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歡樂的青年在廣濟寺門外追追打打了一會後,張易一腳將四毛這個嘀嘀咕咕誹謗他的家夥踢了個狗爬屎之後,這才心情舒暢的離開。
四毛灰頭土臉的站起來,欲哭無淚:我詛咒你。
次日,破曉的晨光剛剛照在廣濟寺寺廟之外,兩個小和尚拿著掃帚出來清掃地上的落葉,突然發現寺廟之外站著兩個一臉微笑的青年,這一看,嚇得手中的掃帚差點沒抓住,因為昨天正是因為這兩個可惡的家夥,引得敲鍾的羅師叔一晚上閉門不出,不知道在自己的禪室裡於什麽,就連昨晚的素齋都沒吃。
張易齜牙,露出一個潔白的牙齒朝兩個小和尚笑道:“小師傅,早上好啊
“你們兩個怎麽還來?羅師叔昨天已經很生氣了,我勸你們還是快回去吧,方丈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這裡是佛門聖地,如果讓方丈知道你們今天又來鬧事,非饒不了你們。”一個小和尚苦心勸道。
而另一個小和尚則是在這個小和尚的眼神下,扔下掃帚跑進了寺廟裡。
四毛不耐煩的怒了努嘴:“你個小屁孩,小小年輕不去學校裡念書,跑到這裡當和尚,真是白瞎了那一副俊俏的小臉蛋。”
被四毛一頓教訓丨小和尚漲紅著臉:“我從小就在寺廟長大,也可以在裡面讀書,而且我沒有父母,都是跟著師傅師叔們長大的。”
“那就算你死了你親生父母也看不起你,非再打死你這個小混蛋不可。”看小和尚青澀的面孔,四毛這廝突然來了興趣,想調戲一下這個小和尚。
“你”果然,小和尚一臉怒氣:“不準你侮辱我?”
“我侮辱你了嗎?”四毛無辜道,突然嘿嘿壞笑起來:“看來你應該還是個小處男吧?外面的花花世界可精彩了,那些大胸美女啊嫵媚妖精啊白領姐姐啊教師阿姨啊蘿莉妹妹啊,這些可是都男人喜歡的東西啊,怎麽樣?如果你有興趣,哥哥我可以帶你出去見識見識,夜總會啊,俱樂部啊酒吧迪廳啊隨你玩,帶你大碗喝酒,大碗吃肉,還有一堆鶯鶯燕燕的小美人環繞在身邊,那小日子,多愜意啊比你在這裡整天敲木魚,念珠子有意思多了。”
四毛一本正經一邊板著手指頭一邊蠱惑著小和尚。
“砰”
張易狠狠一個板栗擊在四毛的腦袋上,順勢一腳踹了他的屁股:“你丫不也是處男嘛少給我在這裡裝大爺,佛門清淨之地,規矩一點。”
四毛委屈道:“如果不是你整天叫我不要禍害良家少女,我早就不是處男了。而且,昨天似乎事情都是你鬧的,怎麽怪到我頭上了?”
“嘀咕什麽呢?進去。”張易瞪了委屈的四毛一眼,喝道。
然而這時,寺廟裡湧出來了一群和尚,為首的是一個穿著黃色僧服,脖子上戴著一串念珠的老和尚,戴著一群和尚的他將整個門口堵住了,而其他和尚也是面色不善的望著這兩個不速之客。
為首的老和尚朝張易兩人雙手做輯道:“兩位施主,橙光(法號)已經錄入佛門,不入塵世了。老衲是廣濟寺的方丈演覺,橙光托我向兩位問好,不要再去找他,他已經不想再見你們,所以兩位施主還是請回吧,不要再來騷擾本寺了。”
發現眼前這個皮膚有些泛白,年事古稀之年的老和尚居然就是廣濟寺的方丈後,張易真誠的做了個回禮的手勢,靜靜道:“方丈大師,羅謙先生塵緣未了,不適合錄入佛門修行,我此次來就是帶他入世斬斷塵緣的,他十八年前來廣濟寺只不過是想借貴寺做個藏身之所,其實他心裡並沒有出家之意,如果不是如此,他當初就有自殺的念頭,否則為何十八年了,他一直不能突破本心魔障?窺得佛法深意呢?這也是他心裡一直存在這個心魔的原因,如果放任他如此下去,只會是害他,相信我,我有這個實力讓他斬斷塵緣。”
演覺方丈撥動了一下胸前的念珠:“施主為何知道橙光塵緣未了?而他又有何心魔作祟?”
“呵呵”張易微微一笑:“愛,羅謙先生的心魔就是仁愛,深愛和摯愛之魔。二十年前他的全家被殺,對他仁愛的父母被凶手拋屍街道,慘不忍睹,而他摯愛的妻子也被凶手致死,而他深愛的女兒剛滿一周歲也被活活掐死,這就是他的心魔所在,他沒有實力,沒有勇氣去面對凶手,只能苟且偷生活到現在,我相信他肯定為的就是有一天能夠有實力去抗衡那些龐大的凶手,如果有這麽一天,他會毫不猶豫的反出佛們,去做他該做的事,但是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被仇恨蒙蔽雙眼的羅謙先生就會一念成魔了,這樣的話,方丈也間接是助他人成魔的人,何談度化眾生一說?”
演覺法師輕輕撥動手中的念珠,深沉的聲音仿佛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緩緩道:“此橙光非彼橙光,施主多慮了,橙光早已拋開一切紅塵因果,專心修佛,一心向善了。”
“他沒有。”張易冷笑道:“如果他真的無牽無掛悟透了的話,也不會每天在敲鍾時掛一個雞蛋了,他這樣很明顯就是時常告誡自己不要放棄。”
“世間眾生,生老死苦皆源自於無明煩惱,妄想攀援虛幻,因果束縛不能解脫。宇宙間一切真理,皆源自於眾生純淨的心靈。如果修行者沒有一顆利他奉獻的心,建立在我執我慢、自我貪欲、人性渴望獲得“成就”,圓滿成佛的“願望”,皆是虛妄空談。所以,羅謙先生是不可能真正融入佛門的。”張易上前幾步,凝視演覺方丈的深邃眼眸,笑道。
而察覺到演覺方丈眼眸深處的一抹松動,張易接著道:“淨化修行者心靈的道場,就在人間俗世,就在功名利祿、聲色犬馬、煩擾紛爭觸動心靈覺知的當下,在妄念因果,業報聚合的肉身中。能夠最大程度解開見聞覺知累世業障蒙蔽的無上利器,除了正知見的“正法”,就是對於世間眾生無限度的“愛與包容”,正法能破眾生“所知障”,心靈大愛能破眾生“煩惱障”,羅謙先生只有斬斷這份‘愛,之心魔,方才能達成真正的佛法大乘之境。”
所有的和尚在張易一番佛法精深的言辭下聽得如癡如醉,這麽簡短的佛法真理簡直比平時在大殿上聽那些老和尚朗誦長篇大論的經文有用多了。
演覺方丈其實內心也被張易的犀利言辭震驚了,他沒想到在當下的現代社會上,還有如此對佛法精深的年輕人,他深深看了張易一眼,默默揮手將所有的和尚遣開,雙手合十做輯:“施主,裡面請,我帶你去見橙光吧”
張易暗松一口氣,看來這個方丈能夠成為廣濟寺的主持也不是不無道理的,至少他聽懂了張易所說的那番話。
一路上,張易和四毛跟在演覺方丈的身後朝著寺廟後方的禪室走去,四毛低聲朝著張易道:“易哥,你怎麽知道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什麽佛法?我一句都聽不懂,什麽佛法,愛,真理的,感覺像是在扯淡,也只有這種臭老頭才能被你忽悠。”
張易敲了一下四毛的腦袋:“華夏佛教文化豈是你這種庸人能夠讀懂的,幸好我小時候看了好多佛門典籍,這些東西都是大乘佛教和小乘佛教上面的簡單知識,深入一點的就更複雜了,以後有空多找找老頭子深入,了解一下,那老家夥會的東西可比我強多了。”
一聽到深入,這個詞匯,四毛連忙縮了縮脖子,一般來說老頭子這種時候都會鞭子伺候,四毛燦燦笑道:“那我還是當個庸人好了。”
“切,沒出息。”張易鄙視了四毛一眼,追上演覺法師的步伐。
半晌後,繞過一個巨大的廣場,來到了一間簡陋的禪房門前,演覺方丈上前敲了敲門。
房門打開後,中年和尚那一雙有些枯老的手掌伸了出來,看見演覺方丈後,中年和尚立即出聲問好。
張易笑眯眯站在演覺方丈身後,招招手:“羅謙先生,我們有見面了,這可是我第三次找你,如果你再拒絕的話,我恐怕要第四次登門拜訪了。”
看見張易的那一刻,中年和尚臉色瞬間拉了下來。
演覺方丈微微歎口氣:“橙光,你塵緣未了,心魔慎重,不適合呆在佛門修行,你還是隨這位施主再入凡塵,了斷塵緣吧,否則你會越陷越深的,躲避不是辦法,只有去面對才能使你在磨練中心靈清淨,老衲從不會過問你從前的事,但是這一次老衲做主,允許你還俗入世,多余的老衲也不說了,就此先行離去,你和這位小施主慢慢聊吧”
“多謝方丈師兄,橙光定會好好反省。”中年和尚回了個禮,等到演覺方丈離去之後,這才將目光放在一臉笑眯眯的張易身上,拉開房門,淡淡道:“進來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