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白像一陣風一樣衝下去,出現在離他最近的魔修身邊,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對著他的脖頸揮出一刀,男子瞪大雙眼,眼中的光彩逐漸暗淡,脖子上溢出一條血圈,身體後仰,腦袋與脖子分家,裂口像噴泉一樣噴出一簇簇血箭。此時雲白已經用同樣的方法斬殺掉了巡邏的六名魔修,拋下六具無頭屍體。
李林示出現在雲白身邊,眼神冷峻,對著他讚賞的點點頭,說了句“比我第一次好多了”,朝著據點深處衝過去。雲白眼中閃著興奮的神色,嘴角掛著冷笑跟著李林示衝出去。
比起前一次乾掉周國慶和周偉父子兩,這一次才算得上真正意義上的殺人,而且是屠殺有能力的武者,雲白非但沒有產生害怕和厭惡的情緒,反而覺得有些興奮。他沒有看被他斬殺的魔修的悲慘模樣,只知道有六條生命在他的刀下滅亡。雲白一直不覺得自己是什麽大好人,可是應該與壞人沾不上邊,怎麽會喜歡這種殺人的感覺,他也說不清。
興許是因為他並沒有將這些人看做是同樣的人,而是將殺人看成了一種遊戲,第一次接觸到新鮮有趣的遊戲,當然會生出興奮之感。
在這樣環境裡比試,雲白比李林示的優勢要大一些,洞悉之眸不僅讓他對這裡的街道了如指掌,還將據點裡每一個魔修的位置清晰的展示在他的腦海中。雲白在街道之中穿行,很快就超過了李林示,反倒帶著李林示奔向正在熟睡的待宰羔羊。
雲白衝到一間黑色的雙層小樓前,揮出一刀無聲無息的破開了大門,真氣附著在腳底,雲白拿著雪亮長刀大搖大擺的走進去,悄無聲息。進入臥室內,手起刀落,連人帶床斬成兩半,咯吱一聲,鋼質的床架從中間分開,血液染紅了白色的床單。臥室之內哪裡還有雲白的影子,此時他已經出現在另一棟小樓的臥室之中,故技重施,將一個個美夢中的魔修送入天國。
李林示的動作比起雲白更快,更簡潔,通過真氣的感應,李林示正確的判斷出目標所在的位置,在黑色的小樓外就舉起寶器無涯,輕輕一揮,拳頭大小的白色月牙形刀光,穿透數層牆壁抹過處於熟睡狀態的魔修的脖頸,在床上留下一條刀痕,消失無蹤。李林示的力道掌握的非常好,不多費一丁點的真氣,務必做到一擊必殺。
一個走進房間殺人,一個在房間外就能殺人,死在李林示倒下的亡魂很快就超過了雲白。不過雲白並不在意,他感覺自己陷入一種十分興奮的狀態,心臟跳動的飛快,精神十分緊張,還有些嗜血。起初他不屑於看刀下亡魂的醜態,揮刀走人。現在他有些迷上了這些可憐蟲身殞噴血的場景,洞悉之眸開啟,魔修們死亡之時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毫無遺漏的落在雲白眼中。
他走進一個房間,舉刀揮刀,動作十分連貫而自然,他沒有就此離開,而是看著躺在床上的男子身首分離,散著熱氣的鮮紅血液像摔在地上的汽水一樣噴濺而出,他的咽了一口唾沫,嘴角掛著殘忍的笑意,依依不舍的走出房間,奔向下一個獵物。
李林示的表情從未改變,依舊冷著臉,他像鬼魅一樣出現在一棟棟兩層小樓門前,掌握好方位計算好力度,無涯刀身上射出一道奪命刀罡,一個人無聲無息的丟掉了性命。兩人就好像是地獄裡走出來的死神,每一次揮刀都會帶走一條鮮活的生命,而且沒有驚動任何熟睡的人。
銀色的月華之下,修長的刀身閃爍著寒芒,雲白獰笑著走進一個房間,房間內有一個悠長的呼吸聲,這個人在熟睡。雲白的嘴角牽扯出一個漂亮的幅度,他走到床前,看見一個黑色的身影平躺著,高高挺起的胸脯不斷起伏。雲白舉起雪亮的長刀,盡管刀下亡魂無數,長刀之上仍然沒有沾染任何的血跡,長刀化作一道銀芒,氣勢如虹,刀刃卻猛停在了黑影上方一指之處,鋒利刀氣劈開了黑影身上的被褥,露出內裡如雪的棉絮。
雲白咽了一口唾沫,瞳孔收縮成一線,握住長刀的右手不斷發抖,卻好像被一隻鋼鐵巨手阻攔,再也無法下降一分一毫。千鈞一發之際,雲白看見了躺在床上的黑影散落在枕頭邊的修長黑發,這是一個女人。他的刀已經斬下,照道理來說沒有辦法收手,可是雲漫漫的聲音突然出現回想在他的耳邊:“這輩子,不準欺負任何一個女人。”
雲白的刀鋒停了下來,他的眼神閃爍,遊移不定,理智告訴他,需要盡快結束這個女人的性命,可是他卻做不到。他臉上得意而又殘忍的笑容消失了,雙眉幾乎皺成一條直線,刀鋒不斷的上下抖動,離床上的女人越來越遠。
又完結了一條性命的李林示察覺到雲白這麽久沒有移動,斷定他那裡出現了狀況,火急火燎的趕過去。
床上的女人是一個剛剛步入煉體境界的武者,感知能力不俗,雲白猶豫這麽長的時間,她察覺到了濃重的殺氣,從睡夢中醒了過來。雲白還在遲疑,床上的女人可不會給他這麽多機會,她像一頭受傷的雌豹一樣從床上一躍而起,一邊大聲的呼喊著,一邊拿出枕頭底下的黑色匕首,向著目瞪口呆的雲白刺來。
李林示聽見了女人的呼喊聲,暗道不好,一躍而起打碎窗戶衝進臥室,人還飛在空中,無涯已經斬出了一米長的白色刀罡,帶著長長的尾翼衝向床上的女人。直到此刻,雲白還在猶豫著,但是他體內的真氣察覺到了危險,驅使右手,手中的長刀不受控制的刺出,刺穿了女人的心臟。女人手中淬了毒的黑色匕首停在雲白的眼前一拳頭的距離,白色的刀罡襲來,女人被斬成兩瓣,鮮血噴濺了雲白一身,染紅了他的臉頰,他還在迷茫。
窗外已經有人響起了騷亂的呼喊聲,女人寧死前的呼救喚醒了所有沉睡中的人們,李林示懶得理會這些人,反正都是要死,只不過是麻煩一些而已,現在最重要的安定雲白的心態。每個人心中都有軟肋,雲白的軟肋毫無疑問就是女人,還真是當之無愧的大情聖。
他信步走到雲白身邊,看著順著刀刃滴下的最後一滴鮮血,拍了拍雲白的肩頭:“這個女人算你的?”
雲白表情痛苦的轉過頭:“我不殺女人,這個算你的。”
“你已經殺了,我不是交代過你嗎?不要猶豫,不要迷茫,隻管手起刀落。我們不是在玩過家家,這是戰場,這個女人要是再厲害一點你的小命就交代在這裡了。”李林示扇了雲白一巴掌,指著窗外道:“要是窗外的這些人再厲害一點,我和你都會死在這裡,你為了一個女人想要害死最好的朋友嗎?”
李林示重重的一巴掌沒有留情,雲白回過神來,愧疚的說道:“漫漫不準我欺負女人,我不能殺女人。”
“你能,而且你已經做到了。”
雲白的眼神瞬間恢復光彩,他看著李林示笑道:“男人交給我,女人交給你,我先去了……”說完不等李林示反駁他,從窗戶中衝出去,看見腳下一個倉皇逃竄的男人,雲白一刀斬下,從中間將他劈成兩瓣,熱血撲面,雲白不管不顧衝向下一個目標。
李林示雙腿微曲,高高躍起,衝破屋頂站在高空中,他看著雲白身邊逃過一個女人,臉色鐵青,站在空中狂吼道:“雲白,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兄弟,就不能讓女人成為你的軟肋。”
洪亮的吼聲衝破雲霄,不僅雲白聽得清清楚楚,據點中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他們紛紛將目光投向空中彷如殺神一般的李林示。三個自恃修為不低的魔修不知死活的衝上來,李林示瞪了他們一眼,這些人心臟陡然停止跳動,面色煞白,像堅硬的磚塊一樣落在地上,死不瞑目。
一些眼頭較亮的魔門弟子眼見李林示如此厲害,心知不敵,腳底抹油一般拔腿就跑,想要逃出兩人的魔掌,李林示哪裡能容得下他們逃掉,一口氣斬出百道白色刀罡,每一道刀罡都會收割一條性命,很快在場的魔門中的所有男人都被兩人斬殺殆盡,還剩下九個女性魔修。雲白避免和她們碰面,李林示則刻意留下她們的性命供雲白戰勝心魔。
這些女人面色驚恐,不管怎麽樣都逃不出兩個殺神的魔掌,兩位殺神好像有別的目的一樣,特意留下她們的性命。李林示注意到這些魔門的這些女人不僅身材窈窕長得也不錯,但是在他的眼中與紅粉骷髏無異。
李林示右腳輕輕前踏,衝到一個女人身邊,掐住她的脖子,面色猙獰的女人好像是被人掐住七寸的毒蛇,手中的匕首長劍啪的落地,整個人變成無力的面條。李林示能從對方的眼中看見絕望,他冷笑一聲,將自己的真氣注入女人身上,把她變成一個具有“危險”氣息的對手,然後拋向雲白。雲白全身被鮮血染紅,變成一個地地道道的血人,他已經殺紅了眼,身上的氣勁不斷的鼓動,右手時而握緊刀柄時而松開。
察覺到身後有危險,雲白習慣性緊握刀鋒,自然的揮刀將飛過來的女人斬成兩瓣, 鮮血噴濺而出,雲白依然看見了女人臨死之前的痛苦萬分的樣子。他的腦中再次響起雲漫漫的聲音:“不準你欺負任何女人。”
“不能讓女人成為你的魔障!”“不能讓女人成為你的軟肋!”“你能殺她們!”……
李林示每說一句話便會拋過來一個攜帶著“危險氣息”的女人,雲白條件反射一般的揮刀,很快所有的魔門中人被斬殺殆盡。李林示從黑暗中走出來,看見雲白血紅的雙眼,心中不由微微一動,他還是第一次,我是不是逼的太狠了點。
他走到雲白跟前,雲白手中的長刀綻放出璀璨的銀光,勢如破竹的劈向李林示,李林示仿佛沒有看見一樣,繼續前行,刀光停在了他的額頭之上,沒有傷他一分一毫。他從雲白的雙手中拔出長刀,雪亮長刀與無涯刀融為一體。
李林示看著狼狽不堪的雲白,露齒一笑,豎起大拇指讚道:“第一次殺人有如此成績,真的很不錯,比我好多了。”
雲白慘然一笑,坐倒在地上,看著散落在身邊的殘屍碎塊,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其實這殺人遊戲,一點都不好玩。
“誰贏了?”
李林示強忍著笑意,抖動著身體,道:“這一次是雲大少贏了,回去我請客,把每個熟人都請來吃一頓,表達我對雲大少的敬佩之情。”
雲白躺在地上,望著深邃的星空,傻笑起來:“這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