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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燕京的一幕還歷歷在目,現在又得知宋凌和其他幾人分管中央劃給他們準備支援香港經濟的資金,這讓鍾石高度警惕。
此時的香港證券市場對“市場失當行為”有著清楚的規定,包括內幕‘交’易、‘操’縱股票市場、虛假‘交’易、‘操’縱證券或期貨合約價格、披‘露’不合法的證券或者期貨合約‘交’易資料、披‘露’虛假及誤導資料等6項。
不過在2003年以前,內幕‘交’易隻屬於行政處罰范圍,由香港內幕‘交’易審裁處負責審裁,被指定為內幕‘交’易者的人士,只要向相關特別行政區政fǔ繳納一筆費用就能脫身,這筆費用最高不超過內幕‘交’易獲利或者避損的3倍。
不得不說,這個處罰力度和其他國家,尤其是美國市場比起來,力度就差得太多了。美國市場對內幕‘交’易的處罰,基本上被盯上就要請律師做“有罪推論”,即假設你是有罪的,如果你不能證明你無罪,那麽最終你就會被處於非法‘交’易的罪名。
雖然鍾石並不擔心內幕‘交’易的指控,但是他害怕因為某些人的報復而失去進軍香港的牌照,如果是這樣,相對於他心中勾勒出的藍圖來說,這絕對是大大的得不償失。
因此,鍾石不容許在這個節骨眼上任何人出問題,尤其是看在他已經被這些人賺了大筆錢的份上。只不過人的貪‘欲’是無限的,因此鍾石總是要時刻地敲打一番。
現在,他已經將話挑明,讓他們以個人的身份在證券市場上搏殺,在這一‘波’的行情中能否有所斬獲就要看他們的造化了。
自然,這些話是不會對安德魯說的。
“真確定不讓我再去電視台了?”安德魯想了一會後,有些不甘心地問道。
就在這次回來之後,鍾石下令不再讓安德魯參加所謂的電視財經評論節目。至少是目前這個時間段不容許他繼續在電視上拋頭‘露’面。雖然安德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說過任何關於香港市場的言論,但是日益高漲的民意和投訴電話使得製作方承受越來越大的壓力。他們已經在千方百計地‘誘’使安德魯講出恆生指數方面的東西了。
發現這一苗頭的鍾石立刻停止了安德魯的公關活動。雖然安德魯非常不舍,但是也不得不服從大局。
“對!”鍾石點了點頭。“我們現在就好像是股票上市之前的靜默期,最好不要發出任何一點可能‘誘’導投資者的聲音,否則就有可能授人把柄。”
安德魯不解地搖頭,半晌之後才緩緩說道:“鍾生,我怎麽覺得你膽子變小了,當年豪氣地做空日經指數、倫敦銅時候的一往無前哪裡去了,現在我們的身家已經遠遠超過可以‘花’費的數字。但是你卻越來越膽小、越來越保守了,這讓我非常失望。”
“非常失望?”鍾石冷笑一聲,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安德魯。我們認識應該有十年了吧。在這十年內,你哪次看見過我做出過錯誤的決策?沒有,應該是沒有。雖然我們現在有了一筆數目龐大的資產,但是你不要忘了,只要一個疏忽押錯了注。這些資產可能在頃刻間就會化為烏有。這是因為資產越來越多,接觸的層級越來越高,所以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不可告人的內幕,說出來簡直駭人聽聞。所以我只能小心行事,不想成為某方勢力或者政權綁架的對象。最終我的目的是成為一個各方都要拉攏,都不可忽視的獨立存在,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畏畏縮縮,就連你這個老夥計都看不起的角‘色’。”
“各方拉攏?不可忽視的存在?”安德魯的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他雙眼圓睜,嘴巴張得老大,半天之後才長歎一口氣,說:“如果真要是這樣,那倒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這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
鍾石眉頭一皺,立即反駁道:“只要捱過這段時間,我的願望很快就會實現了。等著看吧,到那個時候,讓全世界都知道我……不,都知道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安德魯又目瞪口呆了,“不應該是你的名字嗎?我可不想做什麽全世界聞名的人,現在的生活已經讓我非常滿意了。不,不,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哈哈。”鍾石笑了笑,絲毫沒有把安德魯這點念頭放在心上,“我看你前段時間不是很享受那種受到追捧的感覺嗎?在金融市場上赫赫有名,點評東南亞經濟形勢信手拈來,不僅邏輯清楚,而且預測極為準確,儼然成為一顆耀眼的明星。這種生活難道你不想要嗎?”
說到這個,安德魯那張原本還有些嚴肅的臉頓時放松下來,只見他雙眼‘迷’醉,神情舒緩,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顯然是一副沉浸其中無法自拔的神‘色’。
不過半分鍾後,他突然身子一抖,眼神重新恢復了清明,又重新換上一張認真的臉孔,說:“這和你所說的好像沒有什麽關系吧?”說完之後,自己都不敢相信,一張老臉忍不住地浮現一絲羞紅。
一直留心觀察他神情變化的鍾石哪裡還不明白,也不點破,只是淡淡地說道:“距離那個時間還早,安德魯,你還有足夠的時間去考慮這個問題,不用現在就回答我。”
安德魯緩緩地點了點頭,低頭不再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
10月9日,國際遊資正式開始進攻香港股市,這一天恆生指數開盤14713點,經過一天的‘交’易後收於14153點,下跌超過560點,跌幅達到3.81%。整天‘交’易,開盤價即全天最高價,盤中一度下挫到最低14260點,後有微小漲幅。
投資者們並沒有在意,因為在此之前,恆生指數並不是沒有當日300、400點的大幅‘波’動,相對於整個指數而言。這些只不過是正常的‘波’動幅度。
隨後10月13日,恆生指數開於14272點,盤中一直下跌。最低報收13886點,終盤收於14072點。整天下跌200點,跌幅1.40%。
10月14日,恆指開於14147點,這是一個高開的好現象,盤中曾經一度上攻到14259點,但是隨後空方繼續拋售股票,將上漲的勢頭打壓下去。雙方在14000點心理關口‘激’鬥數個回合,最終空方佔得了優勢,將恆生指數打壓到14000點以下。這一天下跌了236點,終盤收於13836點。整天下跌1.68%。
沒能守住14000點的多方士氣受到嚴重打擊,結果第二天股市再次下跌,這一次整整跌破了13500點大關。開盤的指數即全天最高的指數,最低指數甚至下探到13148點的位置,不過多方組織了數次反撲。終於在收盤的時候將指數穩定在13384點左右。
連續四天的下跌,使得恆生指數從14713點下跌到13384點,下跌了1329點,跌幅達到9.03%,這是除了九月初那次大跌外的第二次股市下挫。一時間關於下跌的說法眾說紛紜。有的人傾向於結構‘性’的調整,有的人則認為是近期投行的唱空影響了行情,有的人則把這個原因歸結到整天國際環境不好上來。
“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國際遊資在高位拋售股票,這只是他們試探‘性’的一步,接下來肯定會有更猛烈的……”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另外一個聲音粗魯地打斷:“謝謝鍾先生的分析。你的說法非常新穎,也非常‘精’彩。不過我們時間有限,請下一位先生。”
這裡是中央關於香港市場行情的分析會,在從燕京回來之前,鍾石答應在某些時間和負責香港市場的華夏資本方保持聯絡,隨時給予專業‘性’的意見分析,因此就有了這一次的電話會議。
只不過,鍾石隻講了幾句話,就被主持會議的宋凌粗暴地打斷了。自然,鍾石也不會再聽其他人說些什麽,憤然將電話掛斷。
“這個人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一直針對你?”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鍾意也是滿臉的不爽。他也很納悶,到底是什麽原因,造成這個宋凌一直對他們倆都看不過去。
“不用搭理他。”鍾石搓了搓臉,放松了一下緊繃的神經,再看向鍾石,已經沒了滿臉的怒‘色’,“最近華德地產的股價怎麽樣,有沒有出現大幅的下落?賣出的一方在市場興風作‘浪’,估計很快就會‘波’及到地產版塊,你們也不會幸免於難。”
鍾意搖了搖頭,說:“倒是沒有什麽太大的‘波’動,下跌了兩元左右,現在的價格穩定在28元附近。畢竟我們的流通盤還比較小,即便想要興風作‘浪’,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鍾石點了點頭,又開始閑聊了幾句,隨後兩人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宋凌這邊,當敷衍式的電話會議終於結束後,他一臉的‘陰’沉,對著其他幾位在香港方面負責證券市場的人抱怨道:“個個平日裡能說會道,但要真正問究起來,都用那些不著調的東西來搪塞。什麽他媽的結構‘性’調整,什麽大環境影響,還有更不靠譜的空方攻擊論。要知道索羅斯都說了香港市場沒問題,真是個臭傻‘逼’。”
“那我們……”等他發完火後,一個中年人才皺著眉頭問道。
“救市,當然要救市!”宋凌臉上‘露’出不屑的冷笑,“給了我們這麽多的資金,我們如果不動用一下,就對不起上頭的厚愛了。不是嗎?不過我們也不必動用太多,一億港幣的資金量足夠了,相信能夠托起市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