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吃了一頓黃蓉做的美食,洪七公倒也沒有矯情,直接答應了傳授兩人武功,三人不多時就來到鎮邊的松林之中。
只見洪七公自言自語道:“白吃了你們一頓這麽好的飯菜,不教點壓箱底的東西還真是拿不出來。”
說著左腿微屈,右臂內彎,右掌劃了個圓圈,呼的一聲,向外推去,手掌掃到面前一棵松樹,喀喇一響,松樹應手斷折。
“哇!”
黃蓉就是一聲驚呼,而洪七公則洋洋得意地說道:“這可是老叫花子的看家本事,降龍十八掌,怎麽樣小丫頭要不要學?”
這洪七公卻是故意調侃,他這降龍十八掌最是剛猛,根本不適合黃蓉學,只是剛才莫聞對他態度傲慢,他想殺殺小家夥的威風而已,黃蓉雖然聰慧,但待人處事方面還有幾分稚嫩,到現在也沒看出莫聞和洪七公間的不對付。
聽了洪七公此言就信以為真,當即就搖搖頭說道:“不用了,七公你教莫哥哥就可以了,我們誰學都是一樣的。”
那眼中情誼看得莫聞心中就是一熱,要不是還有個老乞丐在場,莫聞幾乎就要把她攬在懷中,憐愛一番了。
而這時就見洪七公笑嘻嘻地對莫聞說道:“小子,怎麽樣,老家夥的武功還看得上眼嗎?想學不?”
看著那有些洋洋得意的洪七公,莫聞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輕輕地在黃蓉耳邊說了幾句。就見小姑娘眼睛一亮,隨後看了莫聞一眼。點點頭,然後就跑開了。
等黃蓉的身影漸漸遠去,莫聞回過頭來,看著洪七公,微微眯起了眼睛。
“小家夥怎麽把小姑娘支走了,是想和老叫花子過過招嗎?”
洪七公人老成精,早就覺得莫聞看自己的目光有幾分不對,現在把黃蓉支走肯定有事。嘴中故意調侃道,而且他對眼前這個少年有種古怪的感覺,就像是霧裡看花一般,看不清楚,從小丫頭那裡也只是知道這少年如何溫柔、如何了得,武功路數與來歷卻是一概不知。
莫聞搖了搖頭,走到了一棵松樹邊。淡淡地說道:“只是有幾招希望七公指教。”
只見他左腿微屈,右臂內彎,同樣一招亢龍有悔狠狠地拍在那顆樹上,那顆更粗壯的樹應聲而折。
然後還不得洪七公回過神來,莫聞腳步一移,行雲流水般又是十七掌拍出。一下子就打折了十七顆合抱粗的松樹,一時間整個林中的鳥獸都被樹木折斷的聲音所驚醒。
“降龍十八掌?——”
洪七公臉色十分凝重,靜靜地看著莫聞,但心中卻翻騰了起來,這少年是什麽來路。竟然也會降龍十八掌,而且功力還在自己之上。
“不對!”
猛然想起了什麽。洪七公頓時有些驚喜地看向莫聞。
“不錯,是已失傳的降龍十八掌,內外兼修,而不是七公外家的功夫。”莫聞淡淡地說道。
“原來如此,我就說有幾招怎麽似是而非......”洪七公喃喃道,然後表情嚴肅地看了過來。
“閣下,到底是什麽人?”知道對方是還在自己之上的高手,洪七公自然也不敢托大。
莫聞看了看天邊已經升起的月亮和月光下格外寂靜的松林,良久之後,才回過頭來,淡淡地開口道:“這重要嗎?”
屁!洪七公心中暗罵道,這不重要還有什麽重要的,要不是沒把握,他現在都想動手教訓教訓莫聞了。
不過莫聞下一句話卻讓他愣住了。
“我把降龍十八掌歸還於你,你幫我個忙如何?”
洪七公心中一喜,但隨即臉色又是一沉。
“不知是什麽事情?如果是那傷天害理之事,請恕老叫花子不能奉陪!”
現在洪七公手中的降龍十八掌正如莫聞所說,只是外家掌法,雖然威力依舊不俗,但比起天龍時喬峰仗之橫行江湖的掌法還遜色一籌,須知那時降龍十八掌可是可以和六脈神劍相提並論的,而原著中洪七公只能和會一陽指的一燈大師相提並論,可見兩者的差距。尤其是現在洪七公自己的掌法已經走到了盡頭,提升的空間不大,要是能得到原版的十八掌,從中有什麽體悟,或許武功還能更進一籌。
只不過雖然心中十分想得到原版的降龍十八掌,但一些違背原則的事情,他還是不會去做的。
聽了洪七公這話,莫聞的臉色就有些奇怪。
“放心,不是傷天害理之事。”
“只是做個媒而已。”
莫聞最後一句的聲音很輕,要不是洪七公武藝高強,耳聰目明,幾乎就漏過了。
松林中一陣沉默。
“哈哈哈!”一陣大笑聲,洪七公笑得坐在了地上,莫聞則有些尷尬,畢竟長生這麽多年,找人做媒,他也是第一次,兩人間冰冷的氣氛也因此一掃而光。
半晌之後老乞丐才站起身來,對著莫聞笑道:“想不到老乞丐我還挺有面子的,不過我倒挺好奇的,以你現在的武功想娶那丫頭,竟然要我老叫花子出面,怎麽,還有人敢拒絕你不成?”
雖然沒和莫聞交手,但以他打折那幾顆松樹的功力來看,洪七公就知此人武功還在自己之上,而他本身已是這江湖頂尖的人物,他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麽人是莫聞的對手,除非是王重陽複生吧。
莫聞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我倒是能一掌拍死她爹,可有個屁用!這娶老婆和武功高有必然的聯系嗎?找你只是為了撐場面而已,給她爹臉上增光,又不是讓你搶親!”
洪七公點點頭,“這倒也是。”
隨口又灌了一口酒,含糊地問道:“小丫頭她爹是誰啊?你能找我這個叫花子,估計也是個武林人士吧!”
“東邪黃藥師!”
‘噗!’
洪七公一口酒噴了出來,看了莫聞一眼,然後又咂咂嘴,“還真是有夠巧的,竟然是那老家夥的女兒,別說眼睛鼻子是有點像。”
然後不知想起了什麽,他又斜了莫聞一眼。
“小子,你剛剛可是說能一掌拍死小丫頭她爹,你有這麽強嗎?”
蠻不在意地語氣,但右手卻悄悄握緊了酒葫蘆,顯然洪七公對這個問題還是很鄭重的。
莫聞看了看他,臉色忽然沉了下來,月光之下,洪七公就感覺一股寒氣撲面而來,接近著就聽到了莫聞淡淡的聲音。
“當年,——”
“王重陽,就是我一掌拍死的!”
“你說呢?”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松林外,黃蓉提著小籃子,裝著一籃子酒菜走了過來。
她心情甚好,一路上哼著小曲,雖是信手拈來,不成什麽語調,但配上她清脆的聲音倒也動聽。
剛剛莫聞小聲吩咐她去準備些酒菜,說是有辦法讓洪七公教他全部的降龍十八掌,黃蓉知他聰慧,也就信以為真,只不過來到了那松林之後確實嚇了一跳,只見那松林中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的樹,而洪七公和莫聞正站在兩側,沒有言語。
黃蓉心中不免地就有些七上八下的,悄悄地走到了莫聞身邊,小聲問道:“莫哥哥,這是怎麽回事?”
莫聞卻是一笑,輕輕捋過她耳邊的長發,然後小聲說道:“啊,這裡啊,剛剛七公給我演示十八掌來著。”
“是嗎?”黃蓉眼中就有些疑惑,朝洪七公看去,只見他愣愣的不知在想些什麽。
“七公?”黃蓉小聲叫道。
“七公?”
......
叫了好幾聲,洪七公才反應過來。
“小丫頭有事?”
黃蓉卻見他神色有些不自然,看向莫聞的表情尤其奇怪,有忌憚,有景仰,有懷疑,也有著幾分懼怕,總之十分複雜。
“七公,你沒事吧?”
“我一個老叫花子有什麽事?”洪七公的音量很高, 顯得有幾分不自然。
“可是,你看上去——”
莫聞見狀就是一笑,知這老家夥被自己說的那些事情有些嚇到了,當即也為難他,一把拉過黃蓉,小聲地說道:“蓉兒,剛剛七公已經答應為我們做媒,向你爹提親了。”
“真的!”黃蓉心中就是一喜,她離家已經多日,心中自然有些想念,但又怕自己父親不喜歡莫聞,雖然在她眼中,再沒人比莫聞更優秀了,但她也知道自己父親脾氣十分古怪,一切都不好說,因此心中患得患失,也不敢回去。此時見有洪七公這個武功不遜色於自己爹爹的人出面,那就好辦了,再不濟兩人也能私奔溜出來。
不過到底是姑娘家,面薄,驚喜之後,又輕捶了莫聞一下,說了句“誰要嫁給你了!”就羞澀地跑開了。
莫聞則是一笑,凌波微步展開,追了過去。
而被一個人留在原地,洪七公看著這一幕,嘴角直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