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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天國》第119章 願得1人心,...
  離了玄都觀後,明經堂乙組老五等九人也自識趣,尋了一個借口就走了,沒再打擾葉易安與林子月難得的獨處,葉易安也沒出言留他們。

  倒是那老五與老七走時特意交代要他小心的話語讓葉易安心中微微的生出些暖意來。

  與他而言,每一份哪怕是最簡單的關切都如此彌足珍貴!

  那幾人剛走,林子月便迫不及待轉身皺眉,做出一副凶巴巴的表情,“給老娘交代清楚,你分明八天前就已離開襄州進京,為什麽直到今天才來找我?還有剛才那些人是怎麽回事?你又習得什麽經?”

  西京、東都、北都,唐朝自定鼎之日便立有三都,而在三都之中若論錦繡繁華,西京長安自是穩居第一。長安街頭的人來人往遠非襄州可比,站在這異鄉喧鬧的街頭,看著面前強自繃著臉的林子月,剛剛因駱天賜而起的一點掃興頓時如風散去。

  或許是因為遠離襄州的緣故,又或許是因為每每與林子月相處時總能感受到別樣的平安喜樂,總之,此時此刻,葉易安的心情很好,非常好,好到就如同這長安街頭的午後陽光。

  面對林子月的盤問,葉易安未曾說話,臉上先已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笑容落在林子月眼中,委實,委實是……有點壞!

  “你笑什麽?真要讓老娘打折你的腿不成?”

  “你何時成了我的家眷?有你這樣的家眷,我還真是好福氣”

  剛才老五誤會了他兩人的關系,甚至還以此調笑,彼時林子月卻沒有否認,甚至連一點要否認的意思都沒有。葉易安的壞笑真是由此而來。

  午後的陽光灑滿了林子月微微揚起的臉,使得她的絕美愈發明豔,聞言,她的臉上分明起了一層淺淺的暈紅,但鳳歌山主本人卻是猛一甩頭,下頜高高翹起,哼的一聲,“便宜你了”

  發自心底的嬌羞真的需要用驕傲來掩飾?這真能掩飾的住……?

  沒有預設的目的地,兩人就這樣在長安街頭隨意的並肩而行,去哪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與誰在一起。

  漫步之中,葉易安將自己被虛相征召成為紫極宮線人,以及此次來京的目的盡數說了出來,林子月聽完,“唔”了一聲,“紫極宮……”

  “怎麽?”

  “沒怎麽,紫極宮與玄都觀可是對頭吶”

  說完這句,林子月驀然一笑,搖了搖頭,“還好我不是道門的黃冠。還好你現在告訴了我這個消息,倒解決一件我最近總是拿不定主意的煩心事”

  道門中的女道人被稱為黃冠。聽到林子月此言,葉易安當即便問她拿不定主意的心事究竟是什麽。

  “前幾日繼來院中的管事道人尋過我,說觀中有位高道有意收我為正式門徒,問我願不願意拜師。我拿不定主意的就是這事,原還想著近日要回襄州一趟找你與師兄商議商議的”

  葉易安沒想到林子月說的居然是這樣的事情,“噢?欲要收你為徒那人是誰?”

  林子月搖搖頭,“這個管事道人倒沒有明說,隻說那是位玄字輩的高道,修行境界很高,在道門中地位也很高,似乎眼界也很高,很難有人能入其法眼,著我莫要錯失了機會”

  玄字輩高道!

  聽到這句話,葉易安心頭一跳,修行界中他目前接觸到的道人中明、清、虛三個輩分都有,唯獨沒見過更高一級的玄字輩高道是什麽樣子。

  連續兩任廣元觀監觀虛谷與虛生撇開不提,就連山南東道真一觀的大都管虛靜也只是虛字輩,那玄字輩神通道人的修行境界以及在道門的地位又該是……

  雖然早知林子月一入繼來院便不啻於鳳凰涅槃,但實沒想到僅僅兩年多,她便一飛衝天到了如此地步。

  對於天下修行界中人而言,林子月剛剛輕描淡寫說出的是多少修行者夢寐以望卻求而不得的天賜良機!

  也難怪那繼來院管事道人不肯明言那人的法號,其人位份實在太高,萬一林子月拒絕的話,善後之事可就不好做了。

  見葉易安微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林子月伸手過來推了推他,“你既入了紫極宮,此事我自然就不會答應,這種拜師跟進繼來院不同,既要做那高道的入室弟子,散修的身份肯定是不行了。我若真入了道門,你又在紫極宮,那成什麽樣子了”

  說到這裡,林子月咯咯一笑,“莫非你我還要成為寇仇不成?不用想了,此事我拒了就是,一等繼來院五年修行期滿,我就回鳳歌山,沒準兒還能祝你一臂之力”

  林子月笑顏如花,眼神清澈純淨,這一切都說明這番話,這個決定確乎是出自她的真心。

  為了葉易安她確實是發自真心的願意放棄這個可謂千載難逢的機會,放棄這份幾乎可以斷定是一生中一旦錯過就再不會有的咫尺仙緣。

  葉易安的腳步不知何時越走越慢,最終竟至於停了下來,就在林子月詫然回身時,他卻驀然一笑,“天予弗取,反受其疚。這麽好的機會怎麽能放過?”

  聞言,林子月一臉的驚詫,“那,你……我……”

  葉易安輕輕走到林子月面前,臉上清淺的笑容中卻有著濃濃的柔情,“你還真是個傻丫頭啊,你在長安玄都觀修行,與我在襄州給紫極宮做線人能有多大關系?若二者真有妨礙的話,你現在豈非連繼來院也呆不得了?再則,即便入了道門,你依舊是鳳歌山主,那是你的家業,更沒有什麽妨礙”

  林子月有些怔怔的,“這真的行?”

  葉易安迎著林子月的眼神,語聲愈發的輕柔,也愈發的堅定,“為什麽不行?你最大的願望豈非就是光大鳳歌山,眼前就是最好的機會,怎能輕易錯過?再者,以你的天賦,錯過如此唾手可得的仙緣,或許便是永久的遺憾與悔恨”

  說完,也不等林子月再說什麽,葉易安已邁步前行,“聽我的,如此良機萬萬不可錯過”

  此後的徐行中,林子月頗有些心神不屬,不時的便要扭頭過來看看葉易安,雖然沒有說話,眼神中的意思卻是再明白不過,“這真的行嗎?”

  每一次,葉易安給予的都是無比堅定的笑容。

  正是在這一次次的無聲交流中,心底對葉易安無比信任的林子月散去了一切疑慮,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明媚起來。

  而她這笑容無形中已經將其心事暴露無遺——不管是出於光大鳳歌山的目的,還是為了追慕仙緣,她其實是想緊緊抓住這次機會的。

  只是林子月沒有注意到,葉易安也不會讓她看到自己心湖深處的波瀾。

  林子月這一步跨出,將來如何實難預料。但此時此刻,葉易安給予林子月的卻只會是更多的堅定。

  投之以木桃,報之以瓊瑤。葉易安不會讓林子月因為自己而留下遺憾。

  絕不會!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走了許久,惱人的心事被葉易安化去,林子月頓時便像鳳歌山頂自由的鳥兒般快活,轉身折進了街側的一家酒肆。

  風吹槐花滿店香,胡姬壓酒勸客嘗。

  長安城中大大小小的酒肆以及門前作為活店招的碧眼波斯胡姬是一道獨特的風景,此時有葉易安相伴,惱人心事又已化去的林子月心情好的簡直要飛起來,怎能不進來見識見識。

  而葉易安,總是會順遂她的心意的。

  這是一家不大卻很整潔雅致的酒肆,兩人也沒要雅閣,便坐在大堂的散座上邊品呷色呈淡紅的酸甜果酒,邊欣賞大堂內演舞台上歌伎的曼妙輕歌。

  那歌伎年紀已過雙十,容貌亦不出眾,但一手琵琶技藝與歌喉卻是上佳,恰與這酒肆配合的相得益彰。

  一盞果酒飲盡,半闕殘歌也已收歇。歌伎正稍事歇息時,大堂內的酒客紛紛出言,要那歌伎莫再唱舊曲。至於要唱什麽?這還需問嘛!大家要聽的自然是翰林供奉李謫仙最新的歌詩。

  去歲,當今天子親下詔書征傳李太白進京,賜坐七寶床、禦手調羹給予前所未有之禮遇後賜其翰林供奉之職,由是,五嶽尋仙不辭遠,一生好入名山遊的詩仙便正式常住帝都。

  就此,長安城中大小酒肆佐酒的歌伎們便極力尋覓李太白的每一首新製歌詩,似眼前這般場景,各酒肆中幾乎每天都在重複上演。

  歌伎歇息罷,果然不負眾望,琵琶撥動之間唱了一首李白的新作《長乾行》:

  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同居長乾裡,兩小無嫌猜。十四為君婦,羞顏未嘗開。

  低頭向暗壁,千喚不一回。十五始展眉,願同塵與灰。

  常存抱柱信,豈上望夫台。十六君遠行,瞿塘灩預堆。

  五月不可觸,猿聲天上哀。門前遲行跡,一一生綠苔。

  苔深不能掃,落葉秋風早。八月蝴蝶黃,雙飛西園草。

  感此傷妾心,坐愁紅顏老。早晚下三巴,預將書報家。

  相迎不道遠,直至長風沙。

  這是一首表現愛情與離別的歌詩。它以女子自述的口吻,抒寫愛情的經過以及對遠出經商丈夫的思念。這樣題材的歌詩自古多有,但出自於李白之手便即分外不同,將一段兒女子情事寫的清新動人,如從胸臆中流出,縈回曲折,透出說不盡的一往深情。

  這詩以情動人,語言卻是極淺切,不僅葉易安聽得津津有味,林子月也聽的入神,曲罷,她歡然一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這歌詩裡說的真好!咱們算不算?”

  難得林子月對歌詩如此感興趣,聞問,葉易安笑著搖了搖頭,“你我相遇的時候你早已是烏絲滿頭,我也早就不騎竹馬久矣,如何能算?”

  “誰讓你不早些來尋我?可惜了”說完,林子月瞅瞅左右,壓低聲音問道:“剛才那歌伎所唱中‘常存抱柱信’是什麽意思?”

  看她這頗有些偷偷摸摸的模樣,葉易安忍不住又是一笑,學著她的樣子俯身低聲解釋道:“《南華經》中有言:‘尾生與女子期於梁下,女子不來,水至不去,尾生抱梁柱而死。’說的是一個叫尾生的癡心人和心愛的女子約會於橋下,可心上人遲遲沒來赴約,不幸的是大水卻漲上來了,尾生為了信守諾言堅持不肯離去,最後竟然抱橋柱溺亡。”

  呷了一口果酒後,葉易安續道:“在這詩中是說,與丈夫青梅竹馬的女子婚後立下了願與丈夫永不分離的誓言,並在心中自誓將像尾生一樣寧死不負誓約”

  “尾生真是好可惜……”林子月的感慨剛歎息到一半兒, 卻讓旁邊正添酒過來的跑堂小二給聽到了,這人是天生的快嘴,當即便帶著一臉的笑插了一句,“二位客官是在說尾生?好巧,據此不遠正好就有一座尾生廟”

  聞言,也不知林子月想到了什麽,問清楚尾生廟的地處後酒也不吃了,招呼上葉易安起身就走。

  出了酒肆,林子月一路直接到了那個佔地極小的尾生廟,進門時恰好碰上一對臉上有著綿綿情意的情侶。

  進入廟中後,林子月也不左顧右盼,來到小小正殿內供奉的尾生像前拈香便拜,拜完之後複又閉起雙目,無比虔誠的口舌默念。

  這是再標準不過的許願了,待其站起身後,葉易安笑問了一句,“你許的什麽願?”

  林子月卻未立即回答,而是直接走到了旁邊站著的葉易安身前,伸出白生生的纖手按在了葉易安跳動的胸膛上,“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她所念誦的恰是此前贈與葉易安香囊上所繡的一句歌詩。

  口中說著的同時,她的整個身子也已依偎進了葉易安懷中,抱住葉易安身子的雙臂環的很緊,很緊。

  “誓約既然立下了,我就會像尾生一樣長存抱柱信”說到這裡,身子分明是柔情款款的林子月驀然語聲一變,咬牙切齒般繼續說道:“葉易安,你若敢負我,縱然追遍九天十地,老娘也絕不放過你”

  葉易安沒有說話,只是發出了一聲悠長的歎息,而後伸出手去將陌生又熟悉的林子月緊緊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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