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也知道‘老神仙’是個和尚,他很多本事,都有些那個,也就是現在政府一直打擊的封建迷信之類的,你要是跟別人說,搞不好就有人去政府那裡告我搞封建迷信,這個可是要被抓起來的。”
雲濤對父親解釋道,這裡可不比其它地方,這裡住的人大部分都是以前村裡的人,大家都比較清楚那個老和尚。
要是村裡人都知道自己以前跟老和尚學藝,弄不好有什麽人無聊去查查這個事情,那就麻煩了,畢竟村子裡的人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
“娃,你說的真的很有道理,現在的人心可不比以前了,有些人壞的很 ,還是你想的明白,不錯,娃,你現在有長進了,知道這些事情了。”
雲昌達開心地說道,覺得自己的兒子終於長大了,知道自己考慮問題了,以後可以讓自己和孩子他媽少操些心了。
“爸,我有個事跟你商量下。”
雲濤見父親很開心的樣子,就開口說道,趁著父親高興,那麽這個承包水庫的事情就好說多了。
“我就猜,肯定你有什麽事,要不然你們娘倆也不會弄這麽個陣勢出來,又是好酒,又是好菜,說吧,什麽事情,今天這麽開心,只要不是很離譜的事情,我都答應了。”
雲昌達爽快地說道,自己娃子和老婆給自己弄了這麽一桌豐盛的菜肴,怎麽的也得給點面子吧。
“老爸就是老爸,說話就是豪爽。我再敬老爸一杯酒。”雲濤提起酒杯說道。
“少來這套。趕緊給我說什麽事。不會是給我闖什麽禍了吧。”
雲昌達有些擔心地說道,自己這娃,這麽殷勤的態度,絕對有問題,這事還的悠著點,雲昌達暗暗地想道。
“爸,你怎麽這樣想啊,你兒子怎麽會去闖什麽禍啊。真的只是有個事情跟你商量啊。”雲濤把杯裡的酒喝完後說道。
“什麽事情?”
雲昌達奇怪地看了眼雲濤問道,什麽事情讓自己這個娃說的吞吞吐吐的,半天也沒有個正題。
“爸,我想回來承包我們村的水庫。”
雲濤說道,反正早晚要說的,還是早點說的好,怎麽也有老媽在邊上幫腔,老爸也不至於扇自己耳光了。
“不行,二狗,你說承包這個水庫來幹什麽。你不用回去上班了嗎?”
雲昌達瞪著眼睛反對著說道,好不容易把兒子送到了城市裡上班。如今怎麽能讓他往回走呢,這不是讓十裡八鄉的人笑死了。
“孩子他爸,你發什麽火啊,怎麽也要聽娃子把話說完啊。”王美見雲昌達發火,趕緊給雲濤撐腰地說道。
“不是我想發火,你看這個娃,怎麽這麽讓人不放心,咱們辛辛苦苦地供他讀大學,為了啥,不就想他以後在大城市工作嗎,不用跟我們一樣起早貪黑地在地裡乾體力活嗎!他到好,還要回來當農民,你說氣不氣人啊。”
雲昌達指著雲濤生氣地說道。雲昌達這輩子沒有其他的盼頭,就是想自己的兒子有出息,不用跟自己一樣,做個只能混個溫飽的農民。
“孩子有這個想法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你先安心地聽他講講。”王美說道。
“兔崽子,你給我快說,不用給我玩什麽花樣。”雲昌達狠狠地瞪了眼雲濤說道。 “爸、媽,我想了很多了,如今在城裡打工也不一定能賺到多少,就拿我現在的工資吧!才兩千來塊錢,還要每天加班,加班工資也很低,一個月天天加班,也就三千來塊錢,就這麽點錢,你說讓我以後怎麽養家糊口啊,現在不是你們以前的那個時代的,現在用錢的地方多著呢?什麽這個費、那個費的!”
“就兩千來塊錢這麽少啊,還比不如我在家裡給別人打粗工(乾體力活)掙的多,二狗,你不會為了回來,特意編出來騙我們吧!。”
雲昌達有些不相信地說道,自己兒子可是大學生啊,花了那麽多錢培養他,怎麽出來掙錢,還不如自己這個大字不識的老農民啊。
“爸,我騙你乾嗎,你出去打聽打聽,就這個工作,現在還有很多大學生都找不到這樣的工作呢!”
“這麽嚴重啊?”
王美也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在農村人的眼裡,大學生可都是有大文化的文化人,怎麽現在成了找不到工作的人了,工資還不如自己這個種地老婦女來的,自己就在家裡種種地,賣點菜,一個月怎麽來也有三、四千塊來的,而且閑的時間還很多,可以在家裡乾很多家務。
“媽,現在大學生太多了,不像幾十年前,能考上個大學就非常了不得的事,現在只要你願意上大學,沒有哪個學生上不了大學的,現在的大學都成了收錢的機構了,只要交錢,連學校都不要去,都能拿到大學畢業證,也能成個大學生,搞得現在大學生都成了廉價勞動力了。”
雲濤有些傷感地說道,想想自己畢業出來,就遇到大學生多如犛牛時代,只能成了個最廉價的“機器”了。
“就算你在公司裡工資低了點,也比回來務農強多了,坐辦公室裡風吹不到,不用看老天吃飯,不用像老爸這樣天天身上都是黃土,髒的要死。”
雲昌達說道,在很多農村人眼裡,在公司上班,就是坐在辦公室吹吹空調,用用電腦的。
“爸,你以為我在公司上班是坐辦公室嗎!不是,我上班也是在現場的,冬天很冷摸著那些鐵東西,每年冬天手都凍瘡,而且我們公司的產品很重、很髒的,都有油,弄得全身也髒的很,還有基本上每天都要加班,一天上班時間都快超十個小時了。”
雲濤說道,這也是事實,尤其是冬天,雲濤的手摸那些鐵產品,手都凍瘡流血了,公司的老板還非常小氣,一個月隻發兩雙手套,檢驗那麽髒的東西,兩、三天就不能用。
“娃,你為什麽不跟我們說這些事啊,看來你吃了很多苦啊。”
王美聽雲濤怎麽說,忍不住流著眼淚地說道。孩子都是父母的心頭肉,怎麽能忍心讓自己的孩子遭這樣的罪呢。
“怎麽會這樣啊,我和你媽一直以為你是坐在辦公室的,乾的都是跟銀行裡的人一樣的事呢。”
雲昌達難受地說道,一直以為自己的娃在外面混的非常好,結果是一直在外面受苦,自己和他媽累死累活地供兒子上大學,還不是為了讓自己這個娃有個好文憑,能找個輕松的工作嗎,哪裡知道會這樣子的。
“爸、媽,現在大學生在外面打工大部分都是這樣的,我怎麽跟你們說啊,說了也只是讓你們跟著傷心而已。”
雲濤說道,要不是想讓自己的父親同意自己承包水庫這個事,雲濤也是不準備跟父母說這些的,畢竟父母辛辛苦苦把自己養這麽大,自己怎麽好再讓他們為自己擔心呢。
“娃,苦了你了!”
雲昌達有些傷感地說道,做父母的,總是想自己苦點、累點沒有關系,但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過著苦的、累的生活。
“爸、媽,你們不要難過,那都是以前的事,不管了,這兩年偷偷地給一些有錢人看病,掙了一些錢,以後不打算出去上班了,在家裡搞些養殖,也比上班強啊。”
雲濤見父母傷心,趕緊扯開話題說道。
“你給人看病,這本事是從‘老神仙’那學來的吧。”雲昌達問道。
“是啊,爸,這個事情也要保密哦,‘老神仙’的那些醫術都有些那個迷信色彩,加上我沒有這個行醫資格證,被村裡人知道我給別人看病,這就麻煩了。”
雲濤對自己父親說道,怕父親到村子裡跟別人說雲濤會醫術,到時候有自己忙的了。
“這個,我曉得,現在農村抓封建迷信抓的很嚴,咱們可不能被人抓到辮子,要不然弄你個宣傳封建迷信的,那就麻煩了。”
雲昌達說道,別看雲昌達長得五大三粗的,大字不識的,一副老實農民的樣子,其實還是有很多農民式的智慧的, 許多彎彎道道的理,他清楚的很。
“爸,你明白就太好了,不過這個事情我們都知道就可以了,我們還是說承包水庫的事情,你看怎麽樣啊?”
雲濤還是把話題引到承包水庫上來,畢竟今天跟父母要談的正事,就是這個,可不能讓其他的事情,把它給忘記了。
“二狗娃,既然你再外面過得那麽不好,你爸我,也不想你再在那裡受苦了,你想承包水庫搞養殖,我也不反對了,只是這個承包水庫,可需要不少錢的,還有後面許多事情都需要錢啊,可咱們家沒有那麽多錢啊,就算有,也就一點留給你討媳婦的錢啊,這個錢可不能動的。”
雲昌達有些為難地說道,讓兒子在外面吃苦,自己舍不得,讓他回來搞創業,自己做父母的卻拿不起錢支持他,雲昌達感覺很難受。
“爸,錢這個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錢我有,而且不少。”
雲濤說道,現在自己根本不差這個錢,根本不需要父母幫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