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手回答:“我弟就在第七中學,他說當時幾百號學生圍觀屍體,還吐口水,還有人用石頭砸,導致警方無法取證,我弟弟說,其中有兩個當時還是活的。這群王八羔子,敲詐過我弟兩次,還打了我弟一耳光,我讓我弟報警,我弟說報警抓進去一個,他以後就別想好好念書。後來我爸給我弟配了保鏢和司機。”
一名車手也來興趣,壓低聲音道:“你這是二手消息。”
“大黃蜂,說。”另外一車手拍火烈鳥的肩膀介紹:“他爸在市裡工作,消息絕對靠譜。”
大黃蜂道:“聽聽就算了,別傳出去,你們還記得幾個月前一個新聞吧,說有個面館小工踩三輪買菜,撞了一流氓,結果這流氓一直敲詐小面館,一次還把面館女老板打流產。警方抓了這個流氓,他承認要錢,但不承認打人,要錢也不是勒索,自己被小三輪撞了,要醫藥費。現場只有老板娘的證詞,不好立案,撞人是真,最後流氓給關了半年。這家夥囂張,昨天早上出來,昨天傍晚就帶個兄弟去面館搗亂。結果一個吃麵的客人,拿起一根筷子直接從後背捅穿心臟。最牛的另外一個人死法,被扭斷脖子,就象電影裡面特種兵那樣,雙手從後面抓住脖子,一用力扭斷。警堊察去現場,結果現場已經被破壞,老板娘說死了人嚇死了,水忘記關跑了出來,結果水把店給淹了。警堊察詢問很久,只有一個老大爺說,那人戴了一頂白色的太陽帽,剛說了這句,就被兒媳婦給拉走了。”
李複看看於明,於明奇怪,從作風來看是懲罰者作風但是從數據分析,這應該是本地人,不僅是中堊國人還是熟悉A市的人。據說冰雪懲罰者最多隻發展到華裔,最關鍵是,這殺人手法雖然熟練,但是如果沒有別人幫忙,很可能留下不少線索,這不符合冰雪懲罰者的作風。而且一樁襲擊後,冰雪懲罰者會在自己網站公布這起案件,於明手機查詢,卻沒有發現這兩起案子。
李複作為探員知道的比於明多一些,在美國有一些懲罰者但是並不系統。比如父親因為女兒吸毒而死,就持槍搜殺這一帶的毒品販子,最開始是有針對性報復,後來就演變成除害。還有一個典型懲罰者妻子被入室盜竊人強奸殺害,凶手被判處十年,十年來他一直在等待凶手出監,卻聽說凶手在監獄裡病死,這讓他迷失了生活方向,準備自殺時候,遇見了街頭幫會欺負老人於是他就將這兩個幫會成員殺了,由自殺轉變成殺人,化身為懲罰者。這些懲罰者共性是他們都是受害者或者受害者親人,他們作案膽子很大,漠視生死,所以他們行凶不具備隱蔽性,他們多是抱著多殺一個是一個的想法。
看這兩起案件,何其相似。這兩案件,凶徒根本不掩飾特別是面館,碗有他的指紋和DNA到處是目擊者,但他說乾就幹了。如果不是老板娘銷毀現場,目擊者不配合警方,估計兩個小時後全城都是凶徒畫像的通緝令了。李複摸到電話,於明手按住搖頭,李複道:“我去下洗手間。”
於明和李複去洗手間,於明道:“你要打電話,就在沒人時候打。你看現場都支持凶徒的,你一打電話,必然要起爭論。”
李複看鏡子:“這就是冰雪懲罰者壯大的原因。”
“壯大也沒什麽不好。”於明回答。
李複不同意:“這裡有兩種規則,一種是法律規則,一種是懲罰者規則。
剛開始懲罰者規則會填補法律規則外的漏洞。但是一旦懲罰者規則壯大,兩者就會發生衝突。任何國家的統治階級都不會允許民間規則代替官方規則。”
於明問:“你意思是否認懲罰者具備的正義性?”
“我不否認,但是每個人都有立場。你看網絡上很多人罵警堊察,但是他們心中清楚這世界沒了警堊察會變成什麽樣。法律不完美,但是必須存在,必須有人維護。或者你試想下一個沒有法律的世界會怎樣?懲罰者以暴製暴,缺乏公正和客觀,法律的起源就是以暴製暴,而後伴隨人類文明的發展,保留了一些以暴製暴的規則,為什麽?因為是人就有私利,有私利就會濫用以暴製暴的法律。當懲罰者規則佔領法律規則陣地,我們的法律就回到了原始時代。”
於明一攤手,算是被說服:“你有什麽發現?”
“我多年辦案,也接觸過數位懲罰者。這位懲罰者心態和他們幾乎一樣,無視法律,漠視自己生命,不在乎什麽時候會被捕,很可能第一案件和懲罰者有直接關系。懲罰者他們有個特點,一個熟悉的圈子,他們只會在這一帶活動,最麻煩是,他殺人的周期會越來越短,如果他獲得足夠多的勝利,或者是輿論對他進行表揚,他會開始隱藏,開始反偵察。以後他的作案會有計劃性,這都讓他更為危險,更難被抓獲,也更為激進。而警堊察局似乎對懲罰者態度抱有理解,這更是非常危險的。我最最擔心是,冰雪懲罰者聽說有這麽一個人,於是會聯系和保護他,他可能消失一些時間,當重新出現時候,將是一名可怕的製裁者。”
於明拍拍李複肩膀:“我尊重朋友的立場,我先出去。”
李複問:“有沒有說服你?”
於明停步,也不回頭回答:“我同意適量的懲罰者可以出現,但是如果是一個龐大有系統的組織,最好還是叫他們滾蛋。”
……
酒宴還在進行,大家有說有笑,海娜心情似乎也好了一些,桌上的話題也變了,現在正在談論打手隊的一哥們,獲得東亞自由搏擊賽冠軍的家夥。拿冠軍沒什麽好說,奧運會,世界杯賽有無數冠軍,主要大家是說這哥們因為常年搏擊,導致顱內淤血,正在準備動手術,要徹底告別的職業搏擊生涯,頗為惋惜。
一大群年輕人快樂用餐結束,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於明沒有喝酒,就負擔起了送酒鬼的任務(上個月,蝦一位女性朋友的丈夫喝酒開車撞樹而亡,留下一個老婆和一個孩子,酒後駕車很凶險)。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於明開車到了林海大廈的附近,最近南北集團可是凶猛非常,他們放棄了不少業務來狙擊林海集團,如果自己陰謀論錯誤,那自己愧對司徒建設。於明靜靜等待,八點五十分,一輛黑色轎車停在林海大廈正門,林霞衣從轎車內走出來。於明得意一笑,看林霞衣附近那些正準備上班的員工全部驚呆,海二少爺帶人親自迎接。林霞衣將外套一脫交給自己私人助理,殺氣騰騰,顯然準備大乾一場。
於明電話司徒珊:“姍姍,欠你一餐飯,如果你晚上有空的話……”
“有空。”
“呵呵,未必哦。不過你說有空,那我就定位置了,喜歡西餐還是中餐?”
司徒珊道:“廣堊場今天有意大利美食展,噴泉小提琴,我剛好有兩張入場卷。”
“行,七點不見不散。”於明掛電話讚賞,這丫頭真細心。
回公司,葉戰電話過來:“喂,那個DNA結果出來了。”
“怎樣?”於明問。
“你好像不太有興趣。但是沒興趣我也得告訴你。”葉戰道:“他們就是你父母。”
“哦,找到了啊。”於明回答。
“你什麽態度啊?”葉戰問。
“不知道。”於明也不知道怎麽說:“那過幾天約個時間吃飯吧。”
“怎麽了?說清楚。”
於明道:“我和你不同,你是被拐賣的,我是被扔到河裡的。就你所說,他們對扔的理由仍舊在說謊,說明我對他們來說是多於的。
查到他們身份了嗎?”
“沒有,不過女的倒是一天幾個電話的追問。 男的一直沒聲音。”葉戰想了一會,還是說明:“他們上次見我時候,開的車都是沒牌的,應該是臨時卸下來的。我沒告訴你,是因為怕刺激你。”葉戰現在也有些理解於明,既然自己是多余的,何必找他們?葉戰補充:“不過,最少女的還是有一定熱情的。”
“你媽呢?”於明轉移話題問。
“環遊世界一百二十天,我幫她找了個生活護理兼翻譯,找個時間我要上船陪陪她,所以你這破事到時候自己接手。”葉戰道:“你要當兒子也行,你要當聯絡員也行,反正你得接過去。”
於明問:“認媽後感覺怎樣?”
葉戰考慮一會:“有點不一樣,感覺有點懶了,少了很多衝動和激情。你自己決定,我約三天后周日晚餐?”
“行。”於明道:“假的DNA報告弄出來了嗎?”
“出來了,哪需要假的,把別人的東西拿去驗就好。我一共發了兩份,一份發給調查人組織進行鑒定,一份假的發給A大朋友鑒定,你應該放心了吧?”
“放心。”於明歎氣,葉戰還是不知道重點,重點已經不在於真假,而是對方的態度。
“我這幾天會再查下他們背景,就這樣,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