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鍾後,姬動和李複同車到達,他們鑽進警戒線,然後第一眼看見噴泉邊的於明,姬動對身邊警員道:“叫他過來。”
於明被帶了過來:“這人誰啊?”
姬動看於明:“原來你留在這裡,不是想告訴我們點什麽。而是好奇這人是誰,為什麽會被殺?”
於明攤手:“好奇心,大家都有嘛。”
法證人員匯報道:“水果刀上有指紋。”
“這麽粗心?”姬動說了一句。
提取指紋,掃描指紋,然後開始搜尋,很快法證匯報:“在A市無前科,現在在全國查詢。”
姬動拉於明找了張椅子坐下:“看見什麽了?”
於明笑:“你問我?不如問目擊者比較靠譜。”
“要什麽目擊者,這裡有監控,我就想知道你對這人什麽態度。”姬動道。
“於大哥。”小趙客套喊了一句,然後把手中電腦給姬動:“姬隊,這是監控錄像。”
於明伸頭看錄像,錄像比較清晰,可惜凶手戴了太陽帽,而且下手時候有身體遮擋,沒拍攝到細節,姬動道:“有指紋,有目擊者,此人無法無天,我看目前不會換裝,立刻將照片送到各派堊出所和巡堊警手中,以直徑十公裡范圍進行排查。”
李複補充:“他應該是跟隨受害者到達這裡,或者等待這裡等待受害者出現。按照現在時間,他可能沒有用晚餐。鑒於側寫中他是單身居住,沒有親人,所以重點留意各飯館、小吃店等餐飲顧客。”
姬動點頭,小趙回答:“明白。”小跑離開前,還對於明很有禮貌鞠躬微笑。
姬動不滿道:“這小姑娘怎麽從來不對我笑的?”
於明道:“姬隊啊,有老婆了,就別打小姑娘的主意了。再說你內務部出身的隊長不招人喜歡。”
黃忠過來:“死者叫溫鑫,和朋友合夥開一家健身房,但是這家夥不是好人。”
“認識?”姬動問。
“恩他早年是吃軟飯的,吃就吃吧,世道艱難,人艱不拆。但是現在改行當勒索人,他吃軟飯的主多是有錢人的老婆,這些女人偏巧現在正是人老珠黃時候,而老公又有錢。前幾個月,有一女的自殺,據我們調查,她就是溫鑫的‘讚助’人因為沒有滿足溫鑫的金錢需求,被溫鑫把其出軌事告知了其丈夫,他丈夫選擇離婚,女的一無所有於是就自殺了。”黃忠道:“我們估計最少有四人被勒索,但是我們詢問,沒有任何人承認。而自殺那人又死無對證,溫鑫想怎麽說就怎麽說。我們只能放了他。”
姬動問:“這事上過新聞嗎?”
“沒有。”黃忠回答。
“那他怎麽知道?”姬動思考,這凶手強壯,有殺人經驗,肯定是有特訓的歷史。保持身體狀態最好辦法就是去健身房而溫鑫有一家健身房,難保是溫鑫哪天得意,隨口胡說遭來殺身之禍。姬動道:“黃忠,你去查溫鑫的健身房會員,看誰有當兵歷史,特種兵,特警,訓練過徒手搏殺技巧的。”
“是。”黃忠立刻去辦。
姬動歎口氣:“他完蛋了。”
於明問:“姬隊,你好像有幾分惋惜。”
“我只是覺得他不應該這麽容易被抓。”姬動搖下腦袋,似乎覺得不過癮。
姬動和李複沒有預料錯黃忠很快鎖定了一個嫌疑人,幾乎同時,巡堊警發現了穿凶徒衣服,戴帽子的一個年輕人在飯館吃飯,年輕人沒有反抗,很配合跟隨巡堊警到警堊察局。
嫌疑人叫唐少龍,他並沒有中堊國從軍歷史,他從小酷愛軍事,但因為手臂上有AK步槍紋身,所以無法參軍。十九歲那年,他天普度去法國報考了法國外籍兵團,從軍三年後,轉為負責巴黎唐人街安全的一名特警。
姬動翻開卷宗:“在法國乾的好好的,為什麽回國?你現在是法國國籍吧?”
“……”唐少龍不說話。
“不說話有用嗎?水果刀上是你的指紋,目擊者看見你的臉,從你家裡發現了死者溫鑫的出行路線圖。”姬動道:“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
魏延敲門進入審訊室,將一份材料交給姬動,姬動看材料,歎口氣。唐少龍有個弟弟,在第七中學就讀,唐少龍的父親和一些家長想保護自己孩子,和混混團夥發生衝突,唐少龍父親受傷。最後沒想到警方站在混混團夥那邊,認定唐少龍父親和那些家長主動攻擊他人,不僅需要賠償對方損失,還可能面臨檢方控訴。
唐少龍父親性格剛直,被氣的一病不起,唐少龍回國奔喪後,回法國辭職,然後回到了中堊國。他回到中堊國第二天,第七中學門口就發生了那起槍擊案。
難怪不願意和自己說話,原來還有這隱情。姬動解釋道:“當時五名家長手持棍棒攻擊四個年輕人,年輕人被追打受傷求饒,他們還不停手。都是四五十歲的人,體力不如他們,最後在反抗下沒佔多大便宜,你父親還受傷了。但是就現場看,無論哪個國家法律……”
“法律是個屁。”唐少龍終於開口。
“法律不是屁,是他們鑽了空子。校園外屬於自由區,你怎麽不責怪那些學生?只要有一個人敢站出來作證……”姬動說了一半不講話,有個人站出來了,對方也坐牢了,但是他的妹妹卻被拍裸照,險些被強奸。認人沒認清楚,結果被逃了。
唐少龍臉上露出一絲嘲弄的笑容:“警官,我知道當警堊察不容易,我也當過警堊察,警堊察代表是秩序,不代表正義。好吧,我承認,人都是我殺的。”
姬動笑:“既然你當過警堊察,就知道不能這麽籠統的說,我得問細節。”
“好。”唐少龍坦然回答。
就在唐少龍準備配合時候,一群老外闖了進來,一名老外進入審訊室道:“唐,什麽都不要說。”
姬動怒:“你們誰啊?”
“國際律師,查理。”
於明在接待處笑道:“熱鬧了。”
李複問:“什麽?”
於明道:“那個老頭叫海威,冰雪懲罰者創始人之一,呵呵,看來他們一早就知道唐少龍遲早會被捕,也準備好了撈人策略。”
海威正在和刑堊警隊一名會英文的警員溝通,看向了於明和李複。李複道:“這老頭眼神好犀利,亡命徒啊。不過這案件鐵板釘釘的,翻不了吧?”
於明道:“李複,你這當警堊察怎麽會小看律師?你應該遇見不少律師,無論黑白,只要收了錢,黑的都能說成白的。而且人家還有狠招。”
“怎麽?”
於明邊想邊道:“如果警方控訴唐少龍三起襲擊殺人案,這時候出來個模仿犯罪,律師質疑唐少龍是被誣陷的,警方就很被動。不過有一點立場我和你是一樣的,我不希望冰雪懲罰者到中堊國來。但是看海威這架勢,出這麽大本錢是有備而來,多少投資就想有多少回報。”
於明不反對出個把懲罰者,內心還支持懲罰者。但是這樣有組織的懲罰者團隊是於明不歡迎的,A市可能成為戰場,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是必然的。就現在來看冰雪懲罰者們還是比較守規矩,但是按照人性的發展,其肯定成為宗教式的偏激又具備武力的組織。信仰他們有,狂熱他們有,武力他們有,A市警堊察如果要堅持原來作風,必然無法匹敵,如果改變為秩序作風,那等同法制倒退。
李複道:“這要看法官們有沒估計到嚴重性,現在A市法庭還是法官製的法庭,沒有陪審團。如果能定唐少龍的罪,懲罰者在A市就無法發展起來。”
“未必。”於明不同意道:“海威最擅長煽動,唐少龍無罪,他可以打造品牌。即使定罪,唐少龍本人是受到不少人擁護,你看第七中學,幾百名學生無人救援傷者,無人報警,無人作證就知道,一旦被海威煽動,大家思想就會變得偏激。”
李複點頭,認為於明分析有道理,李複道:“我覺得我們應該和唐少龍談談。 ”
“他原來是一名警堊察,現在轉變為懲罰者,顯然是理智的轉變。我不認為作用有多大。”
姬動過來,一屁股坐在兩人身邊,看著副局長和海威交涉,一共四名老外,除了海威外,另外三人都是律師,而且是名聲不錯的律師。由於唐少龍入了法國國籍,海威正在聯系法國大使館,他要出名,他要轟動,唐少龍只是一枚棋子。即使知道他的目的,姬動也無能為力,因為對方所做都是合法的,除非將冰雪懲罰者定性為恐怖組織,否則,他沒有辦法。
海威一出現,國際刑堊警也出現,冰雪懲罰者已經成為國際刑堊警重點打擊防范的目標,從道義上來說,如果只有一兩名懲罰者,國際刑堊警很可能抱有同情,但是如此一個大團體,特別在南美站穩了腳跟的懲罰者組織有準備滲透中堊國,那是相當危險的。
姬動低聲道:“得把他們趕出中堊國。”
於明回答:“人家一不怕死,二又合法,你怎麽驅趕?”
小趙走到姬動身邊,彎腰道:“海威用法語正在聯系法國的媒體,還有醜聯社,路邊社等等多家國際知名媒體,他要召開新聞發布會,譴責中堊國警方對唐少龍的栽贓和誣陷。”
“我堊日他三代。”姬動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