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揚從沒擔心過蘇哈裡坦會做出事來，在他看來蘇哈裡坦就是錢多人傻的代名詞，身為一個情報部門實際上的一把手，被一個傭兵經紀人牽著鼻子走，當成傻子一樣糊弄了一遍又一遍，這樣的人，好像也就是傻子了……

　所以高揚做的一切布置都是防范克魯尼，他真的無法對克魯尼生出哪怕一點點的信任來。

　在維也納再次見到克魯尼的時候，克魯尼看起來有些憔悴，精神很是萎靡。

　“怎麽回事，你看起來好像沒睡夠的樣子。”

　克魯尼和高揚握了握手，然後苦笑道:“我確實沒睡好，鋼鐵聖母死了二十九個人，而他們在完成從我這裡接下的任務，所以我必須承受來自鋼鐵聖母的怒火。”

　高揚笑道:“承受怒火還算好事，總比引起懷疑要好，鋼鐵聖母默不作聲的話才更可怕，因為那意味著他們要乾掉你了。”

　克魯尼無奈的道:“我可不敢這麽認為，別忘了你是怎麽做的，你前腳收了托姆勒的錢，後腳就把他滅掉了，所以我必須保持足夠的警惕性，還好，目前看來鋼鐵聖母的人雖然生氣，但他們應該真的沒有懷疑我，因為證據鏈很完整，而且所有的證據都顯示這只是一次意外。”

　說完之後，克魯尼打開了他的公文包，從公文包裡掏出了一個文件夾遞向了高揚，沉聲道:“你要的東西，我給你搞來了，請相信我這絕對是世界上最完整的一份資料。”

　高揚接過了文件夾，翻開後看了一眼，隨即念道:“白人，灰髮夾雜白發。綠色眼睛，鼻梁上有個小凹陷，身高六尺左右。年齡四十五歲至五十五之間，說英語和法語。常用名字吉米.奈爾森，讓.梅爾洛.勒龐，約翰.柯基，綽號烏鴉，這個詞怎麽念?什麽意思?”

　克魯尼伸頭看了高揚指著的一個詞後，沉聲道:“許德拉，希臘神話中長有九個頭的蛇怪，每砍掉一個都會重新生長出來。中間一個頭永生不死，許德拉這個詞你可能比較陌生，但九頭蛇這個名字你肯定知道。”

　高揚點了點頭，道:“我不喜歡有人叫九頭蛇，因為叫這個綽號的家夥肯定很難殺死，我理解的對嗎?”

　克魯尼沉聲道:“完全正確，他真的很難殺，鋼鐵聖母的歷任團長，沒有一個好殺的。”

　高揚聳了聳肩，往後翻了翻。隨即道:“沒有照片?”

　克魯尼搖頭道:“沒有照片，我從未單獨見過他，只有陪托姆勒見過一次。還是在光線不好的晚上，所以我雖然盡力了，但根據記憶寫出的的資料中很可能有錯誤。”

　高揚又往後翻了翻，發現關於鋼鐵聖母團長的資料只有一頁短短的幾句話，他把文件夾一揚，道:“就這些?”

　“是的，就這些，但是相信我，這是最全的資料了。因為我給你的是鋼鐵聖母真正團長的資料，而不是他們的副團長。相信我，這個世界上唯一知道鋼鐵聖母的團長究竟是誰的人。只剩下了我一個，現在又多了一個你。”

　高揚皺眉道:“也就是說，原來關於鋼鐵聖母團長的資料都是錯的?”

　克魯尼沉聲道:“是的，帶領鋼鐵聖母作戰的人是奧蘭多.丹西，綽號蝴蝶，所有人都認為他是鋼鐵聖母的團長，但實際上不是，鋼鐵聖母真正的團長是剛才你說過的那個人，現在我和你是一條船上的，既然鋼鐵聖母徹底消亡才是最符合你我利益，那麽你最好知道誰才是你最大的敵人。”

　高揚點了點頭，笑道:“很好，現在我們至少了解了一些別人不知道的情況，那麽這位烏鴉或者叫做九頭蛇的家夥，他在你和托姆勒面前叫做什麽?”

　克魯尼沉聲道:“托姆勒叫他吉米.奈爾森，綽號烏鴉，他不太喜歡被人叫做許德拉，非常不喜歡，我不知道原因是什麽，但托姆勒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說起許德拉這個綽號，我也是問過托姆勒之後，才明白許德拉究竟是什麽意思，所以許德拉這個綽號或許對他有什麽特別的意義。”

　高揚往後看了看，剩下的是鋼鐵聖母一些比較重要的人資料，但是大部分都很簡單，還不如賈斯汀給的情報更清楚和完整，不過這也難怪，克魯尼接觸的是鋼鐵聖母的最高層，對於鋼鐵聖母成員的具體情況不會太了解的。

　高揚把資料合了起來，沉聲道:“那麽，說說我們此行的一些事吧，我們的冤大頭哪裡有什麽問題嗎?”

　克魯尼笑了起來，道:“沒有任何問題，我說鋼鐵聖母已經完成了任務，雖然付出了慘重的傷亡，但他們在克裡米亞全殲了天使傭兵團，親王殿下很高興，很開心！所以我今天來就是來領取剩下的尾款，夥計，你要發財了。”

　一億五千萬美元啊，高揚深吸了口氣後，忍不住也笑了起來，這筆錢要是拿到手，他二話不說就要開公司了。

　忍不住笑了幾聲後，高揚微笑道:“親王殿下就沒有任何疑問?這是一億五千萬美元，不是一千五百塊，難道他就不讓你提供些證據來證明天使確實被乾掉了?”

　克魯尼聳肩道:“當然，當然需要，否則我就不必來一次了，直接主轉帳就好嘛，所以我是做了些準備的，喏，給你看看。”

　克魯尼用從公文包裡掏出了一個文件夾，高揚拿過打開後，發現裡面夾著的全是一張張的相片。

　雖然見多了血肉模糊的場景，但是看到照片後，高揚還是忍不住道:“太惡心了！”

　花花綠綠的是腸子，白花花的是腦子，一片一片的紅是血，一具具的屍體以最惡心的方式體現了出來，縱然高揚見慣了屍山血海的場面，也架不住全是從惡心的角度拍的照片。

　克魯尼笑道:“惡心就對了，讓親王殿下看一眼就合上，把相冊丟在一邊後就下令付錢，要的就是這效果。”

　高揚笑道:“純屬好奇，難道他就不能交給手下證實一下?我們的親王殿下帶領的是一個國家的情報機構，總得有幾個做實事的人吧?”

　克魯尼撇嘴道:“很遺憾，還真的沒有，一個能乾點人事兒的家夥都沒有，好吧，我可能不該對一個國家的情報機構下這種結論，所以我把范圍縮小一些，至少親王殿下的身邊一個能乾事兒的都沒有，他需要的是仆人，還有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打手，而不是情報人員。”

　高揚打了個響指，笑道:“很好，非常好，我喜歡你的答案，等我五分鍾，我去交待一些事之後就出發，讓我們快點去親王殿下哪裡把剩下的錢拿到手吧，我都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