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你打下手?”中年醫生疑惑道,臉上寫滿了驚訝之色,“小兄弟,不是我不信任你,現在這個可是大手術,稍有不慎就會讓病人斷氣,我都尚且只有百分之二的成功率,雖然機會渺茫,但總歸比你要有把握,你看你這麽年輕,可不能胡亂下刀,治病可不是鬧著玩的。”
中年醫生有這份擔憂也是應該的。
只不過王東來之後的一句話,卻是讓他更加的始料未及。
“之所以不是鬧著玩的,所以我才更要親自動刀。”王東來一字一頓地說道。
“胡鬧!你這是胡鬧!”中年醫生喝斥道,不是他故意刁難王東來,而是王東來的年紀和外表,實在很難讓他相信。
試問,如果是你看到一個18歲,皮膚,一看就是高中生的男孩,你會讓他做這麽危險的手術?
肯定不會!
王東來皺了皺眉,心想:這名醫生完全不信任自己,那要自己如何下手?
“如果讓你來的話,有百分之二的成功率?也就是說100個人裡面,你要弄死98個?這麽低你也好意思下手?”王東來皺眉道,既然這個中年醫生不信任自己,那麽自己必須得先把他說服,不然的話給葉南天動手術一定會被製止。
那中年醫生老臉一紅,不過還是硬著頭皮說道:“百分之二,總比百分之零要強吧?”
王東來搖了搖頭,說道:“幾率太小了,還是讓我來吧。”
“真的不要胡鬧了。”中年醫生拍了拍王東來的肩膀,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
眼見中年醫生不信任自己,王東來轉頭向葉傾城露出詢問的神色。
葉傾城也是一臉為難的樣子,她上次只是被王東來治過一次交感神經型頸椎病,之後病情便再也沒有複發過,記憶裡隻感覺王東來的醫術很厲害。
所以這次才把王東來找來幫助自己的父親動手術,但那次畢竟是小病,而且此刻自己的老師也是有點不信任他,當下猶豫了起來。
“既然不信任我,又何必叫我過來?”王東來不悅道,準備打道回府。
如果不是葉傾城叫自己過來救葉南天,自己根本不可能過來,但是此刻叫自己過來之後,她卻不信任自己,那自己還獻什麽殷勤?
看葉南天子彈停留的位置,這本身就是一個高風險的手術,自己也只有百分之三十左右的成功率,要是一個治不好,葉南天死了,豈不是還要怪罪自己?
這種事情,本來就只有傻瓜才會去做,而這次,自己寧願當一次傻瓜,但是葉傾城既然不信任自己,那一切不用說了,自己還樂的清閑呢。
“等等!”葉傾城臉上露出一絲愧疚之色,就在王東來走到門口的時候,叫住了他,“好,我相信你。”
“傾城你也亂來?這手術可是連我都沒有把握。”中年醫生皺眉道。
“如果讓你來,這百分之二的幾率更加胡鬧。”王東來也是有點不高興了,自己本來就不想救葉南天,現在好不容易答應下來,卻有人百般阻撓。
“你有行醫資格證嗎?”中年醫生的語氣終於不再那麽強硬,歎了口氣,如果王東來有行醫資格證的話,他願意退一步,讓王東來主刀。
只是王東來的回答,卻是讓他幾乎快要怒了。
“沒有。”王東來一字一頓說道。
“那你上過醫科大學嗎?”中年醫生忍了忍,把要求再次放低。
“也沒有。”王東來實事求是地說道,“你想說什麽?”
“沒有從醫資格,更是連醫科大學都沒有上過,我如何放心讓你來主刀?不對,這不是放不放心的問題了,而是絕對不能讓你來主刀。”中年醫生的語氣非常的堅決。
“誰說沒有從醫資格,沒上過醫科大學就不能給別人做手術?你有從醫資格證,上過醫科大學也才百分之二的成功率而已。”
“那你又有多少把握?”中年醫生不悅道,自己從醫十數載,居然被一個不到20歲的小子給扁得一文不值,如何讓他不惱羞成怒?
“保守估計百分之三十。”王東來淡淡地說道,“但還是太低了。”
“什麽!”那中年醫生驚呼道,“這種手術,就算是國內頂尖的醫生,成功率也不過百分之五而已,你居然說你有百分之三十?你,你騙人!”
也難怪中年醫生會這麽激動,只因為這個手術實在太難,而眼前這個人居然說他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這誰信?
“既然你不信,我也不能強迫你去相信,就讓傾城拿主意吧,如果他讓你做,我也無話可說,但是你要想好,那個位置,力道要拿捏的非常到位,稍有不慎,就會弄破神經系統,要是力氣再大點,讓子彈傷到了腦乾,到時候就算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王東來皺眉道,他說的是事實,人的大腦非常脆弱,尤其是葉南天這種,動手術的時候,手上的力道必須控制在1克以內。
一般的醫生哪裡有這種火候?也就是手稍微抖一抖,便要宣布手術失敗。
聽了王東來的話,中年醫生也是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一滴冷汗從額頭流了下來。
“而且你現在正是事業巔峰期,要是一個手術失敗,對你的聲譽非常有影響,難道為了這百分之二的救人機會,你寧可賭上自己將來的前途?
“這……”那中年醫生終於是猶豫了起來。
王東來感覺到自己有點傻,如果是一般的無良醫生,即使病人家屬出價很高,這種高風險的手術他們也巴不得讓別人去做,而自己居然硬著頭皮搶著要無償幫忙,這不是蠢是什麽?簡直就是煞筆!
病房當中沉寂了下來,所有人都在等,等待著葉傾城到底讓誰來做這個手術。
王東來雙眼直視著葉傾城,而後衝著她點了點頭,示意她讓自己來做。
也不知道為什麽,當看到王東來那一臉堅定的表情時,葉傾城心裡沒來由地產生出一股信賴感,最後終於是咬了咬牙,說道:“老師,就讓他來做吧。”
眼見葉傾城也同意讓眼前這個年輕人來做,中年醫生歎了口氣,同時也不知為何心裡松了口氣。
在聽到王東來剛才那番話之後,他才感覺到了壓力,聯想到如果這個手術自己失敗了,會對自己今後的醫學生涯帶來無法磨滅的病垢。
不過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他的心中也有一絲失望:葉傾城是自己的徒弟,此刻卻不信自己這個老師,而是寧願相信一個未滿20歲,毛都還沒長齊的高中生……
得到葉傾城的信任,王東來對她點了點頭,同時心裡也是生出一絲欣慰。
自己跟葉南天是敵人,如果是一般人,此刻心裡的想法肯定是恨不得現在就殺死葉南天,而葉傾城居然相信自己,對自己完全沒有防備之心,足以說明她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善良的女人。
沒有感歎太多,根據葉南天的情況,拖得越久將他救活的成功率就越低,王東來思路非常清晰,采用靜脈全身麻醉,好讓自己做手術的時候,使得葉南天感覺不到劇烈的疼痛。
另外,他摘掉了葉南天鼻子上套著的氧氣罩,將一塊乾淨的消過毒的毛巾塞入葉南天嘴中,以免在開顱手術中,產生的現象,導致咬斷舌頭。
剛才,王東來為了確認子彈在葉南天腦部的位置,所以開了一次天眼通,不過當時只看了大約兩秒鍾。
依照王東來此刻能夠看15秒的時間計算,還剩下13秒可看,必須要在13秒之內把子彈取出來才行。
但如果是開顱手術的話,葉南天此刻已經極度虛弱,開顱他肯定吃不消,本來就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此刻恐怕要降到百分之二十五。
“成功率太小了。”王東來也感覺到了壓力,再次開啟了天眼通,看了大約有1秒鍾的時間,以確定葉南天大腦裡的子彈位置。
根據子彈彈頭的方向可以判斷,這一粒子彈是從葉南天左臉頰射入, 而後擊穿面骨,最後停留在了腦乾附近,是在整個大腦的前端位置。
看到這裡,王東來心裡一動:或許不用開顱。
眼見快速誘導的靜脈全身麻醉差不多了,王東來將氣管插管插入葉南天的嘴巴裡面直通咽喉,建立呼吸通道,以免葉南天在全麻之下窒息而死,之後手術終於開始!
王東來手裡拿起手術用微小設備,向葉南天的鼻孔當中插去。
“不是要開顱嗎?”中年醫生忍不住問道。
王東來手上一抖,幸虧只是剛剛將手術設備插入鼻孔,不然的話要是接觸到了子彈,這一抖就能要了葉南天的小命。
在進行這種危險的手術的時候,身邊最忌諱有人出來打擾。
王東來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將設備從葉南天的鼻孔中取出,為了讓中年醫生了解自己接下來進行的手術,隻得用10秒鍾的時間快速地向他進行了說明。