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一道溫和的陽光從海平面上緩緩升起,照射在一個孤寂的小島上,一隻海鷗遠遠飛來,停在了小島岸邊一塊巨大的礁石上。
海浪拍打著礁石,只見在陽光照射之下,一道上身的人影閉著雙目盤坐在礁石上。
張易緩緩睜開那有些渾濁的雙眼,看了一眼這再次升起的驕陽,再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海平面,眼神冷漠得如同一隻野獸。
他沒想到至從三年前來到這座島上後,這一晃,三年就過去了,當年他在島上安定下來後,就每天盼著可以看到輪船經過,呆在這麽一個地方,只要是個正常人,恐怕都會受不了,而他這一天一天的期盼就是三年,三年來,他每天早上都會早早坐在這塊礁石上修煉古武學,看向海平面,他知道,如果沒有輪船,恐怕這一輩子都不可能離開這座孤島,除非他能夠造出一艘輪船。
“哎”逐漸露出失望的眼神後,張易輕輕歎口氣,站起身,此刻的他渾身,下身只有一塊草皮遮蓋著,倒真真正正像個野人,事實上,他也的確做了三年的野人。
站起身後的張易活動了一下筋骨,眼神銳利的掃視的著海面,此時的張易和三年前相比起來,儼然有了很大的變化,他渾身古銅色的肌膚取代了三年前的那一副細皮嫩肉,當年略顯成熟的雙眼此刻已是滿目滄桑,精壯的手臂和大腿可以看出隱含了恐怖的力量。在這種情況下能夠生存三年,可想而知,得要具備什麽樣的勇氣和毅力,如果是一般人,恐怕早已化為了這座荒島的某一個部分,只不過對於童年就有獨自生存能力的張易來說,還是可以承受得了的。
“嗷嗷嗷”
一條像狼又像狗的生物凶神惡煞的在沙灘上狂奔,那速度足以比得上一隻獵豹,幾步之間就來到了張易所站的礁石下方,隨即,龐大的身軀一縱,徑自躍起來,張開血盆大口,撲向了礁石上的張易。
張易輕輕一笑,閃電出手,兩隻手死死扣住了野狗的嘴巴,用力一甩,將野狗扔下了礁石下的海水中。
“哈哈哈”張易哈哈笑了起來,指著在海裡撲騰的野狗大笑道:“你這畜生,這麽久了還是沒長進,我不是教過你獵食最好不要先暴漏自己的目標嗎?你這樣子,對付一般的小羊小鹿還湊合,要是遇上你比塊頭還大的獅子猛虎,打得你渣都不剩。”
野狗動作也算是敏捷,終於撲騰著爬上了岸,耷拉著腦袋爬上礁石,跪坐在張易腳下,的叫了起來,好似很委屈。
看到野狗這番可憐模樣,張易忍俊不禁,摸著它的腦袋笑道:“好了,我也不強求你,人之所以比動物高貴,狡猾,陰險,是因為他們擁有智慧,這一點是動物遠遠比不上的,我這樣說是希望你明白,生存之道不僅僅是弱肉強食,智慧和勇氣也是必須要具備的,如果三年前我沒有這股毅力,今天的我也不可能活下來,如果我帶你離開這裡後,你要學會收斂這種狂躁性,否則在人類世界裡,你這種生物是死得最快的。”
野狗好似聽懂了張易的話,再次搖著那條巨大的尾巴叫了起來
張易摸著它的腦袋,滿意點點頭,這條野狗是張易三年前剛流落到這座荒島不久後發現的,當時這條野狗是把他當做獵物的,但是由於三年前張易小腿骨折的緣故,所以總是躲避著這條野狗,每天過得心驚膽戰。而至從小腿骨折恢傷處複之後,張易就狠狠教訓丨了它幾次,虐待了它一段時間下來,野狗看到張易就變成了掉頭就跑,之後一次張易碰到了覓食無果,快要奄奄一息的野狗,將它抱回木屋,抓了一些魚烤熟了喂給它吃之後,野狗這才感受到張易的善意,一人一狗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在這座荒島上結成了深厚的人狗友誼,之後患難與共,同甘共苦了三年,在這荒無人煙的小島上,夜深人靜之時,這條野狗都是張易寂寞和思念來臨時的傾訴對象,雖然他知道它聽不懂,但是他還是會將他的故事和遭遇反反覆複說出來。
張易輕輕歎口氣,如果這三年沒有這條野狗陪伴,恐怕此刻的他都忘記了人類的語言了。
張易轉身,朝著礁石下方的一個木屋走去,邊走邊道:“一會我去林中摘些野果,你在這裡盯著,如果看到有船經過,你就大聲叫,這樣我也會聽得見
“嗷嗷”野狗吐著猩紅的舌頭,興奮的叫了兩聲,隨即趴在了礁石上,目不轉睛的盯著海面,倒是很專業。
從木屋出來時的張易隻拿了一把匕首和用樹藤編織而成的麻繩,這三年來他已經將整個荒島的情況都熟悉了,如果詳細說起來,這座荒島是一個龐大的礁石灘,因為在島的另一面,是密密麻麻,一座座龐大的礁石,這些礁石灘的面積佔據了整座荒島三分之二的面積,剩下的面積才是叢林和沙灘,而他也從島的地形上分析出來為什麽這裡長久以來沒有船隻經過,因為航海線是在礁石灘的那一面,想象一下,如果輪船看到的這座小島是滿眼的礁石,誰還會把輪船駛向這裡?
三年來,張易也對島上這片唯一的叢林有了了解,這片叢林總的來說生物不多,也就是一些毒蛇小動物和鳥類之類的,至於他所見到的野狗就是這座島上最大的生物了,他已經早就猜到這條野狗不是這座島上的衍生物,應該也是和他一樣,流落到這裡來的,所以這才是張易當初沒有殺它的原因之一,而這座島上,除了動物之外,最多最繁盛的莫過於那些野果和植物了,這片叢林簡直就是一片果園,三年來,張易很多時候都是以捕魚和吃食野果為生,只是偶爾見到那些不幸死掉的動物屍體,張易才會撿回去烤一頓。
張易走到叢林邊緣處,看了一眼幽深黑暗的叢林,每天他除了練功和期盼會有輪船到來之外,進出這片叢林也成為了他每天必須要做的事情。
只不過,正當張易要邁開腳步的時候,一陣興奮的吼叫聲從後方傳了過來。
張易眉頭一皺,轉身正看到那條野狗在礁石上上躥下跳,興奮的朝他吼叫。看到野狗這幅情形,張易心裡一震,連忙反身,快步朝著礁石走去,幾個縱掠來到礁石上,順著野狗興奮吼叫的地方看了過去,遠遠的,只見陽光照射的海平面上,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小點,小點漸漸放大,最後出現了一張迎風飛揚的國旗。
看到這張國旗,張易忍住心裡的激動,死死盯著那張國旗的方向,半晌後,終於確定那張國旗的方向是順著海浪朝著這裡漂來的。
“哈哈哈,哈哈哈,三年了,終於等到了,終於等到了”望著越來越近的國旗,張易也終於看清楚了,那是一張龐大的白底紅色正米字旗,也就是說,這艘船是英倫來的,但是現在的張易可不管它是哪裡的,只要是船,都是他的救星,三年了,每天他都會在礁石上等待,只不過,三年來,他沒有看到一艘船的影子,導致於他幾乎都要絕望了,但是每每想到當年在華夏國的那些點點滴滴,那些人,那些事,他就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下來,一年等不到就三年,三年等不到就十年,二十年,五十年。
“哈哈,我們可以回去了,終於可以回去了。”張易抱住身邊野狗毛茸茸的脖頸,有些瘋癲的大笑起來,這種絕地重生的心境不是一般人可以體會的。
半個多小時後,一艘龐大的商船終於穩穩靠在了荒島的沙灘上,從船上下來了至少五六十個人,為首的是一個前額禿頂的英倫老者,他深陷的目光盯著站在沙灘上的一個野人和一條狗,他剛剛在船上就看到了這個島上的野人猛的朝他招手,先前他還以為這個野人是阻止他們上島,不過現在看到這個野人高興的神色,似乎並不是那麽回事?老者帶著一股溫和的笑意走向了張易:“你好,我們是一支為了躲避風暴的船隊,可以在你的島上休息一下嗎?”
我的島上?這名老者的開口就讓張易驚訝了,敢情真的把自己當做這個島上的野人了?不過看了一眼自己的裝扮張易也只能暗自苦笑一聲。
他雖然三年沒見人了,但是他至少還記得自己是個人,而且以前所擁有的現在也不會忘記。看到老者詢問的目光,張易走上前去,伸出手,彬彬有禮道:“你好,雖然現在的你以為我是個野人,但是我告訴你,我只不過是個因為在海上遇難而流落在這座荒島上人類而已,並且已經在這裡住了很長時間,現在能夠見到你們,我很高興,希望你們能夠將我帶回去,我一定會很感謝的。
英倫老者驚訝的看了一眼張易:“你會說話?不是野人?”
“我自然會說話,而且也是個人類。”張易笑了笑,只是他這番彬彬有禮的樣子與他的裝扮著實有些不搭邊際,顯得很是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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