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豐得知主公連夜召見投降的烏延等人後,大驚失色,出門急望議事廳而去。
郡守府巡邏的士兵見軍師赤腳而來,狼狽不堪,十分不解。然而上下尊卑,急忙行禮道:“軍師。”
田豐疾呼道:“不要巡邏了,快快隨吾去議事廳,主公有難!”
這還了得!士兵們大驚失色,立刻就丟下田豐不管,望議事廳而去,速度就比田豐快了許多。
就在這隊士兵急衝衝手持兵器來到議事廳的時候,虎衛軍官張平不知底細,拔劍在手,喝道:“來人止步,擅闖者殺無赦!”
滄啷啷,外圍警戒的虎衛個個拔劍在手,那怕是本方的士卒,沒有命令亂闖主公行轅,亦要力斬不赦!
“張將軍,主公有難!”帶隊軍官急忙止住麾下的士兵,擦著汗洪亮的嗓門道。
“放肆,汝竟然敢詛咒主公!”張平大怒,就要持劍殺了這名忤逆的軍官。
軍官就望見遠處的議事廳內,燈火通明,主公在堂上站著,侃侃而談中帶著笑容。堂下更是跪了一地的人,那裡是有難的模樣。他心裡一驚,急忙跪地,呼道:“張將軍息怒,是軍師說主公有難,吾等這才前來,軍師就在後面,就在後面!”張平的這一劍已經到了他脖頸之前,嚇的他汗流浹背。
張平微微皺眉,道:“軍師說的?”
跟隨的士兵知道自己闖禍了,擅闖主公所在可是死罪,急急忙忙跟著跪在了地上。
“真的。軍師說的!”軍官的呼聲都因為驚嚇過度而變的十分尖細。
此時田豐狂奔而來,氣喘籲籲的說道:“張平將軍。主公……主公如何了?”
張平這才相信軍官的話,下意識的回望一眼。便見主公無事。對待軍師,可就不同了。他就行禮道:“軍師何出此言?”
田豐遙望大廳,就見主公暫時無事,堂下跪了一地身穿烏丸服飾的人,比虎衛的數量多得多。他肝膽俱裂,道:“閃開,閃開,張平,速速帶人護駕!”
張平就有些懵。心說軍師你晚上喝多了把?
田豐是秦軍的軍師,可以調遣數萬大軍並趙雲、張遼這樣的大將,但是他調遣不了只有三百人的虎衛。
幸虧他是文職的軍師,秦峰曾有令隨意覲見。若是將軍硬闖,便是趙雲這樣公認的心腹第一大將,虎衛也敢動刀子殺了。
虎衛眼望田豐狂奔而去,面面相窺。張平微微皺眉,就對外軍的軍官說道:“滾。”
軍官如逢大赦,急急忙忙帶著士兵重新回去巡邏了。
他們走後。張平立刻命令一半虎衛繼續外圍的警戒,他自帶另一半人,返回內部。
議事廳內。
秦峰笑看堂下的烏延等人,道:“烏延將軍能來。是秦某的榮幸,快快起身。”
烏延等人起身,放松身體間。成扇面站在秦峰面前,邊緣站立的部落頭領。隻與兩邊的虎衛一步之遙。
塌頓一人黑頭黑臉跪在堂下,低頭見不斷揉搓著反綁背後的雙手。突然繩索松開,他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就輕聲咳嗽了一聲。
烏延聽到後,眼光閃爍,道;“大將軍,塌頓昏庸,竟然敢於大將軍抗衡,帶領吾族誤入歧途。吾等頭領們商議,舉族歸順大將軍治下,從此聽從大將軍號令。這是烏丸兩部所有部落的名冊……。”他就在此跪倒在地,雙手舉起一捆竹簡。
烏丸有三部,塌頓掌控了兩部落,另有一大部是難樓大王統帥。
舉族投順,就可遷徙漢地漢化,這比收服塌頓還要給力。秦峰大喜過往,為表重視,親自走下去接納。
烏延眼神露出喜色,小指頭在竹簡的掩護下一勾,一段匕首柄落在手心。就待秦峰上前,奮力一刺,就行擒拿。
秦峰爽朗的笑聲從議事廳傳出,低頭狂奔的田豐抬頭一看,就見主公已經下堂,去接烏延呈上的竹簡。他頭髮毛頓時都炸了起來,平生第一次全力高呼道:“主公……不可!許……咳咳咳。”喊得太大聲,導致肺部不適,一陣劇烈咳嗽。
秦峰聞聲止步,烏延嚇了一跳,急忙一勾小手指,將已經出了手腕的匕首,推了回去。
“軍師為何如此匆忙!”秦峰見田豐狼狽不堪的闖了進來不禁問道。
難道是被此人看穿了!塌頓也知田豐謀略,心中有鬼難免吃驚,急忙左右轉頭目視諸位部落頭領。
部落頭領見到大王眼神後,便將手慢慢向懷中摸去。原來進入議事廳的時候,被虎衛拿走了佩戴的彎刀,但貼身的匕首並沒有被搜查出來。
田豐本要說這是詐降,但見堂中實力對比相當,他怕道出破綻烏丸人就此亡命。就定了定心神,道:“烏延將軍來降,吾心激動,激動所致,請主公見諒。”
塌頓,烏延等人松了口氣。塌頓以為田豐並沒有識破,暫時打消了暴起的念頭。急忙再使眼色,諸頭領見狀,慢慢收回了手。
“軍師,你看烏延將軍親自前來,真是幸事。”秦峰笑道。
田豐就此走了過去,擋在烏延與秦峰的中間,說道:“主公請上座。”
“好,好。”秦峰樂的合不攏嘴,暫時也就不管田豐衣冠不整的失禮,就此轉身回座。
塌頓等人目露失望。
田豐十分在意,所以馬上就捕捉到了這一絲表情。急急忙忙也遠離了烏延,來到秦峰背後,彎腰小聲耳語道:“此乃詐降!”
詐降!這詞宛若炸彈,就在秦峰耳邊炸響!導致深情有些恍惚。不信自家軍師的,信誰的!他馬上提高了警覺,並且發揮演技派的專長。哈哈笑道:“烏延,你看軍師知道你來了。高興的連鞋子都沒穿。他方才對我說十分失禮……。”
見田豐耳語,驚疑不定的塌頓等人。這才放下心來。
“許褚,馬上派一名虎衛,去為軍師將鞋拿來。”秦峰說著,手就放在案幾上,手指不斷有規律的屈伸。這是秦峰借鑒後世特種部隊的手語,為自己布置的保命手段之一。若被軟擒拿,就用手語通知。
許褚見到心裡一驚,急忙喚來一名虎衛,“你去外面安排一下。”說完猛打手語。並且就在秦峰身後走出,站在了堂下。
於是,在手語中虎衛互相串聯了起來,隻待一聲令下就擒拿塌頓等人。
當張平帶人趕到的時候,秦峰松了一口氣。心說幸虧軍師來的及時,不然小命不保。他不免就想起後世大片英雄,以後還是學習秦始皇,有事一百步開外來說吧,謹防行刺。再次笑道:“來人。添加席位。烏延將軍,你們都坐,都坐。”
烏延見許褚擋在秦峰之前,畏懼他的武勇不敢輕舉妄動。就說慢慢尋找良機,就首先坐下。眾位頭領一看,也就跟著依次而坐。身後虎衛鋒芒在背。如坐針氈。
塌頓可憐兮兮,十分鬱悶的依舊跪在地上。心說真是倒霉,馬上就成功了。怎麽就鑽出來一個攪局的田豐。你說你看出來我也認了,你沒看出來,風風火火進來作甚!
諸人坐下後。
秦峰就笑道:“動手吧!”
“敗露了!動手!”塌頓第一個反應過來,掙脫束縛,拔出懷中匕首,就欲上前擒拿秦峰。
就見許褚面露不屑,探手抓住塌頓拿匕首的手腕,用力一掰。塌頓的力氣連許褚一半都沒有,頓時嗷的一聲痛呼,便捂著扭曲的手臂跪在了地上。
烏延等人正要暴起,滄啷啷聲音背後響起,下一刻,鋒利的寶劍架在了脖子上。
“好,好,好。好演技,好演技!”秦峰拍手站了起來,心說爺一向以演技出色笑傲群雄,沒想到差一點陰溝翻船,被這些烏丸人給騙了,多虧軍師來的及時。想到這裡,他就拱手道:“多謝軍師及時趕到。”
田豐那裡能夠接受主公的道謝,急忙拜倒在地,道:“主公,是田豐籌謀不周,才有此事。幸虧主公無恙,若是稍有差池,田豐罪該萬死!”
“軍師快快請起,這是秦峰的錯,豈能怪哉軍師身上。”秦峰親自攙扶起他。
這時塌頓等人全部被押在了堂下,脖子上放著寶劍,個個垂頭喪氣霜打的茄子一般。
“早知如此,剛才就強硬動手了,或許就有機會,哎……。”塌頓錯失良機,十分懊惱。
烏延亦是後悔,若是剛才馬上動手,想來有八成機會擒住秦峰吧。
諸位頭領則是後悔跟著烏延來此,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跟著烏延來了,反正這件事情是大王吩咐他做的。
“塌頓。”秦峰喚道。
塌頓立刻扭頭一旁,黑頭黑臉,也看不出在想什麽。
秦峰只是點了點頭,就說道:“仲康,帶人送塌頓等人出城,一路不得為難,若是沒吃飯,就順便帶些東西路上吃了。”
烏丸眾人頓時都懵了,尤其是諸位頭領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感激涕零立刻拜道:“大將軍仁義!”
塌頓亦是大吃一驚,他也以為這一次必死無疑了,畢竟好幾次了。他面龐躊躇一番後,猛然第一個站了起來,抱拳一禮轉身大步離開。
烏延等人見狀,急急忙忙起身,再次行禮道:“多謝大將軍不殺之恩。”於是生怕秦峰反悔,急急忙忙竄了出去。
許褚就此帶領虎衛,押送這些人出城。
諸人走後,田豐一臉無奈,道:“主公,主公啊!不應該放了塌頓啊,都五次了,就換回來他這一禮!”
“總算是行禮了嘛!”秦峰笑著起身,道:“還是有進步的。軍師早早回去休息,張平,把你的鞋脫下來給軍師穿。”
“喏!”
田豐神傷中,心說也對,這次行禮,那麽下次也許就投降了。不過實在是凶險,不過若是匈奴,烏丸、鮮卑並列的草原布局成功,吾北方邊境從此高枕無憂亦。“主公氣魄非凡,吾不如也。”田豐搖頭晃腦中,穿上張平的寫走了。
“可惡的塌頓,還不投降。收拾你姐姐一番,算作補償!”秦峰就此進入臥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