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得破敗的健身房裡,昏暗的燈光照在孤零零的擂台上,四周靜悄悄的,只有張朝輝和王詩詩一大一小兩個人站在擂台中間。
畢夏眯著眼睛看著攝影機取景器,輝哥穿著t恤帶著手上帶著護具,他吩咐道說:“輝哥,你在中間站過來一點點,詩詩你也往前走上來一步……”
隨著他的話,扎著馬尾的王詩詩和輝哥在調整者自己位置,攝影機鏡頭也隨著移動,見準備妥當,畢夏抬頭,目光離開取景器,說道:“好了,開始吧!”
這是一場賤輝和小丫頭之間的戲份,看似很簡單的一場戲,卻給人一種淡淡的溫馨,小女孩的懂事,賤輝的心理變化都在這一個片段中流露。
“當胖子再來欺負你的時候呢,在用適當的距離,朝他肚腩上來一錘,明白嗎?”輝哥用慢悠悠的動作,為小丫頭做著動作示范。
王詩詩手上捆著繃帶,雙手架起護住頭部,點點頭“嗯”了一聲,然後說道:“可是我不知道打不打得中怎麽辦?”
張朝輝愣了愣,然後用堅定的語氣說道:“不管做什麽都要跟自己說我能做到的。”小丫頭放下手,依舊很不自信,她說道:“你是拳王當然做的到啦!”
張朝輝的演技在這一刻體現出來了,他的腰看起來不挺拔了,微微低下頭,眼睛不知道看向哪裡,語氣有些飄忽,說道:“也不是啊。”說話的時候,他的身子在擺動。像是在逃避,又像是在面的,頭稍稍抬起,眼睛不自覺的眨了幾下。說道:“我每次上台都很怕的。不過我每次都跟自己說,我能做到的。”說罷。他的手在空中劃過,顯得鏗鏘有力。
“那就做到咯,來給自己點信心。”輝哥提高音量,雙手擺出拳擊架勢。這一次,看起來整個人精神都不同了。
這一段很平淡,卻不是那麽容易演的,越是在平淡中越是考究一個演員的演技,無疑輝哥做到了,他將一個四十多歲的落魄拳手那份自我剖析演得無比逼真。
台上的表演還在繼續:“啊,你這個小丫頭。你是不是耍花樣啊!”擂台上王詩詩尖叫著笑著到處躲閃,輝哥笑著和她追逐,一大一小看起來默契十足,像是一對交心的父女。
看到場中的表演。畢夏毫無意見的雙手抱胸,感到十分滿意,這些天來,大家的表演越來越有化學反應,他們的神態,語氣,都越來越接近畢夏心中的標準。
“cut!演得非常精彩,輝哥,小美女,你們太有感覺了,哈哈,好了今天到這裡,晚上另有安排哦。”畢夏笑著喊停,拍拍手解散劇組。
“今天為什麽這麽早啊?”王詩詩被李婷包下擂台,仰著頭萌萌的問道。小丫頭在劇組一般都是李婷帶著,她與湘姐本來就是好友,而且女性身上都有潛藏的母愛,何況詩詩這麽乖巧可愛,兩個人好的就跟戲裡的母女一樣一樣的。
“導演說今天有事哦。”李婷捏了捏王詩詩的小鼻子,親昵說道。
現在才四點多,解散確實有些早,但是眾人都沒有任何疑問,除了畢夏平時的威嚴之外大家都知道今天是一個特別的日子,所有工作人員都默默的收拾著東西。
晚上六點多,王詩詩揉著睡眼朦朧的眼睛醒來,對身邊的李婷說道:“阿姨,我餓了!”在劇組拍戲對一個才八歲的女孩來說是一件非常非常辛苦的事情,演戲的時候需要精神高度集中,人就特別容易疲憊。今天好不容易早些結束,她一趟在椅子上就睡著了。
“小寶貝你醒啦,阿姨帶你去吃東西。”李婷幫王詩詩擦了擦臉,拉著她的小手走向另一個大房間。
房間裡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兩人走進來後,王詩詩不自覺往李婷身邊靠了靠,膽怯的說道:“阿姨我怕!”
就在這時,房間裡所有燈光亮起,燈光五顏六色,絢麗多彩,隨著“嘭嘭”兩聲,在王詩詩頭頂上空飄起了無數彩帶,還伴隨著小喇叭吹奏的聲音。
“小美女,生日快樂!”畢夏推著一個兩層的大蛋糕緩緩走來,蛋糕上寫字:“祝可愛的詩詩生日快樂!”
原來今天是王詩詩生日,之前就說過在劇組是一件枯燥乏味的事情,大家做的最多的就是苦中作樂,如果期間演員生日那一定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絕對要好好慶祝。
王詩詩的生日對於大家來說更加特別。成人之所以是成人,是因為他們思想成熟,身理成熟,對於苦難有承受力,無論是在精神還是在上。而王詩詩還小,跟著一群大人生活在劇組,她承受的實際上比許多大人們都要多。
今天是她的生日,但是這個懂事的小丫頭從頭到尾都沒有和人提起過,太讓人心疼了。在畢夏知道這個消息後,就一直籌劃著要給她一個驚喜,於是有了上面這一幕。
“謝謝!謝謝阿姨,謝謝導演叔叔,謝謝賤輝爸爸,謝謝鐵寶個哥哥……”小丫頭驚呆了,臉上帶著笑容,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流,她還小,不懂許多的道理,可是孩子們的內心是純淨的,是敏感的,她們比成人更能感受到真誠。看著周圍這麽多叔叔阿姨,哥哥姐姐給自己過生日,她也許不懂什麽叫做幸福,但是此刻她感受到了。
“不哭,不哭,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來女兒,我們許願然後吹蠟燭!”輝哥幫小丫頭擦掉眼淚,輕聲說道。
“嗯!”王詩詩重重點頭。雙手合十抱拳,閉著眼睛,過了一會,她睜開眼,在一、二、三的口號中和大家一起吹滅了蠟燭。
畢夏從後面拿出一個小浣熊玩偶,遞給王詩詩。說道:“生日快樂,喜歡嗎?”
“喜歡,謝謝導演叔叔。”王詩詩脆生道。“那喜歡要不要表示一下呢?”畢夏側著臉用手指了指臉頰,示意……
“好你個畢夏。連小孩的便宜都佔!”李婷佯怒。
“叔叔你閉上眼睛。我再親你!”王詩詩睜著大大的黑眼睛說道。畢夏聞言也不做他想,閉上了眼睛。隻一會。他感到臉上一涼,心滿意足的睜開眼睛,順勢在被親的地方一抹,入手的卻是一片油膩滑溜。同時一股奶香鑽入鼻孔。
“是奶油?”畢夏瞪大了眼睛,僵硬的扭頭,目光掃向小丫頭。“不是我,啊!”小丫頭尖叫著躲入李婷身後。“你死定啦,王詩詩!”畢夏在蛋糕上摸了一手的奶油衝向王詩詩。
“我警告你啊,別弄我身上啊,啊……叫你別弄我身上!”李婷的警告沒有任何作用。在畢夏風一般飄過之後,她臉上出現一片奶油印記。“你死定了,畢夏,你死定了!”
“喂喂……不管我們事啊。不要殃及無辜啊……”輝哥帶著粵語的口音響起,只是現場變得一片混亂,這時誰還顧忌他大明星的身份啊。
香檳、奶油……在空中亂飛,歡笑聲,尖叫聲,喝彩聲練成一片,大家都放開心懷,盡情享受著難得的一刻。
晚上八點,畢夏洗完澡,看著同樣頭髮濕漉漉的輝哥、鄭羅鐵,三人相視一笑。“木頭,出去逛逛吧,來了澳門還沒好好玩過呢,難得今天晚上不拍戲,澳門可是不夜城哦。”鄭羅鐵臉上帶著微微紅陀。
晚上大家都喝了一些酒,量不多,但是卻很盡興。鄭羅鐵的提議讓輝哥和畢夏都有些一動,不是沒在澳門好好玩過,而是他們之間沒有一起出去聚會。
“ok,這個提議非常好,走啦!”輝哥一拍畢夏肩膀,說道。
“!”畢夏揮舞著雙手喊道。
來到澳門就不能不去賭場,作為世界上四大賭城之一,澳門的賭業十分發達,過了家門而不入是要被人取笑的。
葡京賭場,明黃色的燈光下,賭客們圍坐在不同的賭桌邊,低低的歡呼聲和歎息聲交織著,穿著西裝的服務生在寬闊而擁擠的賭廳來回走動,衣著暴露的女郎隨處可見,媚眼勾人。
澳門和拉斯維加斯不同,拉斯維加斯以老虎機居多,而澳門以賭桌為主,這裡隨處可見各種賭法,百家樂,骰子……
一張21點的賭桌邊上,面紅耳赤的鄭羅鐵和輝哥都站著,嘴裡激動的大呼小叫:“贏了,又贏了!哇,木頭,你太神了!”
三人在路上逛了一圈以後,就來到了葡京賭場,每人換了五萬塊籌碼,就分開在各桌遊蕩起來。鄭羅鐵喜歡玩老虎機,輝哥選擇了百家樂,而畢夏則是到處逛了逛,看到21點的賭桌才心思一動停留在這裡。他並沒有馬上下去,而是在一旁看大家玩了一會。
等待有人起身才接替他的位置,畢夏的運氣不錯,贏多輸少,籌碼堆了小小一堆。過了一會,輝哥和鄭羅鐵也輸的差不多了,帶著幾千小一萬的籌碼來到畢夏身邊。
他們都比較有克制力,來這裡只是放松下隨便玩玩,見識一下而已。如果入迷了,有多少錢都不夠輸的。事實上來澳門賭博的大多是來自國內的其他賭客,這些人往往出手大方,一擲千金。澳門本地人雖然也經常來,但也許是見多了輸的傾家蕩產的人,他們反而更加克制,只是抱著玩玩的心態或者稍稍過把癮的想法,基本上都小賭怡情。
畢夏三人也是如此,約定了每人五萬,輸光了就走。只是輝哥和鄭羅鐵運氣不佳,反倒是畢夏在21點的賭桌上,玩的風生水起,於是就有之前那一幕。
賭桌上參與賭局的有四個人,這一盤,兩人已經投降,畢夏看了看自己的牌5、4、3,又看了看已經停牌的另一位男子,他的牌是9和7,不算小。莊家此時牌面的明牌是一張十,畢夏心念一轉,這沒有什麽可猶豫的,必須要牌。他的牌面加起來才十二點,只要來的不是十和人頭就行。笑著說道:“再給我來一張牌!”
21點的玩法可以說很簡單,也可以說複雜。賭局分為莊家和閑家,在賭場賭,莊家肯定都是賭場方。每局開始莊家都派給閑家兩張明牌。派給自己一張明牌一張暗牌。k、q、j這些花色人頭牌和10牌都算10點,a牌可以算1點和11點。由玩家自己決定,其余的數字牌按原面值計算。賭局開始後,閑家可以自由地要牌,以此來接近21點。越接近21點,或者正好21點最好,如果過了就是“爆掉”,算輸。
當所有閑家都停牌不再要牌了,莊家便揭開自己的暗牌,如果那兩張牌的點數小於17點,就算比閑家的點數多。莊家也必須繼續拿牌直到大於或等於17點。超過17點後,莊家必須停牌,如果他爆掉自然是他輸,沒有爆掉就和閑家比點數大小。贏、輸或者平局。
聽到畢夏要牌,穿著白西裝小馬甲的亞裔荷官臉上沒有什麽波動,撥了一張牌給畢夏,畢夏將牌壓在台面上,將牌橫了過來,兩隻手挑起外延,一點點撥開。
“三邊,三邊!”鄭羅鐵和輝哥壓著聲音,激動的喊著。四邊的話不是十就是九,是九那最好,21點,如果是十,那就爆掉了,所以他們喊的都是三邊,比較穩妥。
“真是三邊,太棒了!多一粒,再多一粒”他們口中的一粒指的是八點中間的那兩顆。玩牌除了贏錢的那一種刺激之外,還有推牌時的那一種激動。明知道牌是死的,不會變,但是看著一張牌,慢慢在手中推出自己想要的牌時那種激動,很棒很美妙。
“20!”鄭羅鐵和輝哥歡呼一聲,畢夏4張牌加起來20點!畢夏嘴角翹起,指了指荷官,笑道:“停牌,夥計,該你了!”
荷官面無表情的打開暗牌,是一張5,15點不夠17點,在眾人目光注視下,他撥了一張牌打開,是一張9!鄭羅鐵激動的叫起:yes!荷官語氣生硬,“爆掉,閑家贏。”今晚他覺得有些挫敗,主要是畢夏贏了他好多把,雖然錢不多,一把都只有一萬來塊,但是輸的感覺很不好,荷官也是人啊!
“!”畢夏錘了一下桌面,笑著喊了一聲,他把荷官撥來的籌碼圈了過來,面前已經堆了不小的一堆籌碼,又抓了一把推了出去,大概近一萬,笑著說道:“再來一局!”
輝哥看著畢夏這麽有范,歡樂的拍了拍手,然後按在畢夏肩膀說道:“畢夏,你很有賭神的風范啊,賭術不錯哦。”香江人來澳門這邊比內地要方便一些,他們這些明星來的次數比普通人更多一些,他想起自己每次來玩都輸,不管是德州撲克,百家樂,梭哈……反正什麽都好,基本上沒贏過。
看畢夏玩,鄭羅鐵也許覺得畢夏運氣好,但他覺得不是,畢夏並不盲目,很多時候他也會投降,有的時候他的牌不大,只有14、15點也不叫牌,這時往往下一張本該是他的牌都很大,會讓他爆掉,所以他才覺得畢夏水準很高。
“呵呵!”畢夏笑了笑,他其實真的不會什麽賭技,要說打牌他會,德州、梭哈、麻將他都懂一些,但是並不精通。唯獨21點他算是精通,他在記憶中看過一部片子,叫做《決勝21點》,這是一部講訴高智商賭局的片子。裡面的賭局描繪的特別清晰和專業,算牌的種種看的畢夏如癡如醉,和香江十年代的賭片是兩種味道。
比起香江的那種脫離生活甚至帶有傳奇色彩賭片,畢夏覺得《決勝21點》這種依靠精密計算更加真實的賭片在如今這個氛圍呢也許會更加接地氣。
也正是因為這部電影他才對21點有了特別了解。
這時荷官正在派牌,畢夏的運氣很好一張q一張3,桌面上j、k個出了一張,十也有一張,九也出了一張,6、7、8都沒有出過,畢夏毫不猶豫的要了一張牌。
“漂亮!21點!”畢夏猛地一拍桌面站了起來,震得籌碼都彈了幾下,笑聲都收不住了:“哈哈,21點,贏定了!”玩21點追求的不就是這個嗎?一個晚上第一次抓到21點,難怪他喜出望外。
賭桌上的其他三人都一臉羨慕,這個家夥晚上的運氣真好,贏得多不說,還來了一個21點。
荷官的臉都黑了,收了籌碼之後,畢夏起身。他估摸了一下,手裡大概有二十多籌碼。起身主要是看看時間差不多了,至於害怕賭場找上門,那還遠著呢,贏了十多萬賭場就要找上門,那普京還開什麽?
三個大男人勾肩搭背的走出賭場,絕對去好好消費,順便帶著夜宵給大家吃,反正這錢花的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