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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辛卷 第51章 無罪
即便是再反對楊銳開槍‘擊斃’章士釗之人,也不得不承認槍擊之後,準備來總理府求見楊銳給學生陳情的人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不過關於總理暴虐的惡名也在右派分子中傳揚——人都有向善的一面,可越是向善,就越會同情弱勢的一方,更何況學生的初衷確實是為這個國家好,是正義得不能再正義的舉措。

 憑借這種同情,再加上基督教青年會以及各地教會學校鼓噪,一場全國性質的小型遊行蔓延開來。以安全局的分析,這些遊行之所以能在信息封鎖下同步,是因為美駐華各領事館在為其傳遞消息,北大那些西化分子不再是運動的領導人,而此時還名不見經傳的燕京大學校長司徒雷登忽然化身為‘為中國人民正義獻身’的右派總代表。

 牽扯到美國事情就不好處理了,此時和建交各國修約談判都已完畢並簽字,各地租界也都收回,但美國人咬死‘傳教自由’‘新聞自由’‘領事裁判權’‘門戶開放’不放,使對美廢舊約簽新約之事拖到現在仍未解決。若是換做是歐洲國家,大不了兩國斷交,可美國現在是中國商船隊和國企最大的市場,同時在美華僑數量眾多,真要斷交損失的將是中國,所以事情就一直僵持著。除了親政府的報紙在頭版披露摸黑基督教青年會外,政府對美國人的舉措並未什麽過激反應,就當做美國人什麽都沒做過。

 三月底,在西歐大戰即將開始、西北已和新俄*隊交鋒之際,兩個大案在京城開審。一為前滬上市市長費毓桂、江蘇巡撫鄧文輝等人的貪汙案,其涉案人員多達五百余人,案件牽連到的不但有政府行政系統。還有軍隊後勤系統。若不是總後勤部朱履和中將案發在法國畏罪自殺,那軍政高層同時出庭受審,簡直是複興會的吏治悲劇。

 照常理。複興會如此,其對手國民黨應該歡欣鼓舞。不說質詢當場總理楊銳,甚至還可以要求總理辭職以謝國民。但詭異的是,國民黨總理宋教仁一反黨派鬥爭的常態,高調稱讚總理對*惡勢力絕不手軟、堅決肅貪的態度,是國民之福、華夏之福。

 除此,宋教仁還對各大報紙記者坦言,中華的吏治比滿清高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現在展現出來的案情雖讓人側目。可吏治、官員素質整體來說是好的,而且是越來越好,大家絕不能因為有貪腐案件就認為吏治惡劣。同時他還提到,之所以為出現貪腐關鍵是租界內督察院無法監督之故,這是歷史問題,現在租界都收回來了,這個問題以後不複存在。

 連反對黨都說好話,不說不看報的農民,就連看報的市民也認為吏治、官員作風正在好轉。不過有點讚的自然就有打臉的,美國人主辦的《北京導報》(英文版。因其堅持不受禮部審核,中華郵局拒絕投遞,其只能作為在華領事館公報)認為。宋教仁如此發言是受到複興會政府脅迫所致,同時認為因為稽疑院票數不足,他不但無法使楊銳倒閣,國民黨還會在這種針鋒相對的指責中被複興會報復。

 美國人直線思維得出的結論對也不對,反倒是英國的《泰晤士報》莫裡循評述的較為準確。他認為貪腐案涉及複興會,雖不會引起複興會執政根底,但因涉及到楊氏的諸多學生和複興軍高層,所以這將對楊氏在黨內、軍內的威信帶來巨大衝擊。如果楊氏在內部威信受損的情況下又不能得到外部的及時支持,那麽最終的結果很有可能是楊氏轉變肅貪立場。對外清洗國民黨等其他勢力的同時將這些貪腐分子輕判,重新獲得內部的威信。以維持自己的地位。

 宋氏作為憲政專家顯然非常清楚這個結果,所以他一改黨派鬥爭的常態為楊氏叫好。並進一步引導外界輿論支持楊氏肅貪,這顯然是一種高超的政治智慧,這不但有利於中國憲政政治的穩定,也給國民黨繼續存在於政壇創造了可能。文章最後認為,楊氏、宋氏、以及廷尉府伍廷芳,他們既是對手又是朋友,如果他們能放棄派系利益,共同維系根基尚淺的中國憲政,那麽這個國家最終將走上英國式的發展道路。

 除了貪腐案,另一個案件便是學生衝擊總理府、釀成府內衛兵傷亡事件,一千兩百三十四名學生被民兵當場逮捕,在簡單審訊後大部分都被釋放,只有其中四十三名學生被收監,而後經過審訊由公訴人以故意殺人罪、故意傷害罪向順天府大理寺提起上訴。這些學生當中,三十五人為北大文學院學生,剩余八人為燕京大學學生。

 督察院毫無留情的提起上訴,招致學界一片責怨,在得知為學生求情的章士釗被楊銳槍擊嚇昏後,學界、紳屆轉而去廷尉府大理寺求情。據說伍廷芳在接待數日後,忽然宣布拒不見客,同時寓所也召喚法警護衛,以防止有人擅闖。

 兩個案件幾乎同時在京城開庭審理,有些不同的是,貪腐案由最高大理寺直審,學嘲案則由順天府大理寺一審。其中任何一案都引人注目,何況是兩個同時開審,是以各國、各省記者都雲集京城,關注這兩個舉國大案。

 “你們有什麽資格審判我?我們提著腦袋乾革命的時候,我們在東北老林子裡,在嚴州石頭山上跟俄國人、跟日本人,跟滿人死戰的時候,你們又在幹什麽?你們跪在滿人面前搖尾乞憐。今日倒好,你們搖身一變成了法官,還審判革命功臣,這世上還有公平二字可言嗎?!”

 最高大理寺內,和醃菜一樣的鄧文輝不同,前滬上市長費毓桂面對向自己提問的督察院公訴人,一番話說的大義凜然,讓整個審判廳鴉雀無聲。

 “每個月拿五十兩銀子,還要交稅,真是打發狗了。就這錢。去青樓裡連姑娘的面都見不著。再看看那些開船廠、辦實業的,他們又賺了多少?其他我不知道,滬上求新船廠。一年掙的銀子就過五百萬,他們這些人做過些什麽。我們這些人又做過什麽,這公平嗎?”

 第一天審訊時費毓桂的質問就讓審判進行的不下去,記者們以他這番話為頭條,直呼現有政策對革命元勳毫無公平可言,不過這新聞才見報,第二日學嘲案開庭時,學生代表傅斯年也在廳內講演,認為其受審不公: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此乃天地至理,古今中外莫不如是!我們雖年輕,可我們是為全國民眾之福利而遊行,為革除舊俗倡議新風而遊行,以進步淘汰落後,請問這何罪之有?進步之人受審判,落後之人受保護,豈不是說昔年革命時滿人也可以‘故意殺人罪’‘故意傷害罪’將當朝諸人提起上訴?昔日以新換舊無罪有功,今日以新換舊無功有罪。這有何公平可言?”

 傅斯年能成為學生領袖,正因為其才學俱佳。聰明如他,和費毓桂一樣。根本不以法論法,而是直接質疑這場審判的公正性。罷課前來旁聽的北大學生當場就歡聲雷動,隻到審判長高祖培猛烈敲擊法槌這才勉強安靜下來。這一次的庭審,也是開審不久就宣布閉庭,留待月初二再審。

 和前一日費毓桂的發言一樣,傅斯年的發言也榮登各大報頭版頭條。一些立場不定的小報宛如當年的蘇報一樣給學嘲搖旗呐喊,哄亂下輿論不由再次討論進步取代落後有罪無罪論。眾說紛紜間,帝國日報登文反駁:認為複興會從來就不承認物競天擇之類西洋歪理邪說,革命的目之只是驅除韃虜、反清複漢。和進步取代落後毫無牽連。妄圖以物競天擇、進步落後之說煽動民意,以求禍亂天下。其心可誅!

 帝國日報雖不是官辦報紙,但其立場素來正確。甚至很多時候其被人稱為第二官報。這一次撰文反駁前一日傅斯年庭上之言,連帶著將北大那些教授也罵上了,認為西風東漸之下,留洋學生不但不學無術,反而將西洋邪說引入國內,妄圖以夷變夏,執掌柄權。為求此目的,不惜煽動學生作亂,脅迫總理、干涉朝政,所謂進步無罪論,只是某些野心家殺人越貨、陰謀上位之最好借口。文章並不只是說理抨擊,還有一份證據——北大文學院院長陳由那張偽造文憑赫然出現在報紙頭版上,更坐實了某些留學生不學無術,為求上位而不擇手段之作風。

 帝國日報抨擊傅斯年的‘進步無罪論’,天津大公報則抨擊費毓桂的‘功臣無罪論’,認為昔日革命功臣已例行封賞,各種優待殊榮並未缺少,以功臣無罪而行犯罪之實,此為亂國之源,若不嚴處,國將不國。

 兩家報紙,影響甚大,今卻立場各異,針鋒相對,登載的文章似冰似火,直衝看客的神經。它們間究竟誰對誰錯,一時間誰也分不清,但毋庸置疑的是,大部分人都認為這兩個要案的審判結果將直接影響國家政治走向,決定長遠國策。

 是人都如此理解,負責審理兩案的京師高等大理寺審判長許世英和地方大理寺審判長高祖培頓感壓力巨大,兩人都有輕判之意,可輿論如此關注,輕判根本就行不通。

 四月初二的早上,照常例會後,議起今日的審判,伍廷芳當即說道:“兩位,今日不可再再像上次那般任由被告將審判廳當作講演廳了,如此下去,案子審理不好不說,輿論激起大亂可是不好。”

 許世英和高祖培都是前朝遺臣,許世英年輕幾歲,是出過洋的法學新派,當時被譽為法學專才,開國後地位未降,反而是平步青雲;高祖培,陝西米脂人,乙未年(1895)進士出身,官曾至刑部主事,但因是法學舊派,革命前就不太得志,革命後因為法官稀缺,其人官風又清白,在前任廷尉沈家本的請求下留任京師地方大理寺審判廳。

 基於這種背景,許世英難以面對盛氣凌人的費毓桂,他雖然喝斥其住口,但終究是膽氣不足,不得不讓此人將話說完;而面對那些被人蠱惑而不自知的大學生,高祖培愛才心起。也沒有刻意阻攔,使得傅斯年把話說完。現在伍廷芳要求不得原告在庭上胡言亂語,兩人神色都有些扭捏。

 高祖培道:“大人。學嘲一案審判是否能換人,下官每每看到這些學生。就愛才心起,不忍訓斥。即便審判,估計也將輕判。此舉就怕會引起……不快,牽連大人。”

 “既然已經開審,那無特殊理由就不得換人,不然輿論紛紛,百口莫辯。”站在伍廷芳一側的董康說道。他說罷又看向許世英,再道。“兩案審判不公都會釀成動亂。貪腐案輕判,輿論不滿,重判,複興會不滿,學嘲案則相反。可若貪腐案重判而學嘲案輕判,複興會那些軍頭說不定要鬧出動亂;若貪腐案輕判而學嘲案重判,那輿論、學界又要指責大理寺偏向政府,罷課遊行勢必再起。反正這一碗水務必要端平,不然後果極為嚴重。”

 “那兩案都輕判呢?”許世英也知道董康說的意思,他就想著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那雙方都會不滿意。”伍廷芳沉聲道。“不管判的多輕。兩案原告都要入獄,雖然留人一命,可幾十年牢獄。再出來卻垂垂老矣,靜仁你覺得這些人不會心存怨恨嗎?”

 伍廷芳一下子就把最後一條路堵死了,許世英不由自主看身側的高祖培一眼,兩人俱是搖頭。深歎一聲,稱是告退。打發完這兩人,伍廷芳剛才的威儀消失不見,他問向董康道:“總理府那邊可有變故?”

 “暫時沒什麽變故。”董康道。“大人,您不是說我們等務必要以身殉法嗎,何必又……”

 “我是說要以身殉法。可眼下京師雖然平靜,底下卻是暗流洶湧啊。”伍廷芳長歎。“楊竟成此番整治貪腐。雖名正言順,無可指責。但複興會那些人會怎麽想?那費毓桂據說是楊竟成學生中人緣最好的,即便他的案子不牽扯到其他人,也會激起其他人的不滿,這些可都是實權派啊。”

 “楊竟成難道會壓製不住他們?”被伍廷芳一提醒,董康也想到了當下的政局。

 “他要壓製得住這些人會貪汙數百萬之巨?”伍廷芳反問。“正是壓住不住他才要借助輿論,國民黨總理宋遁初才會出言相助。這些人說的不好聽,可都是天子門生啊,一個不好,時局就要動蕩,所以我讓靜仁不能再讓費毓桂暢所欲言了,他說的話越多,那些天子門生就會越恨。”

 “下官明白了。”董康當下重重點頭。他此時也忽然明白,當初楊竟成‘擊斃’章士釗時,有人建議也將楊竟成告上法庭卻被伍廷芳極力勸阻的原因。

 複興會作為革命功臣,當年順應民意施行憲政,等於是將部分權利慷慨讓給前清官僚和國民黨諸人,雖說為使國家盡快穩定這是必由之舉,可現在國勢漸穩,當初的權益之策是否要成為長期國策已成為國內各派高層諸人心中最最擔憂的問題。費毓桂的功臣無罪論,其實就是一會專政論:天下是複興會打下的天下,你們這些前清余孽、亂黨殘余有何資格審判複興會員。

 這種論調真要成為複興會諸人的主流,那肅清其他各派,打造複興會鐵桶江山就順理成章了。國民黨諸人正是感受到了這種威脅,這才一反常態的支持複興會肅貪,只是學嘲案夾雜在其中,卻成為另外一根導火索,判決引起複興會諸人不服,危險;判決引起輿論學界不服,進而再次激起學嘲和血案,那更加危險。

 許世英細究起來是楊竟成二夫人寒仙鳳的親戚,由他來審楊竟成的學生,實在是再恰當不過;而高祖培素來老成,又是個法學舊派,滿腦子的倫理道德,斷斷不會認同學生們物競天擇、進步落後之說,審理學嘲一案也極為合適。就不知道這種苦心安排最終會得到什麽結果。

 當日下午兩點,兩個大案同時開庭,審判廳內和之前一樣人滿為患,但和數日前不同的是,每當原告想闡發議論、煽動聽審人員時,主審官便頻頻擊打法槌,甚至勒令法警將原告送至庭外,隻待要提問的時候才安排他們進場。

 這些措施終使控辯階段很快結束,審理進入舉證和質證階段。既然敢於提起上述,人證和物證公訴方都曾精心準備,被告律師除了質疑證人供詞外,並無其他更好的辦法。待到閉庭之時,原告所進行的犯罪事實已人人盡知,若是下一次開庭的庭辯原告律師不能絕地反生,那結果對於原告來說將是悲劇性的——費毓桂、鄧文輝等人因為貪汙數額巨大,將被依法判處死刑;而傅斯年、段錫朋、瞿菊農等這些發動學嘲、衝擊總理府的骨乾成員,則會因故意殺人罪、故意傷害罪被判處死刑以及無期徒刑。

 下午閉庭後,東長安街頭條胡同的總電報局外拍著長長的隊列,外地記者都想盡快將今日庭審結果以及自己當庭疾書的明日頭條文章刊發回去,但在諸多電文當中,有兩封電報最為簡短,他它們一封是拍往關外沈陽,一份是拍往南方香港。

 “清源,事情不妙了。”從副官手裡拿到京城來的電報,參謀長黃福錦立即奔至司令部找齊清源。只是他這麽大呼小叫,讓齊清源素來不悅。

 “有什麽不妙的,嘯山已死在法國,他不說誰知道我們的事情。”齊清源看著有些慌張的黃福錦,有些不屑。記得當初他可是見錢眼開、一談就通的,現在卻是這德行。

 “可費梓怡呢?他貪的銀子加起來,夠死上幾十回了,他就不會……”黃福錦見齊清源不為所動,也就稍微鎮定了那麽一點,但話裡的擔心是不言而喻的。

 “梓怡怎麽會出賣我們?”齊清源笑。“他能深受大夥信任成為我們的中間人,不單是因為他身在滬上,有地利之便,而是因為他言出必行、義氣為先。”

 即便齊清源這麽說,黃福錦還是懸在那裡,上不著天、下不著地,齊清源見他如此不得不再問,“你洋行裡的那些存款都查到了,都還在?”

 “還在!還在!”黃福錦雞啄米一般點頭,這是費毓桂被抓當日安排轉移出去的一部分髒款,其中就有他的一份。

 “梓怡轉移的可是大家的錢,他自己的錢可一分也沒動過,這難道還不夠讓你信他?”齊清源再問。他說罷不想和他再墨跡,直言道:“擔心梓怡出賣我們,還不如把自己屁股擦乾淨些,你馬上通知朝鮮息霜那邊,大豆就先停一下,省得被淵士那家夥看出什麽破綻,東廠不可能全是傻子。還有這些錢滬上並不安全,還是全部存入朝鮮這邊銀行的好。”

 齊清源這邊吩咐完,黃福錦就想馬上去辦。不過他出門時鬼鬼祟祟的模樣直看的齊清源蛋疼, 不得不再次出聲要他注意儀表。

 沈陽的事情如此,香港民聲報社,無家可歸已數年之久的晦明學社諸人齊聚一堂,正聽著已被選為社長的女強人杜雯宣讀京城來的電報:“同志們,複興會已完全背離革命的初衷,淪為一個沒有任何理想、隻知愚弄民眾、爭權奪利的利益集團。我不想多提國內的案件,我隻想告訴大家,相對最先進並獲得成功的俄國革命,任何主義和革命都已黯然失神。我們無政府主義者也要向俄國革命者學習,堅持自己的理想並為之奮鬥終身。”

 剛剛去瑞士參加完無政府黨世界大會,並奇跡般弄來一筆錢款的杜雯同志渾身放射出理想的光芒,她的妙目從諸人臉上一一滑過,特意在新入夥的江亢虎身上停留了一下,而後她再高聲道:“同志們,為了慶祝我們的團結,此次此刻,請允許我帶領大家高唱無政府革命歌。

 五洲同風,

 五色同種;

 黑旗十丈映日明,

 不留一絲國旗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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