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晚秋仿佛不知不倦的頑童一般,控制陣盤中的光牆不斷的的戲耍著雲白,永遠都是那麽幾招,雲白躲避都已經膩味了,張晚秋依然樂在其中。
其實這也怪不得張晚秋,建造陣盤本來就是一件枯燥乏味的事情,成功之後還要經過一系列的調試檢驗等等程序,一般人根本就堅持不下來。按照普通人的慣性思維,只有那些上了年紀的前輩才有能力建造陣盤,所以張晚秋以如此年紀能夠建造陣盤,足以傲視群雄。
與其說張晚秋對於惡整雲白樂在其中,倒不如說她正沉浸在對陣盤的調試之中,畢竟能拿真人來做調試對象,實在是不可多得的機會。張晚秋要在盡量短的時間內,找到陣盤的缺點與漏洞,這樣才能更好的完善自己的第一份作品。
作為一個研究人員與開發人員,張晚秋稱得上極其合格。但是雲白不這麽想,他是真的膩味了,躲著躲著,他已經能夠摸清楚光牆的運動規律,有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輕易就能躲過。
到了此刻,雲白覺得自己此前被這樣一個近似於死板的機器逼得狼狽不堪,實在是太丟人了。不管操作者的技術如何熟練,機器始終是機器,只有那麽幾個程序,遠達不到真人的靈活與應變程度。
雲白不費什麽力氣就能躲過光牆看似出人意料的攻擊,還有多余的功夫思考這個東西的運行軌跡和發動規律,只要知道了原理。想要破除它並不困難。
張晚秋設計的陣盤主要是以防禦型為主,是為了困住對手而設計,難不住雲白也在她的預料之中。只不過這麽快就被人識破了光牆的運動規律,讓耗費大量精力的張晚秋很不高興。誠然,這與雲白的過人悟性不無關系,但是也從側面說明了自己的作品不夠完美,太過簡單。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回去之後得好好改改,雲白也算一個不錯的檢驗對象,我已經找到了很多陣盤的缺陷。相信不久之後。這個半成品就能夠變成一件比較完美的成品。雲白同志,謝謝你,以後有機會也要麻煩你了。
張晚秋的眼睛眯成一條細縫,單方面將雲白看成了小白鼠。計劃讓他成為長期檢驗作品的對象。不過這家夥有點倔。還得多打磨幾次才行。
她信手一揮。湧動著的光牆如冰雪般消融,融入光壁之中,所謂迷宮也如鏡花水月一般消失。
“不錯。表演的不錯,蹦蹦跳跳的樣子有跳舞的天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就收了你這個徒弟吧?”張晚秋的調笑聲再度響起。
“看來你的作品也不怎麽樣嘛,程序太死板,雖然操作技術不賴,但也無法彌補其缺陷。”雲白可不會理會這個瘋女人的玩笑,像一個知識淵博的老師一樣指出學生作品之中的不足。
張晚秋不甘示弱的輕笑一聲,道:“喲!就憑你這豬一般的小腦瓜子還敢大言不慚的批評我的作品。”
“那我只能說,有些人連豬腦都比不上。”雲白也不生氣,不鹹不淡的頂了回去。
“我懶得和你耍嘴皮子,有種你就逃出去。”
腦中靈光一閃,雲白一臉惡趣味的道:“我有沒有沒種,你下來試試不就知道了。”
“你——”張晚秋氣白了臉,此時的雲白在她的眼裡已經變成了一個死人。
見張晚秋一段時間沒有答覆,雲白不禁有些疑惑,難道電視上能讓每一個女人生氣的話,在張晚秋身上失效了?不會吧?
就在雲白疑惑不解的時候,狂風暴雨一般的打擊轟然而至。只見張晚秋的食指之上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對著玻璃陣盤隨意的劃了兩筆。
身處光壁中心的雲白,已經被巨大的旋風卷入其中,猝不及防之下,旋風中的刀罡劍氣劃破了他的衣衫,撕裂堪比鋼鐵的皮膚,留下幾條紅色的血痕。雲白立即撐起真氣壁,抵擋刀罡劍氣的攻擊。
此時,好些坐在觀眾席上顯得雲淡風輕的各方勢力的觀測者紛紛動容,雙眼瞪得大大的,唯恐漏掉了一個微小的細節。他們簡直不敢相信,新浪迷宗在陣盤研究技術上獲得的突破已經達到了這樣恐怖的程度。
李林示本來看的一頭霧水,搞不懂張晚秋用了什麽原理,竟然抬手之間就能使出武技。很快,他的腦中閃過一絲線索,幫助雲白尋找有關心眼線索的時候,他曾經看到過有關的猜想報告。
通過操控者在陣盤外控制屬性之力,來攻擊陣盤之中的對手。對屬性之力的操控和引導,能夠百倍甚至千倍萬倍的加成屬性之力,最終達到消滅對手的目的。
與其說這是一種猜想,倒不如稱之為一種妄想,千倍萬倍的加強屬性之力,對操控者的要求極其嚴格,而且還要找到屬性的運行法則,引起屬性共鳴方能做到一絲可能。
但是處於煉體境巔峰的張晚秋偏偏就做到了,而且看起來是如此簡單,僅僅是輕輕的劃下兩筆,就產生了如此強大的力量。我的天啊,是這個女人太恐怖,還是新浪迷宗真的在技術上取得了較大的突破?顯然李林示更加傾向於前者。
張晚秋以煉體境的修為總是壓過那個凝丹境的哥哥張浩一頭,看來並不是空穴來風。怎麽現在的女人都這麽恐怖?李林示不由的看向了姬明雁,雖然她只有凝丹境中階的修為,卻號稱凝丹境最強者,即便是造丹境的高手也有一拚之力。
金龍帝國的當代帝王英明神武皇如今已經是步入造丹境的高手,對姬明雁依然是讚不絕口,其恐怖程度可見一斑。或者說……
李林示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現在不是男性主導的社會嗎?這些女人怎麽都這麽恐怖,還讓不讓人活了?
他表情怪異的看著姬明雁,後者疑惑的回頭,眼中滿是擔憂,以為李林示的奇怪眼神也是因為擔憂雲白,對著他點點頭道:“晚秋應該有分寸的,你也不必太擔心。”
李林示一時語塞,誰擔心那個變態了,我只是覺得這個世界到處都是女暴龍,自卑的活不下去了。
“嗯……那個。我……”李林示想向姬明雁追問遺留在腦海中的問題。卻覺得有點說不出口,如果真相確實像他所想的那樣,那麽他十幾年的驕傲就會完全被打碎,甚至世界觀也會被顛覆。
“沒事的。不用擔心。晚秋會有分寸的。”姬明雁繼續安慰李林示。不過李林示覺得她這句話是對她自己說的。張晚秋有沒有分寸,誰也不知道?
身處旋風的刀割劍攪之中,雲白緊皺眉頭。為眼前突然冒出來攻擊感到奇怪,並不是它的威力有多大,而是因為這次的攻擊已經脫離了程序的范疇,好像是由一個修為不弱的武者施展的武技,但是偏偏卻找不到對方的影子。
感受著旋風之內磅礴的屬性之力,雲白腦中突然閃過一種猜測。於是他捏出土之龍印,身體以怪異的姿勢扭動,變成半龍體。閃爍著淡黃色光暈的雙臂插入刀劍肆虐的狂風之中,感受著狂暴的屬性之力,雲白猛的用力一扯,氣勢減緩的旋風消弭一空。
而此時的張晚秋卻顯得十分奇怪,雙眼緊盯著閃爍著光耀的食指,一動不動,嘴中喃喃的不知道在念叨著什麽東西,好像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之中。
視線被光鏡阻攔,雲白看不見外面的情況,但是此時作為半龍體大腦運轉的異常迅速,開始分析著從剛才的旋風中取得的數據。那些圖像和感覺在大腦中變成一幅幅清晰的畫像,然後分解打亂,變成一連串的數據,經過中心大腦的分析處理,將結果呈現在眼前。
光鏡屬於單面透視,所有人都能看清楚,雲白的衣褲上有數十道裂痕,知道他在先前的攻擊中吃虧不小。此時在淡黃色的光暈中一動不動,與張晚秋呆傻的動作遙相呼應。都在猜想兩人是不是進入了精神層面的對決。
“原來是這樣!”
“是這樣嗎?”
雲白和張晚秋幾乎同時從入定狀態蘇醒,雲白分析出了突然出現旋風的原理,而張晚秋雖然不是特別確定,卻也找到了剛才那種隨意狀態引動巨大屬性力量的感覺。
其實張晚秋一直在研究操作者如何通過引動和共鳴屬性之力產生巨大力量的課題,經過長時間的不懈努力和研究她成功了,但是只能做很小的改變,無法像前人猜想的那樣,千倍萬倍的加強屬性之力。但是就在剛才無意識的情況之下,她成功了,引動了數百倍屬性之力,產生了攻擊力驚人的旋風。
這是一種對光屬性法則的引導,需要的是獨特的手法,比玄妙的手印更加特殊,順著法則引動,而不是想著如何去控制法則。張晚秋是光屬性之體,因此這張一級陣盤的屬性也是光。
經過分析,雲白也明白了所謂的旋風隱藏的屬性就是光,雖然這個奇怪的半球形空間之中披上了裝飾的外衣,如刀罡,似劍氣,其本質還是狂暴的光屬性之力。
雲白自信滿滿的一笑,撤去土之龍體,換上光之龍體,走到半球形的鏡壁之前,伸手碰觸,大量的信息如潮水一般湧入腦海,圖像轉變成數據,數據變成代碼,經過深層處理,最後變成了數據和圖片呈現在眼前。好像餓了三天的饑民,突然飽餐一頓一般,雲白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雲白,謝謝你,我找到了破題的關鍵。現在你不要亂動,我要再次試驗一次,否則會弄傷你的。”
張晚秋充滿感激的聲音傳來,雲白感受到了她的心意,卻怎麽聽都不是滋味。你還真把我當成小白鼠呢?
“不好意思,張大小姐,本大爺不陪你瘋了, 你就自己一個人瞎蹦躂吧。”
張晚秋率先動手,閃著光耀的食指沒有規律的劃動起來,卻顯出一種自然優雅渾然天成的美感。這就是屬性法則運行軌跡,看似雜亂無章毫無規律,實則卻是最順從自然法則的規律。
張晚秋的食指越滑越快,每一次劃動都帶著一縷鮮明的軌跡,懸浮在空中的半球形空間之內多出一輪狂風,轉眼間變出現了數十條狂暴的光屬性之力組成的巨大旋風,威力比起先前的那兩股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
她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臉上的表情越來越興奮,食指由先前的來回劃動轉變為劃起圓圈,速度雖然減緩了許多,但是狂風的威力卻增大十倍不止,明明是中正平和的光屬性,在半球形空間之中卻變成堪比濃墨的黑色旋風。
數百道旋風卷成開始融合,變成了一條巨型龍卷,由光屬性組成的恐怖刀罡劍氣,堪比凝丹境高手的攻擊,雲白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這女人完全不給自己留活路,幸好找到破解之法,不然還不得讓她活活玩死。
真不愧是李仙羨之下第二號危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