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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黎明》第35章 搶灘登陸
  “行!就依老弟所言!”

  王伯良笑著說道:“這就對了!等今兒忙過了之後,明天咱們就正式寫個明約,早先總是口頭說說,那個時候機器繅絲廠連個影子都沒有,現在眼看著廠子一天天就要開工了,老哥壓箱底的銀子也不能沒有保證,還是筆墨落紙大家也都圖個安心的好……”

  對於王伯良的建議,楊瑾臣也就“半推半就”的應下,這也算是解決了他最近的一個心病。雖說一紙合約在強權面前有沒有都一樣,不過現在這個階段落到紙面上的合約對於王伯良而言還是有相當效力,這也為楊瑾臣提供了足夠的保障,最近在得知王伯良得了朝廷所承認的舉人身份,尤其是周盛傳力邀王伯良去盛軍任職之後,他從來沒有這麽強烈的感覺定個合約是如此重要——王伯良未必會入得李鴻章的法眼,但在沒有紙面合約的情況下,要是對方翻臉自己可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老弟,不過咱們這麽快就要上紡紗織布是不是有些不妥當?聽說上海那邊也在搞這個,其實老哥覺得咱們先把繅絲的買賣做大後一步步穩當的發展,也用不著這麽著急……”

  “老哥說的應該是上海機器織布局,也是中堂他老人家主持的洋務,只不過底下的人辦事不利折騰了這麽長時間還沒有個頭緒……紡紗織布這一行需求最是簡單,而且老百姓過日子就能夠用得到,老哥擔心的是咱們會不會與上海機器織布局爭利或是受其打壓,這個倒大可不必擔心,老哥可曾想過機器紡紗織布是很快,但咱們大清的人更多,就算機器織布局開始生產也遠遠不能填補洋布的空缺——我們是要和洋人爭,每年我們要進口多少洋布?看看海河碼頭上的倉庫,老哥應該清楚了吧……”

  楊瑾臣點點頭說道:“除了鴉片,碼頭上最多的怕是洋布……只是老哥覺得還是穩穩當當的擴大好,先把繅絲廠子辦好了,我們才有更多的銀子去辦紡紗織布,這麽快就乾這資金怕是有些緊……”

  “銀子的事老哥不用擔心,小弟這裡還應付的過來。其實小弟也不想這麽快就涉入這一行的,機器紡紗織布不比繅絲,這需要懂機器的技術人員比較多,來乾活的織工也不是上手就行的怎麽也要教他們學一段時間才能應付的過來。之所以等不及就是因為上海那家機器織布局,小弟有消息,等那家機器織布局開張後,朝廷怕是不會讓別的機器織布局建廠——他們要吃獨食!”

  楊瑾臣聽後先是一愣便低聲罵了一句:“這不是擋人家財路麽?這麽大一個盤子,一家吃不完還要留著給洋人?”

  “這些人想得跟咱們不一樣,他們弄這個機器織布局上來開的場面的大,但兜裡有沒有這麽多銀子,便想出這麽個招數來好發行股票籌款。再者便是用這一招順便將洋人打算在國內設廠的想法直接斷根,你想想洋人在國外織布運到咱們這裡還比土布便宜,若是讓他們跑到咱們這裡設廠織布,那還有誰能夠活得下去?中堂他老人家也許就是這麽一個打算,雖有不足之處也是無奈之舉,只不過可憐咱們這些想混口飯吃的小蝦米,所以小弟才會這麽著急設廠,場面不用多大,有個二三十台機器就可先把名分佔了,到時中堂他老人家也會法外開恩……”

  “老弟高見!”

  “老哥也別高興的太早了,怕就怕有些人貪心不足啊!小弟先行設廠也是無奈之舉,

不過就怕有些人在中堂他老人家面前吹風,到時候就算廠子開起來了,也難保不會被人收了……”  楊瑾臣聽後也是立刻蔫了下來,對於這其中的殘酷,他可比王伯良見識的多多了,只要權力夠大哪怕是胡光墉那樣的角色也很難抵禦李鴻章這個級別的大鱷,更何況他們這些小蝦米。眼下他也只能祈禱到時候真的碰上這種情況,李鴻章會念在“自己人”的份上放過一馬,當然他也知道自己是上不了這個台面的,關鍵還在王伯良身上,這個年輕人會乾事,又有真材實料,只要過上十年絕對可以讓任何對手在下手前先稱量一下是不是值得。

  “老弟啊!哥哥可就指望你了,快點升官吧!”楊瑾臣無奈的歎道,對於這個合作夥伴他可真是有些無奈,自己的實力根本無足輕重只能在人發跡前結交一番搭搭順風船,這還要看人家有沒有這個良心,不過以他的觀察來看,王伯良還沒有過河拆橋的意思,反倒是更講信義。

  對於楊瑾臣不知道是不是內心真正想法的祝願,王伯良也只是輕笑一聲。在晚清的官場上混無疑是一項極具挑戰性的任務,就算是死去的曾國藩與現在還活著的李鴻章、左宗棠等地方實力派的領袖人物而言也是謹小慎微,更何況他這個連爬蟲都算不上的新人?尤其是他出仕的身份是個誰都不放在眼中的“洋翰林”,連當年的左宗棠都不如,他可不會妄自菲薄認為自己的手段比左宗棠還要厲害——出身未必會決定最後的成就,但是在初入官場的十來年裡毫無疑問科舉出身越高對仕途發展的影響就越好。

  王伯良的舉人身份是朝廷賞賜的,可不是自己憑本事一步步考上來的,人家正統科舉出身的讀書人和官員對此可並不認同,甚至是有深惡痛絕之感,更何況現在的社會風氣就是與洋人沾邊的政治地位天生就比別人矮一頭。雖說王伯良對建立在科舉體制上的官品升遷並不是太過看重,相比之下他更看重的是掌握一支軍隊,只是連他自己都覺得這樣的想法實在是有些太過超前,作為根本不能放棄但在科舉上謀求更好的仕途出身這是在眼下必須要做的。正是因為如此,王伯良也不認為自己在獲取真正的科舉出身之前,在政治地位上能夠有多大的進展,楊瑾臣的祝願多半還是要落空的。

  王伯良將家屬全部遷住天津這是向李鴻章請了假的,周盛傳也早就知曉所以給了半個月的假來讓他安家,本來他還想趁著這段時間秘密前往北京給吳嘉善來個釜底抽薪迫使其回國的現在也用不著了,這也讓他有更多的時間放松下來陪伴家人。父親去世的早全賴叔叔一家撫養他們兄弟四人,雖說當年叔叔為了節省家用將王伯良送出洋留學,但王伯良卻沒有忌恨他,在別人眼中九死一生的出洋留學對他而言更像是度假,後來王季良出洋也是他要求的,王道平本身就要養活這麽多人,二弟和四弟還能夠讀書就已經是非常不錯了。

  話說長兄如父,這就話更適合王仲良,王伯良九歲出洋現在歸家前後快九年的時間,倒是王仲良擔負起教育弟弟王叔良的責任。也許是因為長久的分離,這使得他們對王伯良都顯得非常陌生,半個月的時間雖然不短卻也無法消除這種隔膜,王伯良也並不在乎只是更多的觀察自己的兩個弟弟品學如何——當年招收第三批留美幼童時,他只寫信讓叔叔將王季良送出洋,仲良和叔良則是上私塾走科舉的道路,盡管他知道歷史的大勢是如何走向,但他依舊不敢將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連他自己都打算回國繼續考科舉,安排自己的兩個弟弟去考科舉也就是理所當然了。

  王伯良終究還是沒有休滿半個月的假期,在面見李鴻章一次之後便前往小站盛軍軍營去履職赴任。這一次任職與上次全然不同,親衛營可以說是李鴻章私兵中的私兵,沒有人能夠左右他對親衛營將領的任命,而王伯良當時回國並沒有得到朝廷的正式承認的政治地位,那次任職只能說是老李給他找了個差事邊乾邊等朝廷的最終結果。現在他去盛軍赴任就完全不同了,雖然出身不是那麽堅實,但在軍隊中這樣的出身已經足夠用了,最重要的他的一身軍事技能也有了用武之地。

  同治九年(1870年)的天津教案英法美兵艦集結大沽口,李鴻章出任直隸總督之後周盛傳部盛字軍九千余人由臨汾調往天津駐扎在青縣馬廠,光緒元年(1875年)改駐潦水套。天津教案發生後,李鴻章便提出在天津附近修一座新城,從同治十二年開始用了一年多時間便修成了新城,並且還在次年修建了馬廠到新城的道路“新馬大道”,以四十裡一大站,十裡一小站在新馬大道上設立驛站。盛字軍移屯潦水套之後周邊荒無人煙商販絕跡,兵勇日常購物要跑到數十裡之外,所以盛軍便建了一座新的城鎮“新農鎮”,因為這座新鎮抵觸第五個驛站從兵勇到當地人便慣稱“小站”,原本的“新農鎮”也幾乎被人遺忘,直接稱之為小站鎮。

  對於小站這個地方,只要稍微對中國近代史有所了解的人都會對其心存畏懼之感,後世鼎鼎大名的“北洋系”的發跡之所就在小站,現在“北洋”就已經非常有名了,但王伯良卻知道用不了三十年袁世凱的“北洋”遠比現在更加厲害三分。王伯良也是後來在親衛營的時候才知道小站練兵早就有了,當然不是袁大頭所練的“新軍”,而是周盛傳在這裡駐屯練兵,而且軍隊規模也是極為龐大——周盛傳的盛字軍是李鴻章的嫡系中堅,又是駐扎在天津這樣的險要之地,在當年淮軍也被部分裁撤的環境下,盛字軍卻一直都在處於擴充階段,並且軍製也不同於其他淮軍,它使用的綠營兵建制,每營兵勇數量多達一千四百人左右,後來在移屯練兵中有所修改,但盛字軍總體數量一直都維持在兩萬以上。

  李鴻章早先便以交代過,周盛傳從他這裡挖走王伯良也是要受重用的——盛字軍是駐屯軍,除了軍隊原有的防務功能之外,更有治理一方的職責,在青縣馬廠和現在的小站,盛字軍架橋修路、屯墾開荒、構築國防軍事設施全部都涉及到了。王伯良過去不可能擔當這些工作,周盛傳許給他的職務是正營幫帶,是直屬周盛傳的兩個正營其一,其實就是周盛傳的親兵營——盛正營和傳正營。 這是兩個按照綠營兵建制用現代武器武裝起來的兩個大營,武器裝備自然是比不上李鴻章的兩個親衛營,但在國內來看也絕對是難能可貴了,這還是沾了天津機器局的光。

  同是執掌一營的兵力,在王伯良看來在盛軍中發展遠比李鴻章的親衛營要強得多,除了管理的軍隊更多之外,最重要的還是沒有這麽多牽絆。李鴻章需要他的親衛營絕對忠誠,軍中的各級將領都是他的親信,像王伯良這樣空降下來的軍事主官他們根本就不在乎,個個都如同大爺一般難伺候;而周盛傳的盛軍這種情況就好得多,周盛傳在淮軍中頗有治軍聲名,況且他把王伯良挖來就是為了訓練新式軍隊——也許周盛傳心中的真實想法未必是所謂的“新式軍隊”,更多的是自己的軍隊在接受現代化武裝後,如何將這些武器優勢充分發揮出來。

  王伯良一到小站便受到了周盛傳的熱情接待,除了親自帶他去小站兵營中走了一圈之外,更是在晚間召集了數位盛軍中的高級將領為他接風洗塵。在席間王伯良才知道周盛傳肯許諾給自己一個正營幫帶是因為原先的盛正營的胡光華因身體不適早在年初告老還鄉了,早先李鴻章與王伯良談話時就曾無意說過盛軍的諸多主要將領年齡都在四十以上,甚至有的都五十多了,對於這樣老化的軍官層老李可謂是“憂心忡忡”,不僅是盛字軍如此,淮軍系統內普遍都存在這樣的情況,老李同意王伯良去盛字軍也是未嘗不想改善這種局面,正巧趕上讓王伯良接替胡光華的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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