發出呲呲聲響，皮肉被燒炙的焦糊味道傳了出來。

　　“殺了我啊！嗚哇！殺了我啊！”又有誰能忍受住這種痛苦?駝背漢子神經再怎麽堅韌，這時也是痛地嚎不成聲，瘋了般把頭來回搖擺，崩潰得但求一死。

　　折知鋒有些不忍，一招手，幾名伴當上來用茶水將火澆滅，然後將其抬了出去。而那位風騷老板娘親眼目睹如此慘景，嚇得面色慘白，見李修文獰笑著舉起火把，要往自己靠近，眼中忽地顯現決絕之色，嘴裡一動，竟要咬舌自盡！

　　可惜吳茗一直在觀察她的反應，哪裡會讓她得逞。一伸手掐住對方下巴，順勢湊在她耳邊，低聲道:“別怪我沒提醒你，這裡可有近二十條精壯漢子，難得遇到你這樣風騷動人的小娘子，想必一個個的都迫不及待了。”

　　“想嘗嘗輪到死的快樂滋味嗎?勸你還是老實交待吧，何苦作踐自己呢?我以人格保證，絕不會有人動你分毫。至於何耀輝，大可放心，不管你招不招，他都活不長久了！”

　　吳茗毫不掩飾的露骨威脅，拿輪X致死來恐嚇對方，讓一向自詡正人君子的折知鋒、陳軒幾人聽了直皺眉頭，對如此對待女子頗有些不以為然。

　　但是，不可否認吳茗表達的意思非常明確，使得妖媚女子徹底絕了其它念頭。只見她嘴唇哆嗦著，滿眼都是絕望，喃喃道:“張駝子說地對，終日打雁反被雁啄瞎了眼，早就該一刀宰了你。我對不起張駝子，求你給他個痛快吧。”

　　張駝子?應該是那位駝背中年的名字吧。

　　對方再怎麽詛咒自己，吳茗都無所謂，局面已經徹底掌控住，呈幾句口舌又有什麽關系。當下點頭答應，然後將耳朵湊過去，聽對方低聲交待來龍去脈。

　　這妖媚的老板娘名叫慕岩，某殺手組織的香主，專門負責開拓銀川路的生意。何耀輝便是她近年來的重要主顧，包括前番吳茗在寧夏集市遇刺，全是由她經手操辦。

　　不止是替何耀輝除去指定的目標，慕岩還為其牽線搭橋，介紹過幾位異族客商。這座涼皮鋪子就是何耀輝與異族客商們的會面掩護，至於他們私下交易些什麽，慕岩就完全不過問了。

　　從過道往裡走，盡頭就是承天寺院牆，伴當們舉著火把衝進去，但見牆上架著木梯，翻過去就是承天寺後院菜園，一向少有人走動。想來何耀輝便是借此脫離提刑司的眼線，與那異族客商偷偷碰面交易。

　　朔方都督府為控制戰略物資流入敵對國家，專門頒有嚴令，除榷場提舉司外，其余人等嚴禁和異國客商貿易。一經發現，必處以重罰！

　　所以，問明慕岩那幾名異族客商乃是金人後，吳茗及姚琥等人大為振奮。當即連夜趕往設在金波湖附近的榷場，找那相熟的差役詳細詢問，終鎖定目標。

　　……

　　“韃子的車隊明天午後就走，整整十六輛大車，全是錦緞布匹、青鹽、茶葉以及瓷器這些經過勘驗的貨物，絕對沒有一樣違禁品！”

　　差役頭目毛順是折家外房大管事的親侄子，靠得便是折家的關系，自然不會欺瞞折知鋒。

　　這下吳茗幾人傻眼了，即便知道對方違反都督府嚴令，和本地商人有過私下接觸，但沒有交易的貨物證據，怎麽向榷場提舉司報案?怎麽給何耀輝按罪名?又怎麽去牽連曹威?

　　見幾位少爺在那面色沮喪，毛順為自己幫不上什麽忙感到愧疚，站在那挖肚翻心地回想幾名韃子的舉動，想要找出什麽可疑反常的地方。半響，忽地記起一事，遲疑道:“知鋒少爺，按照慣例，勘驗完的貨物裝車封貼之後，就不再複驗。韃子們要是偷偷揭開封條，把見不得光的東西偷梁換柱，咱們也發現不了啊。”

　　“能在他們離開前再複驗一次嗎?”聽毛順如此說，吳茗抱著希望問道。

　　毛順搖搖頭，慚愧道:“把封好車的貨物一件件再卸下來，不光是會造成損壞，提舉司的幾位大人也不同意啊。除非，除非能有確鑿的證據。”

　　姚琥暴躁性子發作，怒道:“要是有證據咱們還查個屁啊！直接把幾個韃子捆起來就是了。”一天下來，沒有一件事舒心，姚琥積攢了滿肚子火無處發泄，這時臉上黑斑不住跳動，顯然已忍到了極限。

　　“二兄！毛管事也是片好心，你別亂嚷嚷。”看見毛順被姚琥一吼，面色十分尷尬，當下吳茗開口數落了姚琥一句。而成子凱心眼活泛，眨著眼問道:“毛管事， 韃子商隊離開的路線能不能搞到?”

　　離開的路線?

　　對啊！吳茗和折知鋒對視一眼，都是恍然大悟。

　　話說連曹威那等身份，哥幾個都敢起意在路上裝扮截殺，區區韃子商隊，又算得了什麽?到時截住慢慢地翻檢便是，只要他們敢私下夾帶違禁之物，就必定逃脫不了！

　　有了違禁之物做為證據，就可將何耀輝扣上私通敵國的罪名，而作為姑表親戚的曹威，有那涼皮鋪子老板娘慕岩和韃子客商指證，休想脫得乾系！到時一旦鐵案成立，即便是他爹京湖曹帥親自出面，也是死罪能逃，活罪難免！

　　吳茗和折知鋒耳語幾句，先請毛順去搞定韃子商隊的離開路線和護衛等信息。為保險起見，吳茗又特意派人去牧監司把獸醫廖黑子請來，讓他在毛順幫助下混進榷場，想法子讓韃子商隊的馬匹半路歇菜，以利大夥在途中攔截。

　　接下來兄弟六人圍在一塊，詳細商議後下定決心動手。

　　於是，吳茗和有傷在身的成子凱暫時留下，一是等待毛順和廖黑子傳回消息，好決定攔截地點。一是將慕岩及張駝子安排個隱秘地方藏好，免得何耀輝等察覺不妙，派人滅口。

　　而折知鋒、姚琥、陳軒、李修武等四人則趁天還沒亮，各自回府準備兵器盔甲、挑選親信人手。明日巳時一刻，大夥在清和門外六裡亭處集合，全力以赴，將今日丟掉的面子再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