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雲濤回到家裡看著自己父親雲昌達坐在屋前,就好奇地問道,畢竟勤勞的父親,可是根本就是個閑不下來的人,平時這個時候他都是在外面乾活,只有實在沒辦法出去幹活,才會待在家裡的。
用他老人家的話說“閑著難受”,說起自己這個父親,雲濤有時候有些想哭,倒不是父親對自己不好,而且自己的這位父親這輩子到現在都過的很辛苦。
聽村裡的叔伯說,自己父親做為家裡的長子,連去學堂的機會都沒有,很小的時候就要幫家裡人乾活,十二、三歲的時候,就要乾扛上百斤貨的重活了。
雖然家裡窮,但是雲濤自己的幾位叔叔都有上過幾年的書,而自己父親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連1、2、3、4這些阿拉伯數字,都是雲濤上小學的時候,教自己父親的。
在自己父親和母親結婚後,那時候為了多掙點錢補貼家用,自己父親跟村子裡的一些老人們去隔壁平泰縣去扛木,就是走了到上百公裡外平泰縣的深山老林裡,到那裡村民手裡買造房子用的楠木,然後用自己的肩扛著兩百來斤楠木,走幾百公裡的山路往家裡走。
很多不了解那時候情況的人會問,為什麽不走公路呀,那樣路好走不說,而且距離短點。
那個時候國家是不允許亂砍伐樹木的,抓偷木的人很多,他們可是不管你是不是從人家手裡買的。抓到就要被沒收掉木材不說。還有被關上幾天。
當然那時候大家都知道是什麽情況。關兩天就會放的,至於木材,對不起國家沒收了,所以雲濤父親他們根本都不敢走公路呀,都是走山間小路的。
哪怕這樣也會有很多人在山上抓的,遇到這樣的大家就立馬扛這木材跑,扔掉木材跑的事情基本上都不可能的,畢竟一根木材。扛回去買掉,頂一家人好幾個月的生活費呀,要是扔了,家裡人幾個月吃什麽呀。
雲濤父親可是好幾次遇到這樣的事情,經常和村裡的其他人跑散了,一個人砍著兩百多斤的木材回家,一般情況要花個三、五天的時間才能從深山老林裡走出來。
有時候迷路了,就要發更多的時間才能走出深山老林,只要到了自己縣的地盤,越過邊境的檢查。就可以大膽地往公路上走了。
畢竟自己縣的那裡管這些的林業局的人,都會掙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只要不是自己縣裡的樹木被砍了買,其他縣的他們才不會管呢。
怎麽說自己這個縣裡,那些苦哈哈的農民也得吃飯,也得養家糊口的呀,你要是把人逼到沒有飯吃了,這個農民真的會乾跟你拚命。
那時候農村裡的老百姓可是要與天鬥,又要與人鬥,有時候為了澆灌農田的水,為了山林裡的那些野草,經常打架的,吵架更不用說了,不過那時候是集體制,所以打架都是一個村一個村地打架,這種情況到上世紀九十年代才好轉。
把木材扛回家,等鎮裡集市,就扛到鎮裡買,一根這樣的楠木,那時候可以買到幾十塊錢,運氣好的時候可以買的百來塊,在當時還有一、兩分錢的時代,一百塊絕對比現在的一千塊錢還要值錢多了。
或許是自己父親從小吃苦長大的,父親從來就沒有讓雲濤自己幹什麽重活、累活,就是要雲濤好好學習,連一點苦都不要雲濤吃,除了外面乾重活、累活外,回到家裡那些家裡的重活也是他包了,也不會讓雲濤幫忙乾的。
這也就是為什麽雲濤以前手無縛雞之力了,也不會種菜、種田這些活了,根本是沒有乾過這些活呀,哪怕到現在,雲濤都認不清自己家的田地都在哪裡,家裡有幾畝地來的。
“今天在你六爺家幫忙,活乾完了就提前回來了,聽你媽說你去京市了?”雲昌達問道。
畢竟京市可是華夏的首都呀,對於從來沒有離開過玟州市的老農民來說,國家的首都可是非常神秘的,在農村誰去過什麽大城市,回來都要吹上幾個月的,更何況雲濤去的是華夏首都呢。
“是的,那天吃完飯後,我就趕去首都京市了。”雲濤說道。
“首都怎麽樣呀,是不是和電視看的一樣漂亮呀。”
雲昌達好奇地問道,雲昌達可是從來沒有去過什麽大城市,所以對那些大城市非常好奇,畢竟村裡那些去過大城市的人,回來都把大城市說的那麽地玄乎,讓雲昌達非常地羨慕。
不是雲昌達自己不想去大城市看看,而且不敢去大城市看看,倒不是因為自卑而不敢去大城市,對於他們這輩人來說,經歷的事情很多,心裡堅挺的很。
讓雲昌達不敢去大城市的原因,是他自己大字不識幾個,到現在為止除了十個阿拉伯數字和他自己的姓名外,也就是認識從鎮裡到縣城班車上的字了。
要是到了大城市雲昌達真的怕自己走丟了,畢竟外面不像是在玟州,講的都是本地的玟州話,到了大城市是要講普通話的,雲昌達也就是能聽懂幾句簡單的,至於講根本就不會呀。
“挺不錯的,就是空氣環境有些不太好。”
雲濤看著十分好奇父親說道,雲濤覺得自己真的是不孝的兒子,長這麽大了,從來沒有想過帶自己父母去大城市走走看看,請他們吃頓好的大餐,雲濤決定以後要經常帶自己父母出去遊玩,自己現在也不差那個錢了。
“你說具體點。”
雲昌達說道,畢竟自己兒子去過華夏首都京市,自己這個做老子的臉上有光呀,問些具體的,倒時候可以跟自己認識的人吹吹,怎麽說自己兒子是去過華夏首都的,首都是什麽地方,那是國家“皇帝”待的地方呀。
“你們爺倆還在屋外待著幹嘛,快進屋吃飯了。”
雲濤剛準備開口說話,自己母親王美就在屋子裡喊道。
“爸,我們先吃飯好了。”雲濤說道。
“好。”雲昌達站了起來,就往屋裡走去,畢竟乾體力活的人,肚子都餓的快的。
“二狗,你前些天去京市幹嘛呀?”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王美關心地問道,畢竟自己這個兒子不應該會無緣無故地去首都京市的。
“景婷的爺爺生病了,我去看看。”雲濤說道。
“婷婷的爺爺病了,重嗎?”王美問道。
“挺重的,不過我還是把那個病給治好了。”雲濤說道。
“這麽說,你見到了景婷的父母了。”雲昌達關切地問道,畢竟這可是關系這自己兒子的終身大事呀。
“見到了。”雲濤說道。
“怎麽說,那他們同意你和婷婷的婚事嗎?”王美緊張地問道,畢竟王美可是不想自己兒子被女方的家長拒絕呀。
“景婷的家人都很讚成我和景婷的事情。”雲濤說道。
“這太好了,沒有想到景婷的家長怎麽地通情達理呀,景婷的父母是不是大官呀。”王美問道。
“景婷的父親是天南市的副市長,母親是做生意的。”雲濤說道。
“市長,這麽大的官呀!”
雲昌達吃驚地說道,畢竟在農民的眼裡,鎮長就已經是了不得的大官了,縣長就是“土皇帝”來的,更不要說比縣長還要大的市長了,雖然是個副市長,那也是個通天的人呀。
“二狗,那個,景婷家裡真的同意你和景婷的婚事,你可不要騙你爸媽來的呀。”
王美有些不敢置信地說道,畢竟景婷家庭的成分太好了,父親是市長來的,和自己這個農民家庭差距也實在太大了。
“我怎麽可能拿這個事情來騙你們呢。”雲濤對自己父母說道。
“那景婷的家裡人知道咱們家的情況嗎?”
雲昌達問道,要是自己兒子沒有告訴人家,自己家的情況,那這個事還是會有麻煩了。
“知道,不過景婷的家人不介意咱們家是農民,他們還邀請你們去京市,”雲濤說道。
“真的,這真的太好了,我和你爸這就給你準備婚事來的,”王美開心地說道。
“爸、媽, 景婷的家人的意思是,今年景婷還沒有到國家法定的結婚年齡,想先訂婚,等景婷到法定結婚年齡的時候,再結婚。”雲濤說道。
“這是應該的,是要先訂婚,結婚放以後沒有什麽問題。”
王美開心地說道,畢竟在農村訂婚後,什麽時候結婚都沒有關系,玟州很多地方的人訂婚後,等自己小孩讀小學的時候再結婚的,可不在少數呀。
“這個景婷家,對聘禮有什麽要求。”
雲昌達有些擔心地問道,畢竟人家可是有錢的官宦人家呀,這個聘禮肯定不會在少數呀,希望在自己家裡能承受范圍,要不然這個婚,可能都定不起了。
“景婷家裡人的意思是,聘禮按我們這裡的風俗習慣定,至於聘金,他們要六萬六千六百六十六元。”雲濤把景老的要求說出來。
“沒有想到景婷的家人這麽通情達理呀,這個聘禮要求一定都不高呀,咱們村裡人娶個農村的媳婦,這個聘金都不少於這個數呀。”王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