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北遼發生了什麽,才讓宋伊和陳澄澤這兩位在葉韜提出了如此高的條件之下,居然還表示能談?葉韜思考著這個問題的時候,宋伊和陳澄澤兩人卻有些唉聲歎氣。
“宋先生,這葉韜果然是年輕啊。”想到先前的見面,陳澄澤仍然有些難以置信,葉韜的年紀,其實他們早就知道,但親眼所見仍然免不了受到衝擊。葉韜升遷到現在的地位,固然和談瑋馨、談瑋蒔兩位公主一起嫁給了他有著分不開的關系,但歸根到底還是因為他的確有那樣的才能。那些一項項都能改變天下的發明創造,讓各國都欽羨不已,但大家也都知道,也只有生在東平的葉韜能夠有這樣的發展。如果在北遼,他這樣的工匠最多也就是某些大家族的重要附庸,絕對不可能獲得足夠的重視和資源來進行那些宏偉的研究。而那些成果出來,必然被巧取豪奪,成為一些大家族的代表謀取進身的資本。如果在春南,以葉韜的“奇技淫巧”,恐怕一輩子沒機會進入仕途,也就無從發揮他在管理和制度建立方面的能力。如果在西凌,恐怕也是類似的局面,西凌的門閥制度實在是太深厚了,哪怕再有才能再受到重視,沒有幾代人的孜孜努力,也決不可能誕生一個方面大員,更別提北疆經略使這種宰製一方,說一不二職位了。而現在,帶有軍人的鐵血與浪漫的東平,有幸連續得到了葉韜和談瑋馨兩位天才型的人物,又縱容他們肆意成長,終於成就了現在東平一統天下的契機。
“葉韜可不光是年輕……現在,想必當初很多人都後悔了,為什麽沒從一開始就殺掉他,而是讓他有了現今的地位。還有……就是當年刺殺東平王室那夥人,為什麽沒有多一分力氣殺掉談瑋馨呢?葉韜雖然厲害,可他畢竟長於工藝技術。而且興趣又廣泛,如果他一直專心於軍械,可能現在有更可怕的東西出來,但卻不足為慮。將軍,你也知道軍械這東西多花錢。我們北遼哪怕現在都會造了又能如何呢?我們可沒有東平那麽富裕啊。而東平的富裕,倒是有一半得歸功於這病怏怏的昭華公主殿下呢。”作為商人,宋伊非常明白金錢的力量,一身精良地鎧甲可以讓生疏的戰士勇氣百倍,精良的兵器則可以彌補力氣耐力的不足,而放到東平這樣的強軍身上。產生的效果就更加明顯了。但無論是鎧甲、兵器,不管是生產還是製造,都是太花錢的事情。
“難道我們就這麽看著北遼滅亡麽?難道我們真的什麽都做不了嗎?”陳澄澤歎道:“陛下肯定不會接受這樣的條件的。到頭來,我們終歸是”陳澄澤搖了搖頭,他們擺出什麽都可以談地姿態來,的確有國主吩咐的成分在,國主說是既然示弱,那就示弱到底好了。不過,現在看起來。這種示弱下的條件,才勉強達到了對方可以談的標準。
“現在還有什麽辦法嗎?難道真的像高家那麽蠻乾?”陳澄澤問道。
“將軍,高家也不想蠻乾的。誰不希望自己的手裡攥著足夠的力量?可是,老高現在也約束不了高森旗那小子了。”宋伊歎道:“我們出發前,陛下召見老高,就是為了這事情。我們能安全到這裡,老高可是做了不少事情地。他兒子好歹給自己老子幾分面子呢。其他人,呵呵,高森旗現在還把誰放在眼裡麽?”
“希望陛下能痛下決心……西路軍這樣,說起來是為北遼守國。可他們現在守的是誰的國啊。”陳澄澤的鼻子裡噴出一股粗氣,對高森旗他早就看不慣了。高森旗雖然年輕。但的確囂張得可以,要不是北遼毫無保留的支持,西路軍焉能強盛起來,而被寄予厚望的他,居然在這種危急時刻不聽號令。陳澄澤早就建議。把高森旗控制起來,挾製西路軍服從朝廷號令。但國主幾次都駁回了。一方面是因為高森旗現在是最了解葉韜的能力的人,用他對韜。的確是比較恰當地,另外。也是因為高森旗現在小心翼翼,很難找到機會控制住他,稍有不慎讓他跑了,那可就不是跑掉了一名將領,而基本上意味著西路軍的叛離。
北遼自己對於是不是對高森旗動手猶豫不定,但現在活躍在北遼境內地特種營對此卻沒什麽心理壓力。戴正在朝著雲州方向趕路,要將最近一段時間的第一手情報匯報給葉韜,而這時候帶隊的張威卻陷入了兩難境地。由於特種營前一陣稍微有些過份活躍了,現在他們很難能夠襲擊到運送輜重的隊伍了,對方的護送隊伍已經讓特種營很難以微笑代價去碰觸去消滅,而相比於其他部隊,特種營是更不舍得打消耗戰地。戴在離開之前,給張威的指示是,減少一些活動,想辦法囤積一點物資,集中精力尋找和打擊一些有足夠價值地目標。張威原本還不敢輕易違背戴的命令,但情況畢竟還是發生了變化。似乎是察覺了東平地這支強大精乾的破襲隊伍,在征發東北方地談瑋然、池雷所部,兵力還比較吃緊的情況下,對方居然調動了足足有一萬人的騎兵隊他們展開了搜索追擊,要不是特種營的戰士們各個精乾,在開始的幾次接觸中,稍稍有些大意的他們險些就被發現。但現在這種情原來的任務了。另外,還得加上從進入特種營的第一天就和張威在各方面展開交較量的巴雷特的攛掇,張威終於下令離開了東路軍的轄地,進入到了西路軍的地界,雖然西路軍始終處於戒備狀態,一旦遭遇必然是硬仗,但張威和巴雷特分別率領一隊人,分開行動,更加分散之下反而不太擔心遭遇西路軍的問題了。西路軍雖然戒備水平比較高,戰力也相對比較強,但西路軍一直在進行的準備都是都是和東平打大戰、決戰,部隊收縮得比較緊,只要不故意朝著對方囤積重兵的地方去,很難得能夠碰上敵人的巡哨。
當然,這也意味著,他們要尋找並殲滅更重要的目標,也不那麽容易。在連著幾天沒有什麽戰鬥之後,特種營的幾個偵察兵終於向張威匯報:“老大,發現了一支一百多人的小隊,全部是飛虎營的家夥。中間還有兩輛馬車。看起來像是一號人物,動手麽?”
“還有多遠?”張威頓時來了興致。
“在東南方,七裡。”跟隨張威多年,這小兵焉能不知道張威顯然是動心了,不然不會是這種口氣,他連忙展開地圖,指著在他們西南面一點點的地方,說道:“老大,對方一路西行,肯定經過墨梁,就是這個山谷這裡,應該是個伏擊的好位置。如果我們現發,按照對方的速度,我們應該有三刻鍾的時間進行準備。老大,你覺得呢?”
張威思索了一下,看了看在一旁同樣興致勃勃的巴雷特,說道:“那就這裡吧。你再去盯著他們,有什麽情況隨時匯報。對方隊伍前後擴大偵查,如果對方足夠重要,應該會有前出的和拖後的。”
特種營非常快就行動了起來,巴雷特尤其擅長伏擊之類的工作,而他精擅藥物的特點也能夠發揮出來,不用做的太囂張,只要讓空氣中染上一點點的異樣的氣味就好。這種被稱作安神香的東西能夠讓人覺得輕松舒適,不知不覺之間就放松了下來。而在警惕性上哪怕百分之一的降低, 在面對特種營這樣強悍的對手的時候,都是災難。
張威雖然下令進行伏擊,但前一陣的遭遇讓他不敢有哪怕一點點的懈怠,除了讓巴雷特進行埋伏之外,他帶著自己那隊人在外圍進行部署。而對方在進入墨梁這地方的反應,也讓他心頭一緊。對方居然前出了四組一共十六名騎兵探路,這些騎兵策馬跑上了幾個製高點,警惕地用望遠鏡觀察著這個危險的山坳。
墨梁因為三塊無比巨大的岩石而得名,一塊粗長的黑灰色的岩塊架在兩塊棕灰色的岩石上,看起來就像是一根黑色巨石,整個山坳的視野不好,哪怕對方派出了四組騎兵,已經埋伏就位的巴雷特也沒有任何擔心。至於巴雷特自己潛伏的位置,更是在距離一組敵軍騎兵僅有不到十尺的地方,在短短的準備時間裡給自己掏了個散兵坑,潛伏在裡面,一架小小的潛望鏡從樹枝中探了出來,讓他得以觀察這組騎兵的動向。但他還是氣得在心裡暗暗罵娘。本來以為是個好地方,結果現在除了盯著這四個騎兵,什麽都做不了了。什麽時候行動,就得看外面的戰士們自己掌握了,自己是肯定無法發號施令了。巴雷特決定,等一下一定要把這四個不長眼的家夥都乾掉,來出這麽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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