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s_wz_txt;
相比於利亞姆和伊萊來說,薩摩拉才是那個識貨的人,從剛才這首歌裡就可以清晰感受到這支樂隊的實力,絕對是讓人熱血沸騰。
品味那一句句歌詞,“我如此孤獨,但是還好,我剃了光頭,我並不憂愁,或許我會譴責所有道聽途說的人,但我不確定”,充滿了意識深處的指代,不僅僅是歌詞而已,更是對於崩潰情緒的一種宣泄;傾聽那一個個音符,即使只是簡單的“耶耶耶”哼唱,都充斥著宛若煙‘花’綻放的瞬間爆發力,在賣‘弄’技術和簡潔編曲之間遊走的吉他弦音更是讓人耳目一新;感受那一縷縷情感,所有情緒肆意在音符之中翩若遊鴻,樂符就在心尖之上翩翩起舞,靈魂的顫栗根本無法控制。
薩摩拉對於音樂的狂熱僅次於美食,音樂之於他就相當於‘精’神美食,一個是填充胃部,一個是填充大腦,此時此刻,八個小時長途跋涉的疲倦都被那無數音符攪碎,他隻想投入音樂之中,盡情地釋放自己的壓力,盡情地踩著節拍開始狂歡。
一首歌演唱完畢之後,薩摩拉氣喘籲籲地站在原地,他那超標的體重實在很難負荷他剛才的又唱又跳,不得不大口呼吸著保持大腦的冷卻,否則他懷疑自己下一個就會站在原地開始自燃。
“這就是榮耀至死?”薩摩拉用手肘撞了撞站在旁邊的伊萊,此時他才發現,伊萊也沒有了平時的拘謹和認真,臉上的放松是前所未有的,這讓薩摩拉笑了起來調侃到,“你還是懂點音樂的嘛。”
伊萊很不給面子地就翻了一個白眼,薩摩拉卻一點都不介意,他把右手支撐在弟弟的肩膀上,“剛才這首歌叫什麽名字?真帶勁。”
&),。”伊萊給出了一個簡潔的答案,聽在薩摩拉耳朵裡,卻是細細咀嚼起來。
剛才這首歌歌詞裡根本就沒有出現過“鋰”這個單詞,但歌名卻用了這樣一個詞匯,真是耐人尋味。薩摩拉的靈魂開始顫栗起來,他真的很期待這支樂隊接下來的表演,期待著他們能夠繼續打破自己的認知,讓人眼前一亮。
薩摩拉轉頭看向了那簡陋的觀眾席,此時利亞姆已經佔到了觀眾席第一排,伴隨著樂隊主唱的歌聲又唱又跳,顯得很是興奮,在他的身後,那對情侶依舊坐在位置上,無動於衷,而那對祖孫更是一片沉寂,沒有任何的反應。看著這樣的場景,薩摩拉不由為樂隊鳴不平,他們理應站在更好的舞台上,他們理應得到更多觀眾的支持,他們的音樂理應得到更好的待遇。
在薩摩拉看來,真正優秀的音樂就應該讓更多人聽到,讓人們在音樂的世界裡感受著屬於自己的體悟。這也是薩摩拉同意跟隨伊萊、利亞姆前來拉斯維加斯的真正原因,他對於地下搖滾樂隊總是有著無窮無盡的興趣,他樂於發現更多好的音樂,然後和自己的夥伴們一起分享。眼前的榮耀至死,無疑就是他希望推薦的優秀樂隊
“下午好,感謝大家前來觀看我們的表演,今天的表演還剩下最後一首,希望大家能夠喜歡,這首歌.家(),送給天際這美妙的夕陽。”主唱的聲音把薩摩拉的注意力拉了回去,此時天際那如血的殘陽讓被沙漠包圍的城市充滿了一種末日來臨之前的慘烈,但同時也壯觀得令人歎為觀止,內心所有的驚歎卻在那一片殷紅之中緩緩沉澱下來,舞台上傳來溫柔優雅的吉他弦音,讓心底的那一片柔軟就這樣溫暖起來。
意外的是,這並不是一首搖滾歌曲,而是流行爵士,這完全推翻了薩摩拉之前對樂隊的認知當然他對樂隊的認知也就是一首“鋰”而已。
這首流行爵士如泣如訴,優美得宛若山間潺潺溪流,在鳥鳴之間撞擊著鵝卵石,擊打出動人的旋律,山間晨霧映襯著淡淡的金‘色’陽光,在清澈的水‘花’間印染出美妙的圖案‘花’紋,蜿蜒著奔騰入心。主唱的歌聲溫柔‘迷’人、優雅自如,就好像藍絲絨一般輕輕觸碰內心,美妙得讓人沉醉其中。
其實這首歌對樂隊的考驗並不大,真正考驗的是主唱的演繹能力,而主唱也承受住了這個考驗。一曲“家”在慘烈的夕陽之中如雲卷雲舒,將傍晚六點時分思念家庭的思緒緩緩‘吟’唱,就好像遠處一盞一盞被點亮的燈火一般,照亮回家的路,在自己意識到之前,溫熱的水霧就‘迷’‘蒙’了視線。
薩摩拉有些狼狽地避開了視線,他可不太習慣站在大庭廣眾面前哭得像是一個小妞,他一下看到了伊萊靜靜地站在原地,就好像融入了夕陽之中一般,這讓薩摩拉想起了弟弟這是第一次離家遠行,想必他此時也想家了,薩摩拉本來還想上前安慰一下伊萊,但視線余光卻看到了那對一直安坐著的情侶,徐徐站了起來。
只見那對情侶中的男生,只有一隻‘腿’站立起來,另外一條‘褲’管則空‘蕩’‘蕩’得什麽也沒有,‘女’生用肩膀支撐起自己的男伴,倔強地站在裡破爛的椅子面前,成為了伴侶的拐杖。兩個人就這樣安靜而倔強地站立著,身後的狂風讓男生那空‘蕩’的‘褲’管獵獵作響。
夕陽之中,男生那沉靜的臉龐被勾勒得一清二楚,他的享受和愜意悄悄爬上了眉宇,可以感受到他此刻內心的平靜。站在旁邊的‘女’生卻絲毫沒有承擔重擔的壓力,微微抿著自己的‘唇’瓣,那雙並不大的眸子一動不動地看著舞台,放任自己的眼眶裡有晶瑩的淚水在閃動。
刹那間,薩摩拉內心最柔軟的部分就被擊中了。這對情侶原來不是不懂得欣賞音樂,恰恰是因為他們欣賞這支樂隊,所以才選擇了一直留在原地,用他們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敬意,而在最後時刻,他們又用這種最簡單的方式傳遞了自己對這場表演的喜愛。
原來,他才是那個局外人,台上的樂隊與台下的觀眾在這一刻形成了呼應和共鳴,構成一幅美妙的畫面,就連作為背景的夕陽漫天都黯然失‘色’。狂風襲來,薩摩拉倉皇地閉上了眼睛,垂下頭,用右手擦去了眼角的淚水:一定是眼睛裡進了沙子。
薩摩拉突然就湧起了一股強烈的情緒,他想要讓更多人知道這支樂隊、了解這支樂隊,他想要讓更多人傾聽這支樂隊、感動這支樂隊,不僅僅是分享音樂的心情,更是分享回憶分享情感的心情。
一直到這一刻,薩摩拉才真正理解了利亞姆的衝動,因為他被打動了,即使他分辨不清楚這種情緒的真諦,但他依舊選擇了追隨;而伊萊也是如此,雖然這也許是伊萊目前為止人生最大的突破,但薩摩拉也相信,這會成為伊萊未來人生之中最難得的回憶。
“伊萊,我想給朋友打電話,讓更多人過來觀看他們的表演。”薩摩拉‘激’動不已地對著弟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說什麽?你瘋了吧?”伊萊皺起了眉頭,他覺得這太不靠譜了,“難道你學校裡那些朋友暑假都沒有安排了,全部都跟著我們一起公路旅行?”
薩摩拉看著弟弟突然就笑了起來,果然伊萊還是不太了解音樂圈子,伊萊至多只能算是一個偽歌‘迷’,“如果只是在舊金山我的朋友圈子裡找,就算所有人願意來,你說能夠找多少人,十個還是二十個?”
伊萊就‘露’出了一副“我就是這個意思”的表情,薩摩拉緊接著解釋到,“其實每個城市之間都有屬於自己的音樂圈子,大家雖然不太經常‘交’流,但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渠道,我是想說,我們應該為榮耀至死做一些宣傳,當他們抵達到每一個城市時,就讓更多人前來觀看他們的表演。你知道,像他們如此出‘色’的樂隊,值得更多人的支持,我們應該讓更多人傾聽他們的音樂。”
伊萊陷入了沉思,“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這可行嗎?”
薩摩拉卻搖了搖頭否定了伊萊的想法,“伊萊,如果只是依靠我們的力量,我們三個人跟隨著樂隊一路走到東海岸,再回來,這並不困難, 但能夠讓更多人了解到榮耀至死嗎?不能。也許,我們的力量有限,但至少我們應該為榮耀至死做一些宣傳,讓地下音樂圈子、讓喜歡街頭表演的人更多地知道榮耀至死,讓這些人也都加入現場表演,去領略榮耀至死的音樂。”
“伊萊,可行與否從來就不是重點,將自己喜愛的音樂與別人分享,這本來就是音樂的一部分。”薩摩拉說出了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音樂之所以有如此強大的魅力,就在於他是不分國界的溝通渠道,沒有語言限制沒有種族限制沒有‘性’別限制,所有人都可以分享自己喜歡的音樂,從而架起心靈的橋梁。
“既然我們已經踏上了追隨榮耀至死的旅途,那麽為什麽不讓更多人知道他們呢?”薩摩拉指了指現場那對站在原地久久不願離去的情侶,“現場觀眾從來不在於多寡,但如果能夠多些像他們像我們、少一些像那位老人和孩子的觀眾,那才能散發出舞台的真正魅力。”
伊萊順著薩摩拉的手指看了過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位男生僅僅依靠單腳倔強地站立著,緊緊咬著自己的下‘唇’,眼裡的淚光正在閃爍著。伊萊的心臟開始微微顫抖,他第一次領略到,原來人生可以充滿如此多‘激’情,“既然我們已經開始了,那為什麽不繼續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