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王八羔子不是走了嗎?”他咬牙切齒地問“不把中國影視圈搗個天翻地覆,他們是不準備安心了?”
“十幾億人的市場,說走就能走,你也太小看全球巨鱷之一了。”林嘯看著自己的手,淡淡地說“沒有正式成立公司之前,一切都只是小打小鬧。咱們和他們交手只是隻鱗片抓。這頭巨鱷的頭尾身,都還沒出現呢。”
馮曉剛沉默了,沒有公司,就只能找合夥人,比如時代華納上一次,就是通過李克寶,再轉到卡繆爾,然後找了林嘯作為合夥人。
沒想到就是這個轉手上出了大問題,李克寶直接把斯蒂夫凱斯都給坑了進去。
但是,華納並沒有死心,一千兩百億收購案後病發作,斯蒂夫凱斯終於坐不穩自己的交椅之後,傑羅德.萊文,接替了他的工作,誓要殺進中國大陸。
一旦有了自己真正的橋頭堡,這些巨鱷的可怕才能真正顯示出來。
“不急,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頂著,三大部都沒開口,輪不到我們電影人急。”過了幾秒,馮曉剛才笑起來“行了,先不說這個,具體的簽約,一周內,我就叫人帶給你。今晚咱哥兩好好樂樂,哪兒有賣酒的,好好喝上兩杯。”
聽慣了他的滿嘴跑火車,嬉笑怒罵隨意,林嘯也不以為意了,笑道“就一家小賣部,買點花生米將就一下吧,不過我不喝酒,你是知道的。”
兩人從林嘯房間走出來,一名場務就跑過來說“馮導,騰導已經幫你準備好了房間,我把鑰匙給你?”
“還真是賴上我了。”馮曉剛笑道“成,拿來吧。”
兩人到小賣部買了點酒水,兩袋花生米,隨便找了個村頭的小桌子就坐了下來。
別人都在拍戲,他兩倒偷得半日閑。
“不怕有記者拍?”馮曉剛抓了顆花生米丟到嘴裡,嚼得嘎嘎響“我就不信你們劇組沒人記者混進來。”
“正好讓他爆點料,免得有人說我不敢拍了。”林嘯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外面不少人憋足了勁在等著我第二部跌下懸崖。”
“目光短淺?短淺的無知之輩而已,老謀子,陳凱哥他們都沒發話,一幫子螞蚱跳得比天高。理他們幹嘛?”馮曉剛極為不屑地呸了一口“你等著,等你第二部出來了,如果,萬一票房好了,我罵死他們。”
“……這算是安慰吧。”林嘯再次感覺哭笑不得。
“什麽算呢!絕對是啊!”馮曉剛湊過來,神神秘秘地說“下部戲,要拉投資的話,記得叫上咱,風聲我覺得回本問題不大,到時候華誼有錢投你。咱們可不玩萬達那套。哎,不過萬達你還沒去過吧?”
“去不去,猜都猜得到。”林嘯笑了笑“不過總歸要去一次。”
兩人聊了半天,林嘯這才把馮曉剛送到了他的屋子。
馮曉剛抖了抖鑰匙,“卡擦”一聲把門打開,林嘯正準備轉身,卻看到他滿臉震驚地退了出來。
他看了看林嘯,再看了看屋子,然後又把頭轉了回來,呲著牙說“怎麽的?血色浪漫劇組還買一送一?”
林嘯疑惑地走上去一看,當時一股火就衝上了腦門頂。
床上,坐著一個女人,精心打扮了妝容,斯斯文文地斜簽著坐在床邊,兩手含蓄地放在大腿上,交叉在兩腿間。
青絲隨意地披散下來,搭在她雪白滾圓的肩膀上,品質不算太好的香水,讓整個屋子都充斥了那種味道。
“周月生!”林嘯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來這句話。
他的火,並不是因為這個人,而是因為這種事,這種習以為常的麻木!
什麽時候開始用身體做交換?交換到變成一種“規則?”
一個人怎麽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
“林,林老師!”周月生抬起頭來,自己都嚇了一跳。
她也萬萬沒想到,林嘯會和馮曉剛一起回來。
她的心思,不說林嘯都明白。被滕文翼勒令出劇組,反正她也沒合約,乾脆名正言順地當起了高級應招女,看著林嘯那頭看不住了,恰好來了馮曉剛,乾脆最後賭一把,把寶全壓到了馮曉剛身上!
馮曉剛就客串一下,明天肯定會走,她今晚必須來。
林嘯極度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對馮曉剛說“馮導,你看著辦吧。”
“得,叫我馮導了,不叫馮老哥了。女人如衣服,大不了我裸奔一回。”馮曉剛只是愣了一下,就哈哈笑道“怎麽?你認識?”
周月生愣愣地看著兩人,完全用不了其他詞語來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
極度的失望,恐懼,在她臉上交織出精彩的神色。
當她看到馮曉剛到場的時候,就下定了決心,幾乎想都沒想。但絕對沒想到,林嘯會和馮曉剛一起回來。
“認識。”林嘯嘲笑地看了一眼周月生“昨晚在我門口,也是這造型。估計今天又要來找你交流心得了。”
馮曉剛了然地“哦”了一聲,轉頭打量著周月生。
兩人旁若無人,周月生已經感覺心裡越來越涼。
那種被人完全無視的感覺,從來沒有這麽強烈過!
一直以來用的無比順利的招數,一次次地踢到鐵板上,讓她差點發瘋!
但是,她沒有想過,為什麽這次會不順。
“不錯啊,是個美人胚子。”馮曉剛看了她好幾眼,笑道“小妹妹,圈子太複雜,別拿著一張皮當工具,這樣的人,這七八年我見得多了。脫光了闖進來的都有,你還穿的太多。”
“不夠狠啊。”馮曉剛笑著感歎“你說,你要脫光了往這裡面一跑。那抓到的可不是我一個,到時候就成了我,林老弟,和你三那啥,嘖嘖,多帶勁。”
“要不?你現在脫光了跑出去?應該也有這個效果。”馮曉剛看著臉色越來越青紅不接的周月生,笑道“走吧,這招用到這一步,已經被你用老了,武術上說招不用老,你說還有什麽用?”
林嘯冷冷地靠在牆上,看著被馮曉剛奚落地滿臉通紅,就像煮熟大蝦一樣的周月生,一句話都沒說。
咎由自取,不管性別,他絕對不可憐。
雖然馮曉剛的嘴巴比刀子還毒。
滕文翼罵她的時候,周月生還能情緒失控地尖叫,被馮曉剛罵,問問他日後炮轟的那些記者就知道了。
你和他玩滑的,他比你更滑,你和他對罵,他比你還能罵。
周月生捂著臉就跑了出去,一句話都沒留下,一個人都不敢看。
“怎麽?覺得我說得狠了?”她狂奔出去以後,馮曉剛才對林嘯說“看過魯迅大師的書嗎?”
“怎麽沒看過。”林嘯扯起個笑容“我是覺得你罵的太輕,她這種心性,絕對清醒不了!”
“演藝圈千千萬萬個她,能說得過來?”馮曉剛苦笑了一下。
林嘯笑了“剛才你說魯迅的書,想想也是。娛樂圈病了,病到拿身體當本錢被稱為潛規則的一種。”
“清者自清啊……”半晌,他才歎了口氣說。
當天下午,周月生就離開了劇組。
誰也沒有看到,她剛離開不久,到了平山縣,卻並沒有離開。卻隨意地找了個茶樓坐了下來。
沒有多久,另一輛車開到了茶樓前,一名戴著墨鏡口罩的男子徑直走到了她的面前。
“五千。”男子摘下口罩,不容置疑地說。
“不是說好了兩千嗎!”周月生方才臉上的失落蕩然無存,差點拍桌子就站了起來。
“一個人是兩千。”男子嗤笑“但是這次還拍到了馮曉剛,你說值不值五千?”
周月生冷哼了一聲“先看看再說。”
男子甩出了一張照片,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馮曉剛的房間,坐在床上的周月生,以及馮曉剛對林嘯說著什麽。
當時馮曉剛為了光明正大,敞開了房門,也沒遮攔,男子焦距調得很模糊,只能辨認出是馮曉剛,林嘯,以及一位女子。
“這麽模糊也敢要五千?你太過分了吧?”周月生咬著嘴唇說。
“模糊?”男子冷笑“要清楚了看著馮曉剛臉上的表情,你以為別人看不出貓膩?你當我是業余狗仔?哎,對了,馮曉剛都把你罵成那樣了,你還真好意思炒這緋聞?”
周月生什麽都沒說,淡淡地品著杯子裡的茶,幾個小時前的羞辱,後悔,仿佛從沒在她身上出現過。
“有句話叫,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我從沒覺得我做錯了。”
“父母給了我這張臉, 就是讓我吃這碗飯的。要不是我敢脫,我能在這個劇組?”
“這不還是被趕出來了嗎?”男子甕聲甕氣地笑道“你爸媽給你這張臉,不是讓你掰開腿。要你掰得順溜,不如晚上……”
“就你?”周月生冷笑“這次我就是衝著林嘯來的,他不搭理我,拍兩張照也好。”
她目光一閃“不過……既然馮曉剛也搭上來了……呵呵……這次我可要玩大一點了……”
“就算沒做到林夫人,我也要自己把自己炒紅!”
沒人說話,男子靜靜吮著茶,過了好一會兒才把茶杯放下。
“你已經沒救了。”他笑道“錢準時打過來,錢到照片到,我還要趕著去拍別的新聞。嘿嘿……你的緋聞只要爆出來,恐怕這劇組能熱鬧不少呢……”
“滕文翼應該感謝我才對,哪個劇組不炒緋聞,我免費幫他炒了一把,都還沒收他的錢。”周月生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