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永別

　　廢墟之上。

　　黑衣的少年懷抱著白衣的少女。

　　安靜地講述著自己的話語。

　　“因殺一千萬人，重複輪回一千萬世嗎?每一世重複上一世的悲劇，以一千三百年為一個周期，是嗎?水奈子。”

　　懷中的少女輕輕點頭:“是的，這是最後一世了，姐姐絕對不會允許出現任何差錯。”

　　“那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一臉沉重的上白澤慧音問道，在她看來長華應該更加珍惜才對。

　　“因為姐姐想創造一個沒有他的世界，如果沒有他的話，這一切悲劇都不會發生了。”

　　“不可能，注定的過去不可能改變。”上白澤斬釘截鐵得說，沒人比她更加了解過去的構成。

　　少女無奈地笑了笑:“你可以創造虛假的歷史，但姐姐可是有顛覆虛假與過去的能力啊。”

　　“那死去的生命也不可能復活過來。”

　　“所以姐姐以自己的命輪回千萬世的代價來換回所有被他殺死的人的生命。”

　　“為什麽要重複這樣的悲劇?”

　　“犘勒迪卡的詛咒。”

　　“犘勒迪卡?”

　　“王權的象征之花，也代表了詛咒，七王都不可逃離的詛咒。”

　　淒白的月光灑在少女光潔的臉蛋之上，首皇子有些愕然道:“詛咒是什麽意思?”

　　“從出生就注定了的詛咒啊，這是姐姐的最後一世了，當姐姐死後，也輪到水奈子了。”

　　“解脫不了嗎?”

　　少女輕輕嗅著首皇子身上的味道，沒有味道，並不像少女的馨香，也不是男人汗味，只是普通的沒有味道。這就是已經失去一切的首。

　　“沒關系的，只是死去的話，我還有數不清的日子呢，如果像姐姐那樣活上億萬年才真的是折磨。”

　　“如果說這是她的輪回，所以這並不是你應該存在的地方?”

　　“對，時間停止在了2010年，直到姐姐的計劃成功，才會重新運轉，但水奈子來自2010年之後，那個時候沒有姐姐，說明姐姐一定會成功的。”

　　緊抱著少女的雙手，漸漸松開，長華的目的已經知道的清楚，也知道了這個少女將要離開。

　　察覺到首皇子的放手，少女慢慢站了起來，望了望月亮:“姐姐已經做好了，我該走了。”

　　然後轉身面對著上白澤慧音:“但是姐姐的計劃不能容忍失敗，我也不能讓你們知道事情的真相，剛剛的記憶首我可以摸消，但作為半獸的你我做不到。”

　　上白澤慧音提起了心臟，少女身上的恐怖氣息，讓她感覺到驚人的壓抑:“所以你要殺死我嗎?”

　　“不會的，你對於姐姐還有更重要的用處。”

　　“你想做什麽?”

　　“將你封印起來直到一千年後。”

　　“神國『萬刃』”坐以待斃是不會有結果的，上白澤慧音吼道。

　　無數的刀刃漂浮在空中，直對著少女，在淒白月光的印照下，刀刃散發出森寒的光澤。

　　少女淡然地看著上白澤慧音，絲毫不為所動:“神說:不該存在應該消失。”

　　隨著少女的語畢，空中無數的刀刃立刻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過。

　　“慧音姐姐，在未來我們會認識的，所以我不想對你動手，你還是不要反抗了。”少女無奈搖搖頭勸解著慧音。

　　“不可能的，妹紅，我的學生還在等我。”

　　夜風拂過上白澤慧音淡綠色的長發，首皇子淡然地凝望，仿佛一下放下了什麽，歎氣著站了起來。

　　“水奈子，停下吧。”

　　“不要，姐姐的計劃絕對不會容忍失敗。”

　　首皇子微微一笑，黑色的眸子沒有了以前的深沉，至少在這一刻，他不是皇子。

　　“如果長華姬的計劃失敗了會怎麽樣?”

　　少女微微皺眉說道:“再輪回一世，直到成功。”

　　“既然慧音老師知道了緣由，會怎麽做呢?”首皇子轉身看著上白澤慧音老師問道。

　　“我……”上白澤慧音一時語塞。

　　“這種注定的事實，慧音老師改變不了，甚至只能幫助長華姬。”首皇子淡淡地笑道。

　　“但我不能讓姐姐的計劃出現任何差錯。”水奈子還是不願意地說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最初的時候，慧音老師是支持這件事的吧，而最後還是離不開慧音老師，所以長華姬都願意相信慧音老師，水奈子難道不願意相信嗎?”

　　“我....”

　　“沒關系的，慧音老師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最善良的。”首皇子看著上白澤慧音感歎地繼續說道。為了死去的意生，為了一直將他當哥哥的意生，為了他最天下最善良的老師。這一刻首只是想做點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是...”少女有些糾結不定，這不是長華交代的內容范圍之內，讓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首皇子慢慢走到了上白澤慧音面前，溫柔地說道:“慧音老師，去找妹紅吧，我想老師知道該怎麽做了。”

　　望了望一旁的糾結不定的少女，再看了看首皇子，無奈地轉過了身向著前方走去:“首，老師最後祝福你，恭喜你成為了大和國的天皇。”

　　“謝謝，我最溫柔善良的老師。”嘴角釋然地勾起笑容，首皇子朝著上白澤慧音離去的地方鞠躬。

　　然後轉身對著少女笑著說:“現在是要消除我的記憶了嗎?”

　　“不用了，首這麽聰明，不會說出去的。”少女輕輕地搖頭，然後朝著首皇子張卡了右手，白色的光球出現在了少女的手中:“這是那個妖怪的記憶，姐姐拜托的我轉交給你的。”

　　黑色的眼睛在白色光球的印照下，溫柔的如水一樣，輕輕地接過了白色光球，首皇子再看向了少女:“你要走了嗎?”

　　少女點頭。

　　“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嗯?”

　　“在那個長華姬成功的世界，去找到另一個我，告訴他將光明送給藤原不比等做女兒，叫藤原光明子。”

　　“就這樣嗎?”

　　“是的，我相信另一個我會知道怎麽做的。”

　　“那我走了。”額間的長發遮蓋住了少女的眼睛，慢慢地轉過了身子。

　　首皇子不由自主地伸出了右手，仿佛想要抓住少女:“等等。”

　　“怎麽了?”少女沒有回頭，等待著首皇子繼續說話。

　　“可以的話， 請不要讓另一個我看到你。”伸出的右手緩緩垂下，口中只能吐出這樣的話語。

　　“好。”

　　“.....”

　　“那我走了哦。”

　　“.....”

　　“那個.....”

　　“嗯?”

　　“我們不會再見面了嗎?”

　　“是這樣的呢。”

　　首皇子閉上了黑色的眼角，然後再緩緩睜開，露出了一個最溫柔的笑容，為他最後的一份溫暖:“所以笑著和我說再見吧。”

　　“嗯。”

　　少女雙手背在身後，輕輕地轉過身子，白色長發劃過白皙的肩膀傾瀉而下，是比月光更加炫目。

　　“最喜歡你了，首。”

　　眼角滑落出晶瑩的淚珠，畫面定格住了少女無垢的笑容。

　　身體緩緩化作了白色的星光。

　　就那麽慢慢的，輕輕的，不打擾任何人消失了。

　　隻留下還未將心底的話說出口的首皇子。

　　“哈哈呵呵呵.................”

　　無力的身子趴倒在了地上，首皇子癡癡的不知是笑還是哭。

　　水柰子，記得不要再被人騙了啊。

　　對不起，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