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獄冥王手持兩柄巨大長槍與慕白戰成一團,相比長槍彷如牙簽一樣細小的金色長棍好像有千鈞之力,每次都能恰到好處的挑開長槍的刺擊。長棍和長槍的每一次碰觸都會發出震天的撞擊聲,好似連綿不絕的驚雷在轟隆在耳際。
一圈圈大的誇張的振動波紋以十龍殺威棍為中心朝外擴散,方圓千裡的濃厚雲層被驅散的乾乾淨淨,一陣陣突如其來的狂風席卷過青葉城,青葉城內到處都是飛卷而起的各種垃圾,擺放在各大街道後的垃圾桶竟然也脫離了手指粗細的螺釘束縛,隨著垃圾到處飄風。
平日裡熱鬧非凡的街道上空無一人,人們躲在房屋內將門窗關的嚴嚴實實,透過窗戶看見灰蒙一片的天空,以為這是末日來臨的征兆,紛紛嚇得鑽入床底。
青葉城外的海平面上掀起了滔天巨浪,一條條船隻被粗壯的麻線綁在港口處,在狂風之中搖曳著,似乎馬上就要被吹跑一樣。躲在岸上的漁民擔憂的看著愛船,若是在狂風中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工具,他們以後的日子一定會十分難過。
不過看到這種詭異的景象,他們也是大為慶幸,因為滔天的巨浪並不是朝向青葉城的方向而是朝著大海的方向行進,也許哪個可憐的海島會倒霉,但是青葉城近百萬的居民的生命安全總比小海島寥寥無幾的居民要重要的多。
狂風似乎是從大陸中心吹來,風力比任何一次從海面上襲來的台風要大的多,即使是在海上混了幾十年的老水手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麽詭異的風向和風力。
慕白和任惜花當然不知道兩人的戰鬥的余威波及到了青葉城,若是事先知道,慕白會將戰場挪到遙遠的地方,畢竟生活了這麽長時間,這裡的一草一木一人一屋都給他十分親切的感覺,他不願意破壞這種和諧的環境。
但是此時的戰況已經容不得多想,黑獄冥王的攻擊越來越快,黑色長槍耍的比急雨還要快,慕白應付起來也要費幾分力氣。幸好借助十龍殺威棍的力量能夠壓住長槍一頭,不然情況就危急了。
金色的巨眼想要衝到戰場的中心區域將戰況看的清清楚楚,可是兩人相互攻擊產生的震動波竟然能夠作用在無形無質的眼睛之上,它不得不打消靠近的念頭,躲在遠處觀看。
以前若是有人說他見過一隻螞蟻拿著牙簽和公雞戰得旗鼓相當,雲白四人可能會認為這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可是現在這個笑話就擺在他們眼前,如果有嘴有眼,估計四人八隻眼睛都會從眼眶中跳出來。
黑獄冥王將巨槍耍的密不透風,封死慕白所有的公交路線,而慕白只是拿起牙簽輕輕一蕩就能打中巨槍的弱點,然後將氣勢洶洶的黑獄冥王逼退。在這種純粹的力量交鋒之上,慕白似乎壓過了百倍於他的黑獄冥王,這是何等的力量,讓四人融為一體的意念歎為觀止。
一人一怪踩在黑色火雲之上,火雲的擴展似乎達到了極限,遮住了十幾平方千米的范圍,遮住了天空的一個角落,現在如果青葉城中有人膽子夠大跑出來,還能看見天空中出現了一團方方正正的黑影。
慕白面沉如水看著巨槍的槍尖朝著自己刺來,單手握棍向前此處,棒尖和槍尖碰在一起,發出碰的震響,慕白的須發和長褲被長風席卷而起。十龍殺威棍突然伸長,將黑獄冥王推至百米遠。黑獄冥王挪開槍尖,慕白收回長棍,兩人對視而立。
“師兄,你的功夫練到了極致,在單純的打鬥方面,這方世界恐怕沒有一人是你的對手,即便是黑獄冥王也不行。”
慕白輕笑道:“我是不是該謝謝師弟的稱讚。”
任惜花回之以輕蔑的嗤笑:“只不過是一種笨力氣而已,就算你能舉起億萬斤的大山,又能拿我怎麽辦。冥王的恐怖從來不是表現在這方面,師兄不是見識過嗎?”
慕白雙目一凝,不禁想起了當年與魔尊無情一戰的情形,無情使出的身外化身比起今日所見威勢小了不止一丁半點,而且恢復力也沒有任惜花使出的這樣驚人。更可怕的是,無情從來沒有讓冥王以這種方式戰鬥。彷如山嶽的黑獄冥王就這樣站在原地,就足以將他逼入絕境。慕白的心中升起十分不好的預感,難道二十年前的一戰又要重演。
任惜花笑道:“師兄,你好像有些緊張咧,是不是想到了什麽?你已經不是當年的慕白,而我也不是當年的無情,借助魔潭之水創造的黑獄冥王,也遠非無情的身外化身能比。”
慕白手中的長棍頓在黑色火雲之上,巨大的震蕩之力使黑色的天幕出現了一個空洞,可是黑雲滾滾很快就填補了這個洞口。慕白的表情十分凝重,十龍殺威棍的威力他最了解,腳下的火雲可能已經達到了一定的程度,任惜花一定在醞釀著什麽陰謀。此地已經不宜再作為自己的戰場,要想辦法將任惜花引出去。
見慕白臉色有異,任惜花猜到了他的幾分想法,耐心的解釋道:“看來師兄已經察覺到了什麽,不過請師兄放心,我並沒有打算用腳下的火雲耍什麽陰謀,而是為了防止師兄逃出去而已。要知道師兄有不滅金身,能夠硬抗所有的攻擊,要是一顆心想要逃跑,誰也攔不住,到時候再想要找到師兄就有點難度了。”
慕白猶自不死心的問道:“你就真的這麽想殺我?”
“哈哈哈哈……”任惜花笑的花枝亂顫,眼角消除一滴冰花,他忍俊不禁的道:“師兄,師弟求你最後一件事,請你收回你那虛偽的假慈悲吧。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想打出感情牌來感動我?我很感動,我真的很感動,感動到想立刻殺死你……”
“任惜花!”慕白雙目一瞪彷如怒目金剛一樣,發出一聲震天巨吼,很顯然心中的怒火已經上躥到了極點。
“哎!”任惜花頗為失望的長歎一口氣,道:“師兄,剛才只是熱身,如果你還準備留手的話,可是會丟掉小命的哦!”
回答他的是一條摩天大廈一般的金色巨棒,任惜花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雙目一凝。黑獄冥王身上伸出無數條像果凍一樣的透明觸手纏住十龍殺威棍,這些觸手在巨棍頂端融為一體,變成一個套子將二十米直徑的巨棍套在其中。慕白再一次失去了對王者寶器的控制,隻好故技重施,使用土之龍的土屬性之力將寶器收回。
“嘿嘿嘿……師兄,我說你你不能拿我怎麽樣的,這下相信了吧。不過,你不使用不滅金身真的行嗎?”
說完這句戶,黑獄冥王身上再次出現無數的魔火箭矢,全部對著慕白射出去。慕白將長棍耍成一個密不透風的金色圓盤,所有的魔火箭矢被擋在身外斷成兩截,掉在黑幕之上變成魔火融入火雲層中。
黑獄冥王指揮箭矢從四面八方包圍慕白,慕白拿著長棍飛速旋轉起來,在體外形成真氣組成的旋流,射來的箭矢被旋流捕獲,組成一條由弓箭組成的螺旋向上的黑色旋風。就在這時,十龍殺威棍穿過旋流指向黑獄冥王,黑色箭矢排成一條長龍,衝向黑獄冥王。
黑獄冥王桀桀一笑,雙手抱拳,毫不客氣的接收慕白送來的禮物,數之不盡的魔火箭矢射出冥王體內瞬間化作冥王的一部分。
任惜花裝模作樣的打了個飽嗝,笑道:“師兄,你可真是疼愛師弟,這個時候都想著讓師弟吃飽,自己挨餓。”
“少說廢話,還有什麽本領盡管拿出來吧!”
“看來師兄已經戰意高昂了,這麽過年沒有找人練手,師兄也是手癢的厲害吧。我們降龍伏虎幫的弟子可都是從打與被打的戰鬥中歷練出來的,我還記得小時候師兄天天都被我打得鼻青臉腫,然後突然有一天師兄變的厲害還了,每天把我打得起不了床。為了這件事,兩位師姐還經常指責師兄,要是再回到那時候該有多好啊。”
慕白緊鎖眉頭沉默不語,他實在是弄不懂任惜花到底是什麽意思,一會兒仇深似海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一會兒又好像表現的很感激他的樣子。
任惜花也意識到這個時候自己似乎不應該表現成這個樣子,但是他控制不了,這麽多年被囚禁在誅神殿底的魔潭之中,無人陪伴,做大的樂趣就是回憶往昔的幸福時光。他將歷歷在目的幸福往事變成一座座美麗的雕像,然後痛苦的時候將它們砸成粉碎。很多時候他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在無邊的痛苦和幸福的回憶雙重衝突的折磨之下,他的心裡已經發生了扭曲。
他知道自己再也變不回來,想要了結一切的恩怨,在另一個世界重新開始。第一步就是打敗師兄,並且殺了他,這樣他才能狠下心結束疼他愛她的兩位師姐的生命,然後一切從頭開始。
兩人都不動手,就這樣看著對方,任惜花說道:“世人只知道黑獄冥王可怕到了極點,他的黒獄魔火能夠吞噬一切的能量和生命力,卻不知道黒獄魔火到底是什麽東西。無情也沒有弄清楚,他也只不過是借用罷了。其實,來自魔潭的黒獄魔火是由兩種極端的屬性之力組成,一種是來自於地心深處能夠燃燒一切的熔火之力,另一種是來自於幽暗空間的黑暗之力,兩者經過千萬年的對抗最終融為一體,變成了吞噬低級能量和生命力的魔火。”
“但是黒獄魔火針對同等級別,甚至高等級別的能量吞噬能力卻略顯不足。師兄已經將真氣和罡勁等級修煉到了頂級, 所以受到黒獄魔火的影響甚微,若是換做其他人,即便是造丹境巔峰的武者,恐怕現在已經被吞的什麽都沒有了,師兄,與你戰鬥時世界上最有樂趣的事情之一。”
“不過無情早就意識到這種問題,所以他找出了對付頂級高手的辦法,很多不可一世的四大幫派高手都飲恨而終,師兄知道是什麽辦法嗎?”
慕白依然不發一語,神情凝重的盯著任惜花,看他一個人進行自言自語的表演。
任惜花二十年來都是一個人,早已經習慣了自言自語無人搭理的情形,他毫不在乎慕白的冷淡,樂呵呵的笑道:“看來師兄已經猜到了,那我就讓師兄見識一下,兩種純粹的屬性之力分開之後產生的力量。”
話音剛落,黑獄冥王內部的黑色液體瘋狂的湧動起來,逐漸分離出兩種顏色的能量,一種是明亮至極的黃色火焰,一種是純黑如墨的黑色液體,兩種能量涇渭分明將冥王的龐大身軀分成左右兩瓣。
冥王的身體上冒出無數的箭矢,左邊是火焰箭矢,右邊是黑色箭矢,然後箭矢被壓縮隻繡花針大小,數之不盡的黑黃細針像暴雨一樣鋪天蓋地的衝向慕白,針體之上閃爍著晶體的光芒。
慕白當然見識過這些細針的可怕,立即拔腿就跑,暴雨一般的針雨遮天蔽日,完全封死了他逃竄的方向。轟隆隆的巨響不斷的發出,黑黃兩色針雨變成了一顆顆定時炸彈同時爆炸,黑黃兩種火焰將慕白的身影完全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