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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山再起 399 酣暢淋漓.
“我如此孤獨,但是還好,我剃了光頭,我並不憂愁,或許我會譴責所有道聽途說的人,但我不確定。我如此興奮,我迫不及待與你相會,可是我不在乎,我如此饑。渴,但還算可以,我的意願是好的。”
榮耀至死的歌曲演奏才進行了一半,當歌曲進行到第二部分時,整首歌的情緒頓時就鮮明了起來,雖然歌詞依舊十分隱晦,但是隱藏在那簡單的旋律背後,走在鋼絲繩上隨時可能爆發的崩潰危機卻刹那間緊緊握住了心臟,讓渾身肌‘肉’都立刻緊繃,咬緊著牙關站在懸崖峭壁前瑟瑟發抖。
那種無謂的自卑和無畏的自嘲在雨果的嗓音之中完全釋放出來,帶著無與倫比的衝擊力,鍵盤、吉他和貝斯的結合被架子鼓的節奏推向了極致,旋律之中彷佛蘊含著足以撕裂天空、衝出宇宙的驚天能量,在這個小小的廣悳場裡淋漓盡致地宣泄出來,這讓所有站在廣悳場上的人群都陷入了呆滯狀態,只能傻乎乎地舞台上盡情高歌的雨果。
然後,衝擊力迎面而來,“耶耶耶”這種感覺就好像原子悳彈在自己面前以慢動作的方式爆炸一般,那鮮明的氣‘浪’衝擊著自己的臉頰,讓渾身肌‘肉’都開始不斷顫抖,即使想要咬緊牙齒,即使想要握緊拳頭,即使想要站穩腳跟,但在音樂的龐大能量面前,都只是徒勞,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抖讓所有一切努力都顯得如此可笑,只能隨著音樂一起顫栗,沒有人能夠例外。
“我喜歡它,我還沒有崩潰我想念你,我還沒有崩潰我愛你,我還沒有崩潰我殺死你,我還沒有崩潰”
心臟撲通撲通跳動的聲音此時已經沒有任何意義,鼓點取代了心臟的位置,成為了每個人生命延續的起搏器,讓現場每一名觀眾都進入了榮耀至死時間,成為那恢弘龐大的旋律之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員,就好像是陽光之下不斷飛舞的灰塵,只能在空氣的流動之中律動,然後形成一股龐大的氣流,就好像龍卷風一般,將周圍所有一切都摧毀得滿目瘡痍。
簡潔的吉他弦音、強勁的鼓點衝擊、扎實的貝斯連接、爆發力十足感情充沛的現場演唱,將每一位觀眾內心深處的黑暗點燃、腦海深處的‘激’情點燃、‘胸’腔深處的熱情點燃,然後徹底釋放出來,除了跟隨著音樂盡情呐喊之外,別無選擇
利亞姆和伊萊此時都是真正的震撼了,他們跟隨榮耀至死一路來到了孟菲斯,他們聽過“鋰()”這首歌無數次,但震撼力度卻從來都沒有今天如此強悍,那種讓人屏住呼吸都無法控制的顫栗,讓他們像是一個爬蟲一樣,含著淚水嚶嚶哭啼,但他們都知道,這不是爬蟲的表現,而是來自靈魂的宣泄。
薩摩拉更是受到了無以複加的衝擊力,他今天才真正見識到了什麽叫做爆發,面對電台司令演繹那首讓人感覺被黑暗吞噬的脆弱的“爬蟲”之後,榮耀至死居然在“鋰”這首歌上釋放出如此強悍的爆發力,將整個現場表演的質量提升了一個檔次。兩支樂隊都奉獻了堪稱頂級的經典演出,靈魂的歡悅讓世界都變得無比美好起來。
薩摩拉喜歡電台司令,即使僅僅是聽了一首歌,他也喜歡上了這支個‘性’十足、現場完美的樂隊;但他更喜歡榮耀至死,甚至可以說是欽佩、崇拜、憧憬,因為他一路見識著這支樂隊成長起來,他們今天現場的表演可以輕易秒殺他們之前任何一次現場,無論是情緒的釋放還是旋律的掌控,都達到了一個全新的巔峰,這種臨場發揮能力、這種快速進步能力,讓薩摩拉歎為觀止。
薩摩拉突然十分好奇,如果給榮耀至死足夠的時間,他們是否會在音樂的道路上走向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比如說披頭士,比如說邁克爾ˉ傑克遜。即使只是在腦海裡想一想,薩摩拉都無法控制自己的淚水,就像他最鄙視的小‘女’生一般開始哭哭滴滴,但薩摩拉卻沒有擦拭眼淚的打算,相反,他還跟隨著雨果那已經開始變得沙啞的嗓音一起怒吼著,“我還沒有崩潰”
所謂的視聽盛宴,大抵就是如此了。
先是欣賞了電台司令讓人絕望到心碎的演繹,然後又傾聽了榮耀至死狂暴到足以摧毀一切的宣泄,情緒的起伏讓廣悳場上每一位觀眾都失去了自己的聲音,即使他們想要呐喊,也有心無力,內心的狂吼卻根本沒有辦法表達出來,最後只能用掌聲狂‘潮’來表達自己的敬佩。
“呼啦啦……”當榮耀至死的表演結束時,現場觀眾的掌聲刹那間聚集而來,壓抑了四分十七秒的情緒在這一刻都酣暢淋漓地釋放了出來,那種鋪天蓋地的掌聲夾帶著情緒宣泄,如同海嘯一般將整個廣悳場淹沒。
這對於孟菲斯來說、對於比爾街來說都是值得令人銘記的一天,電台司令和榮耀至死的街頭對決勢必將成為1993年這個特殊年份最特別的一個瞬間。
很難想象,現場居然只有兩百多人經歷了這歷史‘性’的時刻,但這兩百多人的震撼卻伴隨著雷鳴般的掌聲開始向四周擴散開來,孟菲斯這座城市骨髓裡流動的音樂血液開始澎湃,以比爾街為中心,陸陸續續開始有人朝廣悳場擁擠了過來,只因為這裡傳出來的音樂呼喚深入了他們的靈魂。
當雨果演繹完畢時,他可以感受到渾身舒暢的暢快感,不僅是他對歌曲的理解和對表演的閱讀都更上一層樓,這對於他站在主唱的位置上來說絕對是一大進步;而且整個樂隊的磨合在剛才也第一次達到了完美的境界,回頭看看自己的隊友們,無一例外,每個人的臉上都殘留著享受的笑容。
這是一場完美的表演。
榮耀至死的五名隊員同時轉頭看向了左側,三十碼之外的電台司令樂隊五名成員也都看了過來,雙方的視線在空中‘交’匯,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情緒,一方面雙方都對彼此的表演佩服不已,那是發自內心的讚歎;一方面雙方也可以感受到那種緊繃的競爭,彼此都發揮出了極高的水平,這種奇妙的競爭心理讓內心的情緒開始翻湧。
明明隔了三十碼,雨果只能看到湯姆斯臉部的一個輪廓,但他卻覺得湯姆斯分明是朝自己笑了笑,然後抬了抬下巴,似乎在說著,“第一輪結束,再來第二輪怎麽樣?”
兩支配置幾乎相同的樂隊都是另類搖滾風格,但雙方所演繹的音樂卻又截然不同,而雙方骨子裡的惺惺相惜不約而同地爆發出來,就彷佛遇到了知己,但同時也遇到了競爭對手,這種情緒讓人亢奮不已。更重要的是,雙方都可以盡情發揮自己的實力,酣暢淋漓地將樂隊所擁有的一切都展示出來,不為一分高低,隻為切磋競爭一番,至於觀眾如何評判勝敗,這並不重要。
於是,雨果也無視了這段距離,微微抬了抬下巴,撇了撇嘴,彷佛在說著,“有何不可?”
果然,緊接著就看到了湯姆斯回頭對著自己樂隊夥伴們說了句什麽,然後電台司令就再次開始了表演
1993年七月二十二日,比利街上的威廉ˉ克裡斯托弗ˉ漢迪廣悳場有一場在十年之後都為人津津樂道的對決,電台司令與榮耀至死,這兩只在當時都籍籍無名的樂隊選擇了搖滾誕生地孟菲斯進行街頭表演,而雙方都奉獻了超出自己水準的演出,讓現場觀眾一飽耳福,同時也拉開了這兩隻樂隊成就經典的漫長音樂生涯。
廣悳場上的人‘潮’越來越多,路過的人們一傳十十傳百,陸陸續續感到廣悳場上來欣賞久違的音樂盛宴的人們將這個小小的廣悳場擠得水泄不通,恍惚之間讓人們又再次想起了每年五月初在這裡舉行的比爾大街搖滾音樂節(。),搖滾的榮光又再次在孟菲斯這座城市綻放出無限光芒。
一百人,兩百人……五百人……八百人,超過八百名觀眾將整個廣悳場圍堵住了,讓人懷疑就連一隻螞蟻都很難再擠進去了,可即使如此,孟菲斯城市四面八方依舊有不少忠實的搖滾歌‘迷’朝著這裡進發,將整條比爾街都擠得滿滿當當,周圍‘交’通徹底陷入了癱瘓。
人們已經忘記了, 自從1969年山姆ˉ菲利普斯將太陽唱片公司解散之後,孟菲斯這座城市已經有多久沒有純粹因為搖滾而如此‘激’動了。而今天,那種純粹的感動又再一次在孟菲斯的上空回響。
只是這一次,不是因為涅盤樂隊來到孟菲斯開演唱會,而是因為兩隻初出茅廬的樂隊站在了廣悳場舞台上進行對決,他們對於音樂最純粹的熱愛,他們彼此之間對決所迸發出來的火‘花’,讓整條比爾街重新煥發了三十年前的無上榮光。
這個下午,伴隨著記者們的筆下報道,開始在美國各大城市逐漸傳播了開來。電台司令從大西洋彼岸來到了美國,為宣傳“爬蟲”這首單曲而展開巡回演出;榮耀至死以舊金山作為起點,一路邊走邊唱,橫跨美國進行街頭公路巡演。這樣的故事,實在太過傳奇,也太過勵志,在記者筆下綻放出了別樣光芒。
但對於電台司令和榮耀至死這兩支樂隊來說,全情投入酣暢淋漓的演唱才是最大的收獲,隔著三十碼的距離,兩支樂隊的視線在空中‘交’匯,嘴角的笑容、眼底的不服輸,碰撞之後綻放出‘激’烈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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