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內蘇明蔡恆文王登科三人和一群少女目光撞在一起,所有人都僵了一下。
這是類似一個宿舍的所在,空曠的廳堂內隔出了一間間類似辦公室隔間的所在。裡面是高低的木床,外間敞開,上不封頂。這些少女休息就在這高低木床內,而兩邊高處建有回廊,上面正有三名北蠻保鏢巡視。他們所在的位置,可以確保對這些少女一切行蹤一覽無遺,誰也躲不開去。
這些少女本來在自己隔間外活動,甚或小心翼翼的互相搭兩句話,只要不太過份,這些北蠻保鏢也懶得管。
唯一遭受特殊待遇的就是那個貓耳少女,她的隔間內就她一人,也沒有設高低床,而是鋪了一床稻草。四根長長的鐵鏈釘入了隔間牆壁,拴住她的手腳。貓耳少女在稻草上一臉倔強的坐著,誰都不看。直到幾個貨一頭撞破板壁衝進來,她才抬起頭來。
突然之間,少女發出一陣尖叫,提著裙裾四下亂跑。一幫女孩子放開嗓門兒尖叫起來,那真有驚心動魄之感,刺得人耳膜跟被無數根針扎著也似。
那三個本來在懶洋洋巡視的北蠻保鏢也慌了手腳,紛紛拔劍。一人舉劍在樓上回廊大喝:“各回自己居所!誰也不許亂跑!不然三十鞭子打下來,賣到田莊裡面乾苦力去!”
另外兩名保鏢卻一聲不吭的躍下回廊,拔劍就朝三人逼過來。這兩名北蠻保鏢明顯身手比看門的那幾個要好,動作敏捷,出劍果斷,不在那些銳士軍戰士之下!
蘇明蔡恆文雙雙迎上,蘇明身形高壯,衝起來地板都震得直抖。憨厚的蘇三咪一旦遇敵,衝起來真有一往無前之勢,就是放在東華,也是軍中衝陣先鋒一流的人物!
他一劍帶著勁厲的風聲揮出,一個人就把兩把逼來的利劍迎下了。當當兩聲巨響,兩柄劍都被他蕩開,蘇明手也給震得發麻。可是他還是大吼一聲,繼續合身撲上。蘇三咪現在還算不得真正武者,可是論起狠來,卻不讓於任何人!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也是這樣,咪咪舍和人群架,蘇明都是來幫兄弟助拳的,結果打到最後的永遠是這個平時笑起來小眼睛眯成一條縫,兄弟們聊天他就樂呵呵聽著的家夥。
徐樂幾個背著也討論過,這個老三性子是不是有點一根筋?
不過弟兄幾個當中,徐樂永遠是衝在前面開路的那個,而蘇明高壯的身形只要在弟兄幾個當中,永遠也讓人覺得心安。
蘇明這樣不惜以傷換傷的直撲過來,兩名北蠻保鏢也發了性子,大吼著撞過來。三人三劍眼看著就要撞在一起。地下突然一個人影閃過,卻是蔡恆文貼著地鬼影子一樣滾過來。橫劍及肘,狠狠就在一個北蠻保鏢腿上一帶,頓時就是一道血淋淋深可見骨的傷口。
蘇明衝陣,蔡恆文趁隙傷敵,蘇三咪和蔡五咪,現在居然都有配合了!
那名北蠻保鏢慘叫一聲,揮劍就砍蔡恆文。蔡恆文卻又是一滾閃了開去。而那邊蘇明和剩下那名保鏢狠狠撞上,兩人都沒閃避,雙劍對刺,只是在緊要關頭互相讓開了要害。蘇明給一劍在腰側帶出了長長一條傷口,再深一點,腸子就滾出來了。而那北蠻保鏢,從肩到小臂,也是一道深深劍創,左手垂下,再也動彈不得。
看到血花四濺,縮在各處角落的那些嬌豔少女,又放聲尖叫起來。
少女尖叫聲中,蘇明和蔡恆文都對王登科大喊:“老六,先跑!”
王登科被他們一喊,下意識的就越過四人戰團,跑出去五六步。接著又站定腳步回頭,弟兄們在這兒死戰,自己就算幫不上什麽忙,埋頭先跑算個什麽事情?
還沒等他決定是不是也拔出自己完全不會用,生怕割到自己手的那把腰間佩劍,亂揮亂舞和弟兄們一起拚了的時候。就聽見一個帶著點野性,清亮爽朗的少女聲音焦急的道:“來把把我放出來啊!我幫你們打!”
王登科一怔又轉頭,就見那貓耳少女從草堆上站起來,明亮澄澈的綠色眸子焦躁的盯著自己。四條釘入牆壁極深的鐵鏈被她拽得嘩啦啦直響。
王登科傻傻的指了一下自己:“我?”
看見那貓耳少女求救,站在回廊上最後一名北蠻保鏢也站不住了,怒吼著翻身躍下:“都看你敢!”
貓兒少女大怒頓足,露出兩顆潔白的虎牙:“還傻看什麽?”
那北蠻保鏢重重落地打了一個滾,翻身彈起就拔劍朝王登科撲來。王登科終於反應過來,大叫一聲拔腿就跑。
好歹他還沒有失去理智,知道不能將這北蠻保鏢朝自家弟兄那邊引,幫不了忙也別添亂了。只是連滾帶爬的朝著貓耳少女那邊衝:“救命啊!”
貓耳少女一怔,突然衝進來這三個人,其中兩個就算是夠不上北蠻鐵勇士的程度也相差不遠了,一聲不響的就和保鏢狠鬥起來。剩下這個白白淨淨,架著水晶鏡片,看起來就是個活斯文敗類的家夥,怎麽卻如此沒用?
那北蠻保鏢落地的地方比王登科距離貓耳少女遠些,他又是身子高壯,腳步笨重的那種類型。王登科連滾帶爬的一路狂奔,居然比他先到貓耳少女這邊。
貓耳少女看著王登科直朝她背後鑽,怒瞪他一眼道:“你想做什麽?”
王登科猶自來得及理直氣壯的回嘴:“你招來的這家夥,當然你擋著!”
貓耳少女恨恨的道:“砍斷鐵鏈啊!”
王登科看看那四根小臂粗細,鏽跡斑斑的鐵鏈,咽口唾沫:“你沒開玩笑?”
話音未落,背後風聲大作。王登科哧溜的一聲就鑽到少女背後,動作之敏捷,差點拉出殘影出來了。
果然那北蠻保鏢已經追上,一劍狠狠劈下。王登科閃得飛快,直面這北蠻保鏢的就是貓耳少女了。
貓耳少女實在沒想到自己召來的援兵如此之不靠譜,恨恨之下只有猛扯鐵鏈迎住這一劍。
當的一聲大響,火星四濺。這根兒臂粗細的鐵鏈被硬生生砍開一個缺口。不過離砍斷還差著老遠。
少女猛的扭身,將王登科轉到自己面前。王登科就看見那北蠻保鏢又獰笑著揮起劍來。
王登科一指頭頂:“飛碟!”
不知道是這招在東華太新鮮還是北蠻保鏢智力有硬傷,這北蠻保鏢又告上當,下意識的抬頭,就看見空蕩蕩的屋頂。
這個時候王登科趁機又扭身將貓耳少女頂在自己身前,這樣兩轉,鐵鏈繞緊,將兩個人緊緊捆在一起,後腦杓碰著後腦杓。誰都動彈不得。
貓耳少女大怒:“你是不是男人?”
王登科一邊感受貓耳少女那挺翹的臀部,一邊苦笑:“你猜?”
兩人鬥嘴之時,那一時上當的北蠻保鏢已經低下頭來,看著兩人給鐵鏈繞得跟粽子一樣。貓耳少女猶自毫不畏懼的狠狠瞪著他。
那北蠻保鏢握緊劍柄卻沒再度舉起,罵了一聲:“你們不是血統純麽?還不是這麽個下場?賣給東華人當玩物?”
貓耳少女不屑冷笑:“總比給東華人當狗好!”
那北蠻保鏢正要罵回去,突然胸口處凸出一截劍尖,雙眼頓時瞪圓,不敢相信的看著胸前。還沒來得及等他有所動作,就已經被背後一腳踹倒,頹然倒地。那人也順勢拔出劍來,個子矮瘦,臉色陰沉,其貌不揚,不是蔡五咪又是誰?
蔡恆文訝然的看了一眼緊緊捆在一起的貓耳少女和王登科,以他一向的陰沉冷淡都忍不住說了句:“老六,你這是搞什麽?”
王登科沒好氣的道:“最近比較喜歡,捆著自己感受一下……還不放開我?”
蔡恆文還來得及動作,就聽見蘇明踩得地板冬冬直響的腳步聲靠近,看過去就見蘇明身上帶了好幾處傷口,渾身血跡的衝過來。而剛才和他死鬥的那個北蠻保鏢也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蘇明渾然不拿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口當回事,只是對著蔡恆文王登科大吼:“銳士軍就要追進來了,快跑!”
蘇明吼聲未落,少女們的尖叫聲又大作,這次比前面幾次還要尖利高亢!就見從蘇明撞開的那個板壁破洞中,源源不絕的湧出手持利劍的銳士軍戰士。而那道板壁還在不斷的撞出缺口,更多銳士軍戰士在木屑紛飛煙塵四起中湧了進來!
利劍如林,粗粗一數,現在追進這建築中的銳士軍戰士就不下三四十人。而後面還有人在湧來!
蔡恆文和蘇明深吸口氣,背靠背站定,擋在王登科和與他捆在一起的貓耳少女身前。
王登科搖頭苦笑:“老三,老五,你們先跑。”
蔡恆文冷哼一聲:“少廢話。”
而蘇明的回答就是將手中滿是血痕的利劍握得更緊。
看見他們三個人不逃,這些銳士軍戰士就成半圓形緩緩環逼上來。一排寒光閃閃的劍刃隨著他們的腳步同時緩緩迫近。
看到這副場面,縮在角落的那些少女不要說尖叫了,連發出聲音都不敢。只是蜷在一起發抖。
王登科看老三老五不肯跑,也只能無奈的歎口氣。對和自己緊緊貼著的貓耳少女苦笑道:“連累你了,抱歉哦。”
貓耳少女也輕輕歎口氣:“要是他們將我殺了,倒也乾淨,也許我的魂就能回弱水了吧?”
貓耳少女語聲輕輕,眼神望向遠處。仿佛浮現在她眼前的,就是故鄉的白山黑水。
王登科默然一下,突然道:“你屁股那兒圓圓的一團,你是不是有尾巴?”
貓耳少女一怔,轉瞬間小臉氣得比自己頭髮還要紅:“你怎麽還不死?”
這邊王登科臨死前和貓耳少女還在鬥嘴,那邊蘇明和蔡恆文卻靜靜的對著環逼上來的劍陣。
兩人心裡面都有數, 以自己本事,拚死兩三個銳士軍戰士就頂天了。說不得今天就要死在這兒。
穿越一場,最後是這麽個結果。可是要說後悔,不知道為什麽卻又覺得談不上。
蘇明驀然大吼一聲,已經率先衝上,劍光橫掃,蕩開面前四五柄利劍,而蔡恆文從他身邊掩襲過去,矮身兩劍刺出,一中人大腿,一中人腰側。兩名銳士軍戰士慘叫跌倒。
原來緩緩進逼的劍陣一下動了起來,頓時向中間合攏而來,無數劍光閃耀,似乎在下一刻,就要將給無數把利劍包在核心的蘇明和蔡恆文兩人分屍!
王登科突然仰天大呼:“老大,該你上場了!不然可遲了!”
他吼聲未落,屋頂天井處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無數碎木斷梁合著煙塵紛紛灑落。天光頓時透了進來。一時間竟然耀得廳中人睜不開眼睛。
在這耀眼的天光中,就見一道身影,頭上腳下,持劍直落下來,劍鋒所指之處,就是包圍著蘇明蔡恆文的那些銳士軍戰士!
這道身影,正是徐樂。
~~~~~~~~~~~~~~~~~~~~~~~~~~~~~~~~~~~~~~~~春節事情暴多,仍然堅持碼字。因為我喜歡這種構築一個全新的世界感覺,是幾年來的創作未曾有過的感受。很享受。
也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新嫩小白寫手奧斯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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