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一道身影,一瘸一拐遠離許昌城,望秦軍大營而去。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情報衛百衛王為,他從城牆一半處墜地。幸虧身手敏捷,沒有丟了性命。但右臂和左腳,已經骨折。
他忍著能令人昏迷的劇痛,全力行進著。
“站住,什麽人!”一隊伏路的秦軍將他截住。
王為急忙拿出令牌,道:“自己人,我是情報衛的百衛,有緊急軍情見主公!”
秦軍軍官一愣,秦勢力下,有兩大組織不能招惹,第一個就是黑衣衛,第二個就是情報衛。雖然情報衛從來不出手抓人,但所有人都知道,是情報衛舉證消息,黑衣衛才會抓人。
所以,嚴格意義上講,情報衛還在黑衣衛之上。
軍官一看那令牌是真的,不敢怠慢,道:“大人,請隨下官來!”
在秦軍小隊的護送下,王為順利進入到了大營,並見到了秦峰。
秦軍大營,中軍大帳。
“什麽!”秦峰大怒,拍案而起,道:“夏侯惇竟然搶劫百姓的糧食!”
帳下,正在治療的王為,推開身邊的軍醫,拜倒在地,激動道:“主公,城中百姓已經斷糧多日,已經無法支撐下去了,易子而食的事情即將發生,請主公救救那些百姓吧!”
秦峰微微點頭,便令王為下去養傷。
王為走後,秦峰激動說道:“兩位軍師。曹操西逃,而夏侯惇如此慘無人道。乃至於城中三十萬百姓,幾乎到了人吃人的地步,本相不可不救!”
“主公仁義!”徐庶說道。
荀攸察言觀色,揣摩上意後,又急忙提醒道:“主公,唯有全力攻城,但城中十萬曹軍不可小視。主公!我軍三十萬將士,也是……也是……。”
秦峰冷靜了下裡,慢慢做回帥位。道:“夏侯惇會放百姓出城嗎?”
徐庶、荀攸對視一眼。道:“主公若是要求夏侯惇放百姓出城,只剩孤城一座的他,一定會抓住機會要挾主公的。”
秦峰微微點頭,道:“那麽。夏侯惇會要求什麽?”
“觀此人行徑。顯然。糧食應該是首選了……。”徐庶說道。
荀攸吃了一驚,急忙說道:“主公,若是我軍沒有了糧草……!”
“糧食……。”秦峰搖頭苦笑。“糧食……。”苦笑的秦峰突然站起,凜然道:“傳令,明日一早,兵臨許昌!”
來日。
秦軍再一次兵臨城下,許昌守軍飛報夏侯惇,夏侯惇登城。
只見城下秦軍雄壯,威武列陣,旗幟招展,刀槍如林。
秦峰披甲持槍立於陣前,左右典韋、許褚、趙雲、張遼、高順、魏延等大將拱衛。
“夏侯惇!”秦峰真武太極槍怒指城頭,怒斥道:“你這匹夫,竟然搶劫百姓糧食。乃至於城中三十萬百姓即將餓死,你這七尺之軀的堂堂男兒,還有何面目,存活在這天地間!”
夏侯惇聞言色變,獨眼透出怒火,呼道:“秦子進,戰便戰,少呈口舌之力!”
這時,城中百姓也已經知道秦軍來到了城下,哭聲大震響徹雲霄。三十萬人一起大哭,一時間,天地間充塞了哭聲,令人聞之色變。
秦峰雖然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他牢牢記住,自己是一個華夏人。如今有了一些權力,就要為華夏的子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現在,對面的城中,三十萬華夏子民嗷嗷待哺,他又怎麽能棄之不理。
只見他穩住追雲駒的腳步,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道:“夏侯惇,我可以退軍三十裡,你放百姓出城!”
城頭上的夏侯惇,敏銳捕捉到了秦峰的迫切心情。如今孤城一座的他,面臨的是絕境。所以他不會放過任何一次打擊對手的機會,撫掌大笑道:“好,好,好。真不愧是仁義無雙秦子進,想當年洛陽流傳著你“小孟嘗”的名頭!”
夏侯惇說道這裡,猛然凌厲,道:“既如此,你可拿出誠意,我自然會放百姓出城!”
秦峰呼道:“夏侯惇,我知道你缺糧,我用糧食換百姓!”
夏侯惇想要獅子大開口,讓秦峰返回北方,但這顯然也是不可能的。還不出趁機所要些實際一點的,就此說道:“一百斤糧食,五支弓箭,我便放一個人出去!”
“什麽!”秦峰失聲,就此猶豫不定。
300000萬人,就是30000000斤糧食,就是3000000支弓箭。
荀彧吃了一驚,他深知主公脾氣,為了百姓能夠放棄一切,沒準就真的答應下來了。而若是真的給了夏侯惇,許昌固若金湯不說,秦軍的後勤也就被拖垮了。他疾呼道:“主公不可,這數目極大,我軍承受不起!”
秦峰身為主帥,又怎能不知承受不起,他便怒道:“夏侯惇,本相那裡去找如此多的糧食。你也是一個父親,你也有父母妻兒,你難道就這樣看著百姓家破人亡活活餓死不成!”
他說到這裡,一咬牙,道:“十斤糧食,五支弓箭,如何?”
十斤糧食換一個人,就是3000000斤糧食。弓箭雖然五支不多,但也需要150萬支。想後世赤壁之戰,東吳十萬支箭還需要製造十天,這150萬支,幾乎就是東吳半年的產量了。
數目龐大,令人咂舌。
但秦峰家底攢的厚,的確是有,只不過送出去後,家底就沒有了,他的三十萬大軍也就維持不了多長時間了。
然而,秦峰雖然幾乎傾家蕩產,但夏侯惇並不滿足。因為一個人百八十斤,換的少了就虧了。所以他笑道:“秦子進,少一兩都不行!”
說到這裡,夏侯惇威風凜凜,大喝道:“全軍戒備,準備禦敵。就讓敵人,死在我許昌雄城之下!”
見敵人主帥吃癟,十萬曹軍士氣高昂,一起發喊,喊聲震天。
只是一會。城中幾十萬人的哭聲。便蓋過了曹軍的呐喊。
秦峰臉色難堪起來,一咬牙,道:“既如此……。”
“主公不可!”徐庶、荀攸這次下馬拜倒在地,勸說道:“主公不可答應夏侯惇的無理要求。這會拖垮北方的!”
一心救人的秦峰大怒。大槍第一次指向自己的軍師。怒斥道:“我軍三十萬將士,那一位不是出自百姓之家?你我的衣食住行,哪一樣不是出自百姓之手?”他激昂中再指許昌城。道:“如今,城中三十萬百姓嗷嗷待哺,即將逝去……。”
他說到這裡,咆哮道:“若是不救,我還當什麽父母官,還當什麽丞相!而你們,身負治理天下匡扶社稷之才。然而!沒了百姓,何來天下,沒有百姓,社稷何存?”
徐庶、荀攸愣住了,他們一直認為,主公仁義愛民,是因為這樣做,是一位君主的必修課。他們這時候才發現,主公心中是真的愛護這些百姓,他能夠為了百姓拋開一切。
自古以來,第一次,有高高在上的君王,將自己與百姓融合在一起,將自己當成普通百姓中的一員。
趙雲等大將下馬,攥緊兵器而微微顫抖的手,表露出他們的心情。只見眾將一起拜倒在秦峰馬前,激昂說道:“吾等願一死,為主公攻下許昌城!”
三十萬秦軍沸騰了,他們的眼神充滿了熾熱,跟著拜倒在秦峰馬前,齊呼道:“吾等皆願一死,為主公攻下許昌城!”
呼聲,響徹天際。那幾十萬人決死的氣勢,令這一番天地色變。
許昌城上,十萬曹軍色變。
夏侯惇愣愣望著,城下那幾十萬人跪拜將士中,唯一挺槍立馬的秦峰,金甲閃耀著夏侯惇的眼睛,他仿佛看到了地面上的太陽。然而,秦峰充滿憂鬱的眼神回望,令夏侯惇震撼。
“他是真的為了百姓!”夏侯惇也飽讀詩書,自問忠君當仁不讓,然而,何為君?
一位值得追隨的君王!夏侯惇如此想到,然而,趙雲等人可以一死以報君王,他夏侯惇也會如此報效自己的君王,並且可以不擇手段。他望城下抱拳一禮,道:“丞相,為臣著各為其主……。五十斤,五支弓箭換一個人……。”夏侯惇說到這裡,臉上閃過一絲慚愧。
“五十斤!”秦峰點了點頭。
“主公……。”荀彧被秦峰的話震懾,不敢明勸了,道:“主公,15000000斤糧食,如今天下大旱,八州百姓也只是能夠勉強糊口啊,主公!”荀彧以頭頓地,嘭嘭作響,道:“八州的百姓啊主公!”
徐庶暗暗琢磨了一番,八州數千萬人口,這些糧食擠一擠還是能夠擠出來的。荀彧說的有些擴大,但也表明了當前形勢的嚴峻。八州百姓不會因此全餓死,但若是將如此多的糧食給了夏侯惇,餓死一部分,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夏侯惇降了一些要求,但也是秦峰無法承受的。
他不能犧牲東邊的百姓,去救西邊的百姓。
無奈,只能暫時退兵,再想他法。
回到中軍大帳的秦峰,充滿了憤怒,他將案幾砸了個稀巴爛,怒道:“這些諸侯,這些人,為什麽,為什麽他們就這般不顧百姓死活!當官為民, 領導百姓過好日子,為百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這難道不好嗎!很難嗎?”
秦峰從後世而來,後世我們的國家,我們的領導者愛民,這在他的靈魂深處已經是根深蒂固的了。所以,他如今有了機會,也要做一個愛民的領導者,向後世為民的先輩學習。
並且,這與他在東漢這樣一個封建制度的時代,執掌至高的權利,並不相違背。
“就不能為百姓做一些事情嗎?”秦峰痛心疾首。
徐庶、荀彧面面相窺,滿是羞愧。自古以來,君主愛民只是為了更好的統治。但他們從主公的身上看到,主公真的與以往的君王不同,主公真的,真的想要為百姓做一些事情的。
這時,徐庶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急忙說道:“主公,如今夏侯淵在營中,夏侯惇能夠不顧尋常百姓的生死,但夏侯淵是他的兄弟,他豈能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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