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堂大廳裡深黑色的被施了魔法的天花板上散落著爍爍的星辰,下面的四張學院的長桌旁坐滿了衣冠不整的學生,有些穿著旅行時用的鬥篷,有些還穿著晨衣,散發著珍珠白色光芒的幽靈們在學院裡來來去去。不論是學生還是鬼魂,他們的眼睛都緊緊地盯著在大廳中的一個升起的平台上講話的莫聞,他身後站著留下來的老師們,還有從鳳凰社裡趕來參加戰鬥的人。
“……撤離將會在費爾奇先生和龐弗雷女士的監督下進行。各位級長,在我下達這個命令之後,你們立刻負責組織你們學院有秩序地到達撤離地點。”
莫聞的眼光十分平靜,就好像對即將到來的事情一點也不恐懼一樣,今天早上,有人送來了情報,在霍格沃茨外幾英裡的地方,伏地魔糾集了一批由巨人、攝魂怪以及狼人等等組成的大軍,正氣勢洶洶地朝著霍格沃茨趕來。然後在一些‘有心人’的宣揚之下,這個消息很快地傳遍了整個學校,所有的學生都緊張起來,而作為‘代理校長’的莫聞則開始組織學生逃離。
“如果我們想留下來戰鬥呢?”格蘭芬多的餐桌上一個身影猛地站了起來,是納威。
零零落落的掌聲響起來。
“如果年齡合格,你們可以留下。”
“當然生死自負!”莫聞考慮了一下,最後說道。
“斯內普教授在哪裡?”一個斯萊特林的一個女生突然喊道。
“他?”莫聞就是一笑,“去了一個很特別的地方。當然你也可以認為他逃了,反正結果不會有什麽區別——”
他的話音被大廳裡回蕩著的另一個聲音給淹沒了。那聲音刺耳,冷酷而清晰。誰也說不出它從哪兒傳來的,就好像是牆壁本身發出的聲音,好像一個沉睡了幾百年的野獸蘇醒了過來。
“我知道你們打算抗爭。”學生中發出尖叫聲,一些人害怕地緊抱成一團,恐懼地四下尋找著聲音的來源。“你們的努力都是無用的。你們無法與我抗衡。我並不想殺你們。我對霍格沃茨的教師非常尊敬,我不願意濺灑純血統的血液。”
大廳裡現在安靜下來了,這種安靜壓迫著耳膜,它實在是太過巨大了,以至於似乎不能再被大廳容納了。
“把哈利·波特和莫迪·古裡斯交給我,”伏地魔說,“就沒有人會受到傷害。給把他們給我,我就不會碰這個學校。給我,我將會獎賞你們。”
“午夜前給我答案。”
寂靜再一次吞沒了他們。每個人都轉過頭去,無數雙眼睛看著莫聞,哈利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眾人的眼中了,現在他們只找得到他。一個身影爬上了斯萊特林的桌子,是潘西·帕金森,她尖叫道,“他在那兒!還等什麽啊,快捉住他啊!”
可惜,沒有人附和她,就連斯萊特林的學生也拿看白癡一般的目光看向他,其他幾個院的學生甚至抽出了魔杖,其中拉文克勞和格蘭芬多的人最多,然後幾個斯萊特林的學生互相看了一眼,也抽出了魔杖,對準了潘西。
被四面八方的魔杖指著,潘西的臉一下子就蒼白了起來,她癱坐在長桌上,嘴中喃喃道:“馬爾福。”
在料理了盧修斯之後,莫聞自然也不會放過馬爾福,又或者說小馬爾福急著為他的父親報仇。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夜晚,馬爾福‘消失’了,當然或許很多人都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但又有誰會為一個過了氣的馬爾福家族出頭呢。
“嘖,”看著呆坐在那裡的潘西,莫聞輕輕地怎了一下嘴,“還真是偉大的愛情啊!”
他轉過身來,對著麥格教授說道:“教授,麻煩你將潘西小姐和那些撤離的學生一起送走,我可不想對付伏地魔的時候再有人在背後捅刀子。”
麥格教授神色複雜地看了莫聞一眼,在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裡,這個年輕人就展現了超乎尋常的手腕,霍格沃茨的四個學院被他整合到了一起,大部分鳳凰社的成員投入了他的麾下,魔法部的權利大部分被他架空,一回過神來,他就已經整合了近半魔法界的力量來對抗黑魔王,無論是他本身,還是他身後支持他的那股力量都強的令人害怕。
漸漸地,她有些相信了那個傳言,鄧布利多不是死在伏地魔的手上,而是古裡斯殺了他,可就算這是事實又有什麽用呢,他現在是所有人的希望,不會有人出手對付他的。
麥格輕輕一歎,“好吧,我會把潘西小姐送走的。”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畢竟我可不想向學生出手。”莫聞輕笑著,但眼睛裡卻沒有一絲笑意。
霍格沃茨地下的一處地方,斯內普踉踉蹌蹌地朝著一個房間前行著,他知道他的目標就在那裡,他的時間不多了,古裡斯的那記魔咒貫穿了他的心臟,每一秒他都能感覺得到自己生命的流失。
他緩緩地推開門,這個動作幾乎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幾個月來,他一直想闖進這裡,但只有這一次他才成功了,不、他苦澀地一笑,或許是那個可怕男人的又一個計劃,又或者是他單純地玩厭了這個把戲。
哈利被一條粗壯的鐵鏈鎖在那裡,他的神色很不好,好像很長時間沒有洗漱了,胡子、頭髮長的嚇人。
“是誰?”
“快放我出去!”
似乎被開門聲所驚醒,哈利猛地抬起頭來,拚命地掙扎起來,聲音嘶啞地叫喊著。
斯內普的嘴唇變得十分蒼白,他努力地舉起了魔杖,嘴張開了好幾次,才將一個魔咒念了出來,一道紅光打在了哈利的鎖鏈上,鎖鏈應聲而斷。
“哈哈哈!”哈利像瘋了一樣跳了起來,眼睛直直地看著已經碎裂的鎖鏈,這個東西已經鎖著他幾個月了,他想盡辦法也逃不出去,今天終於解開了,他可以從這個該死的地方出去了!幾個月來他就只見過給他送吃的家養小精靈,那種孤寂與絕望,他再也不想知道了。
這時候斯內普倒了下來,他已經太累了,剛剛的那一下耗盡了他最後的元氣。
聲音驚動了沉浸在喜悅之中的哈利,他看著倒在地上的人影,眉頭皺了起來,“斯內普?”他不明白為什麽這個討厭的男人會來救他。
斯內普的喉嚨裡發出一種可怕的、粗重的咯咯聲。
“拿……著……拿……著……”
斯內普顫抖地從袍子裡拿出一個小瓶子,裡面裝的是一種銀藍色的,不是氣體也不是液體的東西。
是記憶,哈利在鄧布利多那裡看過那種東西。
“快走······走得······越遠······越好,黑、黑魔王來了······”
他斷斷續續地說著,哈利的瞳孔縮了起來。
哈利快步走到了斯內普的身前,斯內普看著他,試圖從他的眼睛裡尋找著什麽,可惜他失望了,他沒有發覺到他想看的東西。
哈利一把搶過了他手中的魔杖,看也沒看斯內普手中的記憶,然後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那對綠色的眼睛此時已經變為了綠色的豎瞳。
霍格沃茨的城堡裡,到處都是人們備戰的身影,鳳凰社的成員,高年級的學生,教授,傲羅,每個人都忙碌著,準備應對黑魔王的攻擊。
一個角落之中,哈利悄悄地潛伏著,他要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他不想死,但無論是黑魔王還是古裡斯都想讓他死!
他握緊了拳頭,自己應該離開霍格沃茨,然後找個地方藏起來,等到黑魔王和古裡斯兩敗俱傷的時候,他會站出來。他會告訴所有人是古裡斯殺了鄧布利多,他要讓他身敗名裂,他要讓他生不如死,然後他會帶著鳳凰社的眾人把伏地魔消滅掉,大家都會幫他的不是嗎?因為古裡斯不在了,他這個救世主就是唯一的希望不是嗎?
哈利的腦袋有些恍惚,他根本沒考慮過自己怎麽對付黑魔王。
隨著碎片地融合,黑魔王地接近,他受到影響也越來越大,整個人陷入了一種無名地狂熱之中。
哈利興奮地想著,到時候權利、地位、名譽,一切都是他的,當然古裡斯那幾個漂亮的女朋友也不例外,他在走廊的另一邊看到秋和赫敏的身影。
然後他路過了韋斯萊一家,不要去管他們,哈利告訴自己說,自己被關了這麽長時間也沒人來救他不是嗎?
終於哈利憑借以前從活點地圖中看到的密道,逃出了霍格沃茨,一頭鑽進了禁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