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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士》第49回 武騎0群誰堪渡(三)
“這麽打一定不行。”鄭雲鳴說道:“我料想蒙古人一定會不惜血本,明天強硬的將大部分砲車移動到距離襄陽城更近的陣地上,哪怕冒著銅將軍的炮火也要讓絕大部分的砲車發揮作用。其實他們不知道咱們的銅將軍射程既近,威力又低,更沒有幾門裝備,完全就是紙老虎,擺個架子嚇唬人而已。只可惜這個謊言到了明天一定要戳破了。”

 白翊傑從串樓的縫隙中朝外張望著,說道:“只怕到不了明天,咱們的這件紙老虎就要戳穿啦!”他指了指在遠方的蒙古軍大陣。

 鄭雲鳴極目望去,遠方的蒙古大陣中高舉的黑色大蠹似乎在向前移動,悠長的胡笳聲在陣中響起,一面在進行著砲戰,後方數千名軍士下馬齊出,在大軍前擺布陣勢。

 “他們要準備動手啦!”鄭雲鳴喝道,“咱們也得準備了!”

 他與白翊傑匆匆下城,城下早已經羅列了一隊隊摩拳擦掌的士兵們,因為昨夜夜襲戰的成功,士兵們的士氣從白天的失敗中振奮起來,都在準備著隨時登上城頭和攻上來的敵人一較高下。士兵們高揚的情緒也影響到了鄭雲鳴,他對白翊傑說道:“那塔思去年跟咱們交戰了一場沒有討到什麽便宜,這一回且看看他長進了多少。”

 正說話間突然看見呼延瑀邁著大步走了過來,可是手中握著的卻不是兵刃,而是一把三弦琴。鄭雲鳴問道:“大戰在即,怎麽提著一把樂器來了?”

 呼延瑀躬身施禮,對鄭雲鳴說道:“越是大戰之前,才越要緩解一下緊張情緒。不然握著刀柄的手都在戰抖,怎麽和胡人交戰?這三弦琴就是最好的紓解情緒的法子咧.”

 白翊傑驚訝的說道:“不曾想將軍亦通音律乎?”

 呼延瑀哈哈一笑:“從小家裡想讓我學習音韻陶冶情操,結果我生性頑劣,琴沒有學得,卻跟著巷子口說書的老先生學得一手三弦琵琶。”

 白翊傑也微笑了起來,說道:“那先生定是從北方流落至此吧,此物並非中原所有,乃是塞北胡人喜愛的樂器。北方使用甚多而南朝多不見蹤跡。”

 呼延瑀也驚訝了起來:“軍師難道也懂得音律?”

 “略知一二而已。”白翊傑說道:“既然是跟說評話的先生學的,那就在這裡說一段如何?”

 “只怕唱的不好,讓大將笑話了。”呼延瑀這話的意思,分明是叫鄭雲鳴表態,鄭雲鳴衝著站在城下的眾軍笑道:“怎麽樣,願不願意聽呼延將軍說一段?”

 眾軍喝道:“呼延將軍就說一段來聽聽吧!”“不過說點啥好呢?”

 呼延瑀說道:“別溜溜的瞪著我,我就只會這麽幾段。”說話的功夫,鄭雲鳴已經吩咐韓鋒搬來了幾?了幾個圓凳,眾人圍著呼延瑀坐下,只等著他撥弄三弦開講。

 呼延瑀坐穩身形,拉了個架勢,朗聲說道:“既然如此,就說一段李河東鎮守太原的書來請諸位雅正。”

 他將三弦攥在手中,手指輕快靈動的撥弄起來,三弦琴的聲音不如琵琶一樣清亮,卻別有一番悠長渾厚的感覺在其中,只要那略感沉重的聲音一響起,仿佛將鄭雲鳴所在的時空又向前推進了四百年。

 呼延瑀彈過一段前奏,朗聲念道:“大唐天寶年間,范陽節度使安祿山覬覦唐皇江山,起兵作亂。那安祿山手握精兵一十五萬,又有史思明、蔡希德、尹子奇一班猛將輔佐,大唐朝中竟無人是他的對手,開元天寶如夢如幻的繁華盛世,片刻之間,毀於一場兵火......”

 世道無常,鄭雲鳴想著,開元盛世多麽輝煌的歲月,如果今日的繁榮景象背後是年複一年的夷狄入侵、邊地成為廢墟、農民的負擔日益沉重,就好像一件精美的景德鎮瓷器,在精美華貴的背後隱藏了許多肉眼已經可以辨認的裂痕一樣。而開元盛世,就好似一件盛唐的珊瑚寶樹,通體斑斕,散發著雍容華貴的光彩。萬民傳頌中“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倉廩俱豐實”的盛景,是今日困窘的大宋所無法想象的。

 不,或許在這株珊瑚寶樹散發著奪目光彩的那一刻,為人眼所不察覺的裂痕已經悄悄的嵌入到內部。那個強橫一時,繁華一時的超級帝國,在最輝煌的頂峰已經埋下了失敗的根基。

 對吐蕃戰爭的擴大和投入人力物資的過度,在西域的尋求擴張越過了國力的最大限度,在政治上出現的宰相壟斷化與集權化,以及沉溺於邊功造成的對安祿山的無節製的放縱,才是帝國崩塌的原因,在人們沉浸在開元夢幻一樣的繁盛景象時,禍根已經悄悄的埋了下來。

 呼延瑀說道:“......那李光弼受了唐皇諭旨,領西北健軍五千人渡過黃河,直奔河東,圖的是力保太原城不失。安祿山為了當皇帝,急著攻下河北河東各地州郡,為他進軍長安洛陽掃平障礙。這一回竟然派了帳下頭一員大將、一字並肩王史思明帶領十萬精兵,直撲太原,又以猛先鋒蔡希德為副帥,大軍浩浩蕩蕩來到太原城下,史思明縱馬提刀躍出本陣,來到城下叫陣。只聽得城頭上一聲鑼響,城門大開,五千兒郎抖擻精神,旗號分明,出城展列陣勢。為首一員大將手提寶刀,頭戴銀盔,威風凜凜,喝道:‘我乃河東節度使李光弼,賊將史思明,速來受死!”

 史思明也不著急交戰,對李光弼拱手言道:‘李將軍有禮,我素知你李家來歷,你本不是中土漢人,炎黃苗裔,你李家出身與我等並不二致,都是塞外胡人,你父李楷洛,本是契丹族長,武瞾時歸附唐朝,多立功勞,然唐人以李元帥為胡人,終不信任,只是用他東征西討,又不給他宰相位置坐。如今派你來守太原,又何嘗對爾真心實意,隻與你五千兵卒,就來守把太原重鎮,真乃兒戲之言。將軍本是胡人,與中原之人並非同種,何必受此嫌隙,去為唐皇效力!如今大燕皇帝威加四海,有精兵百萬,天下歸心,我塞外胡人何時有過這樣的風光?閣下為我胡人中不可多得一員良將,為何不棄暗投明,與我一起為大燕皇帝效力,隻管你榮華富貴,享受不盡,不必再受那李家老兒的鳥氣。’

 李光弼仰天大笑,對那史思明喝道:‘汝乃犬羊禽獸之性,不知禮儀教化,才發此狂言,我有一語,諸軍細聽:

 我本塞外契丹胡人,因逢機緣,歸順大唐,自此方知信義之重,聖人教誨,自此三軍將校,無不雀躍,諸部健兒,盡皆欣喜。我父歸順唐皇,被封為國公,自忠心扶保大唐,為官家效命,真不愧為官家座前一名忠臣!我身為李家子孫,當以忠義為家訓,與反叛逆賊不共戴天!我素知汝與安祿山賊底細,汝等本是塞北胡人,自小縱橫無賴,靠著一張利嘴,為粟特人做通譯謀生,後混入盧龍軍中充軍效力,是先皇恩寵,將汝等一步步從小卒升為方面節度,先皇於汝等之恩義,隻可謂再生父母,二世爺娘!如何敢狼子野心,便行篡逆之事!汝等起兵之後,見人即殺,見財貨便奪取,珍寶女子,盡行席卷,村社城池,付之一炬!自古禽獸之性,不過如此!今天下忠義之士,恨不能食汝二人之肉,汝等正合戰戰兢兢,以待天兵到來!如何敢鼠輩聚集,在此妄稱正朔!今新皇登基,派遣我前來鎮守太原,正合生擒汝等,獻與階下。今日你等大會群賊,前來送死,正合本將之意,無恥逆賊,速來與本將一決勝負!’

 史思明聞聽大怒,當即揮動一條八十二斤精鋼狼牙棒,催馬直奔李將軍而來。李光弼並不慌張,舉起手中寶刀,將狼牙棒架在半空.......”

 他正說的熱鬧,城頭上突然傳出急速的銅鑼聲響, 那是招呼眾軍上城防守的號令。

 鄭雲鳴打斷呼延瑀的精彩評書,高聲說道:“李河東在太原城下踐行了自己的諾言,終於書名青史,流芳百世,今日輪到咱們上陣了!告訴我,你們究竟想不想為千年之後傳頌,成為千百代後人心中的英雄!”

 “願效死力!”迎接他的是震天徹地的歡呼聲。

 鄭雲鳴手扶寶劍,正要發布出師的命令,突然看見遠方西街上遠遠的走過來一大群人。這時候平民都躲藏了起來,軍隊都在準備迎敵,究竟是什麽人迎著敵人飛來的砲石冒險出來街上呢?鄭雲鳴一眼望去,當即覺得麻煩起來。

 來的一大群都是女人,都是荊鄂都統司上下的軍婦們,為首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寶貝如夫人賴如月。如月還是穿著她那套漂亮的亮銀細甲,可惜手中威力驚人又輕便的銀漆寶雕弓自從成親之後就被石文虎收回去,不許她隨意使用。但她貴為副都統家內,軍中誰敢不恭敬應對?當即有人將戰場上繳獲的角弓挑了一張適合她使用的,用銅皮裹了,漆上銀色,作為她的配弓。除了她之外,這一大群荊楚軍的家屬們,個個挎刀帶弓,收拾的乾淨利落,仿佛是要準備隨時挺身上陣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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