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德大師,出家人不是一慈悲為懷嗎?今日怎麽妄作殺業?”
黑煙滾滾,在一陣鬼泣風嚎地叫聲中,數不清的魔徒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為首的是一個妙齡女子,眉目如畫,腰肢纖細,一舉一動都帶著萬種的風情。
普德大師要主持金剛伏魔陣,因此沒有說話,反倒是形容枯槁的枯禪大師領著剩下的天音寺僧眾迎了上來,雖然人數落了下風,但在這位高僧的帶領下,氣勢倒也相當。
“來者何人!膽敢犯我天音寺,莫非想死不成!”
只見枯禪大師雙目圓睜,原本枯槁的身姿立刻膨脹了起來,露出了一身強健的肌肉,如同怒目的金剛一般,對著領頭的金瓶兒就是一聲怒喝,聲震百裡,氣勢駭人。
這枯禪大師卻是修習了天音寺一門秘法,平時收斂渾身的氣機真元,減少消耗,戰時就一口氣釋放出來,不僅戰力倍增,更能延長自身的壽元。
看著他如此雄威,天音寺眾位僧人皆是精神一震,一個個恨不得立刻撲上去與這些喪盡天良的魔徒拚命,唯獨主持金剛伏魔陣的普德大師輕輕歎息,枯禪大師原本壽元就是將近,此時又如此運轉功法,已是起了拚命的心思了。
但現今的局面普德大師也沒其他辦法,只能加緊運轉金剛伏魔陣煉死裡面的魔頭,然後和枯禪大師會和一處,殲滅這些來犯的魔教之人。
而聽著枯禪大師的質問。金瓶兒卻是捂嘴輕笑,那笑聲如銀鈴般清脆,整個人臉上豔光更勝。天音寺眾一些道行不深的僧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得入了迷,向前就走了幾步。
枯禪大師見狀就是一皺眉,深吸一口氣又是一聲暴喝。
“呔!合歡派的妖女還敢以媚功害人,爾等有什麽目的,還不速速招來!”
聽著枯禪的獅子吼,那些入迷的僧人頓時猶如被澆了一頭冷水般清醒了起來,紛紛向後退去。看著金瓶兒的目光就有幾分驚懼。
而見媚術被破,金瓶兒臉色卻是未變,對著枯禪大師就是一拱手。
“合歡派金瓶兒。見過天音寺枯禪大師!”
“金瓶兒?”
念著此名,枯禪大師就是一愣,卻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來人是這些魔徒的領頭之人。為何他卻從來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反倒是她身後的幾人還能勉強認得出來,這金瓶兒到底是哪蹦出來的?
其實也不怪枯禪大師不認識,一來他自身壽元不足,雖然坐鎮天音寺卻很少管事,二來因為莫聞的出現,幾乎碾壓了魔教的年輕一代,遮掩了所有人的光彩,這次再也沒有什麽魔教三公子。只有他魔公子莫聞一人名揚於世。
只不過雖然沒聽過金瓶兒的名字,但枯禪大師卻不糊塗。知道能統領魔教眾人,這個金瓶兒絕不簡單,當即也不敢小覷,而是耐著性子問道:“爾等所來到底所謂何事?”
一而再再而三地詢問,卻不是枯禪大師真的想追究魔教的目的,正邪之間本就是你死我活,哪有那麽多好問的,他只是為了拖延時間而已,金剛伏魔陣下,那金色的卍字已經快要壓倒那些魔徒的頭頂了。
而金瓶兒似乎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一點也不著急,而是微笑著回答著枯禪大師的問題,“為我聖教大計,今日來卻是送諸位天音寺的大師回歸極樂!”
聽著如此挑釁,枯禪大師也不著惱,而是目光在金瓶兒身後的人群一掃,隨即冷笑。
“就憑你們這些蝦兵蟹將?毒神、鬼王和三妙夫人何在!”
說來也是天音寺大意,雖然早就有風聲說魔教眾人圖謀不軌,人員調動有些異常,但是天音寺的高層都認為這是魔教即將火拚的前奏,畢竟這幾年來魔教四大派系間的矛盾已經愈演愈烈,為了一統的大業,明刀暗槍的,已經交手了數了回合,而且此次頂尖高手也沒有調動的跡象,應該只是彼此間的一次試探,所以也就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只要魔教的頂尖高手不在,憑借枯禪和普德之力,再加上金剛伏魔陣,天音寺可謂是固若金湯,因此也就大意了起來,猝不及防之下吃了一個大虧,不過此時看著如此多的魔徒匯聚而來,大有一舉滅了天音寺之勢,枯禪已經有些懷疑之前得到消息的真實性了。
金瓶兒攤了攤手,一雙桃花眼卻是眯成了月牙狀,“幾位宗主需要坐鎮聖教,卻是無法前來,因此此次只有我們這些晚輩討教高招了!”
聽說那幾位高手真的不在,枯禪也是松了一口氣,張口想要說些什麽,但對面金瓶兒的臉色卻是忽然一變。
“大師,真以為幾位宗主未來,我等晚輩就奈何不了你了嗎?要知道此次領隊卻是那位大——動手!”
話說到一半,金瓶兒卻是一聲暴喝,一聲令下,旋即她周圍的魔徒們一起出手,漫天的法寶鋪天蓋地地打去,卻是全部對準了天上的金剛伏魔陣。
枯禪先是一愣,大怒不已,這金瓶兒竟然說動手就動手,當真是狡猾不已,但看清了他們攻擊的目標之後,卻又是一聲冷笑,示意身後僧眾冷靜。
金剛伏魔陣是天音寺幾大鎮寺陣法之一,攻守兼備,那是那麽容易攻破的,要是他們一來就動手或許還有幾分機會救出裡面的魔徒,但現在卻是晚了。
果然就聽一陣梵音,那大陣之上猛地亮起了一陣金色的光圈,各種魔教法寶打在上面,只是濺起了一陣漣漪,卻始終攻不進去,反倒是那金色卍字不斷下壓,眼看著就要將裡面的魔徒碾死了。
“妖女,我天音寺的金剛伏魔陣豈是如此容易破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等著為裡面的魔徒收屍吧!”
一邊嘲笑著金瓶兒,放任她攻打著金剛陣,枯禪一邊在身後做著手勢,示意天音寺的眾人準備好,等普德鎮壓了那些魔徒之後,就聯手進攻。
但聽著此言,金瓶兒卻是笑得更加開心了,眼睛嫵媚地看了枯禪大師一眼,她卻是不緊不慢地說道:“剛剛我卻是沒和大師說清楚,這次率隊攻打天音寺的卻不是小女子,而是那位大人!”
那位大人,枯禪微微一愣,隨即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名字, 一個份屬年輕一輩,卻比老一輩魔頭更叫人恐懼的名字。
那個竊取了天音寺鎮教之法的青雲叛徒。
一股寒氣從脊椎上傳來,心中驟然不安起來,枯禪大師驚恐地叫了起來,“莫聞,那個叛徒,他在哪?!”
回應他的是一道刺眼的清輝,金光閃爍的金剛伏魔陣中,一道血光衝天而起,普德碩大的頭顱猛地飛了起來,雙目圓睜,似乎到死也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下一刻,原本固若金湯的伏魔陣迅速晃動起來,先是卍字佛印被下方倒卷的法寶轟開,然後是外圍的那層防護被漫天的法寶一舉砸碎,最後四面八方而來,數不盡的黑光頃刻間就將陣中暴露出來的僧眾一舉淹沒。
“不!”
看著那漫天的血雨,無盡的殘肢,枯禪大師慟哭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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