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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
一聲暴喝,如平地旱雷,帶著攝人心魄的殺氣席卷而起。吳茗右手一揚,投矛夾著破空利嘯飛速擲去。
聲未到,矛先至,攔在路中的一名持弓護衛猝不及防下,胸腹被嗖地大力貫穿,當即哼都不哼翻身栽倒。
二十步距離眨眼即到。吳茗非但不減馬速,反而更急催戰馬,手一探摘下掛在得勝鉤上的虎頭湛金槍,接著閃電一般從倒地的護衛屍體上衝過。
護衛們咿呀驚叫,想要避開這猛然撞來的殺神,但為時已晚。
極速突刺!
槍尖紅纓忽地炸開,鋒刃雪亮耀眼,瞬間閃爍出點點寒芒,伴隨著衝天而起的血光,擁堵在路面上的四名護衛齊齊中槍,咽喉、心窩、眉間,每一槍均中要害。
一位身穿錦袍的中年壯漢像是這群護衛的首領,正策馬要過來查看,孰料從後面追來的陌生人不問緣由,挺槍就殺。錦袍中年又驚又怒,趕緊拔出腰刀準備抵擋,一邊怒喝道:“來者何人!”
星目微眯,吳茗完全沉浸在一槍製敵的感受中,在自己的眼中,眼前這些子護衛,無疑是拿來練手的最佳活靶。
槍尖一抖,帶著淒厲尖嘯,尺長鋒刃忽地探出,角度詭異,正好避開其手中腰刀,從那位錦袍中年壯漢的脖間迅速抹過,帶起一蓬鮮紅血花。然後去勢不減,仿佛會尋路的巨蟒,噗地扎進後面正惶急張弓的護衛胸膛。
槍身受力,先曲複彈,呼地勁風揚起,將那尚未斷氣的護衛甩向馬車。這時樊通也已衝至,熟銅棍舞出一片棍影,狠狠拍擊了下去,只聽得啪地炸響,剩余名護衛的腦袋如熟透西瓜般碎裂,白漿紅血迸濺的四處都是。
眨眼間,跟在馬車後面的六名護衛全數身死,連同領頭的首領都被對方輕易乾掉。守在車前的幾名護衛驚恐萬分,哪裡能提起反抗的勇氣,發一聲喊,竟不顧馬車裡的主人,慌張地竄下路溝,想要逃得一命。
地處荒野,放眼四望一馬平川,光憑兩條腿就想避開追殺逃得性命?
吳茗勒住胯下銀鬃烏騅馬,任其暴躁的原地打轉,長槍一指正亡命飛奔的幾名護衛,衝樊通喝道:“一個不留!”
樊通凶性全被激發,兩眼通紅,高呼應道:“一個不留!”催馬急追,如嗜血猛獸般哇哇咆哮著,掄著那丈許長的熟銅棍,一棍一個,把逃走的六名護衛竟數砸死當場。
馬車後面已被砸去的護衛屍體撞爛,露出裡面豪奢裝飾,一道瘦竹竿般的身影縮在錦被裡,嚇得栗栗發抖,驚聲叫道:“別殺……我!”
輕展大槍,將錦被挑開,吳茗嘴角噙著冷笑,低喝道:“何耀輝!你瞧瞧老子是誰?“
竹竿身影聽得聲音後一僵,緩緩抬頭,見到自己欲殺之後快的對方,何耀輝更是嚇得渾身篩糠,結巴道:“吳茗,你要乾甚麽?你不可以殺我!我認罪了,我都挨過杖刑了,你看,你看我的腿。”
看了下何耀輝被重重白布包裹住的雙腿,吳茗頓時明白,原來五十杖刑打得都是腿,怪不得能留住他這條狗命呢。
你爹花錢買通衙門,提刑司能賣份情面饒你不死,這些爛事老子管不得也不想管。但今日,老子卻不能放過你!
“你為什麽要買凶殺我?”
吳茗這會兒異常冷靜,不溫不火地詢問著,仿佛多日未見的老友,談論那晚誰少喝了一杯。
“我……我……”何耀輝不是笨人,瞧清楚周邊橫屍遍地後,已明白對方抱著必殺自己之心,當下恐懼得語無倫次,全沒了以往毒舌利嘴的派頭。
“我到野離部去,我發誓,一輩子死在那兒,再也不回寧夏城了!吳茗,吳爺爺!看在同窗多年的份上,饒了我這條小命吧!”
到野離部去?怪不得,剛才自己還疑惑他為什麽不隱匿家裡,要往夏王陵這亮相,原來是想投奔賀蘭山下的野離部。
搖搖頭,看在同窗多年的份上,吳茗不想欺騙對方。
“你不死,我睡不安穩啊!”
於是,一槍戳下,何耀輝死了,很徹底,很不甘。
自詡多智,才華橫溢,素有小周瑜之稱的自己,怎地死在了隻知舞槍弄棒的錦大蟲之手?
樊通帶著陣烈風趕了回來,渾身血腥味極重,一根熟銅棍上沾滿了白花花的腦漿。“這小子死了?敢哄騙你家樊爺,吃咱一棍再去投胎!”
一根筋的主最恨別人欺哄與他,當下不顧何耀輝已經死透,掄起熟銅棍狠狠夯下,將那張充滿奸詐的臉孔打得稀爛。
看了看伏屍四處的護衛們,幾無全屍,吳茗不禁抽了抽嘴角,對樊通的血腥手段頗為無奈。
讓樊通留下,處理現場,把屍體集中到一起,連同那輛馬車一起點火焚燒,務必不留任何痕跡。吳茗惦記著校場那的點卯,吩咐完後就想自己先行回轉城裡。
“公子,吳公子……。”
呼喚的聲音又柔又軟,吳茗轉眼看去,見慕岩狼狽地從溝裡爬出,可憐兮兮地瞧著自己,手裡牽著的戰馬後蹄已傷,一瘸一瘸的,顯然已經不能騎乘。
“公子,奴家怎麽辦?”
怎麽辦?換匹馬就是了。吳茗剛要開口,卻轉眼發現死去護衛們所騎的三匹健馬,連同拉馬車的挽馬,已被殺性大發的樊通一通亂棍,全部砸死在地。
呃——。 有經驗!毀屍滅跡這事,看來這家夥沒少乾過,簡直太乾淨徹底了。
要不你跟樊通一塊兒走?吳茗眼神中露出詢問的意思,慕岩仿佛看懂了,堅決地搖頭,幾步走到吳茗馬前,嬌聲道:“公子載奴家一程吧。”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無由的,吳茗腦海裡冒出這句詩來,雖然和現在的情況並不貼切。
兩人共乘一騎,免不了身體間來回接觸磨動。慕岩的身軀異常柔軟,身上那股子女人幽香嗅起來十分好聞,溫溫暖暖的直撲向吳茗鼻端。
銀鬃烏騅馬雖跑的異常平穩,但吳茗的心兒跳動得卻格外強烈。
沉默著策馬疾奔,過不大會兒,慕岩忽地噗哧一笑,水蛇腰扭動幾下,嬌媚地說道:“公子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沒想到卻這麽厲害呀。”
感受到對方纖腰翹臀在自己身前的廝磨,那種刺激對血氣方剛的人來說幾乎難以忍受。吳茗舌抵上齶,嚴守本心,不動聲色地哦了下,並不搭話,隻盼她能老實坐著別動。已經受過她一次誘惑,差點沒能把持的住,毀了童身,鬼才會再上第二次當呢。
沒得到預想中的回應,風情萬種的女殺手又把目光轉移,打量起掛在得勝鉤上的虎頭湛金槍。
“公子,您的槍好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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