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寂的夜晚,沒有了喧囂,除了房間中電器嗡嗡的冗長叫喚,整個城市仿佛安靜了下來。
世紀花垣十樓的1001房間。
夜幕籠罩,窗戶微敞,細小而寒冷的風鑽進房間,拂動因為束縛於重力作用而向下低垂的厚厚窗簾。
一個人睜開眼睛,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悄悄溜進衛生間。不多時水聲響起,蘇源在裡面痛痛快快洗了一個熱水澡。
擦乾身子,穿著寬松的衣物走出,她望見蜷縮在大床一個角落正袒露肌膚的施月瑩。
這家夥如一隻白嫩的玉兔,縮著身子,手臂和兩腿伸進被子中,柔軟的被子蓋住了大半身軀,唯獨那光溜溜的後背以及挺翹圓潤的臀部暴露在外。
就像一隻無家可歸的小動物,安靜的時候透露出可愛之處,讓蘇源生出幾分憐憫。
她俯下身給她拉了拉被子,接著自己也鑽入到被窩中,舒舒服服躺下身子卻擱到了一個硬物,伸手一抓才發現居然是被施月瑩攥在手裡的大號白色按摩棒。
“這丫頭……”蘇源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掰開她的手,取下按摩棒,隨即將它放進一旁的床頭櫃裡。
……
……
名為聖保羅的私人會所裡,一名少女心情煩悶地喝著酒,隨同她一起玩樂的男男女女都看出她有不高興的事。唱了幾首歌後,一個十**歲相貌端莊的年輕男子忍不住問道:“嶽琳,你今天到底怎麽了。一個勁喝酒,有什麽心事說出來讓大家聽聽。我們也好幫你……”
瞥了一眼說話的男子,湯嶽琳沒有搭理他。顧自又倒了一杯啤酒。
好在這裡的啤酒都是低酒精度,喝下肚後無非是轉化為一股尿意。
男子自討沒趣,一臉訕笑地回到自己的位置繼續和朋友們玩耍。
有了男子率先觸了霉頭,周圍五六個同伴都不敢再做這尷尬的事情。湯嶽琳雖然年紀不是他們中最大的,但資歷卻是最為老辣的一個,圈子中的勢力自然也是不可小視。
過了一會兒,湯嶽琳見大家都不敢跟她說話,鄙視地哼了一聲,這些家夥。一個個能吹會侃,但關鍵時候都是軟蛋,還不如那個人利害。
腦海中浮現出管費鳴的樣子,至少那個人膽大包天,在她不願意的情況下居然還強行把她拖進廢棄工棚裡,然後……
湯嶽琳隨即神色變得難看,要知道雖然她放得開,但不意味著什麽人都可以和她產生親密關系,尤其無法容忍她意志之外的事情發生。
那天管費鳴吃乾抹淨瀟灑的走了。她卻是天寒地凍的在夜幕下呆了一個晚上。後來是偷偷跑到一個農戶家裡,偷了幾件衣服才敢見人。當然她不敢直接穿著邋遢衣服回家,而是直接去了一個小姐妹那裡。
這個事件是她遭遇的最為無助的事情,那時她才明白什麽叫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這個世上超出她掌握的東西實在太多太多了。
思緒又轉回到白天的事情,那個叫蘇夢源的女人居然當著大家的面扇她耳光。還不小心將她的褲子扒了下來,越想越氣憤。湯嶽琳覺得這個女人比起管費鳴還要可惡。
至少管費鳴欺負她的時候,她還會有些快樂。
正在想心事。昏暗的燈光下湯嶽琳坐在一個小角落,旁邊一個小太妹在吹噓看班裡誰誰誰不順眼,老是糾纏她,她忍無可忍就找表哥狠狠修理了他一頓。
湯嶽琳便是不屑一顧,這種小孩子把戲,也好意思拿出來炫耀?
“大頭,你不是老說自己的一個發小現在在道上混嗎?”輕柔的聲音在房間中響起,那個叫大頭的年青人疑惑地看向湯嶽琳。
他的頭並不大,至於為什麽叫他大頭,連他自己都沒弄明白。張揚而沒有社會閱歷的人總是很喜歡將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拿出來炫耀,比如自己的某某朋友混道上的,說出來感覺就特有面子,用意無非是狐假虎威,拔高自己的存在地位。
見湯嶽琳提起他的死黨,這位家裡生產船舶配件的年青人疑惑地看向她,“是有一個發小混道上的,跟在堇山那片區一位老大的手底下,據說還挺風光。”
“這樣啊,你不是在吹牛吧。”湯嶽琳懷疑地看向他。
“怎麽會呢,據他自己講,在他們圈子裡他還是有一定影響力的。”一見自己的說法遭到質疑,大頭立刻像是遭受到侮辱般。
“喂嶽琳,你這蹄子不會是想換換口味,找一個道上的人體驗一下他們強健的體魄吧。”
一個女孩子調笑著道。
“滾,我還沒到這麽饑不擇食的地步!”湯嶽琳紅了下臉,馬上表示出強烈的不滿。吸了口氣,她站起來用毋庸置疑的語氣宣布一件事:“從今天開始,我湯嶽琳準備改邪歸正了,以後你們當中的男士如果想要找床上伴侶,千萬別再找我……”
“呦,準備從良了?那豈不是有很多男人要哭泣了?”
“龐清雅,你少在這裡扇陰風!我算是看透了,這個圈子不好混,太放縱自己會把自己害了的,趁著自己還沒有變黑,我準備收手了。”
眾人被她的宣言鎮住了,“嶽琳,你到底受什麽打擊了?可別想不開啊!”那個叫龐清雅的女生擔憂地看著她。
湯嶽琳為之氣結,她準備從良了,怎麽反而有人認為她想不開?這未免太具諷刺意味了。她的信任資產,已經是負的了嗎?
……
……
時間過得飛快, 轉眼幾天的時間過去了。
十一月十七日,星期六,溫度降到十度以下,好在晴空萬裡,白天的時候還算舒適。
這天蘇源送施月瑩去了火車站,這丫頭在濱河逗留了那麽多天,丟了大把的節操之後,終於覺得無顏再面對自己,準備啟程去海州老家了。
回來後,她一個人坐在小區的荷塘邊,溫暖陽光的照射下,她靜靜看著荷塘裡的魚兒,看著它們暢快的遊動。但她不是魚,又怎麽能知道魚兒的感受呢?
“你如何聽得出,我婉轉的祝福隱藏孤獨……”手機響了,一看,是際葉皓打的,蘇源沒多考慮,放到了耳邊。
“蘇源,你在哪裡?”電話中,際葉皓的聲音有些急切。
“怎麽了?”
“快來基地,我們發現了一些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