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愛別離

　　推擠歌曲:去往沙塵的彼方————————————————————————————————————————————————————————————————————————————————

　　恐懼?什麽是恐懼?

　　害怕，逃避某一情景的情緒。

　　藤原妹紅很想逃，逃離這裡，但不知道逃到那裡去。或者說離開這個世界，死去?永遠的沉睡下去?

　　可是藤原妹紅卻依然無能為力，像幾百年之前面對麻生意生的死。藤原妹紅是那麽的無力。

　　幾百年後同樣面對著上白澤慧音在自己面前倒下，藤原妹紅還是那麽的無力。

　　甚至連自殺死去的能力都沒有。

　　在太過安靜的世界。只能看見草間花子蠕動幾下的嘴唇，然後沒入隙間。

　　只能看見那藍色的身影，仿佛失去了支撐，纖柔的身體緩緩倒下。

　　“不——”

　　火焰化為殘影，劃破死寂的炙熱。摟住那脆弱的身體。

　　“慧音?”

　　血紅色的雙眼寫滿了不敢相信，壓製不住微微顫抖的身體。藤原妹紅能做的只有抱緊懷裡那個人兒的身影。

　　第一次接近死亡如此之近，只是好想睡過去，再也看不到，再也聽不到，什麽也感覺不到了。

　　在幾百年前已經想到了，那個時候逃過死去的一劫，現在還是到了。

　　轉頭望過悲慟的藤原妹紅，望過冷漠注視的長華。望過蒼白的天空，白皙的臉龐悲傷地勾勒出笑容。

　　想拯救麻生還是無力，想拯救首還是無力，想拯救妹紅還是無力，想拯救長華依然無力。終究還是什麽都沒有做到。

　　不過還好，至少有一個叫上白澤慧音的善良的女子曾為他們努力過。

　　“妹紅。”

　　紙白的嘴唇輕輕蠕動，還在流血的右手撫摸過藤原妹紅小小的臉蛋。

　　“慧，慧音……”

　　蒼白的手指捂住了藤原妹紅的嘴唇，上白澤慧音微微搖了搖頭，任憑腹部血液不止地流出。

　　“聽我說。”

　　還是很溫柔的聲音，這是藤原妹紅第一次這麽仔細地看著上白澤慧音。白皙的肌膚透不出一絲血色，那雙黑色的眼睛，有著淡淡紅色。還有著濃的化不開的憂愁和溫柔。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但我們都逃不過，躲不過，避不過。所以妹紅不要去恨了，小妹紅已經一無所有了。”

　　藤原妹紅能如何?恐懼地不敢接受，從母女相依為命到竹林的喜樂容容，從竹林的破碎到與上白澤慧音的相依為命。從頭到了尾，一切都回到了原來，她終究還是將一無所有。

　　“不，妹紅不要。妹紅還有慧音。”

　　滾燙的淚珠從血紅色的大眼睛中滑落，白皙的手指擦幹了哭花了的小臉蛋。

　　“現在已經沒有人能再從妹紅身邊奪走什麽了，妹紅現在可以放開手去愛了，去愛那個奪走妹紅所有的人。這樣他就沒有辦法再奪走妹紅任何東西了。”

　　白色的天空，白的沒有一點雜質。黑紅的地面猶如地獄一般的末日。

　　仿如刻骨的詛咒，誰和誰又能得到救贖?

　　“不，不要，妹紅只要慧音。只要慧音就好了。”

　　淚水透過指尖，打濕了臉龐，染花了臉蛋。偌大的地獄，隨白發劃勒黑紅，隨朱紅依著幽藍。

　　當血液染紅身體， 流至岩漿之上，在一瞬間被蒸發乾淨。

　　“小妹紅，真是個長不大的小孩子。小時候依靠母親，大了依靠師傅，成長了依靠麻生，都失去了就依靠老師。不過就算是這樣，我們都好開心。”

　　“好開心。因為小妹紅那麽可愛，所以我上白澤慧音，答應了要守護小妹紅一輩子。”

　　黑色微微泛紅的大眼睛，比所有人都溫柔，比所有人都善良。那泛起的淚珠猶如夜空滑落的繁星。

　　“所以留在妹紅身邊好不好?好不好?妹紅不要失去慧音。”

　　像孩子撒嬌一般的痛苦，藤原妹紅只能抱著上白澤慧音，什麽也做不到無聲地痛苦。

　　“好啊。”

　　在淚水中洋溢的笑意，悲涼地讓人哽咽。上白澤慧音笑得很單純，單純到讓藤原妹紅無法相信。

　　“吃了我。”

　　血紅的大眼睛緩緩睜大，恐懼顫抖地搖頭。

　　“吃了我，你將得到我的一切。我的血，我的骨，我的肉，我的力量，我的知識。”

　　蒼白的嘴角勾勒出最為動人的笑容，悲傷的沒有一點痕跡，是誰在歌唱虛幻的旋律。

　　“還有我的溫柔，然後我將永遠守護著小妹紅。”

　　“小妹紅就可以忘記我。然後為了給我報仇，你要學著去愛，去愛你最恨那個人。那樣他就拿你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