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是需要這個機會，當他知道最後一個目標被保護，於是立刻暴露自己，和杜老先生聯系。杜老先生和他父親是好友，警方早已注意到了。只要一露面，警方肯定會逮捕自己。然後就是機會，張毅知道沒有人會24小時目不轉睛的盯著監視器，而且是夜間。他只求自己和最後一個目標接近。但一切比張毅想的要簡單，攝像頭只有一個，目標主動靠近自己。結果他辦成了這樁幾乎可以說是天衣無縫的殺人案，可惜還是出了點時間上破綻，並沒有完全毀滅證據。暴露了自己作案的手法。

　　但是警方仍舊不夠迅速，沒有第一時間對張毅接觸毒紙的手進行檢查，這讓張毅輕松的逃脫了唯一能指證他的機會。

　　清晨，張毅和姬動面對面坐著，錄像機已經關掉，張毅喝口咖啡問:“怎麽樣?能不能達成協議?”

　　姬動臉部肥肉抖動一下，似乎是笑:“開拓者和你說的不少。”

　　“當然。

　　”張毅道:“警官先生，我知道你很惱火。我不是好人，我努力做好人。你是個好人，你在努力維持秩序，我很佩服敬業的人。小學時候，老師說要為社會主義建設怎樣，要學這個學那個，我父親告訴我，那些是扯淡，你做好你的工作，就是對社會最實在的貢獻。人盡其職，你在進行你的職責，我也在履行我的職責。”

　　姬動搖頭:“你是不合法的?”

　　“哈哈，你只是代表統治階級秩序，不代表在人類文明中你是正確的。我不佩服你為統治者效力，我隻佩服你敬業。你有你認為的正義，我有我認為的正義。你的正義即使代表多數人也未必是對的，我的正義代表少數人未必就是錯的。生命短暫，文明源長，你我只是堅持做自己的事情。”

　　“我們還是不上哲學課。”姬動問:“開拓者來華……”

　　“你猜對了，就是為了此行埋設伏筆，干擾警方。不過我應該感謝你，當時我離開中堊國之前，在A大時候，曾經和同學就乞丐問題進行為期半年的調查，發現很多慘絕人寰的故事。我們收集資料有限，而且沒有媒體敢接稿子。這次回來，我發現我應該資料給媒體，因為A市面貌煥然一新。你們警方的努力成果我也看見了，非常好，我很敬佩。”

　　姬動不為對方誇獎所動，問:“你一周前回國，為什麽對現在丐幫如此了解?”

　　“警官先生，你很厲害，一下就問到了關鍵點。”張毅道:“我找了一位志同道合的人幫忙。並且我知道他肯定願意幫忙。”

　　“誰?”

　　“呵呵。”張毅笑下，擺手，示意姬動違反了談話規則。張毅道:“我反倒有些好奇，你們是怎麽發現的，如果你們晚十分鍾的話，你們就無法發現任何事情。”

　　姬動問:“交換情報怎麽樣?”

　　“哈哈，不好意思，我會克制自己好奇心，我猜到是誰，只不過不敢證實而已。”張毅問:“警官先生，關於協議，你考慮怎麽樣?”

　　姬動道:“我如果把你資料輸入國際刑堊警資料庫，你以後出行等等都不方便，更別說所謂的懲惡揚善。”

　　張毅道:“開拓者活動犯罪是國際犯罪領域，我本人活動范圍是軍火界，我作為海豹突擊隊，去過很多國家，認識不少的軍火販子。”

　　姬動不置可否問:“星火燎原在哪?”

　　“厲害，原來是從星火燎原定位我的。”張毅頗有些動容:“你們怎麽知道是星火燎原?”

　　姬動回答:“因為百萬雄師和星火燎原的彈道都有一個特殊的標志，兩者出自一個人之手。百萬雄師在文革時候使用過，恰巧A市有位教授，也是我們空氣動力學、彈道學專家曾經研究過非製式手堊槍，也就是自製手堊槍，就百萬雄師還寫過論文，只是沒發。”

　　張毅驚歎:“這意外多的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幸虧我相信一個哲理。”

　　“什麽哲理?”

　　“掩蓋罪惡總是美麗的東西，比如罌粟花。我非常慶幸丟棄了它。看來我這次中堊國行，有很大的運氣成份。”張毅靠近姬動問:“這會不會是上天告訴我，孩子，去堅持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上帝會保佑你。”

　　姬動冷笑:“也許是上天警告你，下一次就沒有這麽好運了。”

　　“也許。”張毅笑。

　　“好吧，我可以和你達成協議。”

　　張毅伸手:“我很高興做你的線人。”

　　姬動沒有和張毅握手:“你和我不是敵對，但我和所有犯罪者都是敵對的，我們不是朋友，只是交易。”

　　“很可惜，我倒是很願意交你這位朋友。”張毅想想道:“做為謝禮，我建議你應該去市郊南三十公裡，一處山間廢棄小水電廠看看。”

　　發展小水電是某些年的口號，有溪水的地方就有小水電，警方到達了這個山旮旯偏僻的廢棄小水電廠，裡面有五具屍體，看樣子似乎在召開什麽會議。經過查證，都是丐幫的中高層管理者，也是最後警方還在尋找的五名丐幫成員。現場看，步槍兩百米射擊，直接先打中兩人，另外三人立刻逃跑，但小水電廠附近一覽無余，一個個的被點殺。

　　警方在射擊點找到了狙堊擊槍，是一把八五狙擊步槍，時候了解，張毅的父親不僅收藏過星火燎原，還收藏了很多槍堊械放置在老家中。對方拋棄了此槍，顯然不再打算用狙堊擊槍射殺剩余最後一個目標。姬動盤算前後，發現張毅表現出來的非比尋常的統籌能力。若乾年後，姬動才知道張毅在海豹中根本不是文職，不僅不是文職，而且還是小組的副指揮官。海豹突擊隊是常年經歷實戰的老牌勁旅，指揮者不僅統籌能力強，計劃精準，而且應變能力快，臨場作風不拘一格。

　　……

　　兩杜、於明和張毅重新開始斷掉的飯局，杜老先生挽留張毅，表示可以安排他在杜氏國際任職。張毅婉言推卻，但表示自己會經常回中堊國看望杜老先生。

　　自此，於明已經和圓桌騎士中的三位打過交道，未曾謀面只剩下戰錘一人，不過戰錘身份是圓桌騎士中唯一暴露的，並且是國際通緝犯，於明看過照片，也算見過。

　　開拓者、忍者、遊騎兵三人各有千秋，開拓者穩重，思想細密，但是點背。忍者有些自以為是，對自己武力頗有幾分驕傲，使用冷兵器能力很強，遊騎兵是軍人類型，殺人手段不拘一格。

　　警方記者招待會上通報了盤踞三市二十年的丐幫所有中高層負責人已經全部死亡，這件案件和先前毒品案件的效果一樣，三市的職業乞丐全部搬遷離開，前往其他城市，重新拜碼頭，重新進行乞討，三市的丐幫真空在多年後還一直未有人接手。

　　刑偵一組注意力重新集中在A市掃毒上來，小趙已經順利進入貴族學校，成為特聘的美術老師，每周六節課，初一到高三各一節課。小趙已經鎖定了幾位嫌疑人，這幾個嫌疑人有嗑藥的表現，他們未必是毒販子，但是很可能有人是從學校毒販子中拿貨。很快，警方視線集中在高一，高一一共三十五個孩子。

　　警方以巡堊警名義查訪，對一個嫌疑人派對進行搜查，找到少量冰堊毒，嫌疑人交代，貨是從一個窮學生那拿的。調查高一這位窮學生，發現他也不算很窮，父母在國外開小超市，他有外國國籍，但是相比之下，和其他富學生還是有相當差距的。警方判定他不是主謀，只是賺點零用錢。姬動否定了拘捕窮學生，因為這會驚動製毒工廠，警方鎖定了窮學生往來比較密切的三名高一家境富裕的學生，對他們父母背景進行調查。

　　警方一步步收網，而於明沒有參與其中。

　　已經到了中秋，李複的案子也有了眉目，不知道政治上如何協商，最終結果是李複沒有被開除，而是到一個三千人小鎮當警長，主要業務的開酒後駕車罰單，杜雷泄密案不了了之。據說，李複去當警長只是暫時，遲早會回到，李複請了大長假，於中秋節前十天早上回到了A市。

　　這次是真的是大長假，沒有後援沒有案件，並且杜雷案件已經蓋棺定論。李複回星星公司， 一是不想自己浪費幾年生命開罰單，二是星星公司所遇見的委托還是比較有趣的，三是他沒有放棄杜雷。

　　李複和於明在機場見面，上來就是一個擁抱，於明從這個擁抱感受到李複心情在低谷。上車，於明開車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星星公司已經拓展了國際業務。”

　　李複頗為吃驚問:“我們要出國辦委托?”

　　“不，在國內接國外的委托。”於明笑下:“但也有可能接受出國的委托，反正跟隨潮流做了一個國際網址。”

　　“網址。”李複開電腦上網，然後擦把冷汗:“這也叫網頁?二十天，點擊量一百二?四個IP，哈哈，全部是我們公司的人自己點擊的。”

　　於明道:“回去我就和杜小堊姐說，你鄙視她。”

　　“不不，如果是杜小堊姐能做出這水平的網頁，我是表揚她。”李複說完，想想不對:“好像無論我是鄙視還是表揚，都會被誤會是鄙視。”

　　“去美國腦子還沒有秀逗。”於明道:“杜小堊姐每天掛在上面，等待新單出現。而我們就冒充委托人和杜小堊姐聊聊天。”

　　“為什麽?”

　　“這是阻止她連續發問:奇怪，怎麽沒人上網呢?”做員工，不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