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不要讓我們失望!”
聽著伯瓦爾的話,一身戎裝的布麗奇特卻是猛地一拍自己的胸甲,大聲地喊道:“榮譽即吾命!今日在消滅那些該死的亡靈之前,我將絕不後退!”
說罷這位昔日的血色十字軍大將軍卻是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戰錘,渾身綻放起了璀璨的聖光,然後朝著自己身後的騎士們高聲呼喊道:“白銀之手,隨我衝鋒!”
一直擔任聯盟指揮官的後軍護衛中走出近一半人,總數近上千人的白甲騎兵,身上同樣亮起了白色的聖光,催動起身下的戰馬,跟隨布麗奇特直接奔赴向了死亡騎士所在的戰場。
白銀之手,這個昔日人族在第二次獸人戰爭中最引以為傲的部隊,在統和了血色十字軍、暴風城第七軍團、還有塞拉摩的所有聖騎士之後,終於再一次重現在人族的戰場上。
近千人的白色聖光融合在了一起,遠遠看去就好像一輪太陽從聯盟的軍陣後方升起,所過之處光輝遍地,黑暗退散。
仿佛絕望中看到一縷曙光,那些在死亡騎士鐵騎蹂躪下的士兵就覺得心中一暖,心中的恐懼莫名地就消散了不少,那漫天的寒冷死氣似乎再也不那麽可怕了。
胯下的戰馬不斷地加速,死死盯著前方的死亡騎士部隊,布麗奇特這一刻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淚水不自覺地奪眶而出。
多少年了?自從光明使者烏瑟爾與洛丹倫王子阿爾薩斯鬧掰,白銀之手被強令解散,自己就不曾看到如此壯觀的景象!故國淪陷,孤立無援的白銀之手騎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亡靈肆虐,戰友們一個接一個憋屈地死在骷髏兵的圍攻之中,最後往日強盛至極的聖光擁有者甚至只能徒勞地帶著自己的子民東奔西逃、狼狽渡日。
從巔峰滑落谷底,自身的無力與往昔的榮耀讓很多白銀之手的騎士們癲狂了,越是曾經身處高處,越是有著責任與擔當,越是無法接受眼前的一切。
所以狂熱到近乎邪惡的血色十字軍誕生了。但那不是白銀之手的延續,而是一群無力之人因為自己的弱小而產生的不甘、掙扎與逃避,只是借著瘋狂地廝殺來帶走敵人、帶走無能的自己,最後留下一點點體面的虛榮。
自己的父親大將軍阿爾弗雷德阿比迪斯是這樣。偏執到了不惜走向邪惡的總檢察長伊森利恩也是這樣,甚至連那個對自己兒子嚴厲異常、最後死於對方手中的灰燼使者也是這樣,所以血色十字軍不是白銀之手,曾經同樣身為血色十字軍大將軍的布麗奇特很清楚這一點。
但今日就在這戰場之上,她卻是第一次感覺到昔日那個無往不勝、充滿榮耀與虔誠的騎士團回來了。
不再是眼睜睜地看著悲劇發生、自己卻只能失聲痛哭。不再是顛沛流離每日望著故鄉黯然淚下,更不再是拚命地掙扎最後卻只能無奈地發現自己的無力,現在的騎士團不同了!
肩負背後人民的期望並且可以回應他們的期待,能以自己的鮮血與靈魂換來勝利的光輝,靠著自己的肩膀去庇護自己的子民,只有在這一刻,布麗奇特與身後的聖騎士們才敢稱呼自己為——白銀之手。
“榮耀即吾命!”
“聖光庇佑我等!”
“虔誠、公正、憐憫、英勇、犧牲、榮耀!”
大聲地怒吼著,似乎要將曾經失去的都奪回,白銀之手的騎士們眼中帶著熱淚一頭就扎進了死靈騎士的軍陣之中,如同利刃般硬生生地將那一片黑暗絞碎。
“——殺!”
這一刻布麗奇特忘記了自己身為莫聞麾下英靈的身份。身上的聖光前所未有的純粹,宛如一輪太陽般發出刺眼的光芒,依稀就像是當年的光明使者一般。
“——殺!”
聖騎士們夾雜著聖光的兵刃劈碎了附帶死亡魔力的戰甲,用自己的力量送昔日的親人、朋友、戰友重歸安寧。
“——殺!”
每一刻都有聖騎士落馬,每一秒都有聖騎士在點亮自身發出絕命的一擊,但人數上處於下風的聖騎士們此時卻迸發出更為強大的力量,那是信仰的光輝。
可怕的死亡騎士壓製了下來,那恐怖的黑色洪流被硬生生攔腰截斷,無數閃耀的光點在漆黑的死亡迷霧中不斷綻放,如同黎明時分的縷縷陽光一般。璀璨奪目而又孕育著希望。
“乾得不錯!”
身處後軍,聯盟的指揮官伯瓦爾看著死亡騎士被攔截了下來,與天災的戰場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輕輕地就松了一口氣。然後不住聲地讚歎道:“不愧是昔日最強大的騎士團,不枉我們費這一番力氣!”
而站在他身邊,斬殺伊利丹歸來的莫聞聞言卻是聳了聳肩,道:“這是自然的事情,聖騎士與死亡騎士的力量本就彼此相克,布麗奇特她們就算不能勝。但拖住對方還是能夠辦到的。”說道這裡,他目光掃了一眼死亡騎士群中忘我搏殺、已經身負幾處劍傷的布麗奇特,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不過布麗奇特是不是太拚了一點?這樣下去,她們就算是贏了,也只能是殘勝!”
伯瓦爾沒有接話茬,對於他來說只要能打贏這場戰爭,白銀之手的騎士們都死光了也無所謂。只不過這種話自然不能明目張膽地說出來,攝政王卻是輕輕聲呢喃道:“既然現在亡靈們已經先一步掀開了底牌,那接下來應該是暗夜精靈了?”
海加爾聖山的山腰,鹿盔臉色陰沉地看著死亡騎士部隊陷入了困境之中,眼中卻是閃過一絲陰霾,他的身邊薩洛瑞安卻是一攤手,無辜地說道:“指揮官閣下我們已經盡力了,你也應該看到了,這可不怪我們!”
鹿盔的眉頭微微一皺,卻是擺了擺手,“我知道,我的眼睛又沒瞎!”
臉上有些猶豫,范達爾最後卻是一臉肉疼地將懸掛在腰間的號角取了下來。放到了嘴邊。
“鹿盔,你確定要這麽做?”
泰蘭德似乎知道些什麽,看著那個號角,目光有些黯淡。說道:“那些該死的半人馬可不是什麽和善的存在,而且聯盟的獅鷲部隊還沒怎麽出動,它們來了恐怕也沒有多大的作用,為此搭上塞納留斯的號角不值得!”
但鹿盔卻是斜著眼睛看了她一眼,平靜地問道:“那大祭司閣下。你現在還有別的什麽辦法扭轉現在的局面嗎?”
泰蘭德無言,就算她沒有鹿盔那種頂級的戰略眼光,但也能看出現在的局面對他們這一幫不利。
沒有再理會她,鹿盔將那號角放在了嘴邊,用力吹響了起來。
“——嗡!——嗡!”
悠長而沉默的號角聲在山腰處響起,即使是紛亂的戰場也沒有遮蓋住這個聲音。
海加爾山外的數裡處一片森林,一個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馬的巨大怪物正靠在樹蔭下休息,耳朵微微一動,隨即整個身子人立而起,寬大的長臉上忽地就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大聲地喊道。
“是先祖的號角聲!那些暗夜精靈頂不住了,終於向我們妥協了!”
“先祖的力量是屬於我的,有了它我一定會變得更加強大!”
“小的們,都出來吧!”
伴隨著那怪物的一聲呼喊,從樹後、山石的背面,一個又一個的半人馬跳了出來,它們手提著長矛、戰斧,身上的毛皮泛著幽亮的光澤,眼中卻滿是暴虐之色。
半人馬,暗夜精靈半神塞納留斯之子扎爾塔與邪惡混亂的元素生物瑟萊德絲公主的後裔。這群殘暴的生物並沒有繼承先祖半神的慈悲,反而跟從母族走向了混亂,搶劫、殺戮、幾乎是無惡不作,就連跟它們有不淺淵源的暗夜精靈也不待見它們。只不過畢竟是繼承了半神的血脈。塞納留斯的號角卻是對它們還有不小的作用,能大幅加強它們的力量,因此這次鹿盔卻是用這個號角和它們的首領做了一個交易,來換取半人馬的幫助。
滿意地看著眼前數千體型彪悍的戰士,那個半人馬首領嘴角就是一裂,大手揚起。
“出發吧!”
浩浩蕩蕩的。數千的半人馬就這樣直接殺往了海加爾山的方向。
一刻鍾後,聯盟的後軍,伯瓦爾聽著自己手下斥候的報告,眉頭就是輕輕一皺,“半人馬?它們竟然也來湊熱鬧了?”他的目光看向了遠處地平線上漸漸升騰起的煙塵,不屑地譏諷道:“這些暗夜精靈還真是有夠下作的,真是什麽樣的盟友都要!”
因為半人馬的混亂屬性,它們一直都不受各族待見,在人類眼中它們也幾乎和能和強盜、匪徒劃等號的,都是受鄙視的存在。
伯瓦爾將目光看向了自己身邊的矮人,微微地一笑,“麥格尼閣下,該輪到你們登場了!”
銅須矮人聞言就是一跳,一手抓起自己的大錘,另一隻手拉起身旁的蠻錘矮人領袖弗斯塔德蠻錘就朝著自己的獅鷲跑去,好像怕伯瓦爾反悔一樣!一邊跑還一邊嚷嚷道:“早就該我們上場了,奶奶的,我們矮人來這裡可不是為了來看戲的!”
伯瓦爾和莫聞對視一眼,皆是微微苦笑。
因為暗夜精靈的射手眾多,獵人與德魯伊也有不少驅趕野獸的秘法,聯盟並沒有直接派矮人的獅鷲騎士發起進攻,而是作為一招殺手鐧保留著。但是對於熱情、大方的矮人來說,看著盟友在前線浴血搏殺,自己卻安穩待在後方顯然是一件十分難受的事情。
只見麥格尼銅須騎上了自己的獅鷲,揚著手中的巨錘就向著身後的矮人們嚷嚷道:“矮人同胞們,現在到了我們上場的時候了,讓我們去教訓一下那些該死的半人馬!”
隨著麥格尼的一聲令下,足有兩千的獅鷲飛向了天空,朝著遠處狂奔而來的半人馬撲去,同時另外有一支數千人的矮人戰士提著戰錘從戰陣的後側轉移了出來,一字排開,牢牢地擋在了半人馬和聯盟的軍陣中間。
片刻之後,慘烈的搏殺就在暗夜精靈一側的聯盟戰場外施展開來。
上方,獅鷲載著矮人騎士俯衝而下,獅鷲憑借著鋒利的爪牙在半人馬戰陣中又撕又啄。打得半人馬傷痕累累,它們背上的矮人更是趁機掄起大錘,一個接一個地給自己周圍的半人馬開瓢,而半人馬們也不甘示弱。不少人也不減速,直接收起了手中的長武器,然後從背後拿出弓箭,對著空中就是一陣亂射,不少獅鷲應聲而落。同身上的騎士一起被群起攻之的半人馬砍得屍骨無存。
地上,雙方的軍陣一經接觸就是一陣大亂,不少矮人直接死在半人馬的踐踏之下,僅僅是一個照面,就有數百矮人喪命。
但更多的半人馬卻是被悍不畏死的矮人敲碎了馬腿,哀嚎著倒在地上,隨即被腦門上補上一錘了帳,憑借著自身強大的力量與無謂的勇氣,矮人們硬生生地阻止了半人馬的衝鋒,將它們攔截在了聯盟的戰線之外。
海加爾山。看著備受期待的援軍依舊毫無建樹,這一刻鹿盔卻是詭異地沒有說什麽,表情平靜的可怕。
“這就是你要的結果?”反倒是泰蘭德發出了一聲譏諷,因為塞納留斯的號角原本是屬於她的戀人瑪法裡奧的,因此睹物思人,大祭司自然對拿戀人遺物做交易的鹿盔有所不滿,“叫一群強盜來打擊我們的氣勢?”
因為接二連三的後手沒有取得相應的效果,暗夜精靈們也差不多到了極限,最前線的獵人寵物已經死得差不多了,整個兵線也在聯盟的凶猛攻擊下搖搖欲墜。隨時可能崩盤。
面對泰蘭德的質問,鹿盔卻是不為所動,而是反問道:“那尊貴的大祭司閣下,請問這種時候。你又做了些什麽?至少我還為了暗夜精靈的存續做了不少事情,而你只是在一旁旁觀嗎?”
這時鹿盔的手微微一緊,似乎是捏住了什麽東西,從指縫間看,那是一件黑色的物品。
泰蘭德的眼中微微閃過一絲亮光,若有深意地看了鹿盔的手掌一眼。隨即就沉默了下來。
半晌之後,她卻是攏了攏自己的長發,朝著不遠處的幾位祭祀走去。
“范達爾,希望你能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麽,不要給暗夜精靈一族帶來禍端!否則的話,就算你是德魯伊的領袖我也一樣不會放過你!”
“現在我要主持儀式向女神尋求庇護,希望等儀式結束時,你能給我帶來勝利的消息!”
“真是有心機的女人!”看著漸漸走開的泰蘭德,鹿盔卻是輕聲咒罵了起來,他自然明白泰蘭德是什麽意思,他和死亡之翼的勾結她多半一清二楚,此時離開自然是要撇清關系。鹿盔要是勝了自然萬事好說,要是不勝的話,她事後絕對會拿這件事來清算,鹿盔就算是不死,也絕對要被拔掉一層皮,說不定還會被作為賠禮送給聯盟。
不過事到如今,鹿盔也沒有了退路,只能一條路走到黑,直接一把捏碎了開戰前死亡之翼給自己的信物。
而伴隨著那塊鱗片的破碎,剛開始戰場上什麽變化也沒發生。
但隨即一陣轟隆的響聲卻是由遠及近不斷地響起,初始細小,最後卻像是悶雷一般在所有人的耳中炸響。
一個漆黑的身影伴隨著滔天的烈焰呼嘯而來,那巨大的身影幾乎遮蔽整個太陽,在戰場投射出了一道長長的黑影,將半個戰場都籠罩在了其中。
無論是聯盟的士兵還是暗夜的戰士都驚恐地看著空中那小山一般的怪物,在那宛如實質一般的威壓中瑟瑟地發抖。
轟的一聲巨響,身披猙獰戰甲的黑龍一下子落在了海加爾山的山巔之上,讓整個聖山都是一陣震動。它的體型是如此的巨大,以至於在旁人看來巨大無比的世界樹,在它身邊也就跟普通的樹木一樣。
仰頭噴出一道幾十米長的烈焰,死亡之翼從世界樹後探出頭來,對著聯盟的軍陣就是一聲咆哮。
“凱爾薩斯逐日者,偉大的死亡之翼來找你復仇了,你準備好受死了嗎?!”
那巨大的聲音帶著狂風吹起無數戰士的頭髮,死亡之翼的震撼登場直接就讓大部分的聯盟士兵都開始身體發僵,那種巨大的體型還有那強烈的威勢,怎麽看都不是他們能對抗的存在。
但聯盟軍陣之中,莫聞看著死亡之翼身上那猙獰、堅固的黑甲,卻是撇了撇嘴,下一刻他洪亮的聲音同樣在兩軍陣中響起。
“找我復仇,死亡之翼你該不會上一次被我打壞了腦子了吧!還是說換了一個馬甲,就給了你出現在我面前的勇氣?”
這一刻,無數聯盟的士兵對莫聞佩服得五體投地,他們實在是想不出竟然有人面對那種怪物也毫不畏懼,而且更關鍵的是聽莫聞的語氣,他還曾經打贏過。
而聽著莫聞的譏諷,死亡之翼卻也不生氣,從嘴中吐出一串陰陰的低笑。
“是嗎?那麽希望看到我為你準備的小禮物之後,你也能這麽想!”
伴隨著黑龍王的笑聲,聯盟與暗夜的戰場上再次起了變化,只見兩軍相接的戰線上,地面忽地塌陷了起來,露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數千頭上長角、身上披著鱗甲的怪物從地底竄了出來,舞動著利爪,瘋狂地殺向了聯盟的士兵。
這些怪物力大無窮、身材的鱗甲更是堅固異常,普通的士兵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眨眼間就被撕成了碎片,一時間聯盟的防線已是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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