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慢慢黑了下來。
海面上,已經伸手不見五指了,只有那波光粼粼的海面反照出冰冷的光芒,寒風依舊刮著,在這冰冷而黑暗的海面上,顯得很是陰森恐怖。
張易這艘快艇平靜的停在海面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也沒有任何燈光。
張易站在前艙,用望遠鏡看著那遠處處在濃霧裡的船隻,等待著黑暗降臨。
接近晚上八點的時候,海面上起了一層波浪,浪潮聲此起彼伏。
張易將望遠鏡放下來,朝著一直站在他身旁的周小天問道:“這快艇上有沒有潛水衣?”
“啊?潛水衣?有,在底艙。”周小天連忙帶著驚駭的語氣回答。
慕湘冷驚道:“你想於什麽?”
張易道:“那船上的人都很謹慎,現在看來只能潛水遊過去他們的船下了,我們的船若是一出現鐵定會嚇到他們,到時候要是再追就很難追上了,趁現在濃霧還大,可以隱藏我們的船隻,但是濃霧散了之後就會暴漏在他們的視線裡。”
“可是這種天氣,你遊過去?”慕湘冷很是不可思議的瞪著張易,似乎覺得他在開玩笑。
張易淡淡道:“這是唯一的辦法了,我有內力,這海水還凍不壞我,穿上潛水衣的話借用內力在水下也能加快我的速度,這兩千米不算遠,半個小時就可以悄無聲息的到他們的船下。”
想到張易那恐怖的實力,慕湘冷也就不再說話,她知道張易這種實力的人是不在乎這種冬寒氣候的,而且這也確實是張易所說唯一的辦法,這濃霧到了深夜就會慢慢散去,他們確實拖不起。
隨後,張易讓那個周小天去底艙把潛水衣拿了上來,把望遠鏡交給慕湘冷後這才把潛水衣套在了身上,一邊穿一邊道:“你用這個看著我,等我到了那艘船上,我會先找到前艙,殺了開船的人,只要你一看到那艘船的船頭調轉過來,你們就開船上去。”
“嗯。”慕湘冷接過張易手中的望遠鏡,狠狠點頭,張易對任宮言的情意讓她有些刮目相看,因為她可是知道張易三年前落過海的,可以說對這深海有了不少的心理陰影,這一刻他卻是想要再次潛水過去,不知道要承受多大的心理壓力。
待得張易穿好潛水衣,戴上氧氣罩之後,方才再接過周小天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一條鐵鉤繩,纏在了腰上,有了這條鐵鉤繩,上船就容易多了。
一切準備就緒後,張易站在船沿,朝著慕湘冷打了個ok的手勢,隨即深深吸口氣,縱身跳進了海裡。
在張易入水的刹那,一陣刺骨冰冷的寒意頓時襲遍他的周身,讓他不禁連打了好幾個冷顫,連忙運轉內力在體內流轉後,這冰冷的寒意才被他驅逐出去,不過這種方法也是很損耗內力的,所以張易事不宜遲,連忙鑽入水下,朝著那兩千米外的大船遊了過去。
快艇上,在張易從水面上消失後,慕湘冷就一直拿著望遠鏡在海面上搜尋,沿著張易落水的位置一路看上去,每一個位置都沒有放過,眼神一眨不眨的,生怕張易就再也不會冒上來。
海底之下十幾米的黑暗之中,張易的身影像一條靈活的魚兒擺動著前行,在他身下,就是深不見底,巨大的海底深處,猶如一隻巨大海獸,張著黝黑的嘴巴。
雖然四周的環境都很黑暗,但是對於他來說,根本造不成視覺上的障礙,就算在這黑暗的海裡,他也可以看到幾十米外的距離,甚至在他身下水下幾十米遊動的那些小魚他都能看到。
只是每當朝著身下看一次,張易的頭皮就發麻一次,這一下水,他就想到了三年前鑽石公主號沉船的那一幕,那天也是晚上,巨大的公主號遊輪沉沒的一刹那,整個海面上都卷起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將船上的所有人全部卷入了深海之中,他猶自還記得那些在水裡不斷撲騰的遊客,還記得奮力運轉內力掙脫漩渦束縛的那一幕,此刻想起來都讓他覺得恐怖,除了他和童青兩個擁有武學內力的人,其余人全部葬身了海底,就連秦懷也不例外。
張易甩了甩腦袋,將這股突然興起的恐懼甩出腦袋後連忙張開雙臂,借用強大的內力推動,快速的朝著那艘船的方向遊去。
漸漸的。
二十分鍾後,張易的腦袋第一次從水裡冒了上來,在這寬廣的海面上,又是這種黑暗的環境,他壓根就不擔心自己的腦袋會被看到,除非船上的那些人用望遠鏡專門盯著他的這個位置看,否則是不會發現他的。
冒出腦袋的張易終於看到了這艘停在海上的船,這艘船是一艘大型的快艇,比他們所坐的那艘豪華多了,快艇最高的那根欄杆上有著一排照明燈,將整艘船照得一覽無余,張易還能看到在前艙甲板上來回走動的一群人。
探清了方向後,張易再次把腦袋埋入了水裡,繼續朝著那艘船遊去,他此刻的距離已經離那艘船不足一千米了。
又在十幾分鍾後,水下的張易終於看到了這艘快艇深入水下的船底,他面色一喜,連忙快速的遊動,當手掌觸及這艘快艇船底的一刹那,他方才重重松口氣,沿著船底向水面浮了上去。
浮在這快艇底下,張易更加不用擔心快艇上的人會看到他了,他朝著不遠處,自己的那艘快艇揮了揮手,表示自己已經到達了,雖然已經看不到那艘快艇了,但是他知道慕湘冷一定看得到他。
張易知道這裡是船尾,船上的人也基本都是聚集在這船尾的甲板上,所以想要上船只能從船頭,那裡雖然高了一點,但是沒人,上船也不容易被發現。
當下張易連忙順著船底朝著船頭的方向遊去,此刻的這艘船是停著的,順著浪潮漂流而已,若是啟動的話他也沒那麽容易靠近了。
遊到船頭後,張易看了一下快艇甲板的高度,大約有五六米左右,手中的這條十米的鐵鉤繩足夠了,他把潛水服脫下來後,抓起鐵鉤繩,觀察著船頭的位置,聆聽了一下,確認船頭沒有任何人之後這才猛然扔出手中的鐵鉤繩。
以他這樣的身手,準確度自然都是百分之百的,繩子一端的鐵鉤死死就抓住了船沿的鐵欄杆,他扯動了一下,很結實,當下身子一縱一邊抓著繩子一邊用雙腿瞪著船沿快速的朝著船上掠去,速度異常快速。
黑暗之中,張易的身形像一隻蝙蝠,幾聲輕巧的縱身後,緩緩落在了船頭的甲板上,他扔掉繩子,拍了拍手,終是長長舒了口氣,這船頭果然沒人。
上了船的張易,那壓抑的怒火也頓時爆發了出來,他眼神陰沉朝著船頭的前艙走去,即便是頭髮,衣服和褲子不停的流著水他也渾然未覺,他似乎已經確認這艘快艇就是囚禁任家父女的,因為在這艘快艇的艙頭處,有輝煌國際的企業標志,證明這艘快艇就是輝煌國際的。
此時這艘快艇之上,似乎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有一個殺神悄無聲息的降臨了,在船尾處,五六個大漢還在互相的調侃吹牛。
張易很快找到了前艙的控制室,這裡也沒人,只是在控制室門外,他聽到了裡面的兩聲打鼾聲,當下他笑了笑,很輕松就扭開了控制室的門。
打開門後,張易一眼就看到了在駕駛艙的椅子上,有兩道身影靠著打瞌睡,在他們面前有一台打開的監控電腦,而此時的監控電腦裡的畫面是一個房間,這個房間裡,有一個穿著紅色皮衣,紅色皮草裙的女人,光著腳丫子被反手綁著靠坐在角落裡,披頭散發的樣子雖然看不到相貌,但是從她的這身裝扮和那身火爆的身材來看,張易一眼就認出了正是任宮言。
除了任宮言之外,在房間另一個角落同樣有著一個閉著眼睛的中年男子,這中年男子被綁坐在一張椅子上,臉上全部是結痂的血水,褲子也全部被血水染紅了,在他左大腿的部位,還有一塊被撕掉的布料,此人正是任風行無疑了
看著畫面中,很是落魄和淒慘的任家父女,張易輕輕捏起了拳頭,從他得知任家父女失蹤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周時間了,終於找到了他們。
他們現在的樣子讓張易心裡一陣揪痛,這些都是任宮越這個家夥搞的鬼。
雖然見到了監控裡的他們,但是張易還沒有失去理智,他知道有很多人在這艘船上,所以要救他們也要先把這些臭蟲解決了。
當下,張易深深吸口氣,緩緩抽出了匕首,貼向了靠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兩個男子,匕首輕輕劃過後,一陣洶湧的鮮血從他們的脖頸裡流出來。
睡夢中的他們猛然睜開眼睛,看著面前拿著匕首,臉色陰沉的張易,瞳孔裡頓時布滿了恐懼,他們本能伸出手捂著脖子的傷口,想叫卻是怎麽也叫不出來,隨後向後一倒,靠在椅子上,再也沒有動靜。
張易當即連忙啟動這艘船,把船頭的方向調轉了過去,也正是在這艘船的方向突然調動後,整艘遊艇上猛然響起了一陣陣凌亂的腳步聲,朝著這控制室的方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