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這樣的話,我們就不用這麽東躲西藏了!”
蘇源也並非一點都不聞窗外之事,對於這種立足於政治上的考量還是知道一些的,假如蘇采薇真的建立了一個永久中立國,以固態能源為籌碼,在國際中也必然會有特殊的影響力。到時蘇源等人的麻煩自然化解。
按照網絡中消息人士的說法,被整個國際社會“賣”給華歆科技實際擁有者的群島位於南太平洋,包括美國在那的非建制屬地“美屬薩摩亞”(東薩摩亞)、英聯邦成員國薩摩亞(西薩摩亞)、法屬波利尼西亞,此外還有紐埃島、庫克群島等數量不少的島嶼。
整個中立國框架毗鄰南太平洋“大國”斐濟,組成它的陸地島嶼要麽是現代版的殖民地,要麽是貧困到一定程度的自治或非自治區域,可以說為了在能源公司中佔有一席之地,不少傳統殖民國家均將自己的“領地”賣給了蘇采薇。
這其中要數薩摩亞跟美屬薩摩亞、法屬波利尼西亞三者的陸地面積最大,加在一起超過七千平方公裡,在整體打包的過程中遭遇阻力也相對較大。當然,美屬薩摩亞與法屬波利尼西亞是美國和法國的領土,最高層想賣就賣了,島上居民去留自定,那些有意回本土定居的居民也會做相應的安排。而作為最不發達的薩摩亞,面積無疑最大,但一見國際社會拿出的整體“出售”方案後,當地的領導者也非常豪爽的同意了“被賣”的決定。
畢竟弱國無外交、小國更沒有發展的基礎,與其繼續落後。還不如找一個東家,固態能源的未來前景已經展現在眼前。絕對虧不了,所以在事先了解蘇采薇將來準備實施的政治制度後。薩摩亞高高興興加入了即將組建的“南太中立國”。
除此之外,附近一些基本被國際社會無視的島嶼國家也借此看到了機會,紛紛要求加入即將組建的“中立國”,以至於最終敲定方案時,中立國的陸地面積達到了出人意料的兩萬平方公裡。
一時這個還未組建的國家一舉成為南太平洋屈指可數的領土大國。
國名:南太平洋新國(中立國)
政治體制:君主立憲製
國家元首為新國女王。
由於整個國家是蘇采薇購買的,屬於私人財產,沒向島上的居民收租已經是巨大福利了,所以理論上實施的是君主立憲中的“二元君主製”。即新國也制定憲法,設立議會。但君主仍保留最高權威,集立法、司法、行政、軍事於一身,議會是君主的谘詢機構,體現君主的意志。
不過蘇采薇不會把所有權力都攬到身上,這是不智之舉,雖然法理上未來新國的一切都歸她所有,但畢竟上面還有近百萬的人口,他們能否接受君主製這是繞不過的彎。哪天要是暴動了,要推翻她這個君主兼“農場主”。那才是悲劇。因而她不能將主要矛盾往自己身上搬,她應該充當的角色是裁判,而非一方運動員,就算要實施“二元君主製”。其本質也只是法理上的,具體實施的時候她依舊要賦予議會真正的權力。
蘇采薇是一個做慣了甩手掌櫃的人,華歆科技和米歇爾集團都能甩手交給別人去打理。現在地盤大了,也不過是一個大一點的“公司”而已。
在她的設想中。自己絕對不會去觸碰可能引起對立的行政部分,這些麻煩事應該交由全民自行選舉的議會和首相。議會立法(需元首批準)、首相組閣。由內閣具體施展政令——行政部分完全交由民選機構執行,外交、軍事則歸屬君主掌控,君主具有解散和罷免首相的權力。
這樣的制度使得君主更像是一個旁觀者,名義上的國家元首,但關鍵時候又具有絕對權力。
事實上人類社會的發展經歷了漫長的君主製,這裡的君主製指的是具有鮮明獨裁性質的絕對君主製,現在推翻了君主,走向了民主,要是某一國突然再回歸到君主製,仿佛是開了歷史的倒車,為整個社會所不容,但理智客觀的想一想,在當前的文明社會中,資訊發達的現今,君主立憲反而不失為一種優越的制度。
從網吧出來,蘇源的心情一直難以平複,出來快一年了,內心很惆悵,真有些想念自己的母親。今天從網上看到建國的消息,令她進一步了解了蘇采薇在夾縫中生存的能力。
這個女人在某些地方真是有些聰明和霸道。
快十一點,蘇源、際葉皓隨便找了家餐館吃了一頓。飯後,際葉皓過去結帳,蘇源喝著最後一口湯,忽然她看到一個人影,湯杓一頓,整個人呆了呆。
“你怎麽了?”結完帳回來,際葉皓看到她眼睛直勾勾的望著門口,感到奇怪。
“我好像看到一個熟人從邊上走過去了。”蘇源不敢確定地說。
“熟人?”
“對啊!”連忙起身,她一把拉著際葉皓的胳膊,“走,我們快追上去看看!”
世間長得相像的人很多,但蘇源相信自己的眼力,剛才那道人影絕不是長得相像這麽簡單,極可能是本人!
這裡是盤州,中國西南邊陲少有的貧困縣城,能在盤州相遇故人實在是命運的安排!
際葉皓不知道蘇源看到了誰,反應竟然這麽大,不過見她拽著自己走,也便由著她的性子。
十二月的寒風在城市的角落呼嘯著,蘇源等人追到外面,跑了幾步便在不遠的前方看到一個單薄瘦小的身影。
這是一個女人,身高比蘇源稍矮,肩膀瘦削,留著一頭長發。際葉皓狐疑地皺了皺眉頭。雖然沒有看到正臉,但他似乎也覺得在哪裡見過。只見她進了一家餐館。半晌換了一件服務員的衣服在裡面忙碌。
蘇源和際葉皓面面相覷,際葉皓也借此看到了她的正臉。是湯嶽琳!!
“想不到她也在盤州,而且居然在這家小餐館裡當服務員!”
對於曾經的大小姐,蘇源難以想象她竟然會從事這樣一個行業,對於湯嶽琳,她心裡說不出是什麽滋味,這個女人可恨,但仔細想想,又覺得她十分可憐。
際葉皓沉默地點了點頭,“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湯嶽琳保釋期間逃跑已經上了通緝令,也就只能在這種偏僻的地方謀生……”
沒有合法的身份,一個體面的工作都無法辦妥。社保什麽的根本想都不用想。
大約十二點多,湯嶽琳從餐館走了出來,蘇源看到她從老板的手中領了三十來塊錢,估摸她的工資還是當場結帳的。
“我們快趕上她!”催促了際葉皓一下,兩個人從角落走了出來,連忙跟上已經走遠的湯嶽琳。
天氣很冷,湯嶽琳身上的衣服卻顯得很單薄。她行走在街頭,身子在寒風中瑟瑟發抖,蹣跚著向前挪動,襤褸而單薄的衣服根本擋不住刺骨的冷意。只見她路過一家超市買了包奶粉,旋即慢慢的挪動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
大約走了十幾分鍾,拐進一個巷子。她忽然不動了,望著巷口來來往往的行人。看著在父母身邊悠哉玩耍的孩子,她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向往。將頭埋進與衣服相連的帽鬥裡,眼中閃過絲絲羨慕。
前面是一座平房,蘇源和際葉皓在湯嶽琳進去後偷偷湊近窗戶的位置,只見湯嶽琳走到一張小床前,將一個幾個月大的小嬰兒抱了起來,先是抱在懷裡掂了幾下,然後拉開上衣給他喂了母乳,但因為母乳有限,又起身開始衝泡奶粉。
“湯嶽琳居然真的把孩子生下來了!”
見到這一幕蘇源真的驚訝了,如果沒有猜錯,這個孩子應該是管費鳴的,而且她還記得當初被湯嶽琳綁架時從對方臉上看到的怨恨,本以為她不會將孩子生下來,沒想到她跑到這個偏僻的地方,把孩子生下來了。
一個女人孤身來到陌生的地方本就十分艱難,還要帶著孩子。
“管費鳴的嗎?”際葉皓問道。
“嗯,如果我沒有猜錯,湯嶽琳其實是喜歡管費鳴的,因為管費鳴老是算計著怎麽得到我,所以湯嶽琳看我很不順眼,後來管費鳴栽了,她也就恨上了我。”
被綁架那會兒,湯嶽琳口口聲聲“要讓她也大肚子,然後再被心愛的男人拋棄”,可想而知湯嶽琳對蘇源的恨,完完全全建立在一個女人對另一個女人嫉恨的基礎上。
“啪嗒!”腳尖輕輕踮起,一不小心將窗台上一塊破碎的陶瓷碎片觸碰到了地上。
蘇源一怔,無辜地看了眼際葉皓。
湯嶽琳放下孩子,將門打開,側臉看到窗戶位置的蘇源和際葉皓兩人,蘇源被際葉皓拽著,一副很尷尬的樣子。
“是你們?”湯嶽琳臉色霍地大變,原本白皙的臉蛋忽然閃過一陣蒼白。
“不請我們進去坐坐嗎?”際葉皓示意蘇源聽話,然後淡笑著朝湯嶽琳道。
湯嶽琳神情變幻,終於點了點頭。三人走到屋內,她又將孩子抱了起來。
“幾個月了?”蘇源問。
“三個月。”
湯嶽琳說完又沉默了,對於蘇源等人的狀況,她在電視中看到過,知道他們四人卷入中美間的大事件中,從此失蹤。當時的電視新聞中經常出現他們的名字。沒想到今天竟然在盤州遇到了,作為曾經的仇人,湯嶽琳深知自己一個單身媽媽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生下孩子後她身子虛弱了不少,打是打不過蘇夢源的,更何況她的男人也在邊上,因而整個人十分忐忑。
蘇夢源現在的身份也是不清不楚的,很典型的“無業遊民”狀態,按照湯嶽琳從前在道上混的經驗,這種狀態下的蘇夢源極有可能欺負他們母子倆。誰叫自己曾經綁架她,還準備凌辱她呢。
蘇源仔細打量了下房間,發現這裡的條件實在不怎麽樣,放在貧困縣都屬於老舊的破房子。
又見湯嶽琳一臉警惕的看著自己,那樣子就跟動物世界裡護崽的雌性動物一樣,不免覺得有些好笑。這妞莫非還以為自己要傷害她和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