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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軟窗內一張臉蛋,柳眉彎彎,欺霜勝雪,豔麗不可方物,卻偏偏帶著絲哀怨神情,讓人見之不由得的心底大憐。再加上那清脆嬌媚的聲音,隱含銷魂蝕骨的滋味,怕是天下沒哪個男人能拒絕得了她的懇求。
呃——。吳茗定力再好,這時也不免猶豫。蘭姑娘見此趁熱打鐵,柔媚一笑,嬌聲道:“吳公子快請上車,人家新得了些立夏雀舌,正好泡給公子品嘗。”
……
馬車內鋪著厚厚的羊毛毯,坐在上面異常柔軟,根本感受不到一絲顛簸。矮幾上茶具齊全,一雙白嫩纖手如穿花戲枝,衝泡新茶,把吳茗看得眼花繚亂。
不大會茶香嫋嫋而起,輕嗅一口沁人心脾,接過佳人遞來的茶盅後,吳茗方才回過神來。
自己還要去斷橋那參加籌備日久的話本首發儀式呢,怎地莫名其妙地就上了別人的馬車?眼前這位豔美絕倫的蘭姑娘,不過是有一面之緣,卻如此信任自己,邀約獨處,不怕自己獸性大發吃了她嗎?
看著對方目光久久停在茶盅上,不肯送到嘴邊品嘗,蘭姑娘目光一動,幽幽地輕歎一聲道:“公子,莫非是嫌小女子的手藝不佳還是新茶不合口味?”
“哪裡話,此茶香氣鮮嫩清高,湯色杏綠光潤,光是看一看就悠然陶醉,何況又是出自蘭姑娘芊芊玉手,在下怎會嫌棄。”
“哦?那公子為何不品呢?”
吳茗苦笑一下,仰首將盅中少得可憐的茶水灌下,咂了咂嘴,細細回味道:“嗯!甘甜潤喉,好茶!”
瞪著那雙能迷倒一片的美目,蘭姑娘期待著等了會,見對方再沒下文,不由訝異道:“……沒了?”
“啊?什麽?”
看到吳茗無辜不解的模樣,蘭姑娘無力地搖搖頭,向後坐倒在毛毯中,哀歎道:“人家這杯親手所泡的立夏雀舌,竟讓公子生不出再多點的感慨?”
嘿嘿笑了聲,吳茗有些赫然,不好意思道:“在下是個粗人,品茶這種事還真未乾過。直如花下曬褲、牛嚼牡丹,到辜負姑娘的一番美意啦。”
“花下曬褲?”蘭姑娘重複一句,不禁想起那大煞風景的畫面,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如花朵綻放的瞬間美麗,直讓吳茗目眩神移,呆滯在那。
“公子……”被吳茗炙熱目光瞧得臉頰發紅,蘭姑娘低垂螓首,羞澀的低低呼喚著。
“嗯?……哦!嘿嘿,在下失態了,姑娘勿怪。”吳茗到是很坦然,傻笑了下後坦誠對方太過美麗,讓自己一瞬迷失。
“別姑娘姑娘的叫,跟人家沒有名字似得,公子若不嫌棄,便叫人家做婉兒吧。”
婉兒?蘭婉兒?
吳茗吃驚地張大嘴巴,指著對方結巴地叫道:“你就是……是蘭大家?”
蘭婉兒嫣然一笑,微微頷首道:“公子才知道?”
自己也太遲鈍了!吳茗懊惱地低叫一聲,“你生得如此絕色,又是姓蘭,我早該想到啦。”
“對了,我有位兄弟,可是你忠實擁護者啊,他要知道我糟蹋了你親手所泡的香茶,非得把我給掐死不可。”想起杜杲那副癡迷表情,要是聽到自己和心中偶像獨處車廂,還不知得如何羨慕呢。吳茗不由得開心大笑,到把蘭婉兒笑得不明所以,
“聽聞公子與那俏周郎狄雲訂下生死之約,卻依然瀟灑如故,實在令人佩服。小女子冒昧一句,公子可有幾分把握?”
吳茗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尖,漾起個陽光明朗的笑容,回道:“我武藝平庸的很,多半不是俏周郎的對手,勉強算有一分把握吧!”
“一分把握?”蘭婉兒睜大嫵媚雙目,不信道:“那公子為何還要接受約定?”
“為了面子唄!再說了,就不興比武的時候出個意外爆個冷門啊?別忘了,一分把握也是把握啊。”吳茗嘻笑著,仿佛對生死狀一事毫不擔心,竟同對方開起了玩笑。
蘭婉兒微皺柳眉,似乎不習慣吳茗從一本正經變換到嘻嘻哈哈。“公子可知,如今臨安城中已傳遍此事,更有幾家大賭坊聯合開下盤口,賭你和狄雲的勝負生死。”
開下盤口賭自己和狄雲的勝負?吳茗頓時來了興趣,一番追問後,弄清楚幾家大賭坊為討好狄家,專門設下盤口,自己的賠率高達一賠五,幾乎認定了自己會喪命於狄雲雙刀之下。
我去!竟有這種好事!一貫變五貫,發財的好機會啊!
吳茗兩眼綠油油地放光,摩拳擦掌,似要大乾一場,表現的極為興奮。蘭婉兒下意識地用藕臂護在胸前,嬌聲驚叫道:“公子你……”
“嘿嘿,有點小激動。”乾笑幾聲,掩飾下自己的失態。吳茗有些兒坐不住了,滿腦子都是閃閃發光的銀子在轉悠。接下來和蘭婉兒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目光遊移,完全無視對方有意無意間展露的誘人姿態,仿佛化身成柳下惠,做出的彬彬守禮模樣,讓人牙齒直癢癢。
等到了靈隱寺, 吳茗更是借口有急事須立即趕回,不顧對方哀怨欲泣的表情,帶著幾名伴當逃一般的催馬離開,把蘭婉兒氣得銀牙幾乎咬碎。
…………
好險,好險啊!
此等傾國傾城的絕色女子,偏偏天生一副媚骨,再加上時而高雅脫俗時而溫柔似水的多變神情,可真是迷死人不償命。
以自己這般眼中有碼心中**的超凡定力,都被迷得渾渾噩噩,一再失態。若不是得知她就是蘭大家,從而起了警惕,還不知會做出什麽出格事情呢!
一位名動臨安的花魁,不去攀附達官顯貴們,怎地對自己生出興趣呢?又是引誘又是旁敲側擊的,真當自己是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啊?
先不論這蘭婉兒蘭大家有什麽目的,老子已經是有女朋友的人啦,此等香車美人的待遇,實在是消受不起。再不能保證熬住誘惑的情況下,只有先可恥的匿了。
卻說吳茗一路疾奔,匆匆回到斷橋處時,話本《水漫金山》的首發儀式已經結束,滿地狼藉,只剩幾名閑雜在那拆卸木棚。吳茗站在那聽他們聊了一會,知道盛況熱烈,卻也放下心來。
“走!找家酒樓去慶賀下,然後跟本少爺去逛逛賭坊,試試手氣如何。”
樊通和柴胡早就餓了,這時歡呼一聲,齊齊催馬揚鞭,直奔清波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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