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克!”
芬恩想去查看林克的傷勢,被養父死死拽住。
在這種情況下亂動,會有性命之憂。
在場唯一有戰力的人倒下了,村民們的希望也隨之破滅,之前不吭聲的人們發出絕望的哭泣與呼喊。
林克掙扎著想站起來,除了落地時的骨折引發的疼痛,被冰箭打到的地方完全麻木了,寒冷的感覺從傷口向全身蔓延,他能感覺到鮮血流出和生命力一同流出。
當真是普通人了呢,神力這東西果然是不能過多使用啊,弄得我現在都不會戰鬥了。
呵……我又何嘗真的學會戰鬥呢,一直以來使用的都是自然諸神的力量。
就在他自嘲的時候,死靈法師開始了新一輪的轉換。
為了更好的折磨曾經羞辱欺負過自己的村民,死靈法師先從孩子開始。
以鮮血畫成的法陣形成時瞬間就奪去了站在裡面的幼小生命,痛失親人的老婦人被骷髏士兵死死壓住,動憚不得。
一個接一個,哭嚎聲在曾經名為河谷的小鎮上空回蕩。
被冰霜包裹住大半身體的林克現在連說話都非常困難,更別說動彈了。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死了,就連羅諾都移開視線,只有一個人的目光還停留在他身上。
模糊的視線依稀能看到芬恩注視著自己,身體逐漸冰冷,林克不禁在心裡問:破除命匣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為何要把我帶來這個世界?如果還需要我做什麽,為何還要收回神力?回答我啊,加索斯!你不是不需要信仰的初代神靈嗎?難道非要強迫我信仰,你才肯施以援手嗎?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一個又一個生命凋零嗎?
沒有像幻境裡那般出現神靈的化身,也沒有任何回答。就連哭喊聲也隨著越來越微弱的聽力慢慢消退,林克的世界裡只有一片死寂的黑。
恍惚間,他仿佛又回到了幻境,回到了安德裡亞的試煉,站在水鏡面前,他看到了自己被冰凍住的身體。黑袍的死神向他攤開雙手。
【你可以選擇。死去,默默無聞,沒人知道你,家人也會忘了你。轉化,你會統領亡靈,所有的生靈都將敬畏你,你的名字會傳遍這個世界的每個角落。】
統領亡靈……那,霜寒呢,它不是巫妖王嗎?
【我不需要失敗者。它的時代即將終結。】以死亡為職的神靈漠然的回答。
死亡又迫近了一些,林克感覺到連靈魂都似乎要被冰凍住,在這種時刻,他想起的卻是自然諸神的三次試煉,以及自己當時的回答。
【是時候做出選擇了。是成為我的部下,還是敵人。】
神靈的力量來源於信仰,因為恐懼,你才有如此強的力量。可一旦信仰的源頭消失了,你還會是神靈嗎?
明明死亡近在眼前。林克卻忍不住譏諷。
【這麽說,你選擇與我為敵了。】
死神的身軀陡然變大,鋪天蓋地的神力夾帶著讓人膽寒的威壓如傾倒的巨石壓向林克。
記憶走馬燈似的在腦海中快速翻過,最後停在了安裝遊戲時的問卷答題上。
【你相信世上有神靈嗎?】泛黃老舊的卷軸越變越大,將林克整個包裹住,暫時隔絕了死亡的侵襲。
意識模糊的林克呆滯了幾秒。這是……讓我重選一次?自然諸神終於有所行動嗎?
他在心裡默念出當時的選擇——未見神跡卻不否認神的存在。
【如果滿足你一個願望,你希望是?】
我想送這些該死的亡靈去輪回。
伴隨著這個決定,一個物體的輪廓漸漸顯現出來,它所散發出的光芒驅散了黑暗,藍色的猛禽。跟赫爾一模一樣的巨鷹。
【力量一直在你身體裡,只是你不願去承認。呼喚我之名,只有發自內心的祈求,我們才會借給你力量。】
我們?是指四元素嗎?
發自內心……
名字……
想救他們啊,哪怕只是一個也好。
拚著最後一點殘存的意識,已經冰封到頭部的林克發出幾近呻吟的低喃。
“他好像在說什麽。”一直關注林克的芬恩看到他嘴動了動,羅諾此刻全部的注意都集中在死靈法師身上,他捂住芬恩的嘴,避免引起過多的注意。但是,死靈法師還轉頭了,不過關注的卻並非父子倆,而是只剩一個頭露在外面的林克。
怎麽感覺那小子身上傳出一股神力的波動?
就在死靈法師以為是自己錯覺的時候,漆黑的夜空劃過一道閃電,藍色的光芒瞬間將黑夜照得猶如白晝。閃電直接劈地上,將林克身上的冰擊碎卻沒有傷到他,本來已經氣若遊絲的林克緩緩站了起來。
死靈法師猛然瞪大雙眼,“這不可能!”
“加索斯!”林克大喊道。霎時,無數道閃電從天上落下,將所有的骷髏士兵連同準備施法的死靈法師炸成黑灰。
僅存的村民全都愣愣地看著猶如天神下凡般被閃電包圍的林克,羅諾更是直接呆掉了。
他剛才喊了什麽,加索斯?凡人豈能隨便將神名掛在嘴邊,也只有獲得神眷的信徒才能使用神靈的力量,這個有著人類外表野獸氣息的家夥是自然之子?!
林克沒死,芬恩自然是最高興的一個,可看他被閃電包圍,也不敢上前,只能小聲問養父,林克怎麽忽然變這麽厲害了?
“自然之子,你是自然之子吧。”羅諾用的是肯定句,雖從未親眼見過,但能呼喚神靈之名同時又能使用風之柱力量的,也只有被稱為神使的自然之子了。
剛從瀕死狀態起死回生,林克呼哧呼哧喘著氣,兩耳嗡嗡作響,他抬頭看向發聲處,只看到兩個模糊的身影,就好像熱成像一樣能看到不同的溫度,是活人。然後他將視線轉向另外幾個沒有任何溫度的人形,亡靈!
閃電隨著他的意念而動,繞過活人,直接將被轉化的村民化成灰燼。
“你做什麽?”反應過來的村民大叫。
羅諾走到親眼看到親人被化成灰燼的村民身邊安慰性地拍了拍他們的肩,“一旦被轉化,就不再是人類了,只有徹底燒成無法恢復的灰燼才能讓他們擺脫被奴役的下場。”
天微微亮,林克抬頭望向東方,那裡正有幾隻飛龍朝著村子的方向飛來。
“飛龍!老爹,是守望堡的飛龍!”順著林克的視線,芬恩也看到那些又小黑點逐漸變大的物體。
“可惜來的太晚了,要是能早到半天,大家也不會死了。”
如果不是我送去了代表流放之地的黃色信號,他們來的更晚。羅諾在心裡說道,到時,河谷鎮的歷史也就徹底結束了。
待飛龍抵達,布滿村子上空的閃電也消失了,為首一騎是個穿著全身鎧的年輕騎士。沒帶頭盔的他有一張英俊的面龐,他盯著林克看了許久,審視的眼神讓林克覺得非常不舒服。
“林克?”
林克沒有吭聲,但眼裡一閃而過的驚訝已算是回答。
騎士降至地面,從龍背上躍下,走路的姿勢讓林克有一瞬的恍惚。
這可能嗎?他不是已經死了……不,既然霜寒能過來,為什麽他不可以,可……他已經轉化成亡靈了呀。
“岡薩雷斯?”
“真的是你!”騎士忽然衝上前一把抱住林克的肩膀,使勁拍了兩下,“雖然和幻境裡不太一樣,但還依稀能辨認出些許神韻,尤其是這發呆的眼神。”
“你不是已經……”後面的話全都在對方充滿暗示的眼神下打住。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怔住了,尤以羅諾為最,他走上前來向和林克站一起的年輕騎士行禮,口稱大公。
大公?林克眼神詭異地瞥向身旁之人,無論是容貌還是身體都不再是幻境裡的大叔,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年輕,他真的是岡薩雷斯嗎?
聽完羅諾匯報亡靈襲擊的全過程,包裹林克是如何擊敗他們的,岡薩雷斯向羅諾點點頭,“你做的很好,這些年辛苦了。這裡已經不安全,帶著這些人隨我一起去守望堡吧,你離家多年,也該回去了。”
聽到可以回去,羅諾面上露出欣喜,他轉身大喊芬恩的名字,卻見養子遠遠站著,臉上是不知所措的茫然表情。
“你難道不高興嗎, 我們終於可以住在有高牆和守衛的城市裡了。”
芬恩扭頭看向殘存的村民。雖然平時很少交流,但一起住在村子裡這麽多年,總歸是有些感情的,一下死了這麽多,他實在高興不起來。
剩余的龍騎在岡薩雷斯的招手示意下降落,聽說可以遷到守望堡居住,村民紛紛回家收拾行囊,因為身無長物,林克爬上騎士所乘騎的飛龍。
起飛後,他問羅諾的身份,得到的答案是守望堡派駐在這裡的眼線,專門收集位面旅行者的情報,如果不是接到河谷舊鎮新來了一個從遺忘之地穿越過來的的危險人物,岡薩雷斯也不會親自跑這一趟。
“你在這邊叫什麽,總不會還是岡薩雷斯吧,我聽羅諾稱你為大公?”
“我還叫岡薩雷斯,岡薩雷斯.門格爾,貝法斯特大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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