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無牌照的現代車繞過京都的四環大道從西郊開往東郊,換上了夜行裝的張易很看不慣四毛裝高深的樣子,怒道:“你再不說老子把你踢下車,然後自己開回去了。”
抵不過張易的淫威,四毛老實說道:“那天和你分開之後,我就先去找了一下之前你讓我查的那個人,也就是那個西北國土資源局的局長錢剛。”
“那個大肚便便的家夥?”張易一下子想起來,這家夥當初和端木林耍勾當,差點將韓嘉瑩綁走,而也是因為這家夥的無心插柳,才讓張易和韓嘉瑩有一夜春宵的難忘記憶。
想起這家夥,張易有些來氣了,道:“這家夥怎麽了?當初我不是讓你收集他的所有資料嘛!”
“嗯”四毛點頭:“那天在醫院分開你讓我去找韓嘉瑩的時候,我在來京都大學的路上,在旁邊的萬福酒樓發現這家夥被一個很嫵媚的女子接到了酒樓裡面,就是那次我和你看到的那個坐在別克車上的那個很妖豔的女人,當時我好奇心起,就悄悄跟了進去。”
張易思維一下子回到那次和四毛捉弄端木林的那天晚上,也是那天晚上張易聽到了端木林和那個女人對話的一些內容,當時是說豪盛建設集團的一個叫做‘西北新興計劃’的項目即將啟動,也是那天晚上,張易知道了端木林和端木森是同父異母的兄弟,而端木林和端木森兩兄弟明顯在爭奪這次項目的決策權,萬福酒樓是端木森在京都市的產業,而那個女人明顯是端木林安置在裡面的內應,算算時間,張易恍然大悟,那次那個女人說的什麽‘西北新興計劃’估計也快了。
但是,張易還是很疑惑:“這和我有什麽關系呢?你說給我聽幹什麽?”
“不是和你有關系,是和你叫我找的這個叫做韓嘉瑩的女人有關系,我當時看到這兩人鬼鬼祟祟進了酒樓後就躲進了一個小黑屋裡。”說道這裡,四毛臉色有些不自在道:“當時我以為這兩人忍不住,光天化日要在小黑屋裡‘嘿咻嘿咻’的,就偷偷去聽了,結果聽到了另一件事。”
“什麽事?”張易敏銳道,他此刻已經感覺事情有些不一般。
四毛想了想,又想了想,最後在張易有些期待的眼神中道:“哎呀,反正我也說不清楚,當時我聽得也不是很明白,但是我認為對你有用,就將他們套上麻袋打暈抓起來了,我現在就帶你去見他們。”
“我操!”張易很想給這家夥一個狠狠的板栗,看看兩人身上的裝扮,鬱悶道:“我以為是什麽殺人放火的事情,去見兩個人需要穿成這樣嗎?”
“那當然,你想一下,要是被他們認出來就完蛋了,起碼人家還是個國土資源局的局長,雖然是地方上的,但是權利還是有那麽一點點的,要是他不死,不得找我麻煩啊,好不容易乾一次綁架事件就得小心謹慎不是,我將他們扔在東郊也是到時候懷疑也不會懷疑到西郊那邊。”四毛理所當然道。
張易想想也是,四毛這孩子,還是有那麽點心眼的。
在東郊一個小密林的車道上,來往的車輛很少,現在又是夜晚九點多,四毛將車停靠在車道上,兩個穿得一身黑的家夥竄進了小密林裡,在小密林裡,有一個黑漆漆的小山洞。
兩人來到山洞中,張易一眼就看到兩個綁得結結實實的大麻袋扔在山洞中,
並且還在蠕動,聽見腳步聲之後,兩個麻袋蠕動得更加劇烈,還伴隨‘依依哇哇’的慘叫聲。 張易和四毛拉上面罩猶如兩個綁匪,將麻袋一一解開,重新綁在脖子上,只露出兩個腦袋。
遞上手電筒的光一照,果然其中有一個是那個當初綁架韓嘉瑩的大肚便便的男人,另一個是那個很是妖豔的女子,卸妝之後的她沒有當初那麽驚豔,算是一般,只不過驕人的胸部挺拔無比,此刻一雙渙散的眼神面對射來的電筒光很是恐懼。
兩人嘴裡都被四毛塞上了棉花,發不出聲音。
四毛嘿嘿笑著,抽出一把小短刀在兩人面前比劃了一下,低沉的聲音陰笑道:“我問什麽,你們就答什麽,千萬別在我面前裝模作樣,否則,這裡山郊野嶺的,材狼虎豹什麽的來了,我怕我一時害怕解不開繩子,那就慘了。”
大肚男人錢剛和妖豔女子紛紛點頭,眼神之中除了恐懼還是恐懼,四毛這廝嚇得兩人可是不輕啊,估計回去都得落下終生的心理陰影。
張易在一旁暗笑,將聲音使勁改變得有些惡寒,正經道:“說,西北豪盛集團的新興計劃是怎麽一回事?”
妖豔女子連忙‘嗚嗚嗚’叫了起來,四毛抽開她嘴裡的棉花,女子連忙說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什麽都說,什麽都告訴你。”
張易很滿意,點點頭,示意四毛將刀放下,讓女子繼續。
在強大的恐懼面前,所有人的熱血和堅強都是不值一提的,現在面對這個黑漆漆,靜得只有一絲寒風刮過的山洞裡,女子的精神已經處於崩潰邊緣,她毫不懷疑眼前這兩個綁匪要將她殺在這裡,恐怕這輩子都沒人發現,連忙說道:“西北新興計劃是一個很大的西北建設開發項目,主要是以建設一個國際水準的旅遊城為主,領域涵蓋眾多,集服裝,娛樂,酒店,餐飲,歷史博物展覽等為一體,總之這個旅遊城將會作為未來西北大地上的一個標志,而這個項目的開發權在西北也只有端木家有這個資金,這個資本來運作,所以政府方面自然而然將這個項目落到了端木家。”
“端木家兩大公子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端木家未來的繼承人,為了考驗端木兩兄弟的能力,豪盛建設集團的端木董事決定將這次項目的決策權放到兩個公子手裡,這次的考驗意味著將來端木家的大部分產業繼承人身份,所以端木森和端木林自從知道這個項目的消息之後,明爭暗鬥了很多年,為的就是這一天能夠成為西北新興計劃的決策人。”
女子一口氣將張易的問題回答出來,頓時輕舒一口氣,被麻袋套住只露出一個腦袋的她已經可以看見那因為恐懼而劇烈起伏的胸脯。
“那韓嘉瑩在他們兄弟之間扮演什麽角色?”張易眼神微眯,一副調侃的語氣笑道,但是內心卻是莫名的有些緊張起來,也許韓嘉瑩只是他們之間的一粒棋子。
女子似乎破罐子破摔,索性豁出去了,道:“其實在這兩兄弟之間,端木董事更看好端木林,端木森雖然接觸家族企業較早,但是他沒有野心,一心隻想在自己的范圍內小打小鬧,端木林年紀雖小,卻有很大的野心,想將端木家的事業發展到各個領域,這是每個商人都想要的高度,端木董事也是個很有野心的人,所以他需要一個有野心的人來繼承端木家偌大的基業。但是兩個同為兒子,不可能偏袒其中一個,而端木森又是長子,其母親也是正室,所以為了權衡兩方之間的競爭力相等,端木董事便將端木林下放到京都市,這樣能夠更加激發他膨脹的野心,也能使他的進步空間更大。”
“韓嘉瑩是京都大學韓副校長的獨女,這件事也是當年端木董事的一個無心之舉,端木董事和韓副校長是世交,認為端木森會成為端木家的繼承人之後就將端木森和韓嘉瑩訂了親,只不過隨著兩兄弟的成長,端木董事漸漸看好了端木林,而他當初給韓嘉瑩和端木森定親其實是看中韓副校長身後的一個人物,只知道是個大人物,對於端木家未來的發展有很大的影響,所以端木董事是想抓住韓家身後的這棵大樹,才在幼年時給兩人定親的。後來發現了定親定錯對象之後,端木董事才幡然醒悟將端木林送到京都大學,其目的就是讓他把韓嘉瑩弄到手,畢竟他不可能開口再讓韓副校長改口重訂,只要韓嘉瑩放棄端木森而選擇端木林,那他基本就牢牢抓住了韓家身後的這顆大樹,這樣也會放心將產業交到端木林手裡。”
女子一口氣說完之後,唯唯諾諾道:“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可以放了我吧?”
聽完一席話,張易在震驚的同時不得不佩服這個端木董事,馭人之道簡直到了一種爐火純青的地步,帝王之術也修煉到羽化境界了,這樣的陰謀也只有他想得出來,即在明裡寵溺了端木森,又在暗裡激勵了端木林有野心的這種鬥志,這樣兩個兒子在暗自較勁的同時也不會怪到他一個父親身上,唯一的一點不足恐怕也就是讓正室滿意,讓旁室有點不滿而已吧,畢竟任何事都不可能做到盡善盡美,但是這樣的長遠計劃足以讓張易刮目相看了,在他見過的人當中恐怕也只有家裡的老頭子,在新加坡見過的徐井宏這種老油條有這種心計吧。
張易輕輕撫摸著女子顫抖的臉龐:“你知道得這麽多,在端木家的身份不低吧?而且聽你的語氣,你也是倒在端木林這一邊的,那個韓副校長身後的大人物究竟是何人呢?皇甫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