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特的動作有些過大了,一下就把奎斯推了出去,奎斯重心不穩就直接坐到了地上,站在旁邊的鼓手戴夫一格羅爾(dave。)臉色頓時就變了,壓低著聲音吼了一句,“科特!”
戴夫其人的經歷也十分傳奇,他最早是練吉他出身的,後來因為嫌棄自己樂隊鼓手技術太粗糙,於是就自己開始練習打鼓,十六歲退學以鼓手的身份加入了家裡當地的一支地下樂隊嘶吼()。
嘶吼樂隊展開了巡演,於1990年九月份來到了洛杉磯,但貝斯手卻因為感情問題退出了樂隊,使得巡演停止。
沒有了經濟來源的戴夫進退兩難,在絕境之中,他的朋友牽線搭橋,將他介紹給了當時初出茅廬的涅盤樂隊。當時涅盤樂隊剛剛出了第一張專輯“漂白()”,可惜成績只能說是一般,更多只是在大學校園裡有點名氣。戴夫的加入,增強了涅盤樂隊的實力,從此展開了一段傳奇。
後來涅檗樂隊因為科特一柯本的去世被迫解散之後,戴夫又聯手l993年才加入涅檗樂隊的吉他手帕特一斯麥爾(pat。smear)組建了一支全新的樂隊,這就是後來名揚全球、長盛不衰的噴火戰機樂隊(f00。)。
有趣的是,戴夫在噴火戰機樂隊裡,又回到了吉他手的位置,同時他還肩負起了主唱的職責,帶領著樂隊走向了一個全新的巔峰。
可以看得出來,戴夫也是一個經歷豐富、才華橫溢的音樂人,同時他也有足夠的領導能力。只是在涅盤樂隊裡,科特就是絕對核心,甚至可以說科特就是這支樂隊的靈魂,成也科特敗也科特,所以戴夫在這裡只能作為鼓手而存在。
看到科特對奎斯的動作,戴夫就知道科特此時還處於嗨的狀態,他們的車子抵達威尼斯高中之前,科特就躲在車載衛生間裡,顯然就是在吸。毒,這讓戴夫很是擔憂。
戴夫的聲音雖然並不大,但卻十分嚴厲,讓已經清醒了大半的科特抬起頭來,皺著眉頭盯著戴夫,撇了撇嘴,發出一聲不屑的聲響,然後站了起來,“所以如何?你也要像那個娘娘腔一樣,躲在女人的褲襠裡,一句屁話都不敢說嗎?”
“科特!”戴夫狠狠地抓住了科特的手臂,他不知道現在狀態之下的科特到底會說出什麽話、闖什麽禍,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從涅盤樂隊成員進入教室到現在,也就不過三十秒的時間,榮耀至死的成員們原本站在後面,還在想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隊員們的想法和雨果差不多,還以為兩支樂隊被安排在了一個休息室,今天現場如此混亂,這也並不稀奇。
可是現在,科特沒有任何遮掩的聲音頓時讓樂隊成員都變了臉色,脾氣最直接的佩德羅更是馬上就站了出來,就連平時看起來最淡定的福金都握緊了拳頭一個大跨步就走到了雨果的身邊,站在最前面。
不過,不管是雨果還是福金,都沒有直接衝上去,雖然科特說話很難聽,但他現在又沒有指名道姓,他們主動上前反而是稱了科特的心,所以他們都站在原地,皺著眉頭注視著眼前的情況。
事實上,就連亨利一布魯姆也十分納悶:榮耀至死和涅盤樂隊之間有什麽過節嗎?原本還懶懶散散的亨利不動聲色地走到了雨果的另一側,還微微往前站了一些,雖然說搖滾樂隊之間有衝突再正常不過,甚至發生肢體碰撞也是常有的事,但如果可以的話,能夠避免還是要避免。
再說了,亨利也想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此時雨果也是莫名其妙,他回想起剛才和科特第一次照面時,科特那不屑的眼神,再聯系現在的場景,似乎就已經明朗了起來——科特十分看不起榮耀至死,甚至是看不起雨果。可是,為什麽呢?這完全有一點躺著中槍的感覺。
不過不需要雨果、亨利等人思考了,科特很快就給出了答案,他用力推開了戴夫,結果戴夫直接就撞到了教室門上,門板和牆壁再次碰撞,發出一聲巨響,就連站在戴夫旁邊的其他幾個人都被撞得晃悠了幾下,場面的火藥味頓時就彌漫了起來。
科特邁了兩步,試圖從座椅上繞出來,可是腳步卻有些無力,結果踉蹌了一下,還好及時抓住了椅子,這才沒有跌倒,他也沒有緩衝,抬起頭看著雨果,眼神的輕蔑和不屑清晰地呈現了出來,“不過是一個演員過來玩票的樂隊,有什麽好重視的,切,那算什麽搖滾,也就是三年級孩子在地下室裡自娛自樂的旋律罷了,就連音樂都不算。”
科特對榮耀至死的不屑沒有任何掩飾就直接傳遞了出來,福金已經握緊的拳頭猛地就抬了起來,往前邁了一大步,似乎就要拳腳相向一般。
看到福金這個動作,兩邊的人都頓時緊繃了起來,亨利阻攔著福金,順帶還擋住了雨果前進的道路;另一邊奎斯、帕特等人也連忙拉住了科特,似乎也想要避免衝突。當時福金身後、科特身後的人全部都頓時湧到了最前面,空氣立刻就緊繃了起來,火藥氣味已經激烈到一觸即發的狀態,只要一點點火星,一場大混戰似乎就在所難免了。
其實雨果作為科特指責的當事人,反而是十分淡定,他是一名演員,也是一名歌手,早在決定組建樂隊之前,他就已經預料到這樣的情形了,他甚至還在街頭聽過更加難聽的諷刺,“你那什麽偉大的搖滾夢想聽起來就讓人作嘔,不要像是聖女貞德一樣自詡多麽有才華,你也就不過是一個追名逐利的螻蟻罷了,還用什麽夢想來包裝,真讓人瞧不起。你們所謂的搖滾,也不過就是在市場上流傳一兩周時間就消失的快餐罷了,還扯什麽搖滾什麽夢想,切。”
所以,科特這樣的批評,對於雨果來說,根本就無需在意,他的音樂不會因為得到科特的認可就名垂青史,同樣也不會因為科特的不屑就一文不值。
所有人都在劍拔弩張的時候,雨果反而是很淡定地往旁邊邁了半步,從亨利的身後走了出來,皺著眉頭看著科特。此時此刻,雨果才能夠真正清晰地看清楚科特的模樣。
科特骨瘦如柴,就好像是一陣狂風就可以吹散的稻草人,他的臉色蒼白到透明,與深沉的黑眼圈形成鮮明的對比,那雙渾濁的眸子裡有著強烈的憤怒、失望、衝動、不屑和嘲弄,他看著雨果,就好像是看著全世界那些嘲笑他、反對他的人們一般。那雙沒有血色的唇瓣,倔強地抿著,泄露著他內心唯一的真實和純真。
“除了向媒體妥協、向媒體討好之外,你還能做什麽?站在記者面前像小醜和妓。女一般搔首弄姿,表面上說著對格萊美的不屑,但暗地裡卻淪落為那些主流媒體的走狗,你他媽就是娘娘腔,惡心、下作、令人作嘔的娘。娘。腔。”
科特就好像是陷入了瘋狂一般,朝著雨果肆虐地大吼著,雨果覺得很是荒謬,還有一點點悄悄升起的憤怒,他不知道科特的怒火是從哪裡來的,但他知道,科特沒有隨便侮辱自己的資格,“你所謂的娘。娘。腔是什麽意思?”
雨果開口了,原本已經握著拳頭衝上去的福金被亨利阻攔了下來,而對面那些蠢蠢欲動的人也都停頓了下來,刹那間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雨果身上。科特的挑釁,雨果的回應,讓整個教室裡頓時劍拔弩張起來。
“哈哈,不敢直接發泄自己的憤怒,整天裝作積極向上地粉飾太平,像那些惡心的主流媒體一樣,成為政fu的走狗!”科特口沫飛濺地嘲諷到,那雙不羈的眼神無限嘲弄地看著雨果,就好像打量一隻不斷流著口水的老邁流浪狗一般,嘴角還掛著一抹刺眼的笑容。
雨果隱隱約約明白了一些,雖然科特說話語無倫次,而且也找不到一個重點,但似乎應該是因為奧斯卡的事。科特一方面諷刺著雨果是演員卻來做樂隊的事,一方面又認為雨果一直在討好媒體,拒絕了格萊美卻又獲得了奧斯卡。也許在科特眼中,雨果就是一個表裡不一的惡心之人,雨果所有的言論所有的行為其實都是自我炒作,為了取得更好的成績獲得更多的關注。科特最討厭的,就是所謂的主流媒體。所以,在科特眼中,他對雨果何止是厭惡,已經是不屑了。
當然,這只是雨果的猜測,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否屬實,但雨果卻不打算放棄反抗,面對科特這瘋狂的咒罵,雨果反而是笑了起來,“僅此而已?這就是你的全部?那看來你也是一個娘娘腔啊。”
雨果說話時並沒有可以揚起聲音,而是帶著一點點調侃,聲音很是溫和,就好像是在和好朋友閑聊一般,但是這種心平氣和卻越發反襯出話語裡的尖銳,“有種的話你就站出來為自己抗爭,不要隻縮在自己的烏龜殼裡。你除了自。慰之外還會什麽?整天用毒。品來逃避現實,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覺得全世界都不理解你,如果這就是你所謂的搖滾?看在狗。屎的份上,那搖滾和黑幫、乞丐又有什麽區別。”
“草你的母親!”科特直接就往前衝了過來,可是還沒有等他揮拳,他小腿一軟,差點就直接摔了一個狗吃屎,那模樣很是狼狽,但嘴巴裡卻毫不示弱,“我的世界你懂什麽!你個向記者賣屁股的軟蛋,滾回家去舔你自己的蛋吧!”
“所以這就是你所謂的搖滾?你的世界只有你懂?那就躲在家裡繼續沉迷在那些煙霧繚繞之中好了,和那些藥。販子討論你的音樂到底有多麽偉大!看他們是否願意多賣給你一些可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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