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輪回攻擊,總算是將巨獸的幾回攻擊給擋了下來,可如此下去他們的體力勢必會吃不消。特別是鳳離,此刻她已喘息連連,而金壞手腳上的傷還未痊愈,也受不起如此的折騰。
“我來拖住它,你們先進密室去。”
鳳歌朝二人使了個眼色,示意先進密室。他的意思金壞何嘗不明白,他定是想等金壞與鳳離進入密室後,從外面將密室大門給關閉了,如此一來巨獸便再也無法威脅到金壞與鳳離二人,換而言之他也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要走一起走。”
金壞與鳳離幾乎同時否決了鳳歌的要求,無論如何他們都無法做到拋下鳳歌獨自離開。
巨獸又一輪襲擊準備襲來,這一次它似乎看穿了三人的意圖,它攻擊的目標選在了實力最為薄弱的鳳離身上。
吼!
巨聲咆哮在洞內來回穿蕩,震的洞頂上的一些小石塊紛紛掉落。
巨獸猛然像鳳離襲來,絲毫不給她轉身的機會,此刻鳳離握著獸骨的右手依舊在顫抖,她已經完全沒力氣舉起獸骨反擊。
金壞見狀強忍著疼痛從地上一躍而起,接過鳳離手中的獸骨後便擋在了鳳離身前。
嘭!
巨獸利爪猛地撞擊在獸骨上,金壞與鳳離順勢被這股反彈之力給彈飛出去,直接掉進了密室裡面,倒地不起。
另一頭鳳歌見狀,手中的彎刀再次朝巨獸腹部劃來。有了上次的教訓,巨獸似乎感受到彎刀的威脅,隻得暫時後退,想避開彎刀的鋒芒。
它這一退卻剛好給了鳳歌機會,他毫不猶豫的拉動了石室外的開關拉環,石室大門應聲落下。
“不要...”
鳳離望著緩緩下落的大門頓時哭的像個淚人,她明白父親的意思,父親是想用自己的生命來托起她活下去的機會。只是此刻她雖有心去阻擋父親的行為,卻也無力站起,方才巨獸的那一擊幾乎讓她與金壞散架,就連想爬起來都毫無力氣。
“小子,幫我照顧好阿離。”
“前輩,你快進來,時間還來的急。”
望著大門緩緩降下,此刻留給鳳歌的時間儼然不多了。
巨獸似乎也明白了鳳歌的意思,它頓時暴怒,一個串身邊往石門撲去,似乎也想撲進石室內。
鳳歌哪會給它這個機會,他突然一躍而起,彎刀至劈巨獸頭部,
巨獸隻得停下腳步,將目標轉向了鳳歌,一人一獸一番你來我往,巨獸的目標很是明確先擊倒鳳歌再說,而鳳歌卻一心想著要守住石室的大門,不讓巨獸有機可乘。
轟...
伴隨著巨門緩緩下落,那一絲的希望也最終化為泡影,鳳離無力的躺在地上只能看著父親留在了密道之中。
最終鳳離也因為傷心過度而昏倒過去。
厚重的石門外傳來鳳歌放聲大笑之聲,他這一輩子一直都在守護著鳳凰洞穴,也許能救下鳳離是他這輩子做過最值得驕傲的事情。
金壞望著那厚重的石門眼角流出了一絲淚珠,面對這等父愛他亦有些動容。
...
鳳凰村口,一群人依舊癡癡的站在那裡望著,盼著,守著,候著。
那中間有因愛而盼著的人,有因感激而守著的人,有因惋惜而望著的人,有因同情而候著的人。
夜雨癡癡的在那裡盼著金壞的歸來,她相信金壞一定不會拋下她。
“壞蛋,你一定要活著回來。”夜雨並未流淚,也許是她知道生命壓根就不相信眼淚,也許是因為前面那幾天她幾乎流幹了眼淚。
“你知道嗎?我有你的孩子了,你就要做父親了。”
父親!多少遊蕩的男兒期盼的稱呼。
鳳凰村中沒有了往日的喧囂,村頭的老人都搬出椅子坐在了村口,誰也沒有交流,就連平日裡好打鬧的孩童都安靜的等在那裡。
他們都在祈求上蒼能帶回那個鳳凰村的恩人。
山中的霧氣依舊彌漫,可視度可謂極低,卻絲毫不影響眾人期盼的念頭,活著就靠一個盼頭。
遠處的濃霧中,緩緩行來一人,應該是兩人。
一男一女,男的背著女的,後背上被背著的女的似乎昏迷了過去。
那男子走的很是緩慢,並非他不想加快腳步,而是無法加快腳步,身上的傷勢幾乎將他壓倒,可他也不能倒下,因為他心中有個盼頭。
“壞哥哥回來了。”
村頭,小明指著遠處霧霾當中的身影大叫道。
眾人紛紛朝小明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見到那霧霾中緩緩醒來一人,來人步履蹣跚,行走的十分釀鏘,似乎隨時都要倒下一般。
“壞蛋!”
夜雨大叫著朝遠處的身影狂奔而去,此刻她再也無法壓製住眼中的淚珠,淚水順勢順著臉頰滑落在那松散的黃土之中。
“我回來了。”金壞望見了遠處跑來的夜雨,他臉色蒼白的露出一絲笑意,最終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
金壞醒來後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他聞到了一股肉香味,香味很野,像是野豬肉。
他猛地從床榻上一躍而起,這才發現身上傳來陣陣痛意,似乎整個骨架都要斷裂一般。
“壞蛋你醒了?”
房間外夜雨端著一大碗雞湯走了進來,見到金壞醒來連忙迎了上來,放下雞湯後一把撲進了金壞的懷抱,將腦袋深深的埋在金壞胸前,感受著他的心跳。
金壞撫觸著夜雨的後背,笑道:“這些天有沒有想我?”
“嗯!”夜雨嗯呢一聲,頓時又哭了起來,這一次是喜極而泣。
“傻瓜,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回到你身邊了嗎?”金壞安慰道。
突然,他想起了鳳離,連忙問道:“我背回來的那個女孩醒了沒有?”
夜雨搖了搖頭,“她還在昏迷當中,村中大夫檢查過她的情況,發現她沒有什麽外傷,可就是醒不過來。”
金壞一震,這種情況他見過,同樣也發生過在他自己身上,當初在部隊執行最後一次任務時,望著幾位兄弟倒在自己面前,金壞也在床上躺了足足六個月之久。
這種情況並非傷者醒不過來,而是她不願醒來。鳳歌對鳳離而言無疑是這個世界中唯一的親人,本來十年前她便接受了失去親人的準備,不想十年後的再次相逢卻又演變成了離別,這一次徹底的擊垮了她心中唯一的念想。
活著,就靠那股念想,那絲期盼,不然與行屍走肉有何不同。
“我去看看她。”金壞準備起身去看看鳳離的情況,這時候估計也就只有自己能幫助鳳離走出迷茫,這也是他欠鳳歌的。
“壞蛋,你先吃點東西吧,總不急於一時吧。”夜雨阻止了金壞,從桌上端起了雞湯一杓杓的喂到了金壞的口中。
“小雨,你不想知道我與她的關系?”金壞突然問道。
夜雨莞爾一笑,調皮的假裝生氣,“你這麽花心的人,到哪都能找到女的,我早就習慣了。”
金壞汗顏,隨即解釋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將在後山發生的一切都告知了夜雨,只聽得夜雨驚叫連連,心中對鳳離充滿了感激之情,同時對她失去父親也是深表同情。
喝完雞湯後,夜雨才挽著金壞來到了隔壁房間,隔壁房間內鳳離正安靜的躺在那裡,眼角還不時的滑落一絲淚珠,看著讓人生憐。
鳳離身上的衣服被夜雨給換了一套較為正常的衣服,那套衣服金壞見過,是夜雨曾經穿過的。
金壞走到鳳離身旁,在床榻上坐了下來。夜雨見狀說道:“你們聊聊,我先出去了。”
夜雨剛想轉身卻被金壞拉住,在鳳離面前他沒有什麽對夜雨隱瞞的,他欠夜雨的已經太多太多了。
“阿離,你還好嗎?”
金壞朝床上躺著的鳳離自語道,他堅信鳳離能聽到他所說的話。
“對不起,我不能帶回父親,他用他的生命挽救了我們,我答應過他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你忘了我說過我是你的朋友嗎?”
“還有我。”一旁的夜雨插話道。
“朋友?”床榻上的鳳離有了一絲反應,眼角卻依舊往外流著淚珠,“他走了,我徹底的失去他了。”
鳳離的每句話都入利針一般扎入了金壞與夜雨的心扉,失去父親本就是件讓人心碎的事情,何況父親還是因為自己而丟掉性命。
“你沒有失去他,他永遠活在我們心中不是嗎?”金壞安慰道。
“壞哥,讓我跟她聊聊吧。”夜雨朝金壞說道。
金壞點了點頭,有些話他身為異性確實不好說,他相信夜雨定能安撫住鳳離的情緒。
金壞出門後,夜雨舒了口氣,“我叫夜雨,是鳳凰村的人,你可以叫我小雨。”
鳳離沉默不語。
夜雨接著道:“壞蛋把你們在後山發生的事情都告訴我了,你是個勇敢的女孩。”
“勇敢?”鳳離不懂這個詞的意思。
“勇敢!”夜雨接著說:“若是換做我幾乎連拿起獸骨對方巨獸的勇氣都沒有。”
“你知道嗎?我曾經也經歷過失去父親與母親的痛苦。”夜雨眼神黯淡下來,似乎回想起了自己父親離開時的模樣。
“你也失去了父親?”鳳離緩緩睜開了眼睛,將眼神定在夜雨身上。
夜雨失落的點了點頭,“那年我還小,還不懂失去父母是什麽滋味,甚至在我父母下葬的那刻我還高興的手舞足蹈。”
“你還高興?”鳳離完全不懂夜雨的意思。
“後來我漸漸長大了,很多人都笑我是個沒有父母,沒人要的小孩。我那時才意識到我徹底的失去了父母,那一夜我哭的可傷心了。”
夜雨想起了那晚痛哭時的模樣,那晚奶奶走到她的面前輕撫著她的小臉蛋,安慰的露出一絲慈祥的笑意,也讓她明白了即使自己失去了父母,卻還有奶奶當自己是親人。
“奶奶說:逝者已逝,生者就該走出陰霾,去完成父母的遺願。”
“父母的遺願?”鳳離黯淡的神色中有了一絲光亮,她父親最終的遺願便是希望她能好好的活著,自己又有什麽資格不去活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