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城西區,聳立著一座富麗堂皇的府邸,其內矗立著一幢幢美輪美奐的宮殿,每到夜深人靜之時,仙羨府都會發出令人浮想聯翩的金光,惹人遐思。
這就是聯邦十二議員之一的李仙羨居住的府邸,仙羨府在天龍城星羅密布的眾多府邸之中面積不是最大的,宮殿也不是最高的,但絕對是最為富麗堂皇的。就像李仙羨的性格一般,毫無遮掩的張揚著全部的性格與美麗,如同致命的毒藥一般讓人著迷。
雲白趕到仙羨府的時候,漆紅色的大門之外安放著一張黃金座椅,高高的座椅之上坐著的正是不可一世的李仙羨,她神態慵懶的趴伏著,如同一位掌管天下人生死的女皇一般藐視著下方騷動的螻蟻群。
李仙羨神態淡漠,與其說在看人,不如說在看笑話,她的眼神沒有焦距,仿佛所有人都入不了她的法眼。
雲白站立在雲端,俯瞰著下方稀稀拉拉的人影,忍不住怒火中燒,為了盡快趕過來,雲白早已用上全力,對於剛剛從昏迷狀態蘇醒的病人而言,是一件不小的挑戰。還要帶著姬明星這個負擔,雲白累的氣喘籲籲。
見李仙羨安然無恙的端坐神位,雲白松了口氣,他可不想自己的鮮花被別人摘走,只要是他認定的女人,這輩子都逃不掉。
他深吸一口氣,大吼一聲:“李仙羨,你是不是瘋了!”
巨大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待到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兩條人影已經站在了高大上的金色座椅之前。
對於雲白的突然出現,李仙羨表現的非常平靜,她甚至沒有抬一下眼皮,還是那副慵懶迷人的模樣,看得雲白心裡癢癢的,想著她的紅唇,雲白感覺既幸福又痛苦,仿佛徘徊於天堂與地獄之間,就是這種感覺讓他更加著迷。
雲白彎腰俯身,緩緩的靠向李仙羨。暗中卻也留了個心眼防著她下死手。這女人下手不知道輕重。
看著越靠越近的冷傲嬌顏,雲白心中生出一股鬱結之氣,李仙羨太平靜了,平靜的似乎忘掉了那天的旖旎。忘掉了那個吻。平靜的讓人害怕。
距離李仙羨不到一厘米的地方。雲白終於停下,如此近距離的注視,李仙羨這才不情不願的瞟了他一眼。淡淡的眼神,淡淡的神情,讓他幾欲抓狂。
但是他依然不敢亂動,不敢再靠近分毫,因為這一厘米是保險距離,再近一點,雲白無法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血月刀甲絕對能將他的一切割成碎末。
李仙羨看見了雲白眼中的不忿與畏懼,美眸中閃過嘲諷之色,卻依然不言不語,充滿挑釁的看著他,甚至不著痕跡的撅起了紅唇,迷得雲白雙眼發昏,差點就做出飛蛾撲火的愚蠢舉動。
“李仙羨,你是不是瘋了?”雲白一個字一個字的念道,似乎在訴說著自己的不滿與憤怒。
“你的唇……是我的……你的臉……是我的……你的胸部……你的一切……都是我的……這輩子,下輩子,你都是我的……我不準任何人動你一根毫毛……”
雲白鼓足了勇氣,作著霸氣的宣言,宣告這片領土的主人,宣告著他的底線。
李仙羨美麗的仿若星辰一般的眸子之中,生出一團小小的火星,火星瞬間膨脹變成了人高的火焰,最後化為一片火海,足以將眼中任何事物燒成灰燼。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微笑,親啟紅唇,神態優雅的吐出一個字:“滾!”
如蘭花一般的溫柔的食指射出一道血色之光,直接洞穿了雲白的肩胛骨,即便如此,雲白依然被其中夾雜的強大至極的刀氣彈飛出去,仿若沙袋一樣砸在了千米之遙的擂台之上。
此時青石板鋪就的高高擂台之上,還有兩位修為不俗的武者正在比鬥,突然出現的炸彈打斷了兩人的比試,在擂台上砸下一個人形黑洞。
雲白的心中滿是震驚,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李仙羨的實力,他可是親身體驗過李仙羨的恐怖力量,短短幾天沒見,李仙羨的實力竟然上升了一個台階,幾乎要達到造丹境巔峰。
那種近似於身外化身技的恐怖領域力量是任何東西都不能作假的,更重要的是,她沒有用寶器,純粹是自身**的力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李仙羨竟然在短時間獲得了如此可怕的進步。
不斷的操縱屬性之力修複肩頭的傷口,雖然識海並沒有完全恢復,但是僅僅用來祛除領域力量的控制還是很容易做到的,不到片刻雲白恢復了傷勢。如同一顆火箭一樣衝天而起,沿原路回到李仙羨面前,雖然樣子有些狼狽,但看起來沒有什麽大礙。
李仙羨眼中閃過一道異色,似讚賞又似厭惡,她再次送上一指,這一次雲白有了防備,避免了被刀氣打穿的後果,卻被更強衝擊力打飛,在擂台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劃痕。
然後,雲白重振旗鼓再度衝過去,李仙羨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壓縮刀勁,將雲白的腹部打出一個血洞。雲白好像一個打不死的小強一般,不斷的被打飛,不斷的站起來,就這樣來來回回十幾次,堅不可摧的擂台轟然倒塌。
雲白呵呵一笑,擦掉嘴角的血跡,看了圍在擂台邊的眾多武者,道:“擂台沒有了,你們也不用搞什麽比武招親,都回去吧。”
話剛說完,台下發出一陣轟然笑聲,雲白有些不以為然,依舊厚著臉皮站在殘骸之中,驅趕著前來湊熱鬧的武者。
其實來這裡的基本都是老油條,來自天南地北,李仙羨的傳奇大名基本上每個人都聽過。但是年代久遠,很少有人真的了解當年的求愛事件的殘酷程度。
以往追求李仙羨的男人,死的死殘的殘,根本不可能有心思再過來求辱。所以大多數人都是等待遺跡開啟的冒險者,他們無所事事,抱著見一見李仙羨的想法過來看熱鬧。
可是見到李仙羨驚為天人的容顏之後,很多人生出了別的心思,這才有了所謂比武招親的謠言。
實際上並不是什麽比武招親,也許是因為難度太高,會嚇倒一片人。所以李仙羨降低了要求。只要有誰能將她逗笑,她就嫁給誰。這個要求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
誰也不知道讓李仙羨笑的標準是什麽,萬一美人笑了。但是她死不承認也是白搭。不過大家夥都盡力試試。興許能夠瞎貓撞上了死耗子。癩蛤蟆能吃天鵝肉也說不定。
這些來自各個地方冒險者分別拿出看家本領,有的講故事,有的表演。有的唱歌,但是李仙羨正眼都不瞧一下,於是有心人開始擺起了擂台,也許血腥的事件才是她真正喜歡的東西。
然後被一些好事人看了去,一傳十十傳百,結果就成了比武招親。所以雲白說比武招親,這才惹了笑話。
如今擂台被拆,還多出了一個好事者,這些一心看熱鬧的人當然不樂意了,一個滿臉橫肉的漢子指著雲白道:“你是什麽東西,最基本的規則都不知道就跑上台惹笑話,還不快給我滾下去。”
“我是什麽東西?我是你爺爺!”雲白當場氣得破口大罵,剛想掄起胳膊和他乾上一番,匆忙趕來的姬明星一把拉住他,小聲耳語道:“出錯了,不是……”
雲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不禁覺得有些荒唐,李仙羨這女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瘋了,竟然說出這種話,難道純粹是為了報復自己。
呵呵……雲白自嘲一笑,覺得有點太高看自己了,李仙羨雖然喜歡無理取鬧,卻也不是這麽無聊的人,或許是因為什麽別的原因,暫時他也猜不著。不過身邊群狼環視,雲白早就將這些畜生看成情敵,斷然不會讓步,也不會給他們好臉色看。
由於雲白幾度被李仙羨打下台,雖然衣衫襤褸,樣子狼狽不堪,但是實力擺在那裡,在眾人眼中至少有造丹境的修為,所以這麽一番鬧騰也沒有敢真的上前主動挑釁他。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雲白指著自己的鼻子走了一圈,臉上的表情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
“你是誰關我們屁事,就算你是皇室的人,管得了別人拉屎放屁,也管不了李議員思春找男人吧?”
一個高瘦的年輕人,面容輕佻,雙眼浮腫,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他還敢當著雲白的面詆誹李仙羨,早已怒火中燒的雲白豈能饒他。
這個人比較年輕,可能仗著有什麽了不得的後台,才敢對雲白如此說話,其本身修為只有煉體境巔峰。雲白才懶得管什麽後台不後台的,憋了一肚子火氣終於有了撒氣的地方。
他伸掌成爪,死命一拉,無形的罡氣將男子拉到身前,衝上去就是一頓暴打,不求把他打的多重,只求讓他發出驚天慘叫,震懾眾人。
等到雲白收手的時候,躺在廢墟之中的男子早已面目全非,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他費盡全力舉起一隻血手指著雲白,咬牙切齒的道:“你……你……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我孫子!”
雲白衝過去再補一腳,還沒來得及搬出後台,男子已經不省人事。全場一片寂靜,似乎是被雲白的凶殘給震懾,實際上是被他的膽氣,或者說站在他背後的人震住了。
如今是和平時期,後台夠硬有時候比自身實力強更重要。替眾人出頭的年輕人家裡肯定有點背景,但是突然冒出來的神秘男子似乎靠山更強。在遺跡即將開啟之時,沒有人想惹到這麽一個災星。
“現在有人想知道我是誰了嗎?”
雲白把沾滿血的鞋子在男子的白衣上擦了兩下,牛逼哄哄的看著嚇傻的眾人。
“你是誰?”
沉默了好一會,終於有人站出來弱弱的問了一句,隨即好像受驚的烏龜一樣縮進龜殼裡。雲白也不在意,他是很講道理的人,不喜歡亂發脾氣。
與此同時,雲白心中冒出一個疑問。難道在場所有人都被我的王霸之氣鎮住,沒有一個膽大之人?話說這些人都是身穿奇裝異服的外來客,就算是有聯邦人,也都是些名不見經傳的小幫小派。
四大幫派的人都死哪裡去了?皇室的人哪去了?想以前李仙羨的追求者可是遍布大江南北,縱橫四大幫派,跨越哈根大沙漠,直達帝國中心,如今到底是怎麽了?
不過轉念一想,似乎也說的過去,那一代人的熱血也早已燃盡,李仙羨做人這麽過分,就算是真的接到消息大多數人也會認為李仙羨又在玩什麽整人的把戲。
呵呵……不來正好,最好都不來,別跟我搶女人,讓我一個人演獨角戲,總能將這個瘋女人逗笑。
“既然你們誠心誠意的問了,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們,我叫李禁,我老豆是李曼神,上面坐著的是我姑姑,今天只是我姑姑給大家開個玩笑,都散了吧,散了吧……”
雲白的臉皮之厚,堪比城牆,說起謊來臉部紅心不跳,而且正氣凜然,竟然很多人就這麽信了。姬明星暗地裡對便宜姐夫豎起了大拇指,這一招李代桃僵釜底抽薪真夠絕的。
就在雲白得意洋洋的恭送這些禽獸離開的時候,李仙羨似乎也察覺到了這邊的異常,搖手一指,一道血色光束自千米之外射來,轉瞬即至,雲白微微移步,躲過這一擊。
其他人卻沒有雲白這麽好命,血色光束在人群中爆炸,化為無窮無盡的刀罡,頃刻間打傷了一批人。正準備退去的人群炸開了鍋, 有的想起了李仙羨的瘋狂之名逃也似的離開,有的則滿臉不忿,各種髒話出口,氣得李仙羨變了臉色。
五六道刀勁紅芒射來,慘叫聲此起彼伏,所有人立即啞火,一窩蜂似的作鳥獸散。
頃刻間,偌大的場地上只剩下雲白和姬明星兩人。
雲白遙遙注視著黃金座椅之上,臉色時而潮紅時而煞白的李仙羨,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麽?瘋也要有個度?”
“逗我笑,我就嫁給你。”李仙羨嘻嘻笑起來,看起來極不正常。
“你到底怎麽了?”雲白一臉擔憂,直衝過去,卻被李仙羨身上散發的刀勁逼退,全身上下的衣衫遍布變成了布條,全身上下的血口頃刻複原。
“逗我笑,我就嫁給你。”
李仙羨依舊沒心沒肺的笑著,雲白的一顆心卻沉到了谷底。
李仙羨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