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首皇子沒有想到在這種天氣，長華會來找自己著實令他有些吃驚。

　　大雪紛飛的平城京，長華一身厚重的白色鬥篷，手裡提著紅色的油紙傘站在首皇子的府邸門口。

　　首皇子一臉熱情地將長華迎了進來，寬敞而溫暖的房間內，隻穿了一身便裝的首皇子像一個兄長一般帶著長華坐到了榻榻米上。

　　黑衣人立刻走了進來關好了門樟，並替長華倒了一杯熱茶，就站到了首皇子的身後。

　　“長華怎麽突然來找我了?”

　　冰冷纖細的手指握住了溫熱的茶杯，蒼白的臉色逐漸恢復了一絲紅潤:“其實我是想來拜托你一件事。”

　　“不要再來問我怎麽討好女孩子了，我也不知道了。”首皇子眯著眼睛調笑著說。

　　長華有些尷尬地苦笑:“這次不是問這個了，是想跟你說，我一個月之後就要跟輝夜成親了。”

　　“長華，你還是得多跟輝夜姬談談，雖然她這麽寵你，但你也得多為她想想。”

　　首皇子沉下心對著長華勸道，兩人就向一對親兄弟一般，一個深沉如墨，濁世不見。一個玲瓏如雪，翩翩浮塵。

　　長華卻含笑地搖搖頭:“這次是真的，一個月之後我和輝夜就離開平城京。”

　　“怎麽這麽突然?”首皇子陰沉地望了望窗外，蒼白的手指緊緊捏著茶杯。

　　“因為是輝夜的願望，我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但不錯的是，她給了我一個月的時間。”長華的話裡充滿了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所以你想?”

　　“首還記得我們的夢想嗎?”

　　他笑了:“嗯。”

　　“在我的心裡最重要的是輝夜，然後是我們的夢想，就算我要離開了，我還是想為我們的夢想盡一份力。”其實只有長華知道的是他想讓輝夜看到他的成功。

　　“所以你想讓我做什麽?”首皇子心裡還是有一絲忐忑，雖然長華說這話是表明下定決心除掉藤原家，甚至此時蓬萊山輝夜也會參與進來。但依照長華的性格來說，付出的代價難以想象。

　　長華神秘地笑笑:“素聞藤原家有一女藤原妹紅，有七竅玲瓏之心，長華心神向往，欲娶之為妻。”

　　“你就不怕輝夜姬生氣嗎?”首皇子有些錯愕，那麽愛輝夜的長華居然眼裡能容下沙子。

　　“我的手上已經沾上了那麽多鮮血，現在何況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就算輝夜知道了，也只會生一會兒氣而已。”似乎覺得還是有些不穩當，長華繼續說道:“當然最好還是不要讓輝夜知道了，她真想強行帶我離開，我沒有一點反抗的辦法。”

　　“一個月的話，我明天就去幫你向藤原不比等求親，就算知道是有陰謀藤原不比等也不可能拒絕，不過你居然需要一個不被重視的庶出之女來當計劃的開始?”

　　“越不在意，越容易被利用，如果可以的話，我想今天就去見她一面。”

　　“我倒是對你的計劃越來越感興趣了，藤原家的事我倒是清楚，那個女孩並不住在藤原邸，你現在想去見他的話我可以馬上替你安排。”首皇子卻也不是特別擔心，就算長華再怎麽樣也不會乾出太出格的事，畢竟現在有輝夜限制到長華，而他只要替長華防禦好藤原家就可以了。

　　“好，那就馬上幫我安排好吧。我怕時間來不及，我倒想看看這位我將要娶的妻子長什麽樣?”

　　“論美貌程度來說，雖不及輝夜姬，但真娶也倒算配的上你這一身相貌。”

　　長華不由冷笑一聲:“看來藤原不比等早就做好了把女兒賣掉了的準備了。”

　　首皇子卻並不在意，像這種事在皇室發生的更加屢見不鮮了，轉頭對身後黑衣人說了一聲:“你現在帶長華去見見她吧。”

　　“怎麽?你不跟我一起去嗎?”

　　“不用了，其實我覺得光憑你的相貌就可以讓她替你辦事了。”首皇子搖搖頭，丟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他確實不想跟著去見藤原妹紅，有黑衣人跟著長華也就夠了，首皇子覺得自己是時候去見見蓬萊山輝夜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長華點了點頭站了起來。

　　站在首皇子身後的黑衣人走到了首皇子面前點了點頭，再而走到了長華面前:“跟我來吧，需要隱蔽嗎?”

　　“不用了，直接坐馬車過去吧。”長華帶上了白色鬥篷的兜帽直接說道。

　　“對了，得提醒你說一件事。”首皇子突然想到了什麽叫住了長華。

　　“什麽事?”

　　“再怎麽樣也是去提親的，記得帶點禮物過去。”

　　長華無奈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果然這都多少年了，自己對於這種細微的人情世故還是不通呢。

　　“那我應該帶點什麽東西過去?”

　　看著長華想了會兒，首皇子才說道:“藤原柿惠方的身體不太好，你應該隨身攜帶了一些藥物吧，送一點給她的母親就可以了。”

　　“隻送這些的話，會不會顯得有些小氣，會讓她不滿意?”長華還是有點擔心，那種藥物輝夜太多了。

　　首皇子有些不知如何開口，長華他們果然不能用人類的想法來判斷:“對於人幾十年的壽命來說，只有身體才是最重要的，沒有比治療好她母親的身體，沒有更讓為人子女的高興了。”

　　長華永遠不會理解這種感覺，他永遠不用擔心生老病死，這種人類的悲哀:“嗯，聽你的吧，還有其他的需要準備嗎?”

　　“沒有了，早去早回吧。”比起長華的悠閑，首皇子要考慮的更多，長華的目的成與不成都對他自己沒有影響，而對首皇子甚至整個大和國的影響是無比巨大的。

　　“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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