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沁心師姐好本領，師妹自愧不如。”那女弟子縱是心有不甘，也隻得悻悻退下。

　　站在下首的嶽忘言，越看沁心越是感覺心動不已，此女不但貌美，這實力更是年輕一輩中少有，當下忍不住向洛瑛道:“沁心師妹，小小年紀便以達到先天境第五層，真乃天縱之才！”

　　洛瑛點點頭，回敬道:“忘言師侄也已達到先天境第四層，我看你體內真氣充裕，想來離踏入先天境五層不過半步之遙，不比我家心兒差多少。”

　　沁心守擂一晃已過了半個時辰，數名弟子沒有一名得以通過，都是在最後關頭被沁心擊敗，台下的林獨卻是看的皺起了眉頭，這沁心明明可以一開始就擊敗那些弟子，可偏偏不出手總要等到最後時刻才將她們擊敗，讓自己出盡風頭，在那嶽忘言看來，這是沁心實力的見證，可在林獨看來，她那讓人不可理喻的性格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不可理喻！

　　“秋字輩弟子，秋子若。”在沁心又擊敗一名弟子之後，那洛嚴衍長老再次喊出一個弟子的名字。

　　一個和林獨年齡相仿的女弟子俏臉通紅的自地上站起，低聲道:“弟子自知學藝不精，甘願認輸！”

　　聽那女弟子認輸，小玉兒不由也緊張了起來，撅著小嘴道:“子若師妹和我同一天進入師門，練劍時我倆也經常互相喂招，實力不相上下，她都認輸了，我一定也沒機會了。”

　　“秋字輩弟子，秋玉兒！”怕什麽來什麽，洛嚴衍長老那沙啞的聲音叫得正是小玉兒的名字。

　　小玉兒硬著頭皮站起，走向那持劍而立的沁心，乖巧道:“玉兒拜見師姐。”

　　“恩。”沁心不疼不癢的嗯了一聲，小玉兒和林獨的親昵勁，讓她看的頗為不爽，現在自然也不會給小玉兒什麽好臉色。

　　小玉兒臉色發苦，但她也不是輕易肯認輸之人，低呼一聲，擎劍猛刺向沁心，沁心嘴角微微翹起，心中暗暗嘲諷道:就這點伎倆還想參加五大仙派會盟！

　　沁心這次沒有似是沒有退避的打算，掄起劍磕向小玉兒的劍，小玉兒看沁心接招，不由心中緊張，趕緊腳下蹬地再次借力，助長劍勢，可是兩柄劍相撞的霎那，沁心卻突然收劍閃到一旁。

　　小玉兒用力過猛，劍勢收不回來，和沁心擦肩而過，一頭撞進席地而坐的弟子中央，幸而，坐在弟子中的沁貞打出一道柔勁接住了她，她才免受撞的頭破血流之下場，林獨看的心中憤怒，這沁心分明是有意戲耍小玉兒！

　　“玉兒妹妹，你沒事吧?”林獨上前將小玉兒扶起，同時向沁貞睇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小玉兒俏臉滿是委屈之色，弱聲道:“我要輸了。”

　　“按我說的做不會輸。”林獨將小玉兒的劍撿起，讓小玉兒重新拿好，而後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小玉兒聽了林獨的意見之後，臉色變得陰晴不定，但瞬間之後卻是堅定道:“應該能行。”

　　看著又持劍走進場中的小玉兒，意興闌珊的長老們不由被吸引了目光，甚至不少長老把目光看向了林獨，特別是那洛嚴衍，她當然認得林獨這個當初被她親手廢除丹田的‘逆子’，她倒想看看丹田已廢的林獨能給小玉兒出什麽餿主意，小玉兒是她門下的弟子，她比誰都明白小玉兒的能力有多少！

　　“師姐，看招！”

　　小玉兒嬌叱一聲，長劍快速的一個橫掃，沁心不屑的退後一步避了過去。

　　“再來！”

　　小玉兒以最基本的劍招，可卻是最快的速度再次收劍橫掃，逼的沁心隻能後退，連出招的空檔都找不出來，只因小玉兒出劍速度太快。

　　這連續兩劍，加上先前的一劍，共已經三劍，小玉兒乘勝追擊橫掃出第四劍。

　　沁心知道不能在避，當下運氣真氣，將真氣注入劍身擋在身前，隻要小玉兒的劍敢掃過來，定然被自己注入長劍的真氣震退，但是，小玉兒的劍偏偏沒有掃過去，沁心將真氣注入劍身的一霎那，小玉兒的俏臉頓時浮現出得意之色:沁幼哥哥說的果然沒錯，第四招她一定會利用自己的真氣優勢設防！

　　“師姐吃我第五招:催枯掌！”

　　小玉兒握劍的手突然松開，嬌喝一聲雙掌齊出，用盡全身真氣，隔空打一道猛烈罡風。催枯掌是赤劍宗最低劣的武技，其作用並無其他，隻是能將掌風發揮到極致。

　　沁心本意是防，現在縱是想出擊也已經來不及，隻得硬著頭皮將真氣遍布全身擋下小玉兒這一掌的罡風，先天境三層修士的全力一掌不足以打傷沁心，但罡風襲來仍讓沁心騰騰後退幾步，趔趄倒在地上，摔得四仰八叉，好不狼狽！

　　眾弟子們看沁心摔倒，不乏有人譏笑出聲，而小玉兒更是興奮的跳了起來，歡呼道:“我贏了，我能參加會盟了！”

　　苛刻的洛嚴衍看小玉兒勝了，也是忍不住臉色一喜，畢竟是自己的弟子，弟子勝了師父臉上也有光彩:“玉兒這丫頭勝就勝在出招準確，料敵先機！”

　　“是嗎?”旁邊的洛雨老嫗反問一聲，道:“我看是我家獨兒料敵先機才對吧?”

　　“沁幼這幾年住在落日峰，看來師姐你沒少教導他。”旁邊的洛瑛讚同道，剛剛林獨和小玉兒耳語，她也看見了。

　　洛雨老嫗微微搖頭道:“教導倒是談不上，況且料敵先機豈是教就能教會的，那要看自身的悟性，獨兒之天資悟性是與生俱來的！”

　　又羞又怒的沁心翻身站起，滿是怒火的雙眼直直的看向坐在弟子中的林獨，林獨給小玉兒出主意的時候，她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在眼裡！

　　林獨閉目養神了起來，對沁心的憤怒眼神視而不見。但瞬間之後林獨猛然睜開了丹鳳眼，眼中冷冽之色凜然，看向那遠處的嶽忘言。

　　兩人目光相撞，林獨嘴角抖了抖，而那嶽忘言則是臉色發白悶哼一聲，顯然是落了下乘，心中驚道:又一個先天境五層的弟子，而且……是男弟子，赤劍宗那來的男弟子?！

　　嶽忘言其實並沒有看出林獨的修為，就如同師父洛瑛在落日峰見到林獨時，也一樣沒有看出林獨的修為，由於林獨體內那特殊的‘丹田’，除非他動用真氣，否則修為再高恐怕都無法察覺林獨體內的真氣為多少！

　　林獨由於洛雨老嫗的舉薦，加上自身的修為已達到先天境四層，所以並不用和沁心過招，但他的隱藏實力卻讓赤劍宗的幾位長老和那嶽忘言好奇不已。特別是沁貞，看向林獨的眼神更是頗為古怪。

　　……

　　十日後，落日峰！

　　洛雨老嫗面壁而坐，背影似有寂寥，似有孤獨，但卻仍能感受那不世的傲然，繁雜繞口的經文朗誦之聲響徹鍾樓大殿。林獨對其背影再三叩首:“婆婆，今日獨兒離去只因心中戾氣難平，等他日大仇得報，獨兒必回落日峰每日誦經念佛，寸步不離為婆婆頤養天年！”

　　老嫗口中經文略有停頓，卻沒有囑咐林獨一句，亦或回頭看上林獨一眼，那經文朗誦之聲再次響起，隻不過落進林獨耳中，他卻聽出了一種悲切之感。

　　萬般愁緒，離別最傷！

　　林獨不再言語，站起身出了鍾樓大殿，躍上那鯤鵬之背，長嘯一聲飛入雲中，一人一鳥直向心亙山朱紅大殿而去！

　　林獨離去，老嫗手中的佛珠驟然斷裂，已成醬色的佛珠滾落一地，老嫗口中朗誦的經文終於停下，那渾濁的雙眼隱隱蒙了淡淡的異樣之色，最後卻是一聲歎息久久回蕩。

　　從落日峰到心亙山若步行需半日，但對於振翅三萬裡的鯤鵬神鳥來說不過是眨眼之間便到，心亙山朱紅大殿前，宗主洛瑛和幾位長老還有那數十名參加會盟的女弟子早已在等候了！

　　林獨乘鯤鵬而下，向那洛瑛一拜道:“拜見師父！”

　　洛瑛眉頭微皺，道:“你我早已不是師徒，以後萬萬不可再叫我師父，到了化石山更不能如此，若旁人問起你與赤劍宗的關系， 你……你只需說自己是每日上山為鯤鵬送野物，飼養神獸的門童。”

　　洛瑛此一說，無疑是把林獨徹底從赤劍宗中摘除，若是洛雨老嫗在此，定會將洛瑛的話駁回，但今日洛雨老嫗不在此處，以後洛雨老嫗也將不在林獨身邊。

　　最後，林獨唯有點頭道:“弟子，謹遵師命！”

　　“師姐為何沒來?”旁邊的長老洛嚴衍出聲問道。

　　林獨看了一眼嚴肅的有些駭人的洛嚴衍，道:“婆婆一心向佛，不想再摻雜門派之事，此次由我代勞驅使鯤鵬承載眾長老和師姐妹前往會盟地點。”

　　洛瑛道:“有師姐看家，我也能放心前往化石山了，讓鯤鵬現出真身吧！”

　　“是。”

　　林獨回應一聲，轉身向那被眾女弟子圍堵觀看的鯤鵬，恭敬一拜道:“鯤鵬老兄，有勞了。”

　　這鯤鵬神鳥不知活了多少載，其靈智早已不輸常人，甚至超越常人，林獨呆在落日峰這幾年與其為伴，都以朋友相稱，也算得上一‘至交’，所以老嫗才敢讓林獨來驅使他！

　　鯤鵬被眾女弟子指指點點，正感煩躁，林獨的請求一出，立時怪叫一聲，周身大漲，本就丈高的身子，霎時間變作數丈之巨，大的可怖，氣勢堪比山嶽。那些女弟子被這一狀況嚇得呆若木雞，更有甚者，被嚇得俏臉煞白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