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明一共選出四個王八蛋，四個準王八蛋，對此柳子螢沒有意見。但剩余六個人中有半數柳子螢不認同於明的看法，雙方對人品看法基本一致，但是立場原因導致好壞分切。比如二十歲的姑娘，於明認為她責任心低，從其換一個環境就找一個男朋友來看，其缺乏對環境的適應能力，缺乏安全感。於明認為選繼子選的狗，而不是貓。眾所周知一個未經過證實的歪論，養狗是喜歡被照顧，養貓是喜歡照顧人。

　　柳子螢不否認於明判斷，但認為這是普通女孩基本缺乏的，這姑娘人比較善良，沒心計，勤快，聽話，對權威有服從性，不叛逆。

　　於明問:“柳董事長是想選一個聽話的孩子，還是想選一個有責任心，能盡到一定子嗣義務的孩子?她明顯缺乏主見，沒有能力獨立處理比較複雜的事情。你讓她辦一張銀行卡，她也要谘詢你各種細節，而不是根據你的需要，而自己決定。”

　　杜青青提醒:“於明，我們只是給出評價，不干涉柳董事長的選擇。”

　　有道理，於明道:“好吧，下一位。”

　　十四歲到七歲，一共有六人，這是重點，年紀的優勢放在那的，具備可塑性，扣除那位有反社會人格的女孩外，候選人一共五人。這五人也是最難判斷的，因為他們有成長性。

　　於明電話震動，是郵件，於明看眼郵件倒吸一口冷氣，獨立調查人發布全球紅色委托令，尋找一名在日堊本失蹤的美國公民，名叫克拉克，男性，五十歲，背景不詳，附帶一張正面照片、十指指紋和一張DNA排序圖，委托金為三百萬美金，委托者匿名。找到活的三百萬美金，找到死的，一百萬美金。

　　這麽值錢?於明心飛了，三百萬美金就在自己安全屋裡，杜青青和柳子螢一邊看了奇怪，原本一直很冷靜，臉上帶著微笑的於明，看手機後瞬間抓耳撓腮，渾身不自在。杜青青好奇伸頭看手機，於明手指一蓋，只露出懸賞金額。

　　杜青青眼睛瞬間銅鈴般大，急問:“委托?好多零，幾個，七個還是八個，臭於明我看看，單位是美金還是人民幣?”

　　“三百萬美金。”

　　“接啊，接啊，接啊，接啊。”杜青青連聲道，恨不得搶過手機摁下去。

　　於明低聲道:“杜小堊姐，紅色級別委托，上一次紅色委托是調查一堆核廢料的去向。得手那哥們在兩個月後得了癌症。”

　　杜青青豪邁道:“事在人為，人定勝天。”

　　沒錯，這事成不成完全在人，三百萬美金，加上大量的聲望值，於明突然感覺尿急:“洗手間。”

　　洗手間裡，於明拿手機猶豫非常久，最終還是撥通了猛虎的電話，猛虎是他調查人的導師，塑造了他一定的個性。猛虎接電話:“於明啊，這紅色委托才出來你就給我打電話，你太沉不住氣了。”於明要找人聯手進行紅色委托，那不會找馬上退休的猛虎，猛虎可以猜測到什麽事，加之目標是在日堊本消失，美國情報部門派人去了中堊國。

　　於明回答:“因為我信任你。”

　　“人在你那是吧?”猛虎問。

　　“恩。”於明承認。

　　“三百萬，紅色聲望值，很揪心是吧?”

　　“恩。”於明仍舊承認。

　　猛虎在拉古神廟內打坐，左手拿著念珠，看著已經不在的佛像位置道:“有一位億萬富翁，有一位窮人，他們一起在路上走，撿到了一萬元錢，你認為應該怎麽辦?”

　　“對半分?”

　　“理論是這樣最公平。”猛虎道:“但是從經濟上來說，卻不應該這樣，億萬富翁得到五千元，對其幸福值並沒有提高。而窮人得到五千元，那幸福值翻了很多倍。所以對半分是不公平的。”

　　“哦，經濟學中邊際效應。”於明還是不明白猛虎想說什麽。

　　“三百萬美金是筆大數目，你伸手可得。你想過沒有，得到這三百萬，會給你增加多少幸福?”

　　於明想想道:“買一艘遊艇，或者在國外風景好的地方買一套房間用於渡假?”

　　猛虎問:“那你失去了什麽?”

　　“……”於明沒回答，失去的是一種拿不上台面的信譽和驕傲，甚至還有自尊。當自己再面對西蒙時候，已經不是規則內的人，不值得被尊重。

　　猛虎道:“如果是一個窮人，他需要很多物資，要喝乾淨的水，要吃飯，要住宿，要養妻子和孩兒。

　　那三百萬對他的邊際效應作用是非常非常大的。或者你想一想，你多少年可以賺到三百萬?值得不值得為了三百萬美金放棄一些東西。三百萬對你的邊際效應是多大?你能增加多少的幸福感?如果你認為三百萬對你邊際效應很大，我會理解並且讚成你的做法。如果你認為三百萬的邊際效應不大，但是又舍不得，那我會很後悔認識你。”

　　“……”於明沒說話，答堊案他心中有數，三百萬對自己邊際效應很大，但是還不足夠大到自己放棄驕傲。作為一個老千，燕三從來不教導於明榮譽，因為老千沒有榮譽，他們就象地溝裡的老鼠，他們甚至沒有基本的行業操守。獨立調查人讓於明感悟到了職業道堊德，驕傲和榮譽。從商業來說，這是一個品牌，西蒙因為相信這塊品牌，所以給你賺取三百萬的機會。但是機會只有一次，因為你的品牌完蛋了。也許西蒙不會到處宣揚，也許很多人認為你的品牌還是好的，但是你自己知道，自己就是個賤貨。

　　“該說我都說了，自己考慮吧。”猛虎掛了電話，閉目打坐。

　　他不反對於明賺三百萬，甚至會支持，但是這取決於明多需要這三百萬。

　　……

　　王八蛋啊王八蛋，於明死氣沉沉的回到了座位上，雖然自己做了決定，但是畢竟是三百萬，難道難受也不行嗎?杜青青和柳子螢正準備關心一句，詢問是不是改期，於明突然挺直胸膛，眼神靈動，把她們嚇了一跳。

　　既然自己做了選擇，那就要做好。三百萬美金的圍剿費用，代表這事情性質越來越嚴重。參照美國國際刑堊警對自己拜訪，他們第一時間想到了中堊國，恩……也許他們並沒有完全信任自己所說的。於明眼珠一轉:“柳董事長，不知道我有沒有參加你父親七十大壽的榮幸?”

　　“恩?”柳子螢愣了半響:“你要參加……當然可以，林霞衣和林老先生都會來，也是你熟人。”

　　有病啊，杜青青不可思議的看於明，明天我們就走了，你突然要參加大壽?你丫的不去折騰三百萬，你拜壽?把腦袋扔馬桶衝走了?

　　於明側頭小聲解釋:“我打聽過了，晚輩參加壽宴，都有紅包拿。”於明跳動下眉毛，很是猥瑣。這事情越大，自己就越不能著急，自己要表現出無聊，不關心。不過，可以和姬動他們打電話，讓他們留意下這個人。恩……演戲要演全套的。如果還是被挖了出來，那要細算下自己有沒有在現場留下自己存在過的證據。恩……貌似只有吳悠悠一個人證，一條繩子上蚱蜢，相信吳悠悠也不會吭聲。

　　“他是不是在想事情?”一個十三歲的男孩問。他是圈圈中的一員。

　　於明突然醒悟，自己面前還有人呢，咳嗽一聲:“你怎麽知道我在想事情?”

　　小男孩回答:“我姑姑想事情時候，就是你這樣，邊摸下巴邊啃指甲，眼睛呆滯看著前方。”

　　啊?小屁孩，於明對柳子螢一笑:“英雄所乾略同。”於明手肘撐在椅子扶手上，四根手指來回摩擦下巴，大拇指時不時的送到送到嘴裡啃一口。

　　“……”杜青青看兩人，自己真沒注意到兩人還有共同的習慣，看柳子螢的大拇指指甲，似乎真有小啃的痕跡。自己一直以為於明是缺鈣，原來是遺傳。

　　“小鬼，和我說說，你在學校是不是幹了一件好事，有個老奶奶暈倒了，你勇敢的上前查看，得出結論是中暑，然後你打電話叫救護車，還幫老奶奶撐傘了半個小時。”

　　男孩抓抓頭皮:“事情是真的，不過是我媽叫我這麽乾的。”

　　“老奶奶是雇的嗎?”

　　“雇的?你是說老奶奶是雇來暈倒的?”小男孩驚訝問。

　　“好了，再見。”於明讓小屁孩滾蛋。

　　杜青青道:“這個還行吧?”

　　柳子螢點頭，似乎也比較滿意

　　“還行，品行還行。但是會裝，要透過表面看本質。”於明道:“小家夥有觀察力，說明有點聰明，但是卻說沒有注意到老奶奶是被雇傭細節，顯然是撒謊了。或者這麽說，他媽媽就是要男孩揭穿這件事，自己當壞人，送孩子上台階。”

　　柳子螢質疑:“你是不是將人想的太壞了?”

　　“是。”於明不否認:“我將所有人想成壞人，從裡面選優點比較突出的。總勝過把所有人想成好人，然後找缺點比較突出的人好吧?最少有一點，這小男孩裝純，其實他知道的懂得遠比他表面表現出來的東西要多。不建議選他。下一個。”

　　柳子螢沒有撥打電話，道:“於先生，我們要先討論一個問題，你的判斷的基礎是什麽。這樣吧，你和我接觸有幾天，你誠實的說下對我的看法，我就能明白你的判斷基礎是什麽。”

　　“這要額外收費。”於明回答。

　　杜青青被嗆著，忙道:“他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