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治所郡守府,是一郡之地最後的據點,數百年來修建的猶如城堡。
沒有器具的匈奴人一時間對有高大院牆的郡守府束手無策。
匈奴王羌渠見族人死傷無數,他要活捉秦峰,剔骨剜心方能泄去心頭怒火,所以拒絕了火燒郡守府的建議:“停止進攻,趕製巨木衝城車撞開院牆!吾要用秦峰的頭顱,做酒碗!”(匈奴有用敵人頭骨做碗的習俗,頭骨之人的地位越高,做出的碗越名貴,往往鑲金帶玉。)
郡守府中陰雲密布,剛才見漫天飛碗還高興的秦峰又愁眉不展,他知道這一次十有是完蛋了。
徐庶疾呼道:“主公,不能再猶豫了,您對沮陽的百姓已經仁至義盡了。撤退吧,離開這裡就還有機會!”
“撤退……。”秦峰也深知此時唯有撤退保命了,想那劉備一生撤退了不知道多少次,還不是最終崛起了。不過他斷不會想劉備一樣,拋妻棄子撤退。
他剛說要撤退。這時一名渾身是血的小校奔了進來,說道:“主公,敵人造出了攻城車……。”
咚咚咚三聲巨響,整個郡守府都在搖晃。又有一名小校後腳狂奔急忙,疾呼道:“主公,北牆已經被撞開,匈奴殺進來了!”
徐庶眼中一閃,喝道:“許褚,快護送主公出城!”
許褚二話不說,當時就將秦峰背了起來,大步向外面狂奔而去,高順等人急忙招呼兵卒護送。
“左賢王,匈奴!”一道念頭從秦峰腦中閃過,後世不就是匈奴的左賢王搶走了蔡琰,令她在北地遭受了十二年羶肉酪漿的苦難,作出一首流傳千古的《胡笳十八拍》!
他大驚失色,疾呼道:“胡車兒,還不快去救主母!”
胡車兒一愣,急忙帶領一隊士兵向後宅奔去。
“不可分兵,護送主公出城才是頭等大事。胡車兒,汝帶兵離開,難道要置主公於險地呼!”
混亂中也不知是誰高呼一句,胡車兒一聽也對,若是吾離開,主公遇害可怎麽辦!他急急忙忙又狂奔了回去。
“我艸!”秦峰見胡車兒居然返回,大罵。然而他被許褚緊緊箍住,一時間無可奈何。
郡守府的圍牆被撞塌,一時間如狼似虎的匈奴兵湧了進來。但是數量上還無法立刻形成優勢,暫時被精銳的陷陣營擊退。
許褚背著秦峰逃命,任主公如何大罵,也不放手。
上千陷陣營將士集結到一起,護送主公殺出郡守府。府門外,勝利在望面露喜悅的匈奴兵措手不及,一時間被殺散。
“許褚,汝大逆不道,快快將吾放下!”秦峰疾呼道。
“主公,唯有許褚身死,才會放手!”許褚一手按住秦峰不讓他亂動,另一手拿著利劍砍殺匈奴兵。其威猛之勢,就算是水滸裡劫獄背宋江出城的李逵也無法相比。
高順,胡車兒,李典,樂進,個個都是武勇過人,就連徐庶也是持劍砍殺匈奴兵。
後方指揮作戰的匈奴王羌渠見秦峰兵少,鎮定自若,道:“秦峰要逃了,傳令全軍截殺!”
郡守府佔地廣大,由於匈奴是四面圍攻郡守府,所以在一面只有數千人。
千余陷陣營勇士抱著必死的決心,個個奮勇殺敵,以一當十。瞬間就切開北側匈奴兵的戰陣,護送秦峰離開。
羌渠,左賢王,賽桑等人見到秦峰的士兵如此神勇,皆大吃一驚。
“垂死掙扎而已!”左賢王不屑的說道。
賽桑眼中閃過一絲愧疚,畢竟秦峰救過他的性命,自己沒有報恩不說,還帶領族人來搶他的糧食。
右谷蠡王瞅了匈奴王羌渠一眼,語調怪異的說道:“這一戰損失兩萬多族人,至今未能抓住秦峰……。”
眾多部落族長聞言,心裡一動,便十分不滿這一次的“打谷草”行動。
羌渠笑道:“諸位不必如此,這沮陽城二十萬漢人即將成為吾等的奴隸。聽說漢庭內部大亂,各地不相統屬,我們倒不如趁機佔據了此城,享受榮華富貴,豈不美哉!”
匈奴多野蠻,不知建城農耕,若是坐享其成,倒是心花怒放。眾人算計著將來如何瓜分奴隸財富,不滿之心拭去了許多。
郡守府後宅,幾十名匈奴士兵,大殺特殺著下人,一時間石路上血流成河,壁柱上是鮮血,水池中是浮屍!
秦峰被眾將士護送離開的消息傳到了這裡,蔡琰聽著外面的慘呼聲,心中多是悲涼與對秦峰的擔心。她手拿一柄短刀,其意圖很明了,若是有匈奴人闖進來,便自盡。“蘭兒,我將為夫君殉節,你快走吧!”
“小姐,我是不會離開你的……。”小蘭兒已經嚇的花容失色,然而要她離開朝夕相處的蔡琰,也是不可能的。她已經打定了主意,若是小姐殉節,便也用這把刀,了解了自己的性命。
兩人雖是女子,但卻比多數男人剛烈。
這時候月兒帶著幾個身手矯健的女侍衛匆忙進來,蔡琰見有人闖入心裡一驚,差一點就動了刀。她見是月兒,便說道:“夫君順利離開了嗎?”
月兒常年掌管軍情局情報衛,不再是先前柔弱的女子,心中多有機智。一見蔡琰手中的短刀,便一把奪了過來,道:“姐姐,現在還不是做這事情的時候,快隨我去密室躲藏,興許還有一絲生機……。”
世家大族多有堅固的地下密室,這百年的郡守府也不例外。三人便馬上出門,在月兒的帶領下,女侍衛殺死幾個匈奴兵後,就來到秦峰的書房內,躲到了堅固的密室之中。
郡守府外,秦峰走了數百步便被數萬匈奴兵圍住,若不是街道施展不開大部隊,恐怕早已經身遭不測。
秦峰見大勢已去,一股子狠勁湧了出來,橫豎都是一死,為什麽還要窩囊!他便喝道:“許褚,將吾放下,今日吾等就是死於此地,也要讓這些匈奴知道,吾等大漢男兒的血性!”
四面八方皆是密密麻麻的匈奴兵,陷陣營將士苦苦抵擋,這才讓秦峰有一處空地立足。
他從許褚背上下來,拔出腰間的利劍,來到匈奴王等部落首領所立的方位。無視面前不斷倒下的匈奴兵與陷陣營將士,怒視不遠處坐在馬上笑呵呵的匈奴王, 喝道:“羌渠!”
匈奴王羌渠見秦峰已經是甕中之鱉,得意下要羞辱他一番,便命令士兵暫時停止了進攻,策馬走了幾步,來到自家士兵陣後,笑道:“秦峰,汝是吾見到過的,漢朝最勇猛的將軍,但是汝漢民孱弱,豈是吾族對手。”
他呵呵一笑,鄙視的說道:“不如這樣,汝當吾的奴隸……。”說著他就從馬後拿出一條鎖鏈,扔進了圍攏出來的空地內,扔在秦峰腳下,道:“汝將這鎖鏈套在頭上,爬過來,吾就放汝一條生路!”
秦峰面色瞬間漲紅,士可殺不可辱!反正是一死,今天爺死,也要拽你一塊肉下來。他緊攥手中的利劍,見距離羌渠只有十幾米,中間隔著幾十名士兵,便有衝過去拚命的打算。
“若是能夠順利衝過去,殺了這匈奴王,爺也死得瞑目了!”
他目中的血絲,仿佛蛟龍一般扭曲。
然而,他的目光中出現了一絲驚愕,並且不斷的擴大著。那黑色晶瑩的眼瞳中,陡然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