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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這也太他麻地無恥了!
吳茗氣得俊目怒瞪,起身在廳中急促地繞了幾步,心底殺意止不住的澎湃。
“你們是怎麽處理的?街坊鄰居有什麽反應?”
福伯擦了下白胖面龐上的汗水,回道:“老管家讓吳通統領帶人把他們轟走了,但程方民威脅說還要再來,現今安排了人在門口守著,只要他們一來就轟走。街坊上……到是有些閑話,說小少爺無情無義……。”
嘿!堂堂侯府,竟連幾個無恥小人都對付不了?欺負到門口了都沒辦法?
怪不得,門房那兒家將親兵們扎堆,自己還說他們消息靈通反應快呢,原來不是在迎接自己,而是為了這個事情。
吳茗重又坐回椅子上,閉目沉思了會後,詢問道:“浩爺爺呢,我要見他。”
…………
老管家吳浩人老成精,似乎對程家的無恥行徑根本不擔心,笑呵呵地閑聊幾句後,方慢悠悠地安慰道:“茗娃啊,臨安府可是天子腳下,不知多少雙眼睛在盯著呢,千萬不能亂來。程方民這麽做也是有人在指點,咱們務必要沉住氣,不可中了別人圈套。”
“程家的事情就交給你浩爺爺來處理吧,武舉大考還有一月時間,那才是大事!對了,茗娃。你老舅前日已經回京,你什麽時候抽空去登門問安?”
看到老管家胸有成竹的模樣,吳茗稍稍松了口氣,但對程家幾人憤恨難平,不甘心道:“總不能由著程方民囂張吧。”
老管家收起笑容,嚴肅道:“當然不能!我們武康吳家面對數十萬金兵都未怕過,又怎會懼怕這幾個跳梁小醜!暗部正在打探程家背後的主使,到時候,新帳舊帳一塊兒算,也讓有心人明白,老侯爺雖然不在,但吳家的虎須依舊不是誰都能碰的!”
說到這裡,老管家滿臉殺氣,蒼老之態不見絲毫,仿佛又回到昔年金戈鐵馬奮勇殺敵的年月。
暗部已經著手打探此事?
吳茗十分好奇自家蓄養的這神秘組織,當即追問了幾句,孰料老管家又恢復他那招牌般的狡猾,扯東扯西就是不肯詳談。問得急了,便拋出句:“你爹信中特別提到,不許你過早接觸暗部,你浩爺爺也沒法子啊。”
……
武康吳家的一些世交故舊,多在各地為將統兵。在朝中任職的,便只有時任戶部尚書的舅舅楊清,也即娘親楊慧心的堂兄。
本來呢,依照禮儀,吳茗抵達臨安後就該去登門問候,不巧的是,楊尚書奉旨安撫閩廣一帶災情,並未在家。所以,聽到老管家說老舅前日已經回京,吳茗便帶著柴胡等人提著禮物,趕在正午前去府上拜見。
楊府位於達官權貴雲集的禦街後面,寸土寸金,氣象和武康侯府又自不同,紅牆綠瓦,樓影重重,端地氣勢恢宏。
五間屋的尚書府門外,整塊巨石雕成的麒麟祥獸坐守八方,門前青石板道打掃的乾乾淨淨,幾名衣著整潔的健仆站在門口迎客,讓人一見就知是百年世家的風范。
看門的健仆極有眼色,瞧見一行人有書童有護衛的,騎得還都是高頭大馬,哪裡敢怠慢。主動上前問清是武康侯府的表少爺來到後,趕緊通知負責門房的管事出來迎接。
管事笑容親切,吉祥話兒張嘴就來,一邊派人立刻去稟告老爺,一邊殷勤地把吳茗幾人請進門側廂房內,隨之便有熱毛巾、瓜子花生、茶水的奉上,伺候的周到勁兒,讓吳茗暗自怎舌。
片刻功夫,一名衣著光鮮的中年管家就匆匆而來,口稱表少爺施禮拜見,道老爺在書房等候,引領著吳茗順畫廊繞過幾道院子,直接來到後院花園裡。
迎面一架紫藤,纏繞盤結,姿態優美。一串串花瓣披垂而下,輝煌燦爛,猶如瀑布飛瀉,又猶如雲霞飄舞。正午陽光透過藤蔓,斑斑點點地撒落在石徑上,吳茗從中走過,心裡竟生出種不真實的感觸。
兩間雅致的書房就在其後,吩咐柴胡和吳定候在外面,吳茗整了整衣冠,進去後便雙膝跪地,衝坐在書桌後的黑須中年人大禮參拜。
“外甥叩見舅舅大人,祝舅舅身體康健萬事舒心。”
“哈哈!多年未見,茗娃都長這麽高啦。你我舅甥毋須多禮,快些起來吧。”楊清面孔方正,儀表堂堂,一件鴉翅青團領錦袍極為隨和,頭戴頂軟紗唐巾,更添了幾分儒雅。
吳茗五歲時跟娘親回池州替姥爺賀壽,曾見過這位老舅一面,這時未免有點生疏,當即老實地坐在圓凳上,一問一答,將娘親和老爹的近況告知對方。
不大會兒,管家進來回報,酒席已經備好。吳茗便又隨著老舅起身,在一座花廳內入席用飯。
外甥前來,自然要舉辦家宴。吳茗又下跪磕頭,見過舅母,免不了又是一通寒暄問候,念及小姑在邊關受苦,尚書夫人還掉了幾滴眼淚。
楊府家規甚嚴,家宴上除了正室外,老舅及表兄的幾位小妾都不許上桌,只在一旁夾菜伺候。於是,櫻紅柳綠的圍在身邊,脂粉味道撲鼻,到把吳茗弄得很不好意思,一張俊臉憋的通紅。
“茗弟,你好不容易來京城一趟,怎麽也得好好玩玩。哥哥明個兒帶去你西湖轉轉,包你樂不思蜀。”老舅楊清生有兩子一女,大表兄外任泉州市舶司,說話的這位是二表兄楊德江。
二表兄比自己大上三歲,瘦高個,比較清秀,只是面色蒼白,眼泡浮腫,一看就知道是酒色過度模樣。這應該是個典型的紈絝子弟,臨安城內多是這種浪蕩世家子,整日裡聲色犬馬,極盡**。他帶自己去玩的地方,不用說肯定全是限制級。
吳茗笑著應下,不料旁邊一道清脆的聲音反對道:“茗弟別聽二哥的!他去的地方全是些肮髒場所, 你可別跟他學壞了!”表姐楊靜嫻一直和二哥不對付,這時聽到他要帶小表弟去鬼混,當即便出聲揭破。
“娘!您也不說說二哥,整天跟著些狐朋狗友在外面花天酒地,還自封什麽江南四小才子,我都替他害躁。”
江南四小才子?想學祝枝山蘇東坡他們那樣風流灑脫?吳茗狐疑地看了眼二表兄楊德江,見後者白衣飄飄,得意地站起身,做出副高處不勝寒的瀟灑模樣,分明不以為恥。
“什麽叫花天酒地?什麽叫狐朋狗友?二哥我是在和至交好友吟詩論文好吧?自古庸者無大名,你二哥才名遠播,難免會引起太多嫉妒,理解,理解,都是風流惹的禍啊!”
楊德江搖頭晃腦,嘴裡怪腔怪調的感慨著,把大夥兒給逗得樂不可支。楊靜嫻氣得跺腳嬌呼:“娘——,爹——!”
楊清咳嗽一下,製止了楊德江胡鬧,溫和地笑道:“茗娃這次來京,主要是參加武舉大考,眼看只剩月余,時間上肯定緊張,你們就別打擾他了。等大考過後,你們做哥哥姐姐的再帶他好好遊覽遊覽,也放松一下。”
“哇!考武舉?茗弟,你能像小姑父那樣去奪武狀元嗎?”楊靜嫻隻比吳茗大一歲,活潑愛動,聽得表弟是來參加武舉大考,當即好奇心大作,連續追問,把吳茗搞得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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